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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难道是已经……”
“在家出家都一样,何必拘泥于一套衣装?人生在世,不过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怎么也只一世。衣服也不过是避体之物,身份亦是如此。只有那些在意的人才在是服饰上分出高低贵贱,其实穿什么不都一样?端的看你如何看待!”
夏镶不禁点头,这样通脱率性的女子倒很合她的心思。“令弟现在如何?”
月涓子向她深施一礼,“小弟我已经安置妥当,不会让他再胡来了。夏公子还记挂着他,月涓子感激不尽!”
夏镶忙回礼,又有些抱歉。这位月涓子姑娘虽蔑视世俗,行止也不为礼教束缚,但她弟弟做那样的事,大约是她所不喜的吧?向她告辞一声,就要离开。
月涓子转过身,看着夏镶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看她转过长廊就要不见,正也要回房休息,却见那个皇太子跑到夏镶身边,她心里更是怅然。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却见太子伸手揽过夏镶的腰肢。夏镶身子一扭,挣开,疾步走了。她一时惊愕,呆立片刻。猛然间想起弟弟告诉自己的一件事来,那当然是范柯说的。她一时恼羞成怒,一直都很淡泊平静的心不由激荡起来,眼里也射出一丝鄙夷之色!
卫衡向天政禀告了最近他查探的伏恨宫在许州的情况。
夏镶看师兄对自己看了一眼,忙向天政道:“太子兄,不如我也出去吧?”
“你去做什么?”天政面上一沉。
夏镶知道不能和他说谎,她也不愿说谎,笑道:“那是许州,我和师兄正好顺便去看看老家。”
“不准去。”天政一口拒绝。
“太子!”
天政看夏镶不甚高兴,面色缓和,“到时候我会陪你去。”
卫衡略略错愕,但还是把那种不好的感觉排除了,“太子,伏恨宫在许州势力并不算大,不过他们巢穴却分布极散,镶儿也去,会更快地掌握他们的信息。最多,我们一天就能来回的。”
天政不理睬卫衡,只向夏镶道:“你就这么想去?”
“是。”夏镶不想多话,她难道还要被他拴住手脚不成!
天政默默地看着夏镶倔强的目光,再瞥一眼卫衡,点头,“那好吧,你和镶儿去吧。”转身经过卫衡身边时,补上一句,“我的太子妃若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是……”
卫衡应了半声,一下子反应过来,惊愕地看向夏镶。
夏镶不由撇开目光,她还没告诉师兄太子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这时候听天政突然对师兄如此一说,看着师兄忽然如此失魂惊愕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慌。
卫衡只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身后突然一个闷棍砸来,他身子虽还能定定地站着,一颗心却直坠而去!
天政不理睬夏镶的怒目,淡淡地又加了一句,“卫衡,以后也不许叫她镶儿了。”
卫衡喉咙干涩,半天才沉声道:“那就请太子……和驸马爷先回去吧,属下一人去即可!”
天政哼了一声,显然对他口中的驸马爷的称呼很不满意,但还是没说什么,看了夏镶一眼,带头回自在林。
看着师兄独自一人飞快地出了自在林庄园大道,夏镶略略不安。尤其是师兄刚才那片愕然苦痛的目光……师兄一直都十分关怀和照顾她,近日来与太子那般相处,她也略略感觉到了师兄的心思。只是,师兄的痛苦大概更在于很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夏公子?”一声娇柔的呼唤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姑娘你……”
月涓子看夏镶那般发呆失神,再看看那在大门口等着他的太子,“夏公子不是要出门么?”
“太子……哦,他另有安排。”
“夏公子身在其位,想也无法。不过,如果能够,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主张为好!”
夏镶微微一怔,不明所以,但还是道:“多谢姑娘了!”
“镶儿!”
天政进门前回头唤了她一声,夏镶向月涓子点头,疾奔过去。
月涓子面色微沉,这个太子竟叫他镶儿?居然亲昵到不避外人了?
夏镶默不作声地跟着天政回房,天政一时也没有说话。到了房间,坐下,天政看着夏镶似乎还在神游。
“你没有问题吧?”
“啊?”
“不会是穿了男装,真的就当自己是男儿,就因此喜(炫书…提供下载)欢那个月涓子了吧?”
“怎么会?”
“哼!你见哪个美丽女子都忍不住发呆,难道仅仅是因为羡慕?”
“她们真的……很好看。”夏镶半天憋出一句。
天政真觉无可奈何,如果不知道她是个丫头,他恐怕真要替妹妹好好揍她一顿了!可是,“你这样……什么人都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可真叫人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天政不语。她单纯懵懂,不解风情,或许也是好事吧?
“为什么……?”
“什么……?”
“这些天,为什么和卫衡那么亲密?”
“我跟师兄一直都那样!”夏镶忽然领悟到天政的意思,急忙分辩道。
“那你为什么刻意避开我?”天政凑近她,“你这些天总刻意避开我,不会是突然对卫衡有什么想法了吧?”
“我不过跟原先一样,如何是对师兄有……”
“你害了长宁儿还不够,还要害你师兄吗?长宁儿知道你是女子或可解脱,可你师兄……他肯定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你的,但显然并不抱什么希望。如今你这样,若是真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他,他还算得其所在;如果你只是利用他来疏远我,只怕害了他……”
“我没有!……”夏镶断然否定,但还是白了脸。她是想疏远太子没错,但也绝不要因此就故意去亲近师兄,伤害师兄的。可天政说的也有道理。
天政默默看着她,直到她面现愧色。这丫头,就是仁善纯净,这一点,他没有看错,他也可以放心。在情感上,她决不是一个故意播弄人心的人,但他也不允许她无心招惹别人到头来让她自己为难,更不能允许她竟故意逃避自己!
他一把揽过夏镶,不容她挣扎。唇凑上,深吻着她,很久,才放开。
“镶儿,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夏镶小脸绯红,抗议。
“那,我是你的!”天政深深凝望着她,很镇定平静地道。
“你……”
夏镶呆呆地回望着他。在她面前,他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庞上,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霸气消失不见,只余一个普通男子的爱恋;那黑如深潭的双眸里的浓浓情意,那份坚决而坦荡的笃定……她一时迷惑,竟觉得沉沦进去,就不会再出来……
“太子,王爷来了。”
门外,青州王拨过来侍候太子的内侍尖声叫道。
“皇叔。”天政到外书房里,见过青州王。
青州王神色有些颓然,默默看了天政一回,才道:“政儿,那个夏镶呢?”
“她在里面有事。”天政淡淡地道。其实,不过是夏镶此刻不宜见人罢了。
青州王略一沉思,道:“他对长宁儿如何?”
天政没想到青州王会问这个,“皇叔问这个做什么?”
“听人说,他父亲夏三公子只娶了一个?”
“是呀。”天政顺口答道。
“真的没有姬妾?”
天政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地看着叔叔,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青州王吁了一口气。
天政一怔,“你是担心长宁儿?”这样的事,他居然放在心上?
青州王冷哼一声,“女人最容易受伤,要么你不要去爱她,要么就全身心地对她!”
天政更是怔住,“这是……”
“这是你母后,皇嫂有一次告诉我的。”青州王眼现深沉的苦痛之色,“以前我没有机会领会,也没去想她说这话的意思……直到最近几年,却从别人口中知道……”
“皇叔?”天政知道叔父一直都这样情绪化,所以他对他此次忽然如此,很觉得不解。
“你父皇真是阴险狠毒!那么会利用别人,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放过!只为了成全他所谓的帝王之业!”
“皇叔!”天政默然。父皇此次让自己到这里来,自然算是利用母后和自己牵制叔父,但这样也是想将双方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青州王也跟着厉声道:“你母后是怎么薨逝的,难道你不清楚吗?即使你当时年幼,不知道真正死因,难道你就会忘了那一场大火不成!”
天政大惊失色,腾地站起,哑然道:“皇叔如何得知?”
青州王深吸一口气,“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
“是。你十二岁那年到这里来拜祭皇嫂,晚上梦魇时说出来的。当时我只是不明白,可你醒后问你,你却怎么也不肯说实话。后来,后来……居然是宫里的江贵妃告诉我,你母后是自焚而亡!堂堂一代皇后,居然……”青州王明显激愤起来,“所以,当时你父皇自然不肯让我最后看她一眼!所以,我自然看不到她的凤体!对外说什么产后病重而亡,对我说什么只为争权失利自惭而死!她若真为争权,早该处心积虑,怎么会让你父皇知道?你父皇是她对手吗?她会那么快就绝望放弃?”
在他心目中,皇嫂圣慈如母,纯美如仙,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可皇兄却辜负了她,让她死得那么惨!
“我不想瞒你,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这次我是要起兵,我要为皇嫂报仇!至少,我要为她讨个公道!她究竟是怎么被你父皇害死的,究竟他的心肠有多残忍!那样的结发妻子也能对她下手!哼!这么多年还装模作样,恩惠青州!若不是力量不够,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但我也不想让你误会,我只为皇嫂讨个公道,皇位自然还是你的!”
天政心中久远的伤痛又慢慢燃烧起来,半晌,才道:“可我亲眼看到,母后即使是绝望,但确实是自杀,不是父皇……我也查过,当时文武大臣也都说母后要设置朝后阁,因此……”
“即使不是亲自下手,那也是你父皇逼死的!如果她真有意设置朝后阁,那么一点挫折,她就要退缩到自杀的地步吗?她如果是个遇事退缩的人,那她还会协助你父皇登上皇帝宝座,还会在那种艰苦中坚持那么久?一定是你父皇逼她的!”
天政更是黯然。他何尝不这样想?只是,一个是他父皇,一个是他母后。他亲眼见到父母的恩爱,也亲眼见到母后自焚!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痛苦挣扎:他不想因为母后而否定父皇,但也更不能因为父皇而否定母后!在他心中占主导地位的,他还是认为,父皇确实辜负了母后!
他无法解释母后的死因,有时他真的很想起母后于地下,他要当面问一问。究竟是为了政治上的失意,还是对父皇失望……可母后薨逝前对当时才侍奉父皇的江贵妃,以及更早对大皇兄及其母亲,都从未有过任何为难。她是人人都称道的母仪天下的贤德圣后……
只是,他内心里却也隐隐如皇叔所想,一直也都那般想(所以,他也一直在恐惧……)她那么深爱父皇,如果不是恨他,她又怎么会忍心抛下那一切?只是,他有时也忍不住怨恨母后,为什么她对父皇的恨那么深,竟然可以抛下亲生骨肉,竟然连一点灰烬余迹都不给他们父子留下……
所以,这些都是不够的吧?她不该是个情感脆弱的女人,不该是个面对那么一个卑微低贱的江贵妃就以死退让的女人!
“可母后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做。”就算她真的想报复,她当初也只选择那样决绝地毁灭自己,也只是用伤害自己来报复父皇!
“我是不会放弃的!”青州王临走时最后说。
☆、第三六章
夏镶猛地翻身坐起,下床,推窗一看。星月在天,星辉如水银泄地。
她皱了皱眉,侧耳细听,隐隐有呜呜之声。
记得睡前是听到月涓子弹琴的声音的,虽隔得远,但却还清晰。
如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