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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心下微凛,不知道这个大皇子要干什么,但她断定,魏子夫已经被她所制,程玄欲加害安然。
程安然接到信报,带着人马,立刻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身披黑色斗篷的太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点点鲜红的血渍点缀在象牙色的肌肤上妖异非常。
这表明,他已经经过了一轮搏杀,程玄不禁心中一骇。
自己还没谈条件,他已经下手,这人太强悍了!
太子行的很慢,每一步都夹带着凛冽的气势将人推到一边。
程玄看着他慢慢走来,竟忍不住后退半步。
太子在程玄身前不过十米的地方站定,看着程玄和王皇后,没有表情,目光平淡的似乎只是在看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什。
“皇兄,好久不见。”
安然淡淡地说,注视着程玄。
程玄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却在一秒钟后不得不狼狈地移开目光。
太子那双没有感情的黑瞳似乎能将人吞没,程玄受不了这种被侵蚀的压迫感。
程玄强自笑笑,嗓子因为干涩而沙哑,低声道:“二弟,好久不见。”
“嗯,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安然平淡地说,“想怎么样呢?”
程玄嘶哑着嗓子轻笑道:“不想怎么样,也想做做你那个位子而已!”
“哦?”安然微微挑起眉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还以为大哥更喜欢父皇那个位子。”
“真正想坐的是你吧?!”程玄尖着嗓子不甘地道:“别以为你装得漠不关心我就看不出你的企图,其实你就是想当皇上。我告诉你,我才是楚国的长子,你这太子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安然不置可否地勾动嘴角,似乎是在笑,带着些许的嘲讽。
“大哥不觉得我没权决定谁当太子吗?”
程玄觉得时间产生了片刻的停顿,心脏似乎被巨大的榔头狠狠一捶,一时间呼吸困难,禁不住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
程玄冷声道:“只要你上书父皇自请放弃太子的位置,母后和你的爱妃自然无事!若不然——”
程玄冷冷一哼,匕首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安然看了一眼那道血痕,周围的火光淡去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恨意。
安然依然是那个淡然的青年,道:“你给母后吃了什么?”
“没什么,迷筋散而已。十个时辰后药效自然会散去,只是……”程玄印恻恻地笑,“不知道母后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安然抬起手,周围的禁军纷纷拉弓搭箭,安然展开他到来后的第一抹笑容,明艳不可方物:“这里有两百多名弓箭手,一人一支箭就可以将你射成刺猬,二哥要试试吗?”
“你敢吗?!”程玄推出皇后,自己躲在后面,狞笑着对皇后说道,“看吧,这就是你疼爱的儿子!”
王皇后与安然的目光在瞬间交会,隔着禁军,隔着太极殿的大门,隔着程玄和他锋利的匕首。
王皇后神态安定,不惊不怒,泰然自若,仿佛为了儿子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安然的目光仅仅是在母后身上滑过去,甚至没有停顿,他平静地说:“我爱母后,但是如果要为了一个人而让千万人陷入水火,倒不若现在就让我背上大逆不道的罪行。痛苦,我受;责难,我担;地狱——我去!”
安然的声音低低的,缓缓流过每一个人的心,带走了什么,沉淀了什么。微妙的变化,没有人能说清楚,却知道,手中的箭不会再颤抖,看向殿中人的目光也不会再飘忽。
同样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程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惨败中透着青灰,他看向王皇后,却发现后者竟然也是神色自若。
程玄惊恐地看着安然再次抬高了他的手臂,随之动作的是禁军的弓箭相继瞄准了自己,虽然明知道这些箭矢一旦射出,王皇后也必然受伤,但他们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迟疑!
完了!程玄突然感到绝望。他没想到安然真的可以冷情到这个程度。他一直以为安然多少会顾及一点皇后,却没想到……
就在安然的手即将挥下之际,异变突生!
王皇后一侧的一个宫女突然闪电般出击,素手拔出程玄身边的侍卫身上的黑玄铁箭,反手一刺,狠狠地刺入程玄的身体。
141 命护
( )141命护
刺目的鲜血如泉一般喷溅而出,顺着箭头缓缓滴落。
程玄呆呆地看着透胸而出的箭,似乎还不能反应出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安然亦是惊愕,不明白母后身边何时竟有如此身怀绝技的宫婢。
王皇后见危机解脱,神志放松,向后晕了过去,婢女忙伸手接住。
鲜血从程玄的口鼻不停地喷出,他脸上突现阴毒的笑容,不可自抑地疯狂叫道:“程安然,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杀我,便会有人将元妃的真正死因告知父皇,哈哈哈,你以为,你太子之位可以做得久吗?”
安然面色一凛,一股冰凉的感觉如蛇一般爬上心头。
父皇向来善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次真的被程玄下了个绊子。
正思索之际,宋剀押着魏子夫从后院转出,冷冷地说:“太子,你可以不顾皇后的死活,也可以不顾自己妻子的死活吗?”
魏子夫面色惨白,红唇紧咬,一言不发。
她在等,她在等自己的夫君如何选择?
其实她已经私下查明,原来这个程无双与自己的夫君向来关系暧昧,也是因为两人形迹太过明显,为了避免产生丑闻,也为了应付东方辰的求亲,所以将她嫁了出去。
而这个程无双,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金枝玉叶,而是兰夫人用调包计从民间换来的女子。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宛如被重拳击中,好一会不能呼吸。
没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探查真相,已经被人胁迫!
空气如裂帛一般绷紧,山雨欲来,风满楼。
程安然注视着宋剀,淡然道:“本太子从来不喜欢被人威胁。”
魏子夫眼中含泪,唇边露出一个绝决的笑意,轻声道:“夫君,你爱我吗?”
安然心中一震,良久,缓慢而坚定地说:“爱!”
“听到这句话,妾身真的很高兴!”魏子夫珠泪轻滑,哽咽着说。
宋剀大怒:“屁话少说,赶紧放老子走,要谈情说爱回家去说。”
魏子夫蓦地将自己的脖颈向宋剀的剑上撞去,一刹那,玉颜珠碎,朱颜血污……
魏子夫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轻了,周围的刀枪剑影都化成虚无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温润如玉,俊美如神谪的男子惊痛的眸子和欲说还休的话语。
程安然,谢谢你给了我人生最美丽的一段时光,谢谢你肯欺骗我,谢谢你肯为了我而心痛……
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射箭!”程安然惊痛地下令。
乌黑的箭头暴雨般射向宋剀,瞬间他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整个人如慢镜头一般倒下。
“太子,你好——狠!”宋剀吐出最后一句话,顿时咽气。
所有的人都看着年轻的太子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狠戾和伤痛,一步一步,走向魏子夫的尸体。
他黑袍如墨,跪在地上,抱起魏子夫的身体,如一尊雕像般,向前走去。
宫婢上前低语道:“太子,奴婢是公主安排保护太子的人。如令之事,皇上已经知晓,还请太子速速离去,早做打算。”
安然抬头,清俊的眸中伤痛还没退去,脸上仍是冰石一般的冷漠。
但闻言,眸光一转,轻声道:“她,还好吗?”
宫婢点点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子不要因为犹豫误了时机。”
程安然抱着魏子夫,站在寺院里,突然有种茫然的感觉。
他要怎么做?他要去哪里?
心念转动间,他已经做了决定。
安然抬头看天,喃喃地说:“如果早晚都要拔剑,我宁愿在失去之前先下手为强。如果人生就是如此残酷,我宁可爬到那最高峰,让万千众生统统匍匐在我脚下!”
一句末了,已经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在寺院响起。
“太子谋乱造反,把他抓起来!”御林军的声音威严地响起。
程安然看了一眼婢女道:“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速速回去,告诉她,我一切安好,无需担忧。”
婢女沉呤了半晌,身形移动,竟然凭空消失,可见其武功之高。
程安然抱着魏子夫的尸体一起去拜见程升龙。
堂下细说缘由后,程升龙的脸色阴晴不定,
程安然抬头,悠悠的远山眉下,双眸璀璨若星,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带上了几许坚毅与坚决。
“父皇,并非儿臣要犯上作乱,只是被大哥所逼,大哥胁迫母后,杀害儿臣爱妃,这都众人所见面礼,请父皇明查!”
程升龙倒并不是为他毒害元妃之事思谋,后宫女人美艳如花者众多,死一个死两人对他来说并无差别,虽然生气程安然杀了程玄,但程玄有错在先,也不能完全怪程安然。
不过这一次逼宫已经让他知道了程安然的深浅,料定他必不是如平日表现的那般温顺。
程升龙沉呤了片刻道:“程安然贵为太子,行事浮躁,虽兄弟相争,但失手杀人,其错一;元妃之事虽不明朗,但太子也有嫌疑,且王将军因为此事,悲痛成殇,导致边关军心不稳,其错二;太子不能保护好太子妃,致使身亡,其错三。这三宗错,朕夺你一年饷银,罚你至牢中思过三月,你可服气?”
程安然闭目,沉静地答道:“儿臣愿意领罚!”
一场事非,最后以大皇子惨死,太子妃身亡,太子入狱而结束。
只是,这场争斗,便宜了其它人,这是程玄没有料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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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秦皇宫,大相国寺的主持神情凝重,为璇现诊脉。
“大师,她怎么样了?”东方辰不停地踱着步子,剑眉紧皱。
无尘大师双手合十道:“皇上,女施主不是中毒!”
众人都是一惊,明明是中毒的迹象啊!
142 盅毒
( )142盅毒
无尘大师摇头道:“皇上,恕老纳能力有限,不能为女施主解盅。因为解盅需下盅之人亲解,老纳闻南疆圣女阿依那善解繁杂之盅,皇上若能请她为女施主解盅,定能化险为夷。此盅目前看来还是属于轻度,若再误几日,只怕女施主要受**折磨之苦楚了!”
东方辰剑眉轻挑,南疆一向以盅术出名,但那是唐少渊的地盘……
“如此多谢大师了!”
送走无尘大师后,东方辰静静地坐下,看着无双微蹙着眉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手轻轻地抬起,想要抚平她的眉,但没有碰到,便轻轻放下。
脑海中滑过她那一日决绝的容颜,心为之一颤。
她毫不犹豫地捶向腹部,让没成形的孩子胎死腹中。
当他看到她倒下的时候,他的心也像被人剖开,痛得几欲裂开。
“东方辰,我恨你,这一辈子都恨你,我诅咒你失你一生所爱之人,我诅咒你永远孤单,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么做的!”
这句话如魔咒一般时时响在他耳边,每一次从恶梦中惊本,总是大汗淋漓。
从前,他浴血杀场,杀人不眨眼,从不皱眉。
但自从遇上她,他排好的生活轨迹突然来了一个急转拐,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无双,我想要你醒来,又怕你醒来,你的恨那么深,要怎么做你才能灭掉?
替她盖好衣衫,东方辰轻轻地掩门出去,密令影卫去请阿依那,无论她说什么条件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请来。
夜深人静之时,一抹纤秀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东宫。
来人以黑巾遮面,全仍能看出是个女子。
她轻巧地翻身,反扣上门,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眼中杀机暴现。
一抹幽光一闪,就要刺进女人的胸膛。
但有人比她出手更快,叮一声,一颗小石子打在刺客的手腕上,女子惊愕地看着手中的匕首落地。
下一秒,只见眼前升起了一片红雾,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女子的尸体被拖至慈宁宫外,额上贴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狂草字条: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雪积雪的宫女刚一开门,一具冰冷的尸体已经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