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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迹,最起码不能显得太突兀……”
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谢玄撅着小嘴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怎么这么费劲儿?早知道就不弄了,这么费力也不一定能弄得好。”
提脚踢上路旁的一颗小石子,却因为穿着高尺屐,这一下子正中脚趾。谢玄疼的努了嘴,喃喃道:“还是去找阿姐帮忙好了。”
……
……
重阳登高日,香车随风时。
这转眼就到了重阳之际,中正官也在两日前到了晋陵,等了一年的士族或庶族的子弟们,都摩拳擦掌的期望自己能够在雅集中大放异彩。
中正雅集其实与平常的雅集并无甚不同,都是携友登高,临高山而作赋,临清流而赋诗,都是士子们雅致非常的活动。
而中正官所需要做的,就是通过晋人口中所谓的“妙赏”,从这些参加的士子中选出人才,再根据这人才华的高低,定下其入品与否,入品的话,又入得几品。
魏晋实行的中正访查制又叫做九品官人法,便是通过这中正官的眼,将天下士子分成九个等级。入了品级就可以为官,当然,这官职的大小也与品级的高低有着直接的关系。
九品中一品为最高,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摆设罢了。因为一品是圣人,这天地间,又有何人敢妄称圣人 ?'炫书…3uww'
按照官方的说法,这九品官人法自然是十分公平,不论士庶,都给予了等同的机会。但是谁都明白,如今的情形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寒门子弟最为出色的人物,也只能品评个第六品出来,而从第五品到第二品,那是士族子弟的品评范畴。六品和五品,看似一品之差,却是一条巨大的鸿沟,无人能破,无人敢破。
但不论怎么说,只要是评上了一个品级,便能够做官了。只是这官吏也有清浊之分,浊吏自有案牍之劳形,整日埋首公文笔耕不辍。清贵之职却恰好相反,就如同谢奕这个太守这般,即便整日喝的大醉淋漓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公事。
你若是嫌他在其位,不谋其政,没准儿人家还会跟你讲一顿“我无为而民自化”的大道理。毕竟是崇尚玄学的时代,无为而治,无为而治嘛。
“阿姐,这件事情还得多谢你那”
太守府的牛车出城的时间刚刚好,加上郗路在前面一直拿捏着速度,所以行驶在通往夜吟山的官道上并不如何的拥挤。
谢奕毕竟是一任太守,已是当地最高的官职,这为人官长总要有官长的模样,官职越高,到达的时间便越晚、越精确,这才有所谓的面子。
太守府共驶出了四辆牛车,谢奕、谢安与中正官自然是坐在第一辆中。中正官是丹阳甘氏的甘卢,四十多岁的年纪,颇善交际,如今与谢家这一对儿兄弟坐在同一辆牛车中,却也能谈笑风生。
第二辆车中坐的是郗氏,以及林裹儿带着的思儿,这雅集毕竟也算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多少也来凑个热闹。
谢道韫和谢玄姐弟坐在后一辆牛车中,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青杏儿和红樱也在牛车中伺候,而芙蓉和菡萏,便坐在外面的车辕上,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罗福和宋清玉所乘的牛车在后面远远的缀着,却不知他们二人再做些什么,车中倒是一味的安静。
谢玄在谢道韫耳边说着悄悄话,自然是为了感谢谢道韫帮助自己的事情。
一旦做坏事就想到自己,谢道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荣幸,或是如何。
不过这种小事情能帮的也就顺手帮了,但只限于偷拿与偷放公文。至于模仿笔迹这种费力的事情,谢道韫大手一挥,交给谢玄全权处理。
这也让谢玄直挠头,费了大半夜的力气去模仿那公文上的字迹后,谢玄才敢提了笔,小心翼翼的在公文的末尾书上自己的名字。可偏偏事不遂人意,谢玄提笔写的时候,仍旧是写歪了。
弄得谢玄差点咧嘴哭出声,谢道韫才打着哈欠出了主意——从头到尾全写一遍呗。
谢玄一听,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阿姐来。是呀,只要这公文从头到尾都有自己书写,不但可以使最后填上的字迹显现的太突兀,还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塞到中间,让旁人发现不了。
谢玄高兴了半晌,待得谢道韫困乏的回房睡觉了,他才想起来,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工作量翻了多少倍出去?而且名单有正副两册,那自己岂不是就得写两册?
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小谢玄在心中重新算了一笔账。若是不参加雅集,就不可能定品,不定品就得一直被父亲大人看着学习。可若是参加了雅集,最多也就是被父亲大人痛骂一顿,而且没准儿自己还能一鸣惊人一下,这样一来,当是连痛骂也没了。如此算来,这次冒险绝对是值得的。
算明白了这笔账,谢玄就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握着小拳头对自己说了声“努力”,就继续忙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谢道韫看着谢玄那一双熊猫眼,好笑的捏着他的耳朵揉了揉。
芙蓉是个嘴巴停不下的,这一路走,外面的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有听过。相比之下,菡萏却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嗯上两声,笑了几回,极少插言。
车中虽说了四个人,但谢道韫和谢玄的身子毕竟小,青杏儿和红樱也瘦,并不如何拥挤。四人偶尔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又说着一会儿能够看到的一年一度的盛况,多少有些兴奋。
谢玄明显有些紧张,一直拽着谢道韫的袖子。
“小郎君,一会儿咱们还要爬山,先吃点东西吧。”红樱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小包糕点来,塞到了谢玄怀中。
谢道韫在一旁看到红樱那微红的面色,忽然想起青杏儿曾跟自己说过的话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
(现在的蚊子就是不一样。记得小时候,蚊子们都是“见光死”,晚上一开灯它就不飞了。可如今捏,这蚊子对光线已经完全有了免疫力,别说晚上不怕光,就连白天都不怕,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时间,也没人给它加班费,可怜滴娃,可怜滴偶们~)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断痴情
第六十一章 断痴情
若是说起来,谢道韫这一生最为关心记挂的人,不外乎是这个打小就喜欢缠着自己的弟弟。
谢道韫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谢玄时,那颗见惯了死亡的心,突如其来的颤了颤。似乎是被这鲜活的小生命所感染,谢道韫那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竟有种流泪的冲动。
直至今日,她都无法解释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她知道,那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是黑暗世界中突然打进的一缕阳光,带了一丝她生命中从不曾拥有的纯澈与圣洁。
谢道韫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伸出自己的手捅了捅谢玄的小脸蛋,感觉到那软绵的那一刻,世界中的那缕光芒就绽放开来,照亮了整个长空。
谢道韫记得,自己前世的师父,也就是那个大叔曾经说过的话。
“正义什么的,全都是狗屁。”大叔喜欢扮颓废的模样,按照他的说法,这样子的沧桑感,绝对可以吸引寂寞少妇的目光。他说话的时候叼着一根并未点燃的香烟,每吐出一个字来,那根烟就随着一起上下摇摆。他在擦拭着自己的宝贝,巴雷特M82A1重狙。每次看到大叔抚摸这把狙的时候,谢清都会不可控制的打个寒颤,然后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大叔擦枪的动作,实在是比抚摸女人的身体更加暧昧。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因为叼着烟的缘故,大叔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什么正义,什么道理,都赶不上自己手中的一把枪。因为有了枪,你就能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嗯,也有可能是最重要的人。”
“可我似乎没有。”谢清那时还很小,只有十四岁,刚刚能用十一秒的时间拆卸掉制式手枪。
听到这句话,大叔擦拭长狙的手顿了顿,很是邪恶一笑,用诱拐般的语气道:“小清清,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然就是我啦”
下一刻,大叔自然是没有悬念的造到了小谢清的攻击。
事到如今,谢道韫不得不承认,大叔或许很颓废,经常胡言乱语,但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论是在前生还是今世,一个人的一辈子,都会有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或人也往往不止一个,但守护的方法却只有一种,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有能力。
谢道韫的确想要吃软饭,但也要有软饭可以吃才行。反正不论是从何种角度考虑,无一例外的,谢玄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虽然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但这个小豆子却黏在自己身边九年有余,这样的情义早就揉进了谢道韫的骨子里,就算她再怎么凉薄,都无法割舍。
不单单是要保护他的人,他的一切,都需要自己的关心。当然,也包括感情生活。
当青杏儿踟蹰再踟蹰后跟自己说情红樱的心思时,谢道韫并不如何的吃惊。日久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多的可以,更何况少爷与丫头之间的故事,不论如何都不可避免的暧昧。
她虽然关心谢玄,却并不想掌控他的人生,也不想涉足他的感情生活,但问题是,玄儿现在才九岁好不好,这个时候谈情说爱,也太早了点吧。
说了声知道了之后,谢道韫转眼便忘了这件事情,最近忙乱琐碎的事情太多,这些情感苗头之类东西,谢道韫还真没有什么处理的经验,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红樱打发出去吧。
直到今日,看到红樱那体贴入微的有些过头,又有些羞涩的模样,谢道韫总算是想起了这件事情。
“呀红樱姐你真是太好了,是绿豆糕耶”小谢玄接过红樱的小纸包打开,发现里面竟整整齐齐的装了四块绿豆糕。
这绿豆糕已经不是最原始的模样,经过了几次的加工和改良,已然和谢道韫前世所吃的,没有了太多的区别。
“阿姐,你也吃。”谢玄递给谢道韫两块。
谢道韫看了红樱一眼,摇了摇头,笑着道:“也就你喜欢吃这些零嘴,老实吃你的吧。”
“那还不是因为阿姐你弄出来东西太好吃嘛”谢玄撅了撅嘴,又美美的吃了起来。
青杏儿坐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看面色不变的谢道韫,又看了看独自沉湎于羞涩的红樱,不知该做些什么。
“红樱今年也有十六了吧。”谢道韫施施然的开口,就像是唠家常一般。
“是。”小娘子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红樱隐隐猜到了一些缘由,放在双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抓了抓裙子。
谢道韫看着她裙子上的褶皱,淡笑着问道:“以红樱你的条件,去你家中提亲的人一定也不少吧。”
红樱的心颤了颤,双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显现出淡淡的白。仿佛传染似的,她的脸上也染上了与指尖相同的颜色。
青杏儿也紧张的在一旁看着,偷偷的去瞧三个人的表情,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一直在一旁吃着绿豆糕的谢玄,此时却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的动作一顿,也没来得及将口中的绿豆糕咽下,便含混不清的道:“红樱姐要嫁人了么?”
红樱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脸色更白,也把头低得更低。
谢玄若有所思的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绿豆糕,半晌后才挠了挠头,笑道:“瞧我,竟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还好阿姐提醒了一下。红樱姐,你别担心,你若是看上了谁就跟我说,这嫁妆什么的,就由我出了”
谢玄这话说的轻快,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般击中了红樱的心。谢道韫在心底微微叹气了一声,眼见着红樱的双手攥的更紧、更紧,最终却又无力的松开。
“如此,就多些小郎君了。”红樱的声音极低,知情的人知道她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年轻女子谈婚论嫁时的娇羞。
“没事儿没事儿,那么见外做什么?我这些年也多亏了红樱姐你照顾。对了,红樱姐,你若是看上哪个得先跟我说一声,最起码我派人去查查那人的家境和为人。我是决不能让红樱姐你受欺负的”谢玄说话就如同小大人一般,这些事情倒也想得明白,还有几分谢道韫护短的风采。
红樱将头低到了胸口,旁人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谢道韫却知道,这件事情已然到此为止了。
“你个臭小子倒是大方,好话都被你说干净了,真正的事情却又都不需要你去做。”谢道韫转了话头,“还拿嫁妆那,你半点收入也无,怎么拿?”
谢玄眨了眨眼睛,对着谢道韫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我没有,阿姐你不是有么。
谢道韫白了他一眼。
挣钱原本就是用来花的,费了那么大力气打通了走私军粮的路,利益也确实如同活源之水般涌进了谢道韫的荷包中。这些钱财中的大部分,自然都是通过罗福的分散,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太守府的内库。而剩下的,除了谢道韫拿来赏人、打造一些兵器之外,大部分还是被攒了起来。
攒下来的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