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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兰说,“无论如何丽敏的嫁妆得先弄回来,不能便宜那家子坏人。明明提琴前就讲好不准纳妾的,现在那老婆子居然对丽敏说,要纳妾就给他纳吧,说什么女人讲究的是三从四德。简直是胡扯。现在丽敏住在江容那里,婶婶知道的,就是在教苏布媳妇丽华学规矩那院子里。叔叔婶婶见多识广,等叔叔回来了一起过去开导下丽敏。反正我们家丽敏长得好,又有钱。不怕再嫁。”
德尔登问,“这事你有没有捎信给大伯?”
济兰说,“提到他我就烦。我连我额娘都没讲,估计她就知道哭,再就会说丽敏可怜,让丽敏认命。”
颜扎氏忙说,“前阵子你们邻居家的小子娶亲,我去喝酒了,我碰到过那终佳氏,老远就同我打招呼。看上去好老。比我们额娘都要老好多的样子。”
济兰脸色好点了,“是婶婶保养得好,像刚三十出头一样。”
二老太太笑着拍济兰说,“济兰的一张嘴像抹了蜜一样甜。你送过来的蜜糖真好,你二叔天天冲水喝,一直在念叨着你孝顺,把你哥哥嫂嫂们妒忌得不行。那女人的老三一直没说成亲,估计那女人是愁的。”
济兰笑道,“那小子比我还小点吧,我不也没成亲么。”
颜扎氏凑趣的,“那哪同啊,向你提亲的人家都排队都哪里了。你是挑,那小子是没人肯要。”
德尔登说,“咱们家的人,就算穷得叮当响时,也是咱们挑人家的,哪有被人挑的。丽敏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去问下丽敏,究竟什么个情况,然后,在看着办,也无外乎和离或是义绝,等断了关系,再好好的收拾那混蛋。你该干吗干吗去,现在五月节了,生意要紧。咱不理亏,咱急啥啊。你忘了我们家老爷子最擅长啥事了,不就是搞这种事么。”
济兰笑了,“刚才三个比我还急呢。现在缓过来了就笑我。丽敏住在江容那里挺好的,大家过去随时有吃的。对了,江容有让我买几支老参来给婶婶的,我得赶快去找人买了。”
德尔登忙说,“怪不得老爷子老太太都说你好。你要买这些问额尔登好了,让他讨个好,他上面的老大分了好多药材正在想换银子使呢。”
济兰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让二哥先帮我买吧,买四根,两根给婶婶,两根给我,不够的话再问我要,要是多的就先放着。其实也没*****在有钱了,买两根摆在那里装装样子。”
济兰去视察了自己在内城的几家米铺,生意都很兴隆,心情轻松了许多,心里不禁冒出许多个坏主意,急切的想找江容商量下,可惜天色已晚,只好改天了。
济兰次日过去江容那里时,江容正躺在石榴树荫下的大竹榻上学习大清律,旁边还放着洗净切好的香瓜。
济兰好不客套的把瓜吃得一干二净,才问丽敏怎么样了。
江容说,“就那样喽,在睡午觉。就当是娶个男人不合适,休掉再换人喽,就当是被自己养的狗咬了。只是她很想生下这孩子。”
济兰说,“她想生就生吧,反正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
江容说,“还是不生的好,那孩子万一长得像那混蛋,时时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岂不是很不开心,并且,那孩子有那么卑贱的父亲,万一将来那混蛋来找孩子养活他怎么办。”
济兰说,“你怕什么,那混蛋没得将来。来来来,我们看看铺子里这几天卖啥。夏天没什么好卖的。”
江容没精打采的说,“夏天有许多可以卖的,只是直接入口的东西,可不像卖米那样简单。你现在有钱了,万一有人看中你的钱了,要搞你,直接下点毒下去,太简单了。你就连命带财都没有了。”
济兰说,“我不是闲的么,我昨天去德尔登家里了。”
江容说,“你直说三叔家里说了啥吧。”
济兰幸灾乐祸的说,“你三叔说也没啥,不就是和离或是义绝么,这些磨人的事情有仁义玛法呢,老头子最强的就是正大光明的阴人了。我从小就不爱去他们家,没做事都得挑个理出来。他们家的小孩子个个都有礼得很。嘿,那混蛋这次绝对讨不了好了。等义绝了,我和你再慢慢出小刀子收拾他。”
江容跳说,“都说没啥大不了了,我已经问了全部事情了。那俊佳不是人,不能拿他当人看。马上就端午休沐了,我和你今天去给两个叔父家还有二玛法每人送一千两银票过去,我已经包好了三个红包了。再多送些我们铺子里的米栗酒栗,就成这事得族长和佐领去找他们讲数去。等找完了,二老爷二老太太来这里住下陪着丽敏。这里多舒服啊,凉快,这蔷薇花开得多好啊。天天有井水镇过的瓜果可以吃,荷叶粥好吃得很。黄三嫂做菜也不错。煎的肉饼好吃得很。乌佳家的人来接人也不怕,老太太就可以直接倒地说是被他们气的。等老家伙们住过来了我们就出去玩。”
既然德尔登一家都支持和离,那就没啥事了,就怕大家道学好面子,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肯支持丽敏。
大清律确认丈夫对妻子的监护权,妻子对家庭的财产也没有支配权。如妻妾告夫,与子孙告祖父母、父母同罪,杖一百,徒三年,诬告则绞。妻子殴夫,无论有伤无伤,杖一百,折伤以上加凡人三等,殴伤至死者,斩。故杀、谋杀亲夫者,凌迟处死。相反,丈夫殴妻折伤以下不论,折伤以上减凡人二等。丈夫甚至可以将妻子典雇与人为妻妾。
所以丽敏千万不能再呆在乌佳家,怀了孩子的女人本来就是弱者,身体与心理上都是弱者,万一那男人再打她,或是不打,只是用言语激怒,丽敏都会有不安全的情况发生。
反正丽敏已经带走了首饰与细软,丽敏还在娘家呆着,就是安全的。嫁妆单济兰手上还有一份呢。
按清朝的法律程序来讲,这种事,还不能是丽敏去告,得去找族长与佐领申诉,于是现在应该是由舒穆鲁家族长与佐领去找乌佳家的佐领与族长讲数。所以,先送点节礼去,方便仁义找人。
济兰拍头,“是啊,我也是急昏头了,那点嫁妆算什么,要不要回来都无所谓,丽敏回来家里就行了。有嫁妆单在手上还怕什么。这种事得找仁义老头。我昨天就知道找你二叔三叔了,这种事得老家伙们上场。你多准备几个红信封,我得包些小的给那些族里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去。我就不信钱不能使鬼推磨。我们使出去的钱,得在乌佳家里找回来。打点好老家伙们我们就出去看我们的田里去,我帮你买的地你还没去过吧。”
第一百章 阴险的族老
江容跑去让黄志礼两口子看好家不准外人进来,管好丽敏的下人不给他们乱跑,对黄三嫂说侍候好丽敏,教那些丫头们做吃的,收拾好空房间会有老头老太太们会住过来,承诺这阵子忙过了就选地方开小饭馆。
江容与济兰带着一堆米铺的票去到德尔登家,不仅仁义在家里,额尔登两口子也在。
济兰给了三个红包给二老太太,说“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发了点小财,孝敬叔叔婶婶的,哥哥嫂嫂们家累重,也一人一个红包吧。”
二老太太打开红信封,旁边颜扎氏眼尖,尖叫一声,“济兰真大方,一千两银子啊。”
济兰笑着说,“一家一千两。大家都有。”
二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恋恋不舍的给两个儿媳一人一个红包,“济兰你真是太大方了。”
仁义在旁边撸着胡子说,“济兰好孩子,出息了啊。”
德尔登也拍着济兰的肩膀说,“再过来就捎几坛酒过来就行了,不要拿银子砸我。”
江容趁着大家高兴,原原本本的说了苏布婚礼上发生的事,丽敏回家后发生的事,完了江容说,“丽敏都出来两天了,那边也没有人来找过济兰,反正丽敏是坚决不会回乌佳家了,她说她宁可死,也不会回去。”
额尔登说,“丽敏是我们家的娇娇气气的姑娘,现在知道那俊佳是个混蛋,怎么可能送她回去受气,你回家让她放宽心。按律,那混蛋打人,判不了啥罪,和离就没问题。让你仁义玛法找族长和佐领申诉就成了,我们舒穆鲁家也是有长辈在的。你和济兰还年轻,不要管这些事。”
江容说,“济兰也是这样说的,他带了好多些米票酒票啥的,当送节礼了。那既然要没事了,我和济兰要出去玩啊,不如玛法们搬到我家里住着,享受享受,我那里很舒服的,下人们做菜也做得好,最近煎的煎饼很好吃。顺便照顾丽敏。”
二老太太拉着江容的手说,“就知道你是个躲懒的,想玛麽去看着你们直接说就好,还拐那么多弯。”
济兰说,“也不是要躲懒,我和江容两人脾气都暴,万一那混蛋上门我们拿刀砍他怎么办,那样的话就麻烦了,我们要下手不会当面下手的,叔叔婶婶还硬朗着呢,替我们守守门肯定是没问题的。”
仁义说,“听老婆子回来讲过江容那里,说半院子的池塘,全种着荷叶。池塘边上开满了蔷薇花,还有一半也种着葵花没开。石榴开得很好。今天我们老头子老婆子的就搬过去,守着,看谁敢乱来。再喊其他老头子们也去玩玩。那混蛋要是胆敢上门,只有挨打的份,这点你们放心。”
额尔登说,“那事不宜迟,反正大家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不如阿玛您带江容济兰过去找格穆德佐领先讲讲吧。乌尔登大哥是补缺补到镶蓝旗那边了,可是我们不都是老佐领分出来的么,还得老佐领帮忙出头才行。”
仁义说那我们提点酒去吧。
德尔登说,“带着酒票米票就行了。”
济兰给了仁义一些米票酒票,仁义推辞,济兰说这不是替丽敏办事么,多的退回来就好了。仁义才收下来。
旗人进京城后,按旗守着京城八个方位,吧京城变成了一个大兵营。再按佐领分了地方住着,一般同一佐领的人住在一起。
额尔登当差后就搬出另盖房子了,额尔登在老房子旁边另外盖了房子,一家同仁义老两口住在老佐领。此处离族长佐领家都很近。
等过到格穆德家中,仁义给了点碎银子给门房,门房就让仁义几人进去了。进到院中有个穿着玫红衣服的女孩子在院中里剪着海棠花叶,看见仁义过来,就同仁义行礼。
这女孩子长得浓眉大眼,英气勃勃。
济兰忽然就两眼发直。
江容心想,这就是荷尔蒙了。这女孩子长得不错,只是不错而已。按江容的审美观,济兰家中的丫头好多个长得比她漂亮。
仁义撸着胡子问五秀你阿玛在家么。
那女孩子脆脆的喊她阿玛说仁义玛法过来了。
格穆德站在门口请仁义进屋坐。
进屋后仁义就送上几张酒票,说自己的侄孙女丽敏嫁人了被欺负要义绝。
格穆德惊道丽敏不是去年才嫁人么?前几日苏布成亲不也去了么?格穆德立即叫下人去喊几个族老过来。
等几个同族的老头来了,仁义又根据各家经济情况给每人都送上米票或者酒票,或是米票酒票各有。老头们都点头表示感谢。
仁义让江容再讲一遍丽敏的事。
江容就把苏布酒席上发生的事以及丽敏回家后的事原原本本再讲了一遍,当然添进去不少自己的看法。
有老头说,“真当我们舒穆鲁家没人了么?这样子讲话。”
仁义趁机说,“丽敏家在京城可不是没人了,乌尔登补甲补到镶蓝旗,去荆州驻防了,在京城只有济兰可以指靠着了,济兰还小,丽敏嫁人时都是我这个叔祖父主婚的。丽敏孩子一开始硬气,都不肯回济兰家里,就怕害我们舒穆鲁家丢人。昨晚我才知道这事,今天我就与我家老婆子要一起过去看着这孩子,怕这孩子想不开。到时被那乌佳氏说我们族里的闺女没志气离了他们家活不下去了。”
格穆德说,“哼,仁义叔父,你放心,我会带上族里老人找他们说道说道。现在丽敏住在哪里?”
仁义说,“丽敏现在住在宣武门外大街南的房子。我寻思我和我家老婆子老胳膊老腿的的住在那边,想必那家人不至于动粗吧。我可怜的丽敏,怀着身子被人这样打。要是个身子弱点的孩子,只怕得一尸两命了。”
格穆德问,“那乌佳氏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么,怎么这么嚣张?”
仁义说,“我们当初丽敏也是千挑万选的,就是说我们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大方,讲好了不纳妾,嫁妆给的也厚,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嫁到他们家。现在才半年,他们家就要纳青楼女子入门,还打怀了孩子的丽敏,还泼脏水到丽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