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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陆玄玉道。其他等人虽然没有出声，却也有同样的疑问。
陆玄冰道：“你们可曾想过，佟晓冬为什么要离开天藏教？她又为什么愿意留在我们身边？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佟晓冬，而是先弄清楚是谁在暗中盯着我们。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以对方的身手，如果他们要袭击我们，我们恐怕连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商讨一下怎么对付这个暗处的对手。”
陆玄恩缓缓地点点头，道：“玄冰说的有道理。我们总共有五十几个人，闭月宫的还有十来个，我们五个人分成三路，玄冰和玄思一路，玄慈和玄玉一路，我自己一路。我们把闭月宫的人遣散，玄思，你带十个人跟踪闭月宫的人，看他们会去哪里，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在各处的探子传递消息。玄慈，你带二十个人去联络天藏教，告诉他们飞龙营已经暗中到罗霄山了，佟晓冬的事情暂时不要透露。另外，注意和君莫笑联络一下，看他有什么打算。如果天藏教有什么行动，你们就暗中跟着。其余的人我带着，我准备进一趟青龙山。大家稍微准备一下，尽早出发吧。”
众人按照陆玄恩的吩咐各自去准备。不多时，闭月宫的人便得了消息，可以自由行动了。因为宫主的失踪，众人都面色沉重，茫然无措。一名秋水寒的贴身侍从道：“我们不如先回江南吧。”众人也无他法，只好同意。当下便三三两两搀扶着往江南的方向去。待闭月宫走了段路程，陆玄思和陆玄冰带了十名属下悄悄地跟在后头。陆玄慈和陆玄玉则带着二十名属下立刻往天藏教的据点而去。陆玄恩独自坐了一会。先前众兄弟在一起商议事情，他也无暇多想佟晓冬的事情，此刻静下来了，他又把佟晓冬来到竹喧别馆之后直到十字坡谈判这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玄冰确实比其他兄弟更敏感一些，他似是早已明白佟晓冬的心事。陆玄恩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比玄冰要差得远。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探究佟晓冬的心事，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也没有那种耐心。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很沉重，他觉得自己原本潇洒不羁的心已经被那个貌似毫不出色的女子给牵绊住了，佟晓冬的事情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决策。他也很想立刻找到佟晓冬，可是找到以后又怎样？他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所以他也不敢去冒犯她。眼下，他到情愿掳走佟晓冬的人是陆玄依，因为那样至少可以保证佟晓冬不受到伤害。
稍微理顺了一下心情，陆玄恩带着人离开了，他想上青龙山，亲自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魑魅宫。
这片诡异的楼阁又恢复了宁静。然而不久，一个青灰色的人影缓缓从最高的楼阁里面走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那里面，在那里呆了多久。紧接着，又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晨曦之中，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绝色女子跟着那黑色人影出来了。她竟然就是秋水寒！
“两位宫主现在打算怎么办？”秋水寒道。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雪白的衣裳。
青灰色衣裳的人道：“陆玄恩不是打算去青龙山吗？咱们就跟过去，看他想干什么？”
“不，还是先找到晓冬要紧。”黑衣人道。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飞龙营在什么地方，怎么去找晓冬呢？”
“我有办法。”秋水寒道：“不过，得先找到我师兄白如冰。他身上有一种名叫‘长相思’的蝶，这种蝶身上的粉尘有种特殊的气味，沾到这种粉尘的人只要在三十里的范围内，这种蝶就可以找到他。佟晓冬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是怕她会出意外，所以在她身上撒了长相思的粉尘。如果能够找到白如冰，只要佟晓冬还是三十里的范围之内，我们就可以找到她。”
青灰色衣裳的人奇道：“这件事情你为何不对浮云城的人说起呢？”
秋水寒道：“我不知道浮云城的人找佟晓冬做什么。虽然我也想利用佟晓冬，但是我也不愿她受到伤害。而你们就不同，鬼幽宫主不是佟晓冬的哥哥吗？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何况二位宫主答应了只要找到了佟晓冬，愿意拿出凤前辈的秘籍，我怎么还能对你们有所隐瞒呢？”
第二十章 浮云游子意（三）
原来这黑衣人就是鬼幽，青灰色衣裳的人就是倪靖安，也就是鬼冥。两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面具上的图案正是留在秋水寒失踪的房间里的那张纸上的脸谱。
鬼幽和鬼冥其实一直就呆在这楼阁之中，当浮云城众人来到的时候，他们立刻躲进了密道，并通过密道悄悄带走了秋水寒。当时秋水寒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倪靖安稍稍施放了一丁点迷香，把秋水寒迷倒，然后留下了一张画，又从密道离开。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外面出现过。陆玄恩他们万万也想不到这楼阁竟然还有这些玄机，竟然还以为世上有那样轻功绝世的高手，可以在浮云城高手云集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个武功不弱的人。不过，鬼幽和鬼冥又怎么会呆在这里的呢？秋水寒实在很想知道。
倪靖安得意地笑道：“这可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找到佟晓冬再说。”
“怎样才能找到白如冰？”鬼幽问道。
秋水寒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漆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蛰伏着一只黑色彩斑的蝴蝶。“这就是长相思。”
倪靖安道：“你既然有长相思，怎么不用它去找佟晓冬呢？”
秋水寒道：“宫主有所不知。长相思是一种极罕见的东西，每只蝶都只认自己身上的粉尘的气味。我和白如冰身上各有一只用于联络的长相思，只要我们需要找对方，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就可以放出长相思了。我这只曾在白如冰的身上留下过粉尘，所以可以通过它找到白如冰。现在我只希望白如冰就在离此三十里的范围之内，否则也很难找到他。如果顺利的话，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我们得耐心跟着它。”
夜色再度降临的时候，长相思终于停在了一片树叶上。
秋水寒、鬼幽、鬼冥三个人走了整整一天，但没有人叫累，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目标。不管是不是为了找到佟晓冬，秋水寒都必须找到白如冰。她简直不能想象失去白如冰会有怎样的后果。自从她懂事起，她就认识白如冰，也隐约知道师父慕容英和白如冰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师父对她严厉而疏远，她一点也不怨恨。秋水寒从小就是孤儿，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师父是怎样收留她的，即使她去问白如冰，白如冰也说不上来，因为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白如冰也不过才四岁。四岁的孩子确实还不太明白小孩是怎么来的。
倪靖安暗中观察秋水寒有一阵子了。他的脸上戴着一副新的面具，质地是铁的。鬼幽的脸上也戴着副同样表情的面具，不过质地是铜的。如果是在夜晚，乍看还看不出这两副面具有什么区别。秋水寒很快就区分出了他们两个人。尽管从外表上看，鬼冥和鬼幽很相似，身材相似，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像，但是她就是感觉这两个人完全不同。她觉得鬼冥比鬼幽似乎更好相处些。鬼幽太冷漠了，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惊动他，即使是赤焰帮和金刀门联手来攻魑魅宫，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在涉及佟晓冬的事情时，他的语气才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鬼冥则更像是人世间的人，他的喜怒哀乐表现得比较明显，他也会常常关心一下她的情况。比如现在。
“秋宫主，有什么发现吗？”倪靖安凑到秋水寒跟前道。鬼幽远远的站在一旁，观察周围的情形。
秋水寒已经感到很疲惫了，她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又走了一整天的路，对她一个弱女子而言，这样的经历的确很苦。她微喘着气道：“长相思飞累了，它得休息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把长相思放回盒子里。
倪靖安道：“你也休息一下吧。”
秋水寒感激地点点头。她看到鬼冥走到鬼幽跟前说了些话，鬼幽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鬼冥说得有些急了，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匆匆走到秋水寒的面前，道：“天已经黑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歇脚。要不然遇上敌人就不妙了。”
秋水寒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前行。夜晚视线不佳，所以秋水寒没有放出长相思。他们要找个地方落脚。
林子很茂密，隐约可以听到夜枭的鸣叫声在丛林深处回荡。倪靖安点燃了一支火把，炯炯的火光让人微微感到安心。秋水寒道：“鬼冥宫主，这条路通向哪里？”
倪靖安道：“顺着这条路走上十里路就进入到青龙山了。这里向来人烟稀少，所以时常有野兽出没。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我们会很难防范。”
鬼幽忽然冷冷道：“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环境。”
倪靖安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太自信了……”他回头对一直沉默着的秋水寒道：“秋宫主对金刀门和赤焰帮了解多少？”
秋水寒微微一愣，没有料到鬼冥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沉吟道：“家师对金刀门的已故门主盛天南前辈甚是敬重，可惜金刀门如今已是江河日下了。至于赤焰帮么，似乎近几年发展得十分迅猛，我不认识赤焰帮的厉帮主，但从江湖的传闻来判断，厉帮主应该是个很强大的对手。”
倪靖安道：“赤焰帮帮主厉青泽师承何处，秋宫主知道吗？”
秋水寒摇摇头。她相信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肯定也不多。厉青泽接手赤焰帮只是近两年的事情，短短两年的时间，厉青泽就让赤焰帮从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帮派变成了足以与天藏教相抗衡的大帮派，而且收服了十来个小门派作为其附庸，此人的本事绝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关于厉青泽的出身在江湖中一直是个谜，就连赤焰帮四大长老都不十分清楚。已故帮主临终之前将四大长老和众堂主聚集到议事厅，当众宣布将帮主之位传与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贴身侍卫厉青泽。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谁都不知道那个如影子般存在的厉青泽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大家都知道帮主身边确实有这个神秘的人物存在，而且帮主把他视若己出。尽管当时有人不同意，但是在帮主面前，终究没有人敢提出来。厉青泽当上帮主后，原先反对他的人慢慢地消失了，直至今日，整个赤焰帮中再也没有人敢不遵从厉青泽。
闭月宫虽然处在江南一隅，但江湖上发生的任何隐秘的事情，闭月宫总有办法探听清楚。如果连闭月宫都探听不到的消息，江湖上确实也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
夜色更深。秋水寒已渐渐走不动了，但是她并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软弱，所以一声不吭地坚持着。这时，林子里传来“簌簌”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蹿过来了。三个人顿时止住脚步。倪靖安灭了火把，倏地一下子便腾上一棵树，隐蔽在了树枝里。鬼幽静静地站在原地。秋水寒也不敢动，呆呆地站立着。片刻过后，几道人影从前面闪了出来。对方中有人高举着火把，秋水寒很快便看清楚了来人。对方约摸有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少妇，脸色有些憔悴，她后面跟着四名侍女模样的人。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年轻人。秋水寒的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快速掠过，没有一个人是她见过的，然而那中年男子却立刻道：“这不是闭月宫的秋宫主么？”
秋水寒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鬼冥从树上飘然落下，道：“丽筠，你们怎么来了？”
那少妇正是倪靖安的妻子董丽筠，而那中年男子便是凤翔镖局总镖头谈世杰，那两个年轻人是他的两个徒儿平冲和韩榕。
“靖安，你们两个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出来了呢？我和谈总镖头看你们出去了两天都没有回来，很担心，所以就找过来了。”董丽筠微带着责怪的语气道。
倪靖安柔声道：“我和师哥本来打算探探路就回去的，没想到遇上了浮云城的人，所以耽搁了一下。”
“哦？浮云城？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浮云城也想上青龙山？”
倪靖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晓冬似乎被后周朝廷的飞龙营给带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晓冬不是跟天藏教的郁教主在一起的吗？”
倪靖安叹道：“是啊，我亲自把晓冬交到郁教主手中后才离开的，哪知道晓冬竟然会被闭月宫的人抓住，中途却又被飞龙营的人给带走了。不知道他们抓走晓冬做什么。”
“晓冬现在在哪里？”董丽筠忧心道。
倪靖安看向秋水寒道：“这是闭月宫的秋宫主，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