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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则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曹操继续说道:“如今正是我曹魏的天下,大好江山,辽阔的土地,富饶的资源,一统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惜孤恰恰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自己。”
周扬道:“人生无常,生只为死,死亦只为再生,也许,岳父大人再生之时,将会是另一番局面也说不定。”
曹操笑道:“你居然相信轮回这种事吗?”
周扬也为自己这番话感到奇怪,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阴阳两界,也不相信什么占卜算命或巫术邪说之类。
可是现在面对着逐渐老去的曹操,居然说出了如此不像自己的话来。
曹操道:“可是左慈却说,这个世上确实有轮回,居然说要当场证明给我看。”
周扬不禁好奇地问道:“后来他证明了吗?”
曹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证明了,但至少当时我是信了。”
周扬道:“后来呢?”
曹操目光露出回忆,又道:“当时左慈似乎是从阴间,带来了孤身边一个个死去亲人的话来,有子修、有安民,还有典韦将军和奉孝先生,甚至还有文若先生的话。”
周扬一想到荀彧,心中便感到隐隐作痛。
曹操道:“所以那一刻,我相信了,左慈告诉我,他可以给我赢得时间,延长生命。”
周扬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曹操又道:“他让我把手上的权力、军队,全部统统都放下,然后随他一起进山修行,加入他的丹鼎派,如此可保我再活四十年以上,四十年多么诱人的四十年啊!”
四十年,的确非常诱人。
如果再给曹操四十年时间的话,一统天下的梦想,能够在他手上完成吗?
在他统治之下的国家,埋藏了如此深不见底的积怨。
或许曹操能够凭着他用人的独道眼光,出色的军事才能,还有身边那么多杰出的将领与谋士,利用军队不断地征伐,最终确能一统天下。
只不过,这样得来的天下,在他手上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让我去深山修行,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曹操冷笑道,“所以我问左慈,如果我随他去深山修行的话,这个国家要交给谁来管理,这些百姓们要交给谁来负责?”
“他怎么回答?”周扬问道。
“他居然说交给刘备。”曹操不屑地道,“这江山就只能是姓刘的江山吗?这个社会就只能永远维持这样的社会吗?所谓的儒家思想,可以拿来当饭吃吗?”
“不可以。”周扬如实回答。
“于是我假装答应他,等我嗣立继任者结束之后,再考虑是否加入丹鼎派。”曹操笑道。
“所以那晚的宴会,左慈前来迎接岳父大人了,对吗?”周扬恍然道。
“恰恰相反,其实是我在迎接他,”曹操想了一想,又道,“还有他懂事的徒弟,也在迎接他,就让他自己好好看一看,姓刘的江山在我的手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吧!”
“最后左慈成了杀死耿纪的替罪羔羊。”周扬得出了这个结论,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东方朔确是一个人才。”曹操赞道。
不可否认曹操是个治世之能臣,江山在他的手上,只会越来越繁荣,百姓的日子也会一天天富裕起来。
可是这个国家并不仅仅是由顶层的政府和底层的百姓所构层,还有中间那一层可怕的士族。
那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插在了这个金字塔的中间。
不去动它的话,一切如常。
然而若是有人将这把宝剑拔起来,就会拥有了将这金字塔斩成两断的力量。
曹操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想去顺应去妥协,他试图慢慢摸索出自己的方法,试图建立起一个完美的法制社会。
这在一千多年以后的今日,仍没有真正实现,更何况是现在。
因为这世界存在着一种名叫潜规则的东西,曹操似乎也逐渐摸索出来了。
于是他最终妥协,但那只是表面上妥协而已,心里仍然对这种思想极其抗拒。
从他年轻时代开始,就是一个让贪官污吏、不法份子所恐惧的恶梦,曾经在洛阳、济南干出轰动朝野的事情。
直到终于掌握至高权力的今天,他更希望靠着自己的双手来创造出那完美的社会。
也许四十年不够,四百年也不够
“可是,岳父大人。”周扬再次开口要求道,“小婿还是希望离开这种勾心斗角的政治环境,宁可您派我再去以身犯险,潜入吴国或是蜀国,至少比这要单纯许多。”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能满足你的心愿。”曹操叹道,“可是这个国家目前的形态,你也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周扬点了点头道。
“这个国家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来保持平衡。”曹操指着周扬,语气转锋道,“因为你就跟那姓刘的一模一样,假仁假意,区别只是刘备适应了这种政治环境,而你还没有适应而已,你需要的也是时间。”
“我和刘备一模一样吗?”周扬蒙心自问道。
自从他第一次杀人,直到后来杀的人越来越多,一直都感到心里越来越多的罪恶感。
可是在曹操眼里,这种罪恶感仅仅是因为还没有适应。
二十多年了,还没有适应吗?
似乎曹操自己也意识到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这个国家确实需要像刘备这样的人,而周扬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要以这种所谓“假仁假义”的形象,继续扮演天下的救世主吗?
周扬早知道自己只是曹操的筹码之一,小皇帝也是,曹操的兄弟、妻子、以及那些为他而死、忠心耿耿的武将们,甚至是他的儿子们,全部都是他的政治筹码之一。
不过这也是事实,仅管他与大家确实存在着感情。
但是一个政客,绝不会让感情牵着鼻子走。
周扬算不上是一个政客,可是却要为曹操走上政治这条无奈的道路。
一统天下就是需要付出残酷的代价,就是要让自己真正冷酷起来,无论面对任何人,只要是为了达到目的,就必须不择手段。
“所以,你必须继续留在许都。”曹操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帮助我,帮助子桓完成一统天下的梦想,这也是你的梦想,难道不是吗?”
第三十九章:临终托孤
时值冬季,从长安传来了急报。WwW。
汉中在黄忠的猛攻下沦陷,蜀军乘机进驻阳平关,双方相拒不下。
最后刘备亲自率军南渡沔水,结营定军山。
夏侯渊急于夺回汉中,率军来攻,结果被蜀将黄忠居高临下,奋勇冲杀,夏侯渊阵亡。
这个消息震惊朝野,传到了曹操耳边的时候,他震惊地站了起来,怒道:“孤誓为妙才报仇,杀了刘备这大耳怪。”
于是亲率大军来夺汉中,但是刘备坚壁不出,双方对峙数月,曹操最终只好放弃了汉中。
建安二十四年秋,曹操大军刚刚从汉中撤出,荆州方面关羽又向东南防线襄、樊一带发动了猛攻。
于是命早已准备就绪的于禁率七军前往救援,八月,关羽乘洪水泛滥之机,历历在目以于禁所统七军,并将其擒获。
关羽乘势进军,将樊城围住。
此时樊城只有曹军数千人马,城又被水淹,水面离城楼仅有数尺之距。
曹仁率军死守,勉强顶住了关羽的猛攻。
于是周扬向曹操自告奋勇,得到准许,立刻回到洛阳,命徐晃领兵前去救援。
自己则亲自指挥救援樊城的行动,命情报团的人连夜修书给陆逊。
吴、蜀两国早在索讨荆州方面有所间隙,随着这个裂逢,矛盾日益加剧。
此时的诸葛亮仍在成都当个大管家,加上刘备连连获胜,实力达到了有史以为的颠锋,终于将“联孙拒刘”这一制定的政策弃之一旁。
认为无论是“拒曹”还是“灭曹”,就算不用“联孙”,能拥有了足够的实力。
周扬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要害,得到了曹操的准许,暗中派人送诏书前往东吴,册封越孙权为骠骑将军、荆州牧,双方在此达成了共识。
孙权因关羽处其上游,不愿意令蜀国势力继续发展,否则必然打破三国鼎立的平衡,自己亦会随之面临灭亡的局面。
加上他早在索讨荆州方面受尽了屈辱,于是以大将吕蒙偷袭关羽后方的荆州要地江陵得手。
曹操闻讯大喜,并向徐晃增派了十二营兵力增援,命他全力反击关羽。
南北夹击下,关羽最终被迫撤往益州,路上被孙权军擒杀。
一代武圣,从此结束他那锋芒必露的一生。
这几年汉中与荆州方面的苦战,使周扬逐渐从失落状态中恢复过来,但是最让他庆幸的是求援樊城那一战,并没有让庞德出阵。
因此庞德的命运不像典韦、曹昂那样,他终于活了下来,继续留在了周扬身边。
然而冥冥之中,又似有注定。
有人活下来,便有人因此作为那坠落星尘的替代者。
当周扬正庆幸庞德活下来的时候,府里却传来了绮柔病逝的消息。
远在长安与卫觊学习经商之道的周康立刻赶回来,并与全家一同为绮柔举办了简单而不失庄重的葬礼。
与此同时,许都又传来了曹操的召见周扬的消息。
“家里的事情有康儿,还有二娘和三娘。”周康虽然年仅十五六岁,但是这几年跟着卫觊走南闯北,比一般孩子更加成熟,“爹爹请以大局为重。”
“周郎放心去吧!”曹琳亦是语气沉重地道。
如今家里有曹琳、邹氏和周康这些亲人,洛阳有贾逵代理太守,汉鼎钱庄王肃年轻有为,早晚将成为结经济与政治为全面发展的人物。
于是,周扬放心地策马赶往许都。
此时的许都比以前的气份更加不寻常,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血腥味道。
自从耿纪被杀,左慈成了替罪羔羊被人通辑之后,丞相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金祎等三人亦被逐一铲除,夷其三族,用鲜血洗涮了这不安的朝廷。
刚到许都,就再次得到了曹操紧急召见的消息。
周扬隐隐感到不妥,马上来到了府内。
只见曹丕、曹彰、曹植、贾诩,以及曹操最为信任的一批文臣武将,都集中在了府里。
周扬目光移向曹丕这已确定的嫡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曹丕神色沉得,却仍保持冷静的语气道:“姐夫还是自己进去问吧!父亲大人现在只想见你一人。”
周扬强压着内心的不安,走入了那间最高机密的内阁。
曹操独自一人在里面等侯多时,许禇等贴身侍卫,也只是守护在门口而已。
周扬推开房门,只见曹操依然与那天一样,坐在那张檀椅之上。
除了脸色颇为苍白之外,精神倒是不错,只是这几年更增添了几缀白霜,看起来更为老练狠辣的目光。
“终于来了,你这臭小子。”曹操微笑道。
周扬心中一动,自从曹操独揽大权以来,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叫过他了。
可是此时听在耳内,却有一种更为悲凉的味道。
忽然之间,周扬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托孤?
“过来,陪我聊聊天。”曹操眼中透出倦意,只是这疲惫之中,却又带着无限的期盼,好像很想站起来与周扬继续并肩作战一样,只恨有心无力。
“岳父大人这么急着召小婿前来”周扬把“托孤”二字吞回了肚里,改口问道,“是否又是关于朝廷中的问题?”
“我之前把你比成刘备,说你假仁假义,将你当成了这政治路上的一笔筹码,”曹操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会怪我吗?”
“小婿怎敢,岳父大人说得对。”周扬叹道,“无论这条路多么残酷,我们都已经走上去了,小婿一定会全力助岳父大人早日消灭吴、蜀两国,一统天下的。”
“可惜啊!”曹操苦笑道,“可惜我时日无多,希望这个梦想能在子桓和你的手里完成了。”
周扬浑身剧震,终于感觉到了被人托孤的责任感,竟是如此沉重。
曹操眼中藏着无尽憧憬,似乎已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然而这却给周扬一种无形的压力,使他觉得这不再是一个梦想,而是一个任务。
以前他对一统天下只抱着游戏的态度,只要不断出兵、征服、防守、发展就可以了,然后麻烦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文官去做,带兵打仗就凭着自己对三国武将的认识来分配任务。
可是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亲身体会到这是一条政治之路,不是每个人都能走的路。
曹操却走到了最后,直至此刻,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他与士族的表面妥协,并不是一种屈服,而是为了让曹丕更加轻松的跳跃。
“岳父大人还有什么其他要交待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