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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在地上,如同一年前倒在地上却得不到他的任何怜惜,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太多的眼泪可以去流。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换了这副身子后,你不再喜欢我了?是不是?栩,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宁静的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她擦掉脸上的泪,哀声道:“不用再骗我,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栩,求你,求你出来,让我看你一眼,只要一眼便好,栩,求求你……”
“我不会纠缠你,我不会……栩,求你,我只想看你一眼,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栩,好不好?”
静谧的后山,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她的哭喊声。从前那几次,她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哭着喊着,得不到他的回应,便也死心了,一个人回到她的地方,再不去奢望这个奇迹。所以,四年了,他没有一次愿意出来见她。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让他逃避下去!她已经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死,他还活着,甚至,一直活在她的身边!
用力擦掉眼角的泪,她站了起来,对着半空沉声道:“这次,我拿我自己去赌你的真实,赫连栩,你若是人,最好能做到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你若是鬼,今天我便也随你而去,做鬼也要和你在一起!”
她这话说完,不给他和自己任何思考的余地,两腿一迈,迅速向不远处的山顶奔去。
山顶上,秋风比山下来得冷冽,杨曦就这么跑到后山的最高处,想都不想地,纵身往山下跳去。
蓝影忽现,就在她闭上眼双脚离地之时,将她锁在自己的怀中,转眼远离了那一片危险的高山。
她用力抱着他,抱得很紧很紧,生怕一放手,他就会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从此再不能相见。
“为什么……这么傻?”赫连栩轻轻拥着她的双肩,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这女人,要是刚才他反应再慢些,如今她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女人,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能这么任性,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本是气得想要狠狠责骂她一顿,可视线触及到她那张苍白的脸时,所有的怒火顿时消逝无踪。她身子一直在颤抖,两条手臂死命抱着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怕,很怕,怕的不是自己差点死去,而是他的冰冷,他的无情。
“曦儿……”
“为什么?”她抬起头,用力盯着他依然俊逸的脸,“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相见?”
赫连栩目光瞬间变得黯淡,他轻轻把她推开,淡言道:“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疏远和拒绝,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
“别说了,我送你回去。”这一次,他用力拉开她的手,抽身离了她的怀抱,不给她任何纠缠的机会。
她的手被他拉得生痛,可他,无动于衷。
“为什么?”看着他那道清寒的背影,眼泪忍不住落了一脸,“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再也原谅不了?”
他没有说话,继续举步慢慢往后院走去。
“栩……”她追了两步,“是不是我做错了,你在生我气?栩,你在气什么,告诉我,我可以改,栩,我可以……”
“你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的错。”他挺直背脊,依旧不敢回头看她,“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很平静,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逼我,否则,我只能离开这里,远走天涯。”
杨曦浑身一震,几乎站不稳而倒在地上。
她双唇颤抖,依然不甘心在问着:“为什么?”
“我说了没有……”
“第一最好……不相见,”她向他走进了两步,“如此……便可不相恋。”
那一夜他闯入她的闺房,把她劫到荒郊野岭处,他们的缘分,早在那一刻已经被注定。既然开始了,为什么却要如此?没有当初相遇,就不会有之后的相知。
“第二最好不相知,”泪沿着脸颊滑落,落在嘴里,苦苦的。“如此便可不相思。”
苍白无力的手小心翼翼碰上他的衣角,轻轻揪住一片清寒。“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她被幽禁在宫中,是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着她,她从皇宫的屋顶滚下来,是他偷偷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害。她乏了乏眼,清泪滴落在他的衣袖上,“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冰凉的手环过他的腰际,从后面轻轻抱着他:“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胡夏太子殿那短短两个月的时光,她一生难忘,他呢?他是不是也一样?
“第六……”她吸了口气,“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她把一张脸贴上他僵硬的背脊,滚烫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衫,烫痛了他的皮肉。“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出征前那一夜,莫名奇妙的争吵,他气得强迫了她,可事后,只换来相视一笑。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凉风拂过,吹起她凌乱的发丝,一缕一缕飘落在他脸上,如同她温柔的小手抚摸着他刚毅的脸,令他心头一阵颤栗。她抖着双唇,哑声道:“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若他决定绝情断义,那又为何一直默默守着她看着她?让她每日里都能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他看着胸前那一双苍白细腻的手,掌心握得紧紧的,眼眶里已经隐隐透着雾气。
她把脸深深埋入他的后背,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十指紧紧交缠,怕自己不够力气去抱他,怕他再一次用力把她推开。她咬着唇,哽咽道:“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是不是?”
那两滴隐忍了很久很久的泪从他眼角落下,他忽然拉开她的手,转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杨曦狠狠嘶喊了一声,回抱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赫连栩也是用力抱着她,仰着头,抑制不住的泪水从脸颊两边滚滚落下。
既已相遇相知,又怎能再做到相见不相识?如果一定要诀别才能不再受伤受难,当初为什么又要相守相恋?
“对不起,曦儿,对不起。”他用力抱着她,恨不得把她狠狠揉进自己的体内,“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没资格再去爱你!对不起!曦儿对不起!”
“谁说你没有资格?”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如果连你都没有资格,那么,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
伸出手拭去他脸上的热泪,她哽咽道:“栩,四年了,你折磨自己,也折磨了我四年,还不够么?”
“我以为……你总会忘了我。”他闭了闭眼,话语夹着浓浓的鼻息。“我不过是冯跋的影子,你只是因为我太像他,才会接受我……”
“你胡说!”杨曦用力打断他,“你是和跋很像,你们的气质,太接近……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我从来没有,栩,我真的没有,我没有!”
他没有再说话,不管有没有,他还是这么爱她,爱惨了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确实不好!”四年了,他的心真够狠!她用力擦着泪,“让我每天活在痛苦和想念中,你……好狠的心!”
这四年他也不好过,常常告诉自己不能再去看她,不能再去打搅她,却总是控制不住要去偷偷看看她守护她,以至于后来,冯跋他们已经习惯性地把他当成是她的贴身护卫,只要他们外出的日子,保护她成了他的任务。
这样的任务,他甘之如饴,却只是,对她的渴望也是日渐深沉,偷偷看着,疯狂地想拥她入怀,好想!
“对不起……”
她抬眼看他,那张俊眉的脸比过去清瘦了不少,看得出,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她捧起他的脸,柔声道:“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起了,好么?以后,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栩?”
“我住在我娘从前住的地方。”他伸出长指,拭去眼她角残余的泪,柔声道:“我在那里,挺好。”
杨曦手指微微抖了抖,“你还是……不愿意和我……”
“我愿意!这一生,我甘之如饴!只是……”指尖拂过她的眉心,她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唇,他柔声道:“现在这样挺好,曦儿,我……”
“我明白。”在他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她浅浅一笑:“你还活着,我还能这样看着你,已经很满足了。栩,我等你,等你把心结真正解开的那一天,但你要答应,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想着离开这里,让我一辈子找不到你。”
“傻瓜。”他轻轻纳她入怀,无声叹息,“若我能离开你,今日,便不可能出现在你的眼前。那日,冯跋提醒我,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痛苦一生。我不能,我舍不得,所以,我不能死,我怎么可以死去?我怎么舍得你?”
若他真希望她把自己忘掉,为何不索性远离她?这四年来,默默守候,为的,是不是这一天的到来?
所谓的绝情,不过是给自己的懦弱一个借口,他如何真的舍得离开?舍得永远不见她?
他舍不得!
暖暖的秋阳洒在他脸上,一张清秀的俊脸泛出一层朦胧却温柔的光亮,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就这么看着,一直看着。他眉宇间淡淡的恬静和清幽,如深谷那一朵静静开放的白兰,没有张扬的气息,没有艳丽的光彩,却自有一顾绝尘的素雅高洁,让她一辈子都看不够。
飘飘扬扬而来的,是那一阵从头到尾不曾离去的清风,这个夏天,有凉风吹过,一丝丝,一缕缕,动人,也醉人。
山中有美人,绝色倾天下一笑媚春风,一顾乱桃花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去拥有,我愿意站在你身后,当你回眸时,我的笑映在你眼里,灿烂如花。
有时候,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舍不得放不下,我不愿张开我的眼睛,只是自负地不想看到你身边,还有他,或是他。
有时候,陪你笑看风云饱览天下,想你所想,知你所知,便已经是一种最亲密的拥有。
有时候,成全不一定要放手,虽然偶尔会任性偶尔会胡闹,但,任何时候只要你回头,我一定在你身后。
有时候,我愿意做那棵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那只为你翻云覆雨的手。你想要天下,我倾尽一生为你颠覆它,你若要安宁,我戎装散尽,陪你云淡风轻,吹奏一曲宠倾天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全文完)
☆、番外&新文楔子
月黑风高美景夜,杀人跑路两相宜。
慕容笑笑吃力地翻上墙头,回头看着院里那一张张焦急惊慌的脸,唇边溢出一抹笑意,一张绝色倾城的小脸顿时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她其实可以趁着大伙忙活之际赶紧溜掉,但,她就是想看她娘那张脸,看看那明明已经三十多岁而依然长得像二十岁出头的倾世容颜,在发现她失踪了以后,那永远在男人面前佯装的温婉淡若是不是还能挂的住?
她要是还能表现得优雅淡定,她发誓她一定会主动改名,跟她姓杨。
果然,在下人回报寻遍了整个院落也没有找到小姐后,杨曦脸上温雅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去,继而换上的,是一副狰狞的可怖面容。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对着回报的下人吼道:“再找不到小姐,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再把你扔进油锅里滚几趟,给你做个马杀鸡?”
“夫……夫人……”
“还不给老娘滚去找?”她提起飘逸的裙摆,一脚伸了出去:“滚!”
“曦儿,发生什么事?”
那只脚丫子硬生生顿住,在自认为无人发现的时候,迅速收回到裙摆下。
慕容笑笑寻声望去,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蓦地醉倒在来人那张只应天上有的俊颜里。
她暗恋了十五年的大爹,他……他总算在她离开之前赶回来,好让她临走还能看他一眼。噢!看到那张脸,哈喇子无耻地再次滑落。
他大爹,冯跋,她从穿来的第一天起就发誓长大了要嫁给他,当然,那时候她还是个婴儿,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这个漂亮得人间哪得几回见的男子是她的大爹。
知道他和她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后,她那颗玻璃心,“嘎嘣”一声,碎了,碎片溅了一地,无限凄凉。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是一个六月飞霜的日子,大爹迎上她恋慕的目光,柔柔地唤了一声:乖女儿。
那一天,她零岁零月,出生正好满一天,也是她劫后余生来到这个年代的第一天。
杨曦那张脸早已换上一副柔弱的愁容,她乏了乏眼,眼里顿现丝丝雾色,那样儿,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我擦!变脸比变天还快,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