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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托尔冷静的点点头,扬了扬手,“你先下去吧。”
阿喀琉斯吗?
如果……如果当时没有脑子一热,急切的想与他决斗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赫克托尔摇摇头,捂住放着那块玉石的地方,喃喃自语:“如果,我重新来过的话,芙洛拉,你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问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他仍然满足的点点头,握紧了拳头:“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水神神殿里,知道下界动态与此时的“帕特洛克拉斯”真正身份的艾玛神情恍惚,看到神使赫尔墨斯走了进来,护主心切的艾玛一跃而起,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角,丝毫没有顾及礼节:“赫尔墨斯殿下!我们殿下难道真的……您可一定要救救殿下啊!”看着赫尔墨斯淡淡的微笑,艾玛恍然大悟:“是不是……”本来想严守秘密的赫尔墨斯无奈的摊开手,看着面前这个和芙洛拉一样,平日里看起来高贵冷静的少女此时惊慌失措的模样,承认道:“放心,她没事。”说完,做了个让路的手势。
简单五个字,此时如春风一样划过小神奴的心,艾玛大喜过望,立刻让路,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是!”
赫尔墨斯点点头,挥手示意艾玛离去。看着床上的苍白的面容,他暗暗叹了口气,把从帕特洛克拉斯身上找到的宝石挂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仔细端详了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叹了口气,放下帷幔后转身离去。离开时还不忘叮嘱艾玛:“好生照顾你们家殿下!几天后就会苏醒了。”小神奴泪水盈眶,感激的点点头,毕恭毕敬的送神使殿下离开。
赫尔墨斯的叹息,萦绕在芙洛拉重重帷幔后,久久未曾散去。
唉,芙洛拉,芙洛拉。你那一片苦心,我都明白,全都清楚。你……大抵也是知道了什么吧?才会这样执拗的要到下界去,不惜把自己推向最危险的地界。雅典娜说你爱玩,阿尔忒弥斯说你贪玩,阿波罗说你好奇心旺盛。可是只有我明白,那不是人类才拥有的什么无聊的探险精神,是你的心太软。你太看重那些人类如烟云般的生命。可是你是女神,你永远都不能这么善良,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自己。也罢,也罢,那时我立下的誓言与决心,该当的由我来兑现。
再次回首,赫尔墨斯的笑容愈发的凄苦悲凉了起来——想用你的办法,偷偷保护你在意的人,你的朋友?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命运的车轮会无情的碾碎所有企图螳臂挡车的家伙,将他们碾成齑粉。
——赫克托尔,我不在乎;阿喀琉斯,我也不在乎。至于希腊的胜负、特洛伊的安危,我更不在乎。我赫尔墨斯真正在乎的是,那个我立下重誓要保护的家伙。那个让自己看起来很爱玩很天真很高傲,实际上很善良很单纯——骨子里确实很天真的家伙,我誓死也要保护。
绝对。
芙洛拉陷入无梦的沉眠之后的几天里,阿尔忒弥斯与雅典娜在百忙之中抽了不少空来看她,而阿波罗也常常是下了战场就往水神神殿赶,弓箭手的兽皮手套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眼眸里的戾气还未散去,好像从地狱里来的阿修罗,而不是平日里虽然神情严肃,但总是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的弓箭之神。为此,艾玛无数次的以“不利于殿下恢复”为由,不耐烦的把他,高高在上的二级神阿波罗扫地出门,不留情面的撵出去。
还果真是她芙洛拉的神侍。有时那股蛮不讲理的蛮横劲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只是赫尔墨斯来的诡异。他虽然站在希腊那一方,可是他很少到战场上去,倒是往水神神殿跑得更勤。有时是傍晚,有时是凌晨,还有时是正午。
他来的时候,总是坐在帷幔里面,床上的少女有时睫毛轻颤,有时呢喃低语。他总是轻轻叹口气,把手搭在她闭合的双眼上:“芙洛拉,现在不是你该醒来的时候,把这无梦的长眠继续下去吧。”
于是,少女就睡得更加沉了。原本颤动的睫毛安静的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曲线。
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准确点说,只有芙洛拉的神侍艾玛一个人隐隐约约的知道。
告白
直到十五天后的凌晨。
芙洛拉眨了眨淡紫色的大眼睛,睡眼朦胧。长长的打了个呵欠之后,才勉强清醒了一点。一只造型精美的白银杯子被递到了她的面前:“渴了吧?喝水。”芙洛拉感激的点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下去。
等等——
芙洛拉被一口水呛住,一边拼命的拍打着胸口,企图缓解咳嗽,一边瞪圆了眼睛,指着递过杯子的人来,一句话都说不住来。半天后,才憋出了一句话,还期期艾艾的:“你你你你你你……”对方好笑的看着她,一脸笑意:“喂,我有这么吓人么。你反应也太大了。”下界的凡人看到鬼也不过如此吧?反应也太激烈了。
是神使赫尔墨斯。清澈明朗到仿佛如透明的泉水的笑容,就那么在黑暗中绽开,似乎比橄榄油灯还明亮。
芙洛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要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你的卧室里,说不定你的反应会更激烈哩!”说着,用力的塞回了杯子,“还要。”
赫尔墨斯顺从的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白银水壶倒了一杯水,又递了回去:“如果那样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笑容多了一丝邪坏。
反应过来他所指的邪恶部分,芙洛拉瞪大了眼睛,一口水喷了出来——全都浇到了神使的脸上。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芙洛拉最先反应过来自己的“丰功伟绩”,哈哈大笑:“该!叫你欺负人!哈哈哈……”笑容比平时生硬尴尬了许多。赫尔墨斯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半晌后低声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芙洛拉的笑声戛然而止,突兀至极。偌大的寝室里,尴尬与诡异的静谧,飞速的发酵滋长着。
率先打破沉寂的,又是芙洛拉:“一点点。我睡了几天了?”时间才是关键的部分,那些曾经被封印的记忆,就在自己决定再次变成帕特洛克拉斯的模样后,迅速复苏。
可惜,太晚了。
赫尔墨斯沉吟了片刻,回答道:“算上今天,一共十六天。”少女应声而倒,呈大字状,栽到了床上,毫无形象的望着神殿顶部的精美浮雕。
赫尔墨斯微微一惊,偏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你都知道了?赫克托尔和阿喀琉斯都……”芙洛拉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差不多猜到了。”从时间上推断,赫克托尔与阿喀琉斯应该双双阵亡了吧?
赫克托尔……那个从少年时代,就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家伙,真的就像荷马记述的那样,死在了特洛伊战争中,唯一的半神阿喀琉斯的长矛之下……
而那个阿喀琉斯,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告诉他,在命运女神的卷宗里,至关重要的第三条的内容——命运环环相扣。
帕特洛克拉斯的死亡,扣着赫克托尔的,赫克托尔的死亡,却又扣着阿喀琉斯的。
赫尔墨斯缓缓的点点头,“你猜对了。”不需要什么精神力,那双痛苦又迷茫的眼睛,把她的心思刻在了脸上。
芙洛拉抱住头,神色凄苦:“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呢,可是……”赫尔墨斯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沉吟了半晌,决定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芙洛拉,根本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玩’吧?”看着芙洛拉愕然的神情,他又补上了一句:“上次雅典娜说的,根本就不对吧?芙洛拉与阿尔忒弥斯不一样,对不对?”
芙洛拉蹭的站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赫尔墨斯清澈的褐色眼睛,半晌后又蹲了下去,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的?”他居然比自己还了解那些对于上位神祗来说,奇奇(提供下载…87book)怪怪的举动。
赫尔墨斯微笑着伸出手,揉乱了她的长发:“上次埃涅阿斯与大埃阿斯对决的时候,那么精彩的战斗,你居然一脸嫌恶,当然就知道了。”芙洛拉嘴角抽动——那哪里是战斗!分明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想起那些铺天盖地的鲜血,胃里就不停的翻江倒海。芙洛拉撑起身子,挥舞着手:“快靠边!别说了!”她都快吐了。
赫尔墨斯朗声大笑,又倒了一杯芙洛拉钟爱的饮料,味道奇奇(提供下载…87book)怪怪的,有点像草药。“给。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芙洛拉畅快的喝了一大口,眯起了眼睛,看起来甚为享受的样子。但是她还没忘翻个白眼,鄙视赫尔墨斯的弱智问题:“切,你不懂啦。”虽然是神祗,也不过是个几千年前的老古董嘛!我芙洛拉费了好大力气才调配出来的美味可乐,怎么是你能理解的!“你不明白我的美学啦!”
赫尔墨斯摊开了手:“你的美学?那还是算了吧,一个宣称要与命运对抗最终却失败的神祗——特别是她还拥有着智慧之神特殊的预言——的美学,有什么可理解的。”
芙洛拉的笑容黯淡了下去。眸子里闪烁的光芒暗淡而明亮,矛盾吗?可是,赫尔墨斯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我从未想过,要自不量力的挑战命运。我现在的生活已经美好到以前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了,我没必要自讨苦吃。”她芙洛拉向来都很懂得满足,而且有自知之明。命运女神的卷宗里,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岂是她能随意挑战的?
赫尔墨斯的笑容古怪了起来:“那么,到底……”
芙洛拉咬咬嘴唇,接过话头:“我,想尽我所能,保护我在意的人,我的朋友。我知道我肯定会失败,可是,如果我不努力的话,就会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真的,不是因为我自妄尊大,也不是因为我不自量力,因为普罗米修斯的预言就认为我是命运的主宰。不可能的。”唇边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似乎,她想保护的人,也是历史中不可忽视的人吧?这样是不是也算不自量力的企图改变历史呢?“也许,对千万年后的人来说,我现在做的毫无意义,他们冷眼旁观这一切,称呼我这种人为‘企图改变历史的家伙’。可是,他们谁知道呢,他们的历史,对于我们来说,是活生生的现在,是关乎自己的生活。就连雅典娜姐姐,不是也经常说‘生活不是用来坦然接受的,而是用来努力改变的’吗?而且……赫尔墨斯,我所想的,你不懂。”对于她来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就算是神祗,那又怎么样呢?千万年后,世间不仍然是没有这些高贵的生命存在的痕迹吗?所有的人,都是一样重要呢。那双水晶般的紫色眼睛中,一抹奇异的光芒流转,她目光灼灼,神色坦然的补充了一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原本一脸认真的赫尔墨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啊,多么鼓舞人心的话都能说得那么搞笑。难道你不觉得最后一句话很多余吗?”他倒想看看这妮子怎么丢人!芙洛拉狡黠的眯起左眼,无所谓的打了个呵欠:“能博神使殿下一笑,也算有功了。”开玩笑!想看她芙洛拉丢人?没门!
果然,赫尔墨斯无奈的笑意浓重了起来:“你呀。”说完,神色一转,认真起来,“芙洛拉想的,我都清楚,也都明白。保护想保护的,守护想守护的,对于神祗来说,一样困难呢。”芙洛拉微微一愣,有些动容:“赫尔墨斯也是?”她一直以为,天下神祗一般冷漠呢——却把自己屏蔽在外。她从来都没认真想过,她也是那些“冷漠的神祗”中的一员呢。
赫尔墨斯一声浅笑,靠在了椅背上:“我们相同的太多了,芙洛拉。我们讨厌战争,却不得不加入进去;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做一个毫无地位和责任的神祗,却完全不可能;就连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下界喜(87book…提供下载)欢人类的这一点,都一模一样呢,芙洛拉。是不是很有趣?”
芙洛拉疑惑的挑挑眉:“诶?从来没听说过赫尔墨斯与下界的人来往过密啊?难道说……”浅紫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狡黠的目光射了出来:“赫尔墨斯也学你父神偷偷溜到下界去啊?”宙斯到下界去的目的,可是很不纯良哟。
赫尔墨斯笑容一僵,果汁呛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的咳嗽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一句话:“芙洛拉,我真后悔救了你。”芙洛拉笑得肚子疼,不停的在床上打滚——形象这种东西,早就没了。“哈哈,被我说中了……”看着赫尔墨斯捏手腕的动作,她的笑声卡在了嗓子里。“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赫尔墨斯点点头,继续说:“不过,我可不想保护生命短暂的人类哟。我想保护的是个很像很像人类的家伙呢。真的是很难啊。不过,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