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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今天走的快了些,咱们错过了借宿的地方,估计今晚要露宿山野了。”楚怀则勒住马缰,策马行到楚怀昀面前,微微一笑。
许久没见他这样笑过,楚怀昀只觉得霎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也柔和地笑道:“彻夜赶路悉华会吃不消,就在这林中休息吧,明日就能到沧州了,过了沧州里京城也不过三天路程。”
正要下令就地休整,忽的随行的一个身材瘦小的卫兵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不如咱们借着傍晚再往前赶一段路程,小的祖籍沧州,对这附近的地形很熟悉,这片林子多有贼人出没,如果在这里停下只怕会有危险。”
这小个子卫兵说话吐字不太清楚,带着浓重的家乡话的味道,不过楚怀昀还是听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他从亲兵里划出来的,自然可信。
当下也不再耽搁,一行人又策马狂奔起来,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出这片树林。
忽的,耳边风声渐强,似乎是要下雨的征兆,没了双眼的月悉华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很多细小的声音别人听不到她却能听到。
这呼呼的风声似乎不是在耳边响起,而且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呼声忽大忽小,不像是下雨前的狂风,而像是……有人在追踪?
“等等。”她紧紧拉住身后男人的衣襟,微微抬起头,在他耳边说道,“后面似乎有人。”
身下的马匹奔走太快,她细小的声音掩盖在哒哒的马蹄声中,也不知道楚怀昀有没有听到,他不发一言仍旧维持着原本的速度,只是身子略微前倾,将丽人彻底包裹在自己怀里,一点肌肤也露不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微小的举动让月悉华心头一暖,脸上漾起了轻松的笑容,即便是真有人追踪又能如何,只要有楚怀昀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
一声清啸声自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成片的破空声。月悉华神色大变,追踪而来的竟然不止一人,而且准备精密。
数十只利剑呼啸而至,楚怀昀回身广袖一扫,瞬间击落了一地的断箭。楚怀则身子前倾,堪堪躲过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去的利箭,恼怒地一把抓住从身边飞过的令两把,放任马儿自由地跑着,他突地回身,手臂一甩将手中的利箭又投了回去,霎时,身后传来两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楚怀则策马赶上队伍,冷笑道:“这哪里是强盗匪寇,分明是装备精良的杀手。”他撇撇嘴,“这弓箭箭头还是钢做的呢,除了皇宫的禁卫军,还没有人用的上钢箭头。”
楚怀昀默不作声,又顺手挥落一排利剑,将丽人紧紧护在自己怀里,此刻的他万分庆幸没有让丽人乘坐马车,不然她会更加危险。
“三哥带悉华先走,我带人和他们斗上一斗,拖延一刻是一刻,这样跑不是办法。”利箭越来越密,楚怀则回神击挡间抽空喊道。
楚怀昀冷眼回望了一眼身后,淡然道:“没用的,你一个人留下来反而危险,传令急速前进,到前面的山坳处和他们游斗,本王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公然袭击当朝王爷和皇子。”
又是一阵急速狂奔。
被男人层层保护的月悉华却觉得心惊,他们又如何不知,能配上禁卫军装备的人,不是威王派来的就是皇帝。
这利箭形成了一张大网,看似铺天盖地,其实他们的目标只是楚怀昀而已,听风声,射向楚怀则的箭就少了许多。
一丝不安自她的心底漾出,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派人刺杀的幕后主使者应该是皇帝。
老皇帝病重在床还是不愿放过楚怀昀吗?看来,楚怀昀没有战死沙场他担心地很,害怕楚怀昀拥兵反了威王,到时楚氏王朝落入别姓吗?
真是可笑,楚怀昀如果不是他的亲子,庄妃又怎会对楚怀昀不理不睬。老糊涂的皇帝该去处置庄妃现在腹中怀的那个孩子才是。
那个孩子……必定不是老皇帝的。
入了山坳,楚怀昀忽的腾空而起,紧接着楚怀则和一众卫兵也跟着腾空起来,用轻功穿梭在树冠上,繁复的枝叶挡住了刺杀者的视线,射来的利箭一下子少了许多。
但身手的破空声越来越大,却是一众黑衣人加快速度围了上来。
只怕方才的远程击杀要转作近距离搏斗了。楚怀昀和楚怀则都不是简单人物,黑衣人还未上前,当即就被两人解决掉两个。
可是剩下的人队形突变,直冲着楚怀昀一人攻过来,楚怀则站在外围,干着急却进不到打斗圈里,杀了两个黑衣人之后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秘密
桀桀的笑声传来,楚怀则当即飞身攻向笑声方向,剑尖一挑,挑下了为首黑衣人的面巾,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楚怀则惊呼一声:“戴长青?!”
霎时,月悉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到四肢百骸,那日的痛苦回忆映入脑中,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戴长青,他不是被关在王府石牢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听戴长青低沉的声音传来:“又见面了,宣王爷。”
楚怀昀唇角微勾,讥讽一笑:“看来王府的石牢关不住你,戴大人。”他说着,手臂用力一送,将怀里的丽人送出圈外。
月悉华只觉得一个力道将她推了出去,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已经落入另一个温暖的怀里,鼻尖淡淡的清香萦绕,是楚怀则接住了她。
楚怀昀声音清冷,他说:“九弟,保护好悉华。”说着,利剑出鞘,与戴长青缠斗在一处。
“宣王府的地牢很是牢固,只可惜没有向原的守卫,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戴长青变了,他没了先前的那股镇静的气息,反而有些癫狂,似乎与楚怀昀打斗让他兴奋,好似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张开了一样。
争斗时最忌讳心浮气躁,楚怀昀双眼微微眯起,凝神于剑尖,根本没有把他挑衅的话语放在心上,只一会儿,戴长青便落了下风。
楚怀则不时地解决掉几个围攻过来的黑衣人,月悉华听着这缠斗声,心都揪到了一起,只恨自己看不到现在的情形,每每刀剑相碰时她的心就跟着一紧,唯恐是楚怀昀或是楚怀则受了伤。
戴长青挨了一剑,有些站不稳脚跟,他冷声一叹,恼怒道:“宣王爷何必做这无谓的挣扎,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梅影,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调动梅影,那个人要杀你,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
“要不了多久,梅影就会尽数消失。”男人轻笑,这笑声也像利剑一般冰冷。
戴长青闪了一下身子,报复性地喊道:“不要太得意,你做不了皇帝,也要不了多久,朝中人人都会知道,无所不能的宣王爷是庄妃娘娘和她亲哥哥的孩子,是乱伦的产物。哈哈哈!”
“你胡扯!”身后清朗的声音尖利。月悉华只觉得周身一震,抱着她的楚怀则突然将她甩出去,提剑飞身刺过去,强大的气势甚至震慑了在场的卫兵和其他打斗的黑衣人。
“戴长青,你活不过今天。”他冷声说着,那一剑直指戴长青的咽喉。
他守护了十年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感情,搭上了所有,就为了不让三皇兄知道这件事,可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轻巧地就说了出来。
他该死!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剑光凛冽,寒风朔朔,明明是春日,可他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彻骨得冷!
楚怀则突然发难让戴长青愣了一瞬,面前是楚怀昀的秋水剑铮铮,身后是怒气蒸腾的楚怀则,顾得了前面顾不上后面,他眼眸一沉,脑中千回百转,只在电光火石间已经明了。
该走了
楚怀昀虽然招招狠辣,难以对付,但只是为了活捉他,而楚怀则这一剑不同,却是想要将他一击毙命。
他不是傻子,自然费上十二分的心力去抵挡楚怀则的攻势,手臂舞动,长剑直指对方面门,竟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楚怀昀狭长的凤眼渐渐眯起,眼看着戴长青的剑尖离楚怀则不过一尺,但是楚怀则仍然不减攻势,若是再不自救,就算杀了戴长青,他自己的性命也难以保全。
男人神色微动,忽的拔地而起,秋水剑寒光四射,啪地一声与戴长青的长剑相撞,卸了他手上的力道。
噗——!
是刀剑入体的撕裂声。
被摔落在地的月悉华心里突地一跳,是谁?是谁受伤了!想要开口问问,又怕扰了打斗中人的心神。
她摸索着站起身子,微微侧耳细听,唯恐漏下一点声音。
“唔……”戴长青捂着咕咕朝外冒血的胸口跪倒在地,他刚一开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你们……杀了我还会有别的梅影,楚怀昀,你跑不了。”
楚怀则的剑势很强,他躲不过,虽然极力侧了身子,但还是让那利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命不久矣!
“你……真……该死!”楚怀则一字一顿地说,眸子眯成一线。猛力一抽,穿透戴长青的长剑带着喷涌如柱的鲜血脱离了他的身体,戴长青被这力道带得向前一扑,又哇地吐出一滩血。
血染红了楚怀则海蓝色缀银纹的衣摆。
墨色的卷云纹衣袖擦去了痛苦少年面颊上溅的血渍:“九弟,你瞒了我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剩下的黑衣人被楚怀昀的亲兵尽数制服,唯独剩下气粗浅喘的戴长青。
月悉华侧耳凝听,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先抓住的,是楚怀昀的墨黑衣袖。楚怀昀反手将她揽在怀里。
楚怀则浑身剧烈地颤抖,面上血色褪去,苍白一片:“三哥,我……”嘴唇抖动,嗫嚅着却说不出来话,他突然眸光一变,眸光狠戾,“我要杀了他!”广袖一挥,利剑径直穿透趴伏在地奄奄一息的戴长青。
地上的躯体剧烈痉挛,在一声猛咳之后归于平静。
“三哥已经知道了吗?”双手紧握剑柄,楚怀则仍是止不住颤抖,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问得小心翼翼,“原来,我付出的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你还是知道了,知道那个那两个人的恶行。”
月悉华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贴着自己的胸膛在剧烈跳动,原来,这就是十年前的真相,背叛的真相。
楚怀则呵,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她想,天真的让人心疼。
“该走了。”男人不咸不淡地说,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神色。拂去少年脸上血迹的手也收了回来,却收得不那么干脆利落。
他扶着怀里的月悉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墨黑的,似乎带着无尽想法和情绪的背影,唯独,不再落寞。
又是戴长青
随从牵了马来,楚怀则只是愣愣地,他愣愣地抽出剑,这次却没有血喷出来。又愣愣地被亲兵扶上马,愣愣地策马前行。
楚怀昀一步一步踏出去,脚步沉稳。只有月悉华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怎样的暗涌澎湃。恨了多年的谜题解开,一切矛盾的源头仍然是那个端庄素雅的宫装美人——庄妃,他的生母。
楚怀则的背叛,皇帝的暗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不属于他的那一段恋情,庄妃的畸恋甚至与他没有一点关系,而他却要为此背负伤害,承担后果。
想让他把情绪释放出来,可是聪慧如月悉华,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男人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换做是她,只怕也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态度。
因为这么多的思想和情绪汇聚在一起,让她理不清头绪,做不出反应。
“王爷,这些刺客怎么解决?”之前引路的瘦小亲兵快步走过来,恭敬地问道。
楚怀昀正扶了马缰,准备将月悉华托上马,闻言停下动作,眸中又恢复了以往强大的气韵,他低声说:“出了林子就是沧州,不必将他们带回京了,到了沧州交给沧州府衙处置。”
“是。”瘦小亲兵只有这一个字吐字特别清晰,从不会说错,想来是因为在军中说的多了。
“悉华上马。”男人缓缓俯下头,轻松地低笑,月悉华看不出他的轻松是真是假。她扶着男人的肩膀,正要跳到马上,耳根微动,忽然听到一个桀桀的笑声,极其诡异恐怖。猛然回头,眼前一片黑暗,她又忘了,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瞬间,灭顶的恐慌和绝望侵袭着她,这种没来由的感觉让她呼吸为之一窒,楚怀昀有危险,一定是的,她感觉到了浓重的近乎绝望的杀气。
想要救他,想要看到眼前的情形……
楚怀昀身后赫然站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是戴长青,他竟然没死。
他脸上尽是黏了灰土的血迹,眼角爆裂,嘴唇裂开一个畅快的弧度,桀桀笑着,喉结鼓动,发出咕咕的声音,殷红的血顺着下唇往外涌,雪白的牙齿早已染红。
他双手举着一把剑,在他眼眸大睁的时候突然朝男人墨黑的背影刺过来,他拼尽了全力想趁着楚怀昀情绪波动的时候刺杀他。
发觉到月悉华的异样,楚怀昀蹙起眉头向后扭过头,当扫到那一抹剑尖时,惊天的愤怒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