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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四爷,你在吗?”差点被绊了一下子的刑土根,板正了身子,又开始大嗓门地嚷起来。
温小婉之前不理解刑土根为什么扯着脖子喊,这时候她明白了,这要是个酒鬼,你没有这动静,怕是真难招呼醒那人啊。
这土屋子内部结构是分里外屋的,中间一个布帘子隔着,外屋有桌有椅,里屋估计着是卧室,刑土根进去的时候,温小婉并没有跟进去。
谁知道一个醉鬼在自己的卧室里,会摆出什么样的造型?温小婉可不想自己的眼球受刺激,她没有偷窥老头子的嗜好。
大约半盏茶,里屋才有动静,大约是刑土根把那醉鬼刑四爷打理好,可以见人了。
“言大家的,进来吧,正好四爷醒了,”
刑土根那语气里,竟还有些惊喜,似乎他们来的这个点子还不错,难道平时这位醉鬼刑四爷,都是全天睡着的吗?
突然听到‘言大家的’四个字时,温小婉还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谢谢刑大哥,麻烦四爷了。”
温小婉这才挑帘进去。
内屋果然比外屋还惨不忍睹,好像一百头野猪刚从这里XXOO过,现场狼藉地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怪不得刑氏不愿意陪她来,这……对于任何女性来说,都是具有相当挑战性的视觉感官。
温小婉觉得她脚抬起来后,就没有落下去的地方。刑土根似乎已经习惯,也不管地上有什么,抬起脚想踩哪里就踩哪里了。
既然如此,温小婉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她只当没有看到,其实脚下踩得正是一条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男性内裤上。
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能把一个人男人,弄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呢?
绕过一路的垃圾,温小婉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醉鬼刑四爷,好吧,果然见面不如闻名,温小婉那颗坚强如铁的钻石心,都碎了。
这人一脸的大胡子,遮住三分一张脸,又由于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脸和洗胡子了,脏兮兮地脏成一团,整个看上去,五官都一团模糊了。
“这……这是四爷?”
温小婉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了,之前刚刚消退的绝望,再次爬了上来。
聂谨言……,一想到这个人,一想到这个人那条伤腿,温小婉只觉得前边无尽的黑暗,TNND,她当初怎么没学外科,反而学什么开门撬锁呢。
真是10086头草泥马,什么技术也不如医术,一技在手,走遍天下,穿遍所有时空,实乃居家生活、外出旅行必备良术啊。
“是,这就是四爷,”刑土根潦草地冲着温小婉点一下头,又继续对躺在床上的四爷,恭顺地说道:“四爷,这是咱们村里来的客人言大家的,他们夫妻两个路遇劫匪,她男人言大伤了腿,想请您……”
可怜刑土根低头哈腰的还没有说完呢,那位一直躺着,瞪着牛眼珠似的四爷,嗷的一嗓子平地喊了出来,吓得温小婉生生倒退一步。
“滚!”
只有一个字,却足显出这位刑四爷的膛音不错,破土泥屋的房顶子都跟着颤了颤。
刑土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依然维持着躬着身子的姿势,还想再和这位四爷沟通两句。
刑四爷却显出不耐烦来,躺了个身,面向了里面,根本不理人了。
刑土根无奈地叹了一声,看向温小婉,摇了摇头。
温小婉看得出刑土根尽力了,她一个外来人口,人家为她做到这份上,她还能要求什么啊。
温小婉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完全退出去,站到门口那里,冲着刑土根招招手。
刑土根不明白温小婉什么意思,却依着温小婉的手势走过去,“怎么了,大妹子!”
温小婉左右权衡过了,不管这刑四爷有没有那本事,她都要死马当活马医了,她没有别的退步了。这天眼看着要黑,聂谨言的腿要是拖上一宿,伤情定会恶化的。
既然刑土根指不上了,她还是靠着自己努力吧,不管如何,她也要把刑四爷这老混蛋,弄去聂谨言那里的。
“刑大哥,您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让我和四爷单独说说吧,”温小婉那眼泪说来就来,眨个眼的功夫,潸然欲泣了,“我怎么能眼看着我男人……残呢……”
这话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这些天混下来,假意也掺了真情。人间最难得患难时,同手相携。当时,万丈悬崖,聂谨言为了她可以跳下来,她又怎能置聂谨言于不理呢。
刑土根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瞧着温小婉那样,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他不觉得温小婉有什么希望能请动只抱酒瓶子的四爷,但温小婉要试试,他也劝不住,想了想,长叹一声,皱着眉头走出去了。
刑土根出去后,温小婉听着他的步子远到已经站在土屋外面、小院里面,她才再次走到床边。
“刑四爷是吧?”温小婉收起一脸的温良恭谦让,冷笑一声,“我知道我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但那些求人的态度,想必四爷也看过不少了,我现在只问一句,这个病你是帮着医还是不帮着医?”
温小婉才没有刑土根那副好态度,对着蛮人就得有对蛮人的方式,温小婉想过了,刑四爷要是敢说个‘不’,她立刻扒了这老浑蛋的裤子,让这老浑蛋晚节不保——他不是半辈子没娶妻吗?好,她今天帮这老混蛋偿了‘夙愿’。
刑四爷估计着是有N久时间,没有听过有人对他说这么忤逆不道的话了,竟还真的回过头来了。
那一双牛眼珠似大的老眼里,一片浑浊,盯着温小婉的目光,是浑浊中惟一的清明,顿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是谁?”
温小婉淡淡一笑,回道:“山野村妇,言大家的。”
刑四爷被大胡子遮着三分之一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说:“没听到老夫刚才说,让你滚吗?”
“这世间说让我滚的人多了,我要是个个都听了,早滚成球了。”
温小婉非但没滚,还更进了一步。
也因她进了这一步,让她看清楚了刑四爷床里,靠近床头的地方摆着一个红木匣子。
这屋子里面,一切东西,包括屋子主人,都是泥污一片、灰尘尽染,惟独这个红木匣子,被擦得光洁如新。
对于在宫里混过些时日的温小婉,什么好东西都见过,这种乡下人家普普通通的红木匣子,当然不可能吸引得她目不转睛。让她忍不住靠近,甚至想伸手摸一摸的,是那红木匣子上面扣的那把锁。
温小婉惊讶不已地叫出那把锁的名字,“纯铜制双龙双凤五行八卦四芯锁!”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说三章,三章肯定会有的。亲们放心……
PS:小四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06 15:10:07
云山千叠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0…05 20:43:44
嘻嘻,非常感谢!
47锁神传人
温小婉出身锁神世家,别家孩子三岁起蒙认字;她三岁起蒙开锁。
在此之前;也就是温小婉还是婴孩儿期,只能趴着时,就在他祖父的淫威下;抓着锁头当玩具,别的孩子瞧着波浪鼓乐时;她就已经悲催地摇着锁头;听响动了。
温小婉之所以落到这么一个悲催境地,原因有两个:一是被天朝独生子女政策害的。锁神世家传儿不传女的传统;在她这里,被无情地打破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以她家的实力,顶着压力超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他爹妈运气不好,寿禄太短。
这就不可小觑第二个因素——她早亡的老爹太不争气。别说寿命短,就是活着的时候,见着锁就想吐,一提开锁就翻白眼。传说中,医学界给这个下的定议是恐锁症。
他祖父为了这个结论,仰天骂了整三日。他们锁神世家,竟出来一个恐锁症的,多TMD坑爹啊。
温小婉的祖父,对他惟一的儿子,曾经做过这么一条评论,说温小婉的父亲对于温家惟一的贡献,就是生了温小婉这么一个智商极高、手脑伶俐的闺女,可以使得锁神神技不至于失传。
温小婉在原来大学生遍地走的现实现状里,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
因她从出生到不小心穿越进这本小说,连一天学都没上过,只跟在他祖父身边学艺。
十八岁成年,从她祖父手里,接下锁神令牌,掌管天下从锁神门派里,走出去的师兄师弟以及徒子徒孙。
温小婉的祖父对她十分厚爱,把全身所有技能都交给温小婉了,那是锁神世家,二千多年的技艺积累。
温小婉还记得他祖父用鄙夷的口气说:“现在的防盗门,有什么脸面好称为锁的,老辈子的手艺,铁将军把门,就叫小贼进不得屋去。”
她祖父说的老辈子手艺里那些一众铁将军,其中就包括温小婉在刑四爷这个小土屋里,看到的这把纯铜制双龙双凤五行八卦四芯锁。
以前,温小婉只在祖宗留下的图纸里,看过这样的锁。今天,忽然见到实物,她竟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可惜手还没有碰到那个红木匣子。醉鬼刑四爷竟一下子清醒过来,突然一翻身坐起。坐起之前,还把那红木匣子紧紧抱进了怀里。防贼一样看着温小婉。
温小婉伸过去的手,戛然停在空中——她又不能随着那红木匣子,一起伸进刑四爷的怀里去。
她的洁癖度虽然没有聂谨言的严重,但这点儿……她还是有的。
刑四爷挑起粗黑的眉毛,终于主动开口和温小婉说话了,“你认识这把锁?”
温小婉冷哼一声,挑挑唇,不屑道:“我连名字都说出来了,四爷该不会以为我是蒙上的吧?”
这当然不可能,刑四爷也觉得他是喝酒喝得脑子有点不转了,眼前这小姑娘要是不认识这把锁,怎么可能一字不错地说出这锁的名字呢。
他浑浊的眼睛,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瞬间发亮,好像深夜里看到独行猎物的狼。
温小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刑四爷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满脸希冀地问:“那你……你会开吗?”
听到刑四爷如此问,温小婉觉得眼前一片黑里,终于透点光出来了。
温小婉没有直接回答刑四爷,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刑四爷不太满意温小婉的这个回答,之前挑起的浓眉皱在一起,“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刑四爷越想要准确的回答,温小婉越不想给他的。
因为与那把铜制双龙双凤五形八卦锁,她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开的。那个需要细细研究才行,但聂谨言的腿伤等不得。
只是这话,她此时不能说。不能正面回答,就要选个侧面的方式,证明她的实力。
——温小婉觉得她要是不露一手,镇不住刑四爷这个老混蛋。
这时,温小婉瞄到了床角那边,有一把扔着的铁锁,锁头是锁在一起的。应该是刑四爷用来锁屋子的,落着一层灰,瞧着是久不用的。
温小婉走过去,捡起那把锁,捏在手里,瞧了瞧锁眼。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有点软,也有点心疼。又瞧了瞧刑四爷的胡子,点了点头,一把伸手过去,这回刑四爷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觉得下巴一疼,再一瞧温小婉手里,已经多了几根属于他的胡须。
他正要瞪眼发威,温小婉却只拿了其中两根,交叉型塞进他另一只手捏着的那把铁锁的锁眼里。
奇迹发生了,只不过是两根极不起眼的胡子,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把之前还锁着的铁锁,传来‘咯嘣’一声,竟然……开了。
刑四爷的眼睛都直了,“你……你……”
温小婉把打开的锁,又重新扔回她之前捡起来的地方,至于揪下来的刑四爷的胡子,她扔得更快。
扔完后,她双手抖了抖,笑得轻松,“你说我能不能打开?”
这一秒钟里,温小婉有点鬼上身的抖擞劲了。
刑四爷简直是大喜过望,他抱着红木匣子,床也不坐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要求道:“那你帮我打开。”
有人急的时候,温小婉就不急了,要不是她嫌着刑四爷那床太脏,她已经要坐在床边翘二郎腿了。
即使摆不出骚包造型,她的表情仍是很骚包的,“我凭什么帮你打开?”
小土屋内的形式顿换。在此之前,还是温小婉有求于刑四爷,如今……
好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风水轮流转这种神器,连三分钟都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