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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看着自己身旁略有愠怒的男人,并未言语。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方才他与那男子在花园的中的对话,她听的异常真切。
虽说谷云天计划失败了,但此次,他们应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他们后续还会用什么计划来对付连澈,而他是否又会提早做准备?
想到此处,清浅极力平缓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谷云天受了重伤,如今下落暂时不明。你与他是至交,想必要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寻他。而云依的伤势又需要尽快医治,我想和云依先回云瑶府。”
颜铭眉眼一沉,双目轻眯,“为什么?”冷冷一笑,他继续道:“莫非你在担心连澈的安危?想要去找他?事到如今,难道你的眼里心里还是只有他吗?你不要忘了苏柏年逼宫那日,你身中剧毒,他是如何对待你,又是如何对待铃香的。”
“他爱的,只有夏竹烟一人而已!”
听得他的言语,清浅微微一怔。
莫非那日,他也在场?眼前的男人,似乎与平日里轻暖如熙的模样有些不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带了一抹侵略性。
轻轻别开了眼,她回避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她唇瓣轻动,淡淡的吐着字句,好似讲述到与连澈有关的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熟悉。
仿若一言就能道破他们的关系般。
颜铭仍旧微眯着眼眸直视眼前的女子。胸膛处,因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而有了明显的起伏。
如此回答,是亲密了她与那人之间的关系。他并未忘记,她已是连澈的女人。甚至二人间,还有过一个孩子。
眼前男人此刻的模样让清浅心中生了一抹莫名的慌乱,她挪动身子,腿脚往塌沿处一转。
刚想下软榻,她手臂便教颜铭用大掌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略显惊惶的看着他,清浅只觉这男人的反应让她异常陌生。还是说,现在的他,才是这男人原本的模样?
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昔媚如暖阳,悠如春风的温熙亲近,而是浑身倾散着一袭冷魅邪肆的幽冥之气。
看着眼前女子略显惊怕无措的模样,颜铭一字一顿的开口,“与连澈一战,势在必行。对你,我再也不必放手。”他缓缓的吐着字句,那幽离的嗓音仿若来自摄魂的炼狱。
曾因为计划的需要,他不得不将这女子推向那个男人。那时,他还不曾爱上她。
主动示好,提出带她离宫,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在那男人心中的分量。
而结果是,他赢了。
那男人不惜用强取,将她留在身边。
可如今,一切将要尘埃落定。连澈一死,苍玄必败。
他不在乎眼前这个女子是否爱自己,也不在乎她已是连澈的女人。只要往后,她呆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他会好好对她。
清浅忽的挣动着他擒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因为她从这男人的眼中读到了一抹危险的信息。
这抹信息,连澈有过,连彦亦有过。
那是情。欲。
是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最本能的欲念。
眸色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双脚挣扎着朝地面探去,想要站起身来,挣脱他的束缚。
颜铭眉间一拧,将她的手臂反手一剪,欺身压上了她。身下女子因憋屈而涨的小脸通红,嫣红的唇瓣则因气息不稳而轻轻张阖着呼吸。
眼前的一切,让他只觉心中所有的念想瞬间燃到了极致,异样的感觉在他心中轻撩疯长。
虽然他不曾有过女人,但对于情事,他却并不陌生。
在他们那里,男孩子长到一定的年岁,都会有人教习。此刻,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大掌抚上她的发丝,他低头一探,吻上她的唇。
指间缭绕着身下女子盈柔的发丝,那层层倾散的清幽发香与唇上温软甜腻的触感,让他的心阵阵悸动。
轻含在她唇瓣上的唇齿轻轻一阖,他咬上了她。身下女子吃痛,本能的张开了紧咬的牙关。
瞬间,他的舌尖便挑进了她的嘴里,刚寻到她的舌,颜铭便微微的皱了皱眉。一阵淡淡的甜腥之气在他嘴里蔓延了开来。
清浅的双手教他压制着反剪在身后,她丝毫动弹不得。为了以示反抗,她便狠狠的咬了他。
正文 230230。轮回不灭
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教数名暗卫护在身后,他轻垂而下的大掌,指间处各嵌着三枚银针。
环过甲板上的众人,视线一凝,他狠戾寒漠的眸光落向了正前方一袭玄色衣袍的男子。
这个全身倾散着冷寒暴戾气息的凤眸男子,似有一种感觉。若他今日不能见到她,他势必会将眼前的一切全数摧毁。
厉怒狂戾到极致时,他都是异常冷沉。薄唇轻动,他嗓音淡淡,“她在哪?”
立于前方的颜铭唇角一扬,“你果然还是来了,比我预想中的更快。辶”
本以为谷云天与蓝衣人会万无一失,连澈必死。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可带清浅回幽黎国。却不想,连澈竟早有准备。
一路上刻意遗留线索,他知道,这男人一定会来。
方才只不过才片刻功夫的打斗,这男人的气息已似有了些许紊乱。看来与谷云天之战,他受了伤澌。
颜铭微微一笑,眸中映出了一抹幽寒冷冽的光芒。
今日一战,他势在必得。
看着前方男子似蕴了一抹恣意的浅笑,连澈眼梢轻轻一挑,并不想与他废话。月白的衣袖轻动几许,他手腕微微一扬,三枚银针瞬间便朝颜铭袭去。
颜铭敏锐的一个闪身,那三枚闪着寒光的银针稳稳的扎入了船杆内。甲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方的对峙犹如即将离弦的箭一般。
一触即发。
不远处,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声响,一抹浅粉的身影从船舱中快步踏了出来。
顺着连澈眸光凝视的方向,颜铭转过脸,也看向了那处。
刚踏入甲板的清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唤了声,“连澈。”
这缓缓飘来的轻柔嗓音中,带着忧心的颤抖,瞬间打破了这剑拨弩张的紧绷气氛。
颜铭朝一旁的手下渡了记眼色,示意将清浅截住。眸光轻轻一转,他看向了连澈。
那原本沉静淡凝的男人,因看到清浅的出现,情绪似乎稍稍激动了几分。他胸膛的起伏程度,更甚方才。
颜铭微眯了眼眸,对眼前的结果,甚为满意。唇角凝了抹浅笑,他一字一顿道:“瑞景皇帝,别来无恙。”
听得他如此称呼,颜铭四周的手下瞬间激昂亢奋了起来,皆挥着手中的武器嘶吼呐喊。
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嚣声,响彻云天,似要湮没眼前的所有。
连澈冷笑,“朕一直在思虑,究竟是谁能不动声色,且不惊扰重华殿的护卫将一个人带离皇宫。朕应该是叫你影承,还是连奕?”
他此言一出,不远处的清浅一脸震惊的看向颜铭。他竟然是连奕?想起二人初次在花海的见面,连奕与颜铭这二人之间给自己的感觉便极为相似。
但若说这二人是同一个人,如此疯狂的揣测,她压根便从未去想过。
连澈眸光轻凝着前方的男子,缓缓开口,“宫中带着人皮面具的假连奕已被擒,在严刑逼供下,他什么都说了。”
颜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连奕吗?真真的连奕早就死了。之前我在外游历时,恰巧认识了也喜好踏遍山川河流的他。交往中,我无意中得知了他竟是苍玄国的十一王爷。如此好的机会,我又怎会放过。于是在一次外出游历中,我设计了一场所谓的天灾,让他永远葬身在了燕山脚下。”
“未想到这一切竟然被你识破,但也无妨。他的身份能让我在宫中自由进出,我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眸光微敛了几分,他淡淡的道着言语。
连澈冷寒萧漠的嗓音缓缓响起,“你所谓的目的,便是窃取军报,除掉宿谨,且协助苏柏年密谋造反。”
颜铭冷嗤,淡淡应道:“不错。苏柏年本就觊觎你的皇位,我何不顺水推舟?若不是你与右相的一出双簧,逼他卸权。他又怎会仓促之下进行逼宫,中了你的计,功亏一篑。”
瞥了眼不远处的清浅,他发现她轻垂着眉眼,似乎有些不对劲。快步行至她身旁,他伸出手,扶上了她的手臂。
清浅忽的大力甩开了他的手,抬起眼眸,她眼中闪着清亮灼灼的光芒,直直的望向了他,“苏柏年密谋造反,杀害苏夫人,盗取虎符,包括我身中剧毒之事,你是不是都知道?”
看着眼前女子迫切的目光,颜铭轻吐出了一个字,“是。”
即便是这真实的答案会让她伤心难过,他却也不想欺瞒她。他不想他们之间存在欺骗,哪怕以后,他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换取她的原谅。
也无怨无悔。
清浅身子微微一塌,她略显仓惶的后退了几步。
原来,这世上最傻最傻的人,是她自己。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竟将自己算计的这样深。
颜铭急急开口道:“尽管如此,但我对你,却是真心。因此那夜在湖边遇到你发烧之后,我喂你吃了天心丹。它虽不能替你解毒,却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清浅忽的冷笑,“那我要因此而感激你吗?”
颜铭教她这句话反问竟是堵得什么也答不上来。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她质问道:“将我带离皇宫,是不是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颜铭并未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我一直记得,要带你去看暮雪崖的花海,带你去感受漠北的初雪,岭南的艳阳…”
“够了!”清浅大喊,嗓音中蕴了抹薄怒。
看着前方情绪似乎不太稳定的女子,连澈轻声开口,“浅浅,过来我这。”
清浅眸光一转,看向了他。
颜铭见得此情景,忙开口道:“清浅,你不要忘了。他自始自终最爱的,只有夏竹烟。若不是因为他对你的不信任,铃香不会惨死,你的孩子也不会无辜的失去。”
连澈并未理会他的话语,只是眉目深凝着清浅,“浅浅,若我心中没有你,不会追你至此。”
当我看到你与那个男人轻拥在一起,你为他哭泣时,我心中顿时生了抹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直直撞进心里的念想是。
正文 231231。人生得意须尽欢
船体由于风浪的来回拍打而颠簸摇晃着,扶在雕花栏栅上的颜铭慌乱的注视着浪花翻卷的海面。
眼下,哪里又还有那二人的身影。
大掌握着雕花栏栅渐渐收紧,他眉目沉凝了几分。
苏清浅,他伤你如此深,你依然爱他吗?否则你又怎会追随而去。
抬起头,颜铭眸光一转,凝向了后方赶来的船只辶。
冰冷的海水,就似无形中生出了悠长的藤蔓般,缠绕着清浅,将她拽着一直朝下沉。
缓缓张开眸子,她的眼被咸涩的海水刺的略略生疼,轻眨着眼睫,她眼瞳缓缓轻转着,四周却是没有连澈的身影。
意识渐渐模糊了开来,她无力的阖上了眼眸,任海水将她湮没至深处澌。
幽蓝深暗的水下,一抹月白的身影游至了她身旁,手臂揽过她的腰身,他亲吻上她的唇,将气息缓缓渡给她。
见怀中女子的眼睫轻轻颤动了几许,连澈立刻托着她的腰身,向上浮去。
浮上水面,他眸光朝远处一探。此时,他们离颜铭的船已有了些距离。
不远处,正是后续赶来的池宋。而他怀中的清浅,已因溺水,失去了知觉。
海上的风浪愈演愈烈,连澈身旁的海水迅速随着风向形成了一个漩涡,那强袭的力道,死死的卷着二人朝下扯。
一袭大浪猛的扑打而来,将二人生生的分了开来。连澈敏锐的伸手,死死的攥住了清浅的衣袖。
衣袖瞬间撕扯破碎了开来,清浅被卷入了强力的漩涡中。
没有任何迟疑,就如之前不顾生死去替她化解危机般,连澈追逐着这女子,一道被卷入了漩涡中。
不远处,池宋派了暗卫下海寻找二人,却竟是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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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盈盈波光的海面,闪耀着点点璀璨。轻拂而过的风,带着清新的海洋气息。
海岸线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外,壁岩上正滴答着水珠。而洞内,则躺着一名女子,她身上盖着一件月白的锦袍,而袍下,则是不着寸缕。
她身旁,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烧着。
火堆旁的女子眼睫轻动,悠悠转醒。皱了皱眉,她只觉自己浑身都痛,脑袋更是疼痛欲裂。
而脸颊处,也竟泛着阵阵灼烫。
感受到身旁温暖盈柔的光芒,她撑着小手缓缓坐了起身。月白的锦袍顺着她的身子轻轻滑落。
清浅一惊,忙的抓上衣襟朝上一拉,将自己裹了起来。
这衣袍,是那人的。
寻到衣袖处,她将手臂套了进去,将衣袍穿于了自己身上。
如此宽大的衣裳,对于她而言,定是相当的滑稽。
缓缓站了起身,她将四周环顾了一遍,眸光转向洞口时,连澈正走了进来。
眼前的男人,只是着了一件浅白的中衣。
只觉有些窘迫,清浅将眸光移向了正架在火堆旁,自己那尚未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