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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与此事无关,你们莫要为难于他。”
那捕头哼一声道:“我们钦差大人明察秋毫,自是不会冤枉了不相干之人。”
闻此言,文若垂下眼帘,淡淡的笑容从唇边漾开:“是吗……那样就好……”
文若的声音很轻,轻得宛如和煦的柔风,可这些却如尖刀般扎在雪千冥的心上,但见他抓起文若的手:“我带你走!”
“恭!不许胡闹!”
狠狠的甩开被雪千冥抓起的手,雪千冥愣住了:他从不曾这么对待自己。
瞧见这一幕的毕月乌,差点儿惊得从那高墙之上掉落:竟然还有人敢如此对那妖狐!果然能助本大爷重新归位之人不简单呐!
文若别过脸去,不愿看着雪千冥:“恭,清者自清。我相信那位钦差大人定会查明真相,我不会有事的,你莫要担心。”
那捕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提着铁链拿着刑枷走至文若面前,冷道:“话别完了?”
知他来意,文若伸出双手,只见两衙役接过那捕头手中的刑枷就要往文若的颈间套去,还未近文若身,就见那两半枷锁落地。
“恭!”对上文若哀求的眼神,雪千冥的眸子暗了几分。
确定了他不会再对这些衙役出手,文若对那两衙役说道:“上刑枷吧。”
二十斤重的刑枷就足以使文若逃脱不得,可那些官差竟还将他的双脚套上沉重的铁链。
雪千冥再也不忍见自己心爱的寒儿被人如此对待,可是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让他生气,只能强抑住怒意,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带走……
“喂,妖狐!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毕月乌一边咋舌,一边朝着雪千冥飞去,想要停落在雪千冥的肩头,却被他一袖挥到一旁。
“我说,你真就这么随他去了?”
“他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但若是会离开我,那就得另当别论。”
“……”
毕月乌抖了抖身上的黑羽:老大的话一点都没错,这个妖狐惹不起!吃人不吐骨头!
见雪千冥欲要飞身离开,毕月乌叫道:“喂!妖狐,你去哪?”
“与你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本大爷好歹也是你们家小美人的所有物,他不在了,你是不是应当代替他照顾我?”
雪千冥闻言,侧身蹙眉瞧了毕月乌一眼,没有理会,追上文若,渐隐起身子跟在他身旁。
那群差役将文若押送回了南翠衙。
此时的南翠衙早已易主,那钦差正坐在那明镜高悬之下等着文弱的到来,而叶铭,阿发,小喜却不在公堂之上,他们三人只能在外围观。
“大人……”
三人一见文若到来,伤心之色尽显,这样的情形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都认定了,文若遭人陷害。然而文若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怕是更明白。
想那钦差奉命来办此案,临安距此处遥远,快马加鞭,日夜不停歇也得需三五日。可这钦差又有如此多的随行,算来也得需要上十日,外加上那举报之人所传去的小喜,这一来二去少则也需个把月。
如此算来,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了,怕是爹爹买官一事也是那人的一步棋……
还能够逃得掉吗?
“威武——”两旁的衙差手持水火棍敲击的地面,彰显堂威。
跪立在堂中的文若,暗自笑道:这正宗的官儿果真与自己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这般似模似样的。
惊堂木落下,但见那钦差道:“堂下所跪何人?”
“文若。”
他微抬首,淡然的望着堂上高高在上的钦差,并无半点卑躬屈膝的奴颜,纵是成了堂下之人,他依然高洁。
只是这么一眼,年轻的钦差霎那间晃了神。不禁心中思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会通敌叛国吗?
“文若,本官问你的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面对这样的人儿,那钦差的语气不由自足的柔和了那么几分。
“是,大人。”
“你可有考取过功名?”
“回大人话,我并不曾考取过功名,连童生也算不上。”
文若说的却是不假,他虽饱读诗书,所学甚多,但他却不曾上过一天私塾,不曾参加过任何考试,连童生都算不上,又何谈秀才、举人甚至是进士。
钦差很是惊讶,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成为县官的,买官之风真是纵容不得。
“文若,如今有人告你通敌卖国,有证有据,你有何话要说?”
他闻言一笑:“文若不知自己究竟是通了哪敌国,还要劳烦钦差大人告知与我?”
不等钦差说话,在旁的那个捕头怒道:“大胆文若!竟敢藐视公堂!”
没有看那捕头一眼,文若伊然淡淡的笑道:“藐视公堂?只怕是捕头你自己在公堂上喧哗吧。”
钦差眉头一皱:真是好一张利嘴!
却见惊堂木再一次落下,钦差道:“本官就在此提醒你一下,有人告你与金国显贵暗中往来,不时还有名贵珍珠送至你府上,也有不少人瞧见你与那金国人把酒言欢。”
文若一愣,竟然是金国……
见文若没有回应,钦差又道:“可是说了实情,你也无话反驳了?文若,你可知与你暗中往来的那金国显贵是何人?他乃是大金的沐亲王完颜祺!”
“完颜祺……”
文若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难道是那次风月楼之约的祺!他是大金的沐亲王,那么……
当自己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文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见他轻叹一声,垂下双眸,没有说话。
“你同那完颜祺相识了多久?他为何会赠你如此多的珍宝,你可知他赠你的珍珠,随意的一颗,就足够一户寻常百姓过上数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文若根本没有在听那钦差说的话,此时,他心中却在思量着另外一件事,也有些庆幸自己在不久前看过了那卷轴,完颜恭、完颜祺……
恭,抱歉,这一次我真的是不能逃脱了……
“文若,你还有何话要说!”
文若闻言,抬起头,轻道:“大人,不用再问下去了,此事只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家人,文府上下并无半点关系,也同南翠衙的其他人无关,还望钦差大人明鉴。”
“本官只要你明确回答,认还是不认?至于和其他人有无关系,本官自会定夺,你勿须多言。你若是认罪,就在那状子上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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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劝君行
那一纸状书放置在文若面前,但见他在那白纸黑字上扫了一眼,慢慢伸手将拇指按在印泥上,抬手将红色的指印按在了那装书之上。
公堂里外鸦雀无声,只有在外边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了阵阵抽泣声。
一直在旁的雪千冥也怔怔望着文若。他不解,明明是清白的,却又为何要画押认罪?
看着已经画押的状书,钦差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案子刑部那边的批文早就已经下来了,念在你并无造成灾祸,就许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三日之后斩首示众。”
“大人……大人……”
公堂之外,小喜早已哭花了脸,叶铭与阿发这两个铮铮汉子也是眼眶红红。
雪千冥抚着文若的长发:寒儿,任是什么都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你是我的……
却听惊堂木一声重落:“来人!将重犯文若押入天牢,三日之后午时三刻行刑!退堂!”
衙役将文若从地上拽起,想要将他拖进天牢。文若却甩开他们伸向自己的手,淡淡道:“我自己会走。”转身离去之时,他的视线扫过堂外,在人群中瞧见了叶铭他们三人,却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文若对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唇翕盒了两下:保重!
没有看见他,文若遗憾却又安心。想见他最后一面,可又不敢见,不为别的,只是怕自己见着他之后会放不下,会舍不得离他而去……
拖着粗制的铁链一直走到死囚牢,脚腕已被磨破,押着文若进牢房的那两个衙役一路之上视线就没有从文若身上挪开过。其中的一个衙役将牢门打开后便一把将文若推了进去,厉声道:“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文若没有在意他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找了个稍显干燥的地方闭目坐下,不言不语。
那两衙役并没走,他二人又瞧了瞧文若,相视一笑,心中之意不言而喻。但见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入牢中,将牢门掩上,不怀好意的笑着。
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文若猛的睁开眼,却见那两人一边扯着腰带一边向着自己走来。
“你们做什么!”
一衙役猥琐的狞笑道:“既然你三日后就要死了,倒不如现在同我们哥俩好好快活快活,也不浪费了你的身子。”
文若怒目喝声道:“你们敢!”
“有何不敢!”另一个衙役道:“这里是死囚牢,关在此处的犯人被怎样对待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管!看你那样子真是比头牌小倌儿还勾人,这儿也没别人,你就不要装什么清高了……”
言语猥亵之间,竟将爪子朝着文若的脸伸来。
文若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却只听“咔嚓——”两声之后,牢中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那两人皆捂住自己的胳膊,见鬼一般瘫坐在地。
“有……有鬼……鬼啊……”
全然顾不上被折断的胳膊,那两衙役连滚带爬狼狈的逃离了死囚牢。
看着落荒而逃的那两人,少见的鄙夷笑容闪现在文若脸上:不知道那位钦差大人瞧见自己下属的这般龌龊行径,他会作何感想?
可是,方才又是谁在帮自己?
紧按住胸口,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恭?是你吗?”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微颤的唇中溢出,想要极力的去掩饰此时心中的万千波澜。
双眼眨也不眨一下的紧紧盯着自己的前方,看着那如水影般渐渐清晰起来的人形,原本倦怠的眸子一下子又重新透水清亮了起来。
“嗯,是我。”
雪千冥走至文若面前单膝跪下,纤长的手指轻抚上他柔嫩却消瘦的脸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画押?”
文若笑着摇了摇头:“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我不认罪画押,只怕往后会有更严重的后果。恭,原谅我……”话到此处,文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极力的压制下夺眶而出的泪水,闭上双眼紧紧的感受这手掌带给自己的温暖。
“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望着雪千冥认真用情的样子,文若觉得若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纵是付出自己的一切也是值得的。心甘情愿的为一个人付出性命,也是可以幸福的无怨无悔。
却见文若忽然伸手将雪千冥拉向自己,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唇与唇相触的那一刹那,温热的泪沿着脸颊滑落,故装淘气似的别过脸,文若说道:“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答应你,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离。”
“真的?”雪千冥闻言,满是欢喜的将他搂住。
“嗯。”文若点了点头,“你答应我,不要再来这里了,离开之后,必须一路北上,你有日行千里之术,相信很快就会到达那里的……”
雪千冥的眼色一沉,轻问道:“你呢?”
文若顿了一下,含笑道:“我自然会去找你,要是命不该绝就一定会去找你的……”
雪千冥没再说话,只是轻抚着文若的脊背,他的寒儿哭了……因为肩上湿了一片。
至于文若为何一定要自己北上,雪千冥心中早已了然,他已经看过那卷轴。
老鬼,你的用意何在?为何故意让他瞧见那卷轴?又为何要让那只蠢鸟跟着他?等你闭关回来之后一定要给我个交待!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文若,慌忙擦拭去脸颊上泪痕,自我开脱道:“那个……被铁链磨的太疼,一时间没有忍住。”
雪千冥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对了。”文若开始小心翼翼的望了四周,确定无人才轻道:“恭,你另外那块带明黄色流苏的玉佩一定要收好,那个一定与你的身世相关,不出大宋地界就一定能让任何人瞧见,明白吗?”
雪千冥点了点头。
文若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要他一人去北方,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人对他不利呢?
很多问题都经不起深思,一旦思量便会越来越叫人担心害怕。
现在的文若也正是如此。
反复再三思量之下,文若还是决定让他北上。无论那边状况会怎样,但是至少总比在这儿来得安全得多。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还有切莫要叫旁人瞧见你。”
文若正催促着雪千冥离开,就听外面有人声道:“大人,你怎亲自来这死囚牢了?有什么事,让我们来就好。”
“你们在外边候着,我有些话想单独同犯人说。”
“是,大人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