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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萱也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呵呵,你惨了,”青姿幸灾乐祸的说,“谁不知道丘府里的二少爷丘懿宸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只要惹他不高兴,无论男女,就等着准备挨板子吧。之前伺候他的红丫头,仅因为打碎了一个杯子,就足足被打了二十个板子,躺了一个月才把身子养好。”
“是啊,”绿裳接腔,“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少爷有四个时辰是安静的,”
“为什么呢?”小铃铛天真的问。
“因为,他要睡觉了。哈哈……”
“乱嚼主子舌根、直呼主子其名,是坏了府里哪一条规矩来着?”相思倚靠在墙上,慢条斯理的说。
“你,”绿裳的怒气总是轻易的就被她挑起。
“算了,”青姿拉拉她,“明儿个,到二少爷的园子里,有她受的了。何必这会与她计较呢。”
“哼哼,也是。”绿裳心里总算是受用些。
月瑶默默的整理衣物,照她们所说,这二少爷还真是个难侍候的主儿,不去倒也未必是损失,还好,剩下一个三少爷。可是……偏过头,看向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人,她可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相思姐,”小铃铛同情的望着她,“要是二少爷打你板子,你一定要逃啊。”
哎,能逃哪去?逃来逃去还不都是丘家的地盘。相思懊恼的翻过身,拉过被子盖上头顶。
翌日五更,天刚蒙蒙亮,下房的丫头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更衣洗脸。随意的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相思几近认命的坐在铺上等着落樱。直到通铺里的丫头们走光了,落樱才现身,“跟我来吧。”
“懿狂园”是丘府四园中占地最小的园子,不过一湾池水、一座假山、一个凉亭、一幢楼阁,四周被一年常青的翠竹包围着。细察剔透的湖石临水造景,姿态各异。搭于池上的小桥通体雪白,与隐于林后的朴素屋宇自成一线。与其说是一座园子,不如说其是竹林屋舍来得恰当些。
相思随着落樱下了小桥,穿过凉亭,顺着蜿蜒的小径,步上几级青石踏步即来到了屋子门口。落樱示意相思站在门外等候,她清清喉咙,“二少爷,您可起了?”
“咣当”,屋里传来瓷罐碰撞的吵杂,“哪个不开眼的,大清早的就来吵本少爷?”极其不耐的低沉吼声震得两人情不禁退后一步。
落樱定了定心神。这位二少爷的脾气秉性她可是清楚的很,再催也只会让自己在丫环面前难堪。索性也就把一切丢给了相思。
“相思,你就在门外候着吧。等二少爷起来后,你伺候更衣梳洗便是了。”
“是,樱姐姐。”相思乖巧的应着。看到落樱走远后,随即在门边坐了下,想那夜夜笙歌的二少爷,不睡上三竿也是不会爬起来的,自己何苦一候几个时辰,倒不如在变成板上的肉之前,养好精神。
事实上,真正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不是里面的。
丘懿宸仅披了一件袍子倚靠在门口,紧皱眉头望着地上那个睡到流口水的丫头。粗鲁的伸出脚踢踢她,口气不耐的说,“喂,谁准许你睡在这的?”
猛然睁开眼,相思一个机灵爬起来,不着痕迹的抹抹嘴角,毕恭毕敬的施礼,“奴婢相思,是樱姐姐派来侍候二少爷的丫环。”
第2卷 第二卷 第四章 乖戾二少
丘懿宸斜睨打量她,变化之快,好似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不得体的举动。标准的丫环姿态,让人无法对她的话起疑,她就是一个丫头,可是却又不像一个丫头。是眼里多了狡黠,还是脸上多了自信?
“你说你叫相思?”丘懿宸邪笑轻扬,缓缓逼近,直至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其迎视。
“是的,奴婢相思,见过二少爷。”面不改,色不变,气不喘,相思从那对深如寒潭的眸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镇定自若的自己。却也趁此时把他瞧了个仔细。
这位二少爷确是长得俊美飘逸,黑丝懒懒的披散着,衬在雪白的衫子上耀眼夺目,飞斜的眉不羁且坚毅,一双探不到底的冰眸正定定的瞅着她,樱红的唇娇艳胜似女儿家,为他刚毅深刻的轮廓增添了一抹邪魅。俊美而邪恶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这丫头的定力。她黑白流转的秋瞳,未露一丝惊慌,似是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难道像她这种不算绝姿,顶多算是清秀俏丽的容貌,会频频招来主子的觊觎?也罢,未必人人如他这般,对美人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丘懿宸无趣的松开手,转过身冷冷的说,“还不伺候我更衣?”
前一刻的浪荡公子,这一刻的冷酷邪俊,果真是喜怒无常啊。
没有时间为自己哀悼,相思忙应声,“是,”接着,便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屋子里只分里外三间,里间是丘懿宸休息的卧室和书房,外间是摆放各种兵器的练功房。虽不清楚他的身手如何,单就这满屋子的十八般兵器,门面功夫倒是做足。
相思伸手打开衣柜,转过头,“二少爷,今儿个想穿哪件褂子啊?”
“你是丫头,还是我是丫头?这点小事还用我来操心?”丘懿宸满脸不悦。
相思的手微颤,胸中怒气开始蔓延。嘴边的笑却更加温驯,“是相思的错。依相思看,就穿这件水蓝色的褂子吧。”
见他未反对,相思舒了一口气,取出了褂子。谁知,刚准备给他换上,就被丘懿宸狠狠夺过掷到地上,怒道,“没看过黄历嘛,本少爷今天不宜穿明色!你是不是存心想触我楣头?”
笑容有些僵硬,却仍是在笑,“都怪相思粗心大意,只顾寻思着二少爷穿上这件褂子不定多英明神武呢,却未曾想到祸在其中。二少爷您是天神下凡,灵童转世,定会受佛祖庇佑菩萨恩泽的。”相思带着温柔的笑,拾起蓝褂又放回去。
丘懿宸盯着她纤细的背,竟颇感有趣。还没有哪个丫环被他吼过后,能面不改色的坦然应对,居然还扯出什么天神灵童来。
“二少爷,那您看这件黑色的褂子可好?”相思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喜欢黑色。”这次,他却并没有发火,而是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
“哦,那这件灰色的呢?”相思咬了咬牙,仍是恭敬有加。
“不好。”丘懿宸的眼睛,甚至都不曾瞟过那件衣服。只是有趣的看着她。
“这件……”
“不喜欢。”
“这件……”
“不要。”
他是故意的!相思握紧了拳头,整柜的衣服都翻遍了,却没有一件入得了他的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甜美的笑容再次绽放,“二少爷,那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呢。”
“我看,”丘懿宸单手支着脑袋,扫过那堆衣服,“就那件水蓝色的吧。”
“嗯,好,奴婢这就给您找出来。”相思扬起轻快的笑,转回身,她又做了三个深呼吸。平和,一定要平和,谁让你是丫环,人家是少爷呢。就算让你翻一天的柜子,只要他喜欢,未曾不可啊。只让你找了一个时辰,已经是主子的恩宠,丫环的造化了。
相思手脚麻俐的收拾好衣柜,取出之前那件水蓝色的褂子。丘懿宸没有再为难,而是配合的站起身,伸展双臂,任她脱下外衣换上。接着,他转了个身,幽黑的眸紧紧盯住她,“怎样,英明神武吗?”
“二少爷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相思即刻接过话。
“哼,阿谀奉承、阳奉阴违!”瞬间,丘懿宸寒了脸,不屑的说,“真是让人厌恶。”
再深吸一口气,他是少爷啊,发脾气、漫骂都是他的特权。只是说她让人厌恶,又没有要打她板子。还好,还好。
“二少爷教训的是。”相思颔首低眉。
“我要出府,”丘懿宸转过身,已然大步迈出屋子,冷冷的吩咐声飘过来,“把园子打扫干净,回来发现你偷懒,等着挨板子吧。”
“相思尊命。”盈盈欠身,再抬眼时,那个身影便已消失。
相思放松了身子,懒懒得踱到屋外,环视一圈。因为有竹林避阳,这里倒显得幽静凉爽许多。在她看来,整个园子干净到一尘不染,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发挥。这个二少爷性格着实怪僻,别说丫环了,园子里小厮家丁都没一个,这会倒为她偷懒提供了方便。
相思的处事生存之道很简单,凡事量力而为之,绝不会做让自己为难的事情。人生短短,也就那数十载光阴,与其努力拼博力争上流,不如逍遥惬意的随波逐流。若是再多些银子,做个任意妄为的人,也未偿不可。所以,她选择为人奴仆,做个小小的丫环。天大的事,有头上的主子顶着。只要不出太大的过错,至少可以吃穿不愁。此生若能这样渡过了,进棺材的那天,她都会偷笑。
相思悠哉的躺在书房的长椅上。自窗口窜进的风,轻抚着她的面,一旁书案上的纸张,时不时的被吹起一角,偶尔会瞥见里面的画像。相思好奇的坐起身子,抽出那张压在下面的画。
第2卷 第二卷 第五章 画中绝色
好美的女子啊!
这是迄今为止,相思瞧过的,最美的人,说其艳色绝世也不为过。但见画上的人眉似新月,如水的双瞳,含情凝睇;唇色朱樱一点,娇艳若滴;嫣然的巧笑,神光离合。
旁边附上一行小字,“燕子楼空,佳人何在。”
只有心中有情,方能画出画中之情。看不出那个怪戾的二少爷,还是个多情之人。被他倾心,不知这画上的女子是幸,亦或不幸。这世间的情事,最是让人捉摸不透,在其眼前,所有的伪装都会无从遁形。不知道,二少爷撤下冷漠后,会是怎样一个人呢?相思不禁哑然失笑,她一个丫环想这些不关己的做什么。主子喜欢谁爱画谁,那是主子的事,她,只是一个丫环。
相思重重打了个哈欠,瞧瞧天色,是时候该午睡了……
“你又敢偷睡?!”暴喝声,吓得相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看清了丘懿宸冷峻的面容后,她整了整发鬓,上前微微福身,“奴婢见过二少爷,”昂起头,对上他深寒的眸子,相思娇笑道,“二少爷一定没用过午饭吧,相思这就下去准备。”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会恐怕都不敢相信,这个小丫环刚才就睡在自己的椅子上。瞧她一副乖巧有礼的柔顺模样,哪像偷懒被抓。
“哼,你倒是会装,”丘懿宸眯起了眼睛靠近她,“想在我面前玩把戏吗?”
“相思不懂二少爷的话。”相思睁着迷茫的大眼睛,不住忽闪。
“不懂?”丘懿宸缓缓又走一步,眼里的锐利分分逼进,“不要将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相思仍是不懂。”相思苦恼的摇摇头。
“哦?没关系,”丘懿宸嘴角轻扬,“我会让你懂的。”
不经意的,眼神触到桌上,随即冲过去抓起画。怒目圆睁的瞪着相思,隐忍的怒气濒临暴发,“你,动了我的画?!”
相思仿佛都听到了他的磨牙声,不禁打个寒战。暗暗自责,怎么那么不小心,不把画放回原处压着呢。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无辜的说,“奴婢哪看得懂什么画啊?适才只是在给二少爷整理书案而已。”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不教训你,你还分不清谁是主子了。”
惨了。相思暗叫不好,这二少爷看来是真的动了怒。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掩面痛哭,“二少爷,您就饶了相思吧。相思也是无心之过啊,只是这画上的人委实太美,不知不觉竟瞧得痴了。”夸夸他的意中人,总没错吧。
“住口!”谁知,丘懿宸的怒气更盛,眼底的失落转瞬即逝,“你一个狗奴才,也配瞧她?”
相思一怔,胸腔之中却在不停翻滚着,她直起了身子,没有继续无谓的哭诉。
“怎么?不服气吗?”丘懿宸不屑的看着虽跪在地上,却挺直脊梁的人,“你这个狗奴才,给她提鞋都不配!从你嘴里听到她,更是一种亵渎。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命贱体贱的丫头,丘府多养的一条狗而已!”
相思握紧了双拳,竟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抬起头,迎上那对满是鄙咦的眸子,缓缓的,一字一句道,“没错,相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却也是人生父母养;相思命是贱,卖身三年也不足百两,尽管如此,却也懂得自食其力;相思确是不及您画中之人的万分之一,却也知道,皮相之下,皆需一颗仁慈宽广的心;相思书读得不多,却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清澈的双瞳下,是一身傲然。
丘懿宸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