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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人通过九转塔,他们就是不懂我的故事。你们有没有听懂?”
商知浅缓缓轻笑,有什么东西从遥远的记忆深处闯入她脑海,沙哑沉黯的声音消散,陵墓里霉腐的气味瞬间淡去,那些披风带雨,叱咤风云的熟悉身影蹑足而来。
想起立于天下顶端俯瞰众生的俊美男子,风采卓越的挥鞭纵马道:“参商,我知你是女子,也知你来临天的目的,不过我不在乎。只希望你助我,还乱世太平,坐看锦绣山河。”
那时,临天皇朝光武帝不问政事多年,朝政大权全部掌握在宠妃之父大祭司手中。据说大祭司的身世特殊,是战英帝最小的庶出皇子。但是战英帝光是嫡出皇子就有三位之多,三龙夺嫡,最终嫡出大皇子继承皇位,也就是早年励精图治、晚年沉迷丹药的光武帝。自幼远离宫廷,寄人篱下,倍受欺凌的庶出皇子幸得一位僧人相护。经年之后,当年饱受欺压的庶出皇子以大祭司的身份重回临天皇朝。大祭司的政治和军事才能得以施展,并用宗教信仰掌控民心,建造神教,以神之圣子自诩。
掌控临天皇朝政事的大祭司又痴迷伏羲部族的蛊术,性格狠毒悍厉,阴鸷跋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肱骨之臣所剩无几,焚书坑杀白骨历历,无人敢怨。光武帝沉迷炼丹,太子御散漫不理政事,世人一度认为太子御专心于奇巧术,并无政治军事才能,难以担当重任。太子御就是在昏庸的光武帝和掌控临天皇朝民心的大祭司之下脱颖而出。
当年商知浅女扮男装化名‘参商’与君昊胤、赫连劲巧遇化名‘凌御’的太子御,谈起天下局势,才知天纵奇才的太子御绝非贪图享乐之人,只是太子御隐藏极深。太子御身为未来的临天皇朝国君,没有一点心机手段绝对做不到太子那个位置。
自幼的宫廷生活让原本擅长权谋的太子御收敛锋芒,以奇巧之术慢慢远离宫廷争斗。逐渐学会掌握和善于运用朝臣,发展属于太子的势力。即使光武帝昏庸,大祭司倒行逆施,支撑太子御的朝臣占据朝野最大的比重,那些朝臣的效忠对象正是太子御的高明手段。久处宫廷,自幼便拥有一份卓立于众臣之上的气度和心胸,驾驭着复杂心机的朝臣和忠心的属下,仍然能从容沉稳应对。
太子御聪明卓绝,见识高远不仅在于奇巧术,他比任何人都深谙帝王心术,驭人手段纯熟圆滑,天生上位者的泱泱大度发挥到极致。而太子御的脾性,商知浅也是在为数不多的相处中深有了解。
赫连劲与太子御第一次见面,便断言:“此人施人恩惠,锐利果断,所有的决定有一份尊严自傲,透着上位者的气质。”
君昊胤品着茶,意味深长笑道:“太子御不问政事,不与大祭司正面冲突,说明此人能忍,看破一切阴谋算计并冷静自持以对,是真正引导棋盘上风云的人。只是,他有洞察心机的能力,却不及政治家的敏锐目光,看不清楚临天皇朝早已名存实亡。他适合守江山,却不能再乱世开疆扩土。”
君昊胤一语成谶,太子御对兄友弟恭,面上一团和气,即便后来从大祭司手中夺权,对兄弟们削爵,却极为重情,无论如何只是终身圈禁。最终国破山河,太子御沦为阶下囚。
但谁又知道心机深沉的少年太子真正的心思?
商知浅犹记得那一年,太子御傲然而立在镶金红毯,风卷衣袂,似在云端,展露令人无法不臣服的尊贵与威仪。
“临天胥氏光武三十二年,殿试名次如下:文试第一,凌御。''。文试第二,君昊胤。文试第三,参商。文试第四,赫连劲。文试第五,沈崇文……”
“武试第一,赫连劲。武试第二,君昊胤。武试第三,参商。武试第四,李扬彦。武试第五,沈崇武……”
金色的晨曦洒落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内,参与殿试的士子俯首视地,紧张地直流汗珠,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除了榜上名次的士子发出惊喜的轻欢和内侍高声清亮的嗓音,无人再说一句话。
大殿玉阶之上,光武帝坐在龙座上,紫金冠,一身明黄色龙袍,袍上绣有五爪金龙彰显着至高无上的尊贵,额前的冕旒遮挡了他渐老的龙颜和饱含沧桑的双眼。透过镶金嵌玉的屏风,属于帝王的气势威严,令士子和百官不敢逼视。
掩藏在屏风之后的大祭司立于光武帝身旁,满脸的杀气,犀利的眼眸阴狠无比,环视着百官和士子,双拳紧握而泛白的指节几乎崩裂,跳动的青筋泄露他此时愤怒的情绪。
寂静。
百官个个如惊弓之鸟冷汗潺潺,跪地不起,脑袋压得更低,他们知道临天皇朝殿试的名次是皇帝亲自评定,期间要经过严格的考试和审核,且参加考试的士子身份更是不能疏忽。文试武试的前三名都没有世家精英子弟,这是临天皇朝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更恐怖的是君昊胤也榜上有名。
“陛下!”年迈的老臣语重心长:“君宗越,倚仗先皇托孤的重任和陛下的宠信,独揽大权,见君不拜,无臣下之礼。欺压百官,代替陛下处理政事,批阅奏折,早有夺政之心。在君宗越十余年的宰辅生涯中,国家大事,全由他一人决断,朝中大臣,皆是他推荐。文臣武将只知宰辅,不知天子。就连陛下近卫军也是由君宗越调度,种种皇恩殊荣,君宗越却心生谋逆之心。陛下仁厚,念及君宗越的师生之情,没有株连九族。君昊胤罔顾圣旨,其罪该诛!”
兢兢业业的肱骨之臣进言:“陛下当年下旨君家后代不能出仕,君昊胤身为君宗越嫡孙,君家的后人,不感念皇恩浩荡,却无视陛下圣旨参与科考,当受重惩。”
意气风发的新贵愤然反驳:“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是天子之天下。君相身为一朝宰辅,天下人如何看,朝廷百官如何谏言,也无实质证据证明君相谋逆反叛之心。臣在出仕之前,有幸见过君相一面。臣只知,在诸皇子为皇位兄弟残杀,是君相守护天下,阻止那一场宫廷兵变。先帝属意庶皇子时,君相顶住无尽压力,向先皇谏言立陛下为未来储君。君相曾用血肉之躯为陛下挡暗箭,为陛下消除藩王。君相身居宰辅为临天皇朝花费多少心力,做出多少贡献。无论旁人怎么陷害,君相都没有掩去陛下的功绩,为了成就陛下,君相不计较万世骂名。”
“就事论事,君相确实无谋逆之心。就是你们这些名儒重臣,只会耍耍嘴皮子,兵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君相一介文臣都敢闯战场,轻骑纵横,毫不惧意。你们呢,动不动就撞墙,随时都要死谏,你们到底有多贱啊?”武官怒道,恶狠狠瞪向年迈的腐儒。
“胡搅蛮缠,说的是君昊胤,无故扯上君宗越。尔等年少,夸夸其谈,不见政绩,沽名钓誉,难为栋梁。”
“此言夸大,君昊胤是君相嫡孙,理应功过相抵,给君家出仕的机会,而不是追究过往。小臣不才,食君之禄,实难苟同。身为一朝老臣,谏言狡辩,行为不端,误国误民,诚为国贼。”
“小人当道,斯文扫地。”
“奸臣独断,浪费禄米。”
“陛下!”
“陛下!”
……
光武帝稳坐在龙座上,听着文臣争论不休,看着低一阶原本属于皇后后座之上的大祭司,声音显得异常含糊道:“祭祀,你怎么看?”
大殿左边排列的文臣,右边排列的武将此刻都在瞧大祭司眼色,屏住呼吸等待着。大祭司是光武帝授予地位最高的职位,享有处理政事的权利。大祭司手肘搁在扶手上,双眼扫向大殿一干人等,他对殿试的名次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满,即使未出声,弥漫在他周身的怒意已席卷整个大殿,空气中涌动着寒冷透骨的杀意,是生是死,朝堂决策全凭大祭司一句话。
“我记得君家是罪臣后代,世代不能参加科举。你们好大的胆子!”大祭司胥修怒叱道,阴冷的容貌瞬间变得狰狞。
君家在临天皇朝是特殊的存在,是国姓胥氏之下,最显赫的姓氏。临天君氏,自历代君家家主权倾一朝,位居宰辅之始,便受到皇室倚重。
君昊胤的祖父君宗越不过弱冠之龄官居宰辅高位,权掌临天皇朝。在君宗越的宰辅人生里,少年盛名,以天人之姿运筹帷幄,智倾天下,展现着上位者的谋略和冷静。温文清秀的脸上永远是优雅的微笑,让人看不出优雅之外的任何情绪。
风淡云轻的君宗越少年得志,十四岁出仕,十六岁成为善战的少将军师,十八岁胜任兵部之职,二十岁入阁,二十五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二十七岁封帝师,二十八岁成为先帝托孤的谋臣。可谓是近乎完美的丞相,手掌乾坤,权倾朝野。
然而,君宗越在少年帝王光武帝亲政后,便被光武帝以强横欺主,专权擅政,贬为庶民,革去官职后,后代子孙永不能出仕。
赫赫君家成为帝王之路的奠基石。善待诸臣,笼络人心的一代宰辅,为光武帝挑选贤臣良将辅佐的社稷之臣,与光武帝有师徒之谊的传奇帝师,终究因当年的选择抱憾终身。
君昊胤想起幼时祖父曾亲手教他写字,握住他小小的手,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教他习武时,扶着他的小胳膊,安静温和的陪着他练习。又想到祖父的际遇,开口道:“我祖父,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当年,我祖父忠心护主,帮助年幼的天子访求名士出仕,提携英才,看着天子以稚弱之身力求上进,学习治国之术,理政之道,细心教导帝王心术。表面打压天子近臣,暗中却帮助天子明辨忠奸。也因此,少年天子一心向上,经忧患,知忧民忧国,渐渐有一代明君之势。”
“我祖父说,纵观史书,为君应刚强果敢决断,不能刚愎自用,耽于一隅玩乐,不知国事。与其让天子亲君子而远小人,还不如以权臣的谋算,威逼天子成长,才能看得出朝臣的脾性,忠奸混杂中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轻信。再者,为帝王者除了胸怀和气度外,不能避免血腥的手段和权谋的运用。与其让天子只知权谋,不如让天子从两派对立朝臣中寻求制衡的方法。”
“祖父一生算计世人,谋定朝局,教导天子,无论旁人如何议论,祖父总是为天子谋算。正如光武十年,少年天子任意而为的离宫,遭遇歹人围劫。为救天子,祖父牺牲了唯一的亲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亲儿成为祖父心中无法挥去的血色记忆。”
“一个细致到对自己苛刻的人,竟然离奇猝死,却没有任何怨言。即使明白无辜的陷害栽赃,即使双手染满双手,即使掌政多年,经他手提拔的人控制朝堂,暗中从未安排暗棋谋反。一个人让处于困境中的国家慢慢富饶强大,其中的艰辛困苦、呕心沥血,外人无法想象。结果,所有的包容,一再被伤害、被践踏、被背叛。细心教导幼主治国、理政、史书、做人,然而一切的情分,在幼主渐渐长大后,权势尽量被架空。天子独断独行,收揽心腹,乘着掌权日久,生出猜忌之心,暗中记恨,想着用毒药毒死他。使毒失败后,想尽办法夺他权。安排百官参他折子,联名治他不敬、谋逆、弄权夺财等罪名,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君昊胤冷厉轻狂的话过于尖锐,天生高贵的气质和后天养成的优雅仪态,加上浑然天成的气势和凛冽的眼神,顿时让光武帝全身轻颤,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官员们纷纷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心中祈祷——他们什么也没听到,陛下,饶命啊!
“他为了幼主,从先皇托孤的重臣到奸佞宠臣,苦心谋划,诛贪官,除权臣,罢庸臣,清弊政,竖新党,改朝试……尽心尽力扶助幼主,心机算尽为幼主一个太平朝局,为了幼主将一切危险、指责、骂名尽数揽到他身上。即使被天子夺了权利,也无怨无悔。直到死前,写下罪己书,悔恨没有教导好天子,让天子骄奢淫逸,任性妄为。此后,天子屠杀他的族人,甚至开棺鞭他的尸。”
君昊胤语气中,满是讥讽和嘲笑:“我祖父说,经此一事,天子的威势在朝臣眼中荡然无存,文官死谏威逼天子妥协绝对是国家渐渐衰弱的开始。如今看来,君臣不分,君不君,臣不臣,不知临天皇朝到底是谁的天下。百官一有争执,就要瞧大祭司脸色,与祖父掌权时,天子权威更加不堪。”
“说得好!诸位大臣不参奏大祭司,却将矛头指向已故君相是何道理?临天皇朝的科考取士是因才取士,根据考生参考的情况和取得的成绩决定录取士子。参加殿试的考生都是经过层层考核,拥有绝对的实力水平。为了避免科考舞弊,士子的考卷都没有名字,每份考卷经由专人抄录。此次殿试名次却是与以往不同,考试的主考是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