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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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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又来了帝国海军机场修建部队的一千四百名士兵,他们每天早上乘轮渡越过海峡到达瓜达卡纳尔岛,为海军第二十五航空战队的飞机修建新基地。
  拉包尔的日军司令部不耐烦地等候着简易机场从速完工,以便加强他们对所罗门群岛的控制。到3 月底,修建队在瓜达卡纳尔岛伦加河口西边的库奈平原上开辟了一条跑道。一个简易指挥塔和一座临时兵营正在椰子树丛中兴建起来。在惠灵顿,新西兰码头工人罢工,海军陆战队员不得不自己重新装船。他们的供应品和装备在西海岸装船的时候全部装得不合适。冬季的瓢泼大雨胀破了许多食品纸盒子,码头上遍地都是浸湿了的褐色玉米片和一包包香烟,足足有一脚踝厚。
  装卸故障使戈姆利将行动计划又推迟了一个星期,在登陆之前,他需要这个星期来获得关于这个日本机场和附近的伦加呻海滩(大部分海军陆战队员将在那里登岸)的详细侦察照片。离修改后的进攻发起日一九四二年八月七日还有三个星期,戈姆利发布了最后的“睫望塔”计划。特纳海军少将将指挥十九艘运兵舰,它们载运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两个战斗队。四艘驱逐舰将护卫运兵舰抵达图拉吉和瓜达卡纳尔岛附近的两个登陆区,同时,三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轰击敌人。紧靠在附近掩护登陆的是“麦克阿瑟的海军”——海军少将维克托·克拉奇利爵士率领的三艘澳大利亚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增援这支力量的是“芝加哥号”重型巡洋舰和太平洋舰队的四艘驱逐舰。尼米兹的四个航空母舰特遣舰队之中的三个将提供强大的空中掩护,新式快速战列舰“南卡罗来纳号”的十六英寸火炮将首次为它们增援。
  “瞭望培行动”是一个仓促制订的两栖作战计划,假如敌人的阵地坚固设防,它是没有多大希望成功的。甚至指挥官也嘲笑地称它是“鞋带行动”一当两栖作战部队集中在一起,准备于六月二十六日在斐济附近进行演习的时候,这个名称真是太合适了。在最后一次参谋会议上,范德格里夫特和特纳常常用拳头擂桌子,两人决心在最后四十八小时作好进攻的组织准备。演习“彻底失败了”,七月的最后一天,十九艘运兵舰在四十三艘战舰的护卫下起航了,指挥官们祈求“糟糕的排练意味着第一晚演出成功”,这句古老格言不只是一句戏剧神话。
  美国海军太平洋攻势的第一次两栖强击作战在八月六日午夜开始了。特纳海军少将入侵部队的模糊不清的纵阵舰队,绕过瓜达卡纳尔岛的埃斯佩兰斯角,进入黑暗的海峡,通过萨沃火山岛,向着图拉吉岛和那两个好象从漆黑的海水中跳起的两条大鲸鱼一样的小岛驶去。告别了掷骰子赌博、吉特巴舞和祈祷者而来到甲板上的海军陆战队员,闻到了漂过海峡的腐烂植物的臭味——般他们很快就会发现酷似死尸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早饭——对那些还有胃口的人来说——在四时半开出,这时大舰队将一分为二。“X 射线部队”的轰击战舰将从平静的海面上悄悄驶往佛罗里达岛,“约克部队”的十一艘运兵舰和重型巡洋舰沿着瓜达卡纳尔海岸线偷偷驶向伦加岬。
  “每个人似乎作好了枪声一响就往下跳的准备,但是并没有激昂的情绪,”美国记者理查德·特里加斯基斯写道。这位二十六岁的记者从开往图拉吉岛的一艘运兵舰上进行他平生第一次的战时采访。“正在发生的事情令人难以置信,好象是在做梦。我们悄悄溜过瓜达卡纳尔和萨沃两岛之间的狭窄水道;我们实际上进入了图拉吉湾,几乎绕过了日军海岸炮兵阵地,但是没有发一枪。”
  日本情报机构又一次完全没有预报美国即将袭击所罗门群岛的行动,直到临近的战舰在黎明中现出黑色轮廓,图拉吉岛上的瞭望哨方才意识到他们的末日来临。一位电报员向拉包尔发了一封含糊其辞的电报:“一大队数目和型号不详的船只进入海峡,它们是什么呢?”片刻之后,早上六时十三分,率领“约克部队”的“昆西号”重型巡洋舰的九门八英寸火炮作出了回答,第一阵炮弹在伦加岬东面落地开花,那儿估计有五千尸军在固守。在海峡另一边的“X 射线部队”的战舰也跟着轰击了一阵子。
  “敌人力量占压倒优势,”图拉吉指挥官在六时半发出电报。“我们将誓死坚守岗位。”这是他的最后一封电报。片刻之后,战舰打来的炮弹摧毁了发报站。第一批美国舰载轰炸机呼啸飞来参加战斗,正要仓皇起飞的日本水上飞机,被俯冲轰炸机捣成一簇簇火炬。
  “妙极了!!!哦!多好的一天!”澳大利亚海岸前哨马丁·克莱门斯上尉听到远处隆隆的炮声,看见皇家空军。“赫德森式”飞机在头顶嗡嗡飞过的时候,在上午的日记中记下了这样的话。他是在瓜达卡纳尔岛丛林山坡上一处伪装得很巧妙的隐蔽所里写这篇日记的,当克莱门斯调准他的短波收音机的频率,全神贯注地收听美国战斗机驾驶员报告的消息时,当地侦察兵的士气“陡然上升了百分之五百”。
  七时左右,海空贵击达到震耳欲聋的高潮。这时,运兵舰离两个登陆区只有一千码。粗短的登陆艇放下去了;粗麻绳网铺开了,重负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开始往下爬,然后准备冒着危险往登陆艇上跳,登陆艇正在四英尺深的波涛上荡漾。“他们象蚂蚁一样翻过舷侧,紧紧地抓住粗糙的麻绳网,顺着温暖的钢质舰壳摇晃着往下爬,”机枪手罗伯特·莱基二等兵回忆说。他们踩着下面人的手指,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上面的人踩青。步枪碰击着钢盔。扛着重机枪或迪击炮的士兵,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肩负三四十磅重的武器爬到等候在下面的登陆艇上的痛苦。。登陆艇在波涛中颠簸,一忽儿靠近舰身,一忽儿甩开三码远。士兵们往下跳,一堆堆地降落在艇上,然后蜷缩在舷边。满载士兵的登陆艇开到集合区,排成圆圈,在八时之前几分钟展开成一列宽纵队,从远在地平线以下的海面上向敌人海岸急速驶去,后面留下一条冒着泡沫的航迹。
  尽管演习混乱不堪,实际登陆却达到了令人满意的结果。当海军陆战队队员瞠过暗褐色的海滩时,被尖削的珊瑚划破皮的,比中敌人枪弹而受伤的还要多。猛烈的轰击迫使敌人在岛内躲藏起来。八时十五分,第一攻击波在图拉吉岛的红滩登岸,发出信号:“登陆成功,没有遇到反击。”登陆艇回去载运下一批部队到蓝滩登陆。
  梅里特·埃德森上校——他的第二近战营是进攻的先头部队——在半上午的时候控制了岛上的那个小镇。但在下午,他发现敌人坚守在俯瞰开阔的板球场的那个小岛东端的山上。夜间,日本“海军陆战队员”爬出来发动了一次猛烈反击,结果被击退。“躲在地下和岩石掩体里的日本人有两百,周围散布着狙击手,”埃德森描述日本兵的顽强抵抗。还需要一天的肉搏才能征服那个小岛——这是一个不样之兆,预示着要打败日本兵将是何等的困难,因为他们在不折不扣地执行“誓死坚守岗位”的命令。“甚至在我们控制了阵地之后,”埃德森叙述说,“机枪掩体阻止我们好几个小时不得前进。只有从一个方向才能接近日本人的掩体。必须爬上悬崖,向掩体里丢炸药,而且始终处于敌人的火力之下。”日本兵坚持在洞穴里,没有食物,没有水,也没有希望,但拒绝投降,袭击者第一次当面领教了武士道精神。差不多二千守军当中,只有二十三人当了俘虏。在三天的战斗中,没有一个日本兵投降,一百名海军陆战队员阵亡。
  在海峡对面的瓜达卡纳尔岛的红滩,部分修好的伦加岬简易机场东面五英里的地方,第一批两个营的海军陆战队员未发一枪,成功登岸。日本修建队没有武器。他们逃往丛林,留下了旱餐食用的米饭,正在前进的海军陆战队员,发现部分完工的食堂的桌子上摆着的这些米饭还是热的。跑道有四分之三完工了,指挥塔耸立起来了,发电厂正在发电。一台推土机、许多建筑设备和建筑材料完好地弃在一旁;日本人还留下了大批食物,堆得象一座小山。这将是最受欢迎的战利品。在那个炎热的一天,对于口干舌燥的海军陆战队员来说,成吨的大米和大豆,眼下还不如几百箱日本啤酒和一个冷冻厂受欢迎,他们发现这个冷冻厂高兴得了不得,写了一个厂标:“东条冷冻厂——换了新厂主。”
  海军陆战队员登陆成功带来了自身的危险;第一天晌午,士兵和供应品拥挤在海滩上,来不及向岸上转移,使登陆极易遭受空袭。然而,拉包尔的日军司令部受到的震惊太强烈了,忘了抓紧时机组织反攻。三川军一海军中将的轰炸机准备起飞作另一次袭击,支援正在巴布亚进军的部队,在它们能够重新装上鱼雷去袭击瓜达卡纳尔的运兵舰之前,宝贵的几个小时已经消失了。他的巡洋舰队也分散了,正在掩护向布纳和卢伊西亚德群岛运送增援部队的运兵舰。
  为了执行山本海军大将下达的以海、空部队击退美军登陆的紧急命令,三川登上“鸟海号”巡洋舰,指挥由五艘重型和两艘轻型巡洋舰组成的一支舰队,首次试图重新夺取瓜达卡纳尔基地。这支舰队向西南方全速行进,当晚通过布于维尔。三川心中很明白,跟在舰队后面的两艘运兵舰载运的帝国海军五百名“海军陆战队员”,是完全不能胜任这一任务的。运兵舰奉命返回拉包尔。当天下午,他的飞行员不顾瓜达卡纳尔岛南面的美国航空母舰特遣舰队出动的大批战斗机的掩护,发动密集袭击,击沉一艘运兵舰,击伤一艘驱逐舰(这艘舰最后不得不被凿沉)。第二天上午越来越猛烈的轰炸袭击,迫使特纳下令加快卸船行动,同时,海岸观察哨和空中巡逻机报告,一支巡洋舰队正在向他压过来。在“瞭望塔行动”的第二天上午十一时十六分,三川的舰队不见了。海军PBY 水上飞机——以及澳大利亚“赫德森式”飞机和第五航空队的B—17 轰炸机——的驾驶员没有意识到,日本人正沿着什瓦泽尔和圣伊萨贝尔这两个外围岛屿与新乔治亚岛之间的那条海峡加速行进,这是通往瓜达卡纳尔岛的最近的一条路,后来被简称为“狭道”。
  紧张的空中侦察在黄昏前还没有找到敌人的巡洋舰队,导致发生一场灾难。珍珠港的罗彻福特密码破译小组,将要花两个星期来破译新的日本作战密码,依靠分析通信情报的太平洋舰队情报处,不能提供敌人的下落,因为这支舰队实行了无线电静默。这使特纳海军少将在八月八日入夜时作出了这样的判断:日本巡洋舰队离得还很远,在翌日之前不会对他的极易遭受攻击的运兵舰构成威胁。眼前他更担心的是弗莱彻海军少将当天下午决定撤走自己的掩护登陆的特遣舰队,在击退日本军两次猛烈袭击的战斗中,弗莱彻损失了五分之一的战斗机。弗莱彻致电戈姆利海军中将,列举了他常有的担忧:燃料不足,防务被削弱,“而敌人有一大批鱼雷轰炸机,”于是“建议立即撤走我的航空母舰”。没有等到批准,他就向南撤退,在晚上八时已经远离瓜达卡纳尔岛。这时,特纳手下的指挥官集中在他的“麦考利号”指挥舰上(一艘被舰上官兵亲切地称作“怪物麦克”的运兵舰)。晚上湿气很重,加剧了由于两栖作战指挥官宣布了令人震惊的决定而造成的危机感,他宣布:撤走航空母舰空中掩护迫使他翌日一早也要撤走运兵舰和巡洋舰。范德格里夫特将军抗议这种“逃跑”行动,但特纳相信,假若他想使自己的舰只不被日本轰炸机击沉,他是没有其他选择的。
  在直至午夜的紧张的会议上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当会议中断,克拉奇利海军少将的专用汽艇开过来将他送往“澳大利亚号”巡洋舰停泊的海面上的时候,爪达卡纳尔岛黑黝黝的山峰周围闪着闪电。克拉奇利的旗舰停泊在海峡入口前面三十多英里的海面上,他的四艘巡洋舰正在海峡上进行例行的箱形巡逻,两艘驱逐舰则停泊在萨沃岛的南面,担任警戒前哨。它们的瞭望哨和雷达都没有发现三川的正在逼近的巡洋舰所出动的水上飞机。
  萨沃岛战斗
  “人人尽力,”这位日本海军将领用纳尔逊的活来激励将士。他的舰队正高速驶往海峡入口,殷切期望帝国海军高超的夜袭本领将为他们带来“必然的胜利”。每一门炮现在默默对准远处“布卢号”驱逐舰的模糊的轮廓,这艘舰在没有月光的昏暗的夜晚未能发现日本舰艇之后,令人吃惊地改变了航向。
  夜里一时四十二分,三川向萨沃岛以南深入了二英里,后来,美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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