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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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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娘娘所出的皇四子。”柳子轩不疾不徐地说道。

    “瑞阳?!”安阳更是惊讶,“他、他过了年也不过才四岁而已,太小了些吧?”

    柳子轩浅浅一笑,指尖于茶盏边沿处缓缓转着,垂眸慢声说道:“皇上如今也不过不惑之年,怎能说四皇子太小?”

    安阳愣了愣,把这话回味了好几遍,这才明白了过来!对呀!父皇如今才四十岁,等他百年之后怎还能说瑞阳很小?反倒是大哥哥那时候的年纪,只怕有些大了……

    安阳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就算这事我明白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外公参奏陆世子有什么……”她话未说完,忽的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抓着柳子轩的胳膊问道,“外因为瑞阳是贤妃娘娘的儿子,陆世子是贤妃娘娘的亲弟弟,所以……所以外公就抓了错儿趁机打压?”

    柳子轩缓缓颔首,眸却垂着,神色难见,只说道:“此事有些难办。按着相国大人奏折中所述,陆世子的罪名可并非酒醉打死人这一条。”

    “还有什么?”

    “还有……”

    柳子轩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冷风拂着他素色的衣袍,翻动无声。安阳没随他起身,只听他温润的话语透过清雅的背影传来:“那被打死的校尉与陆世子的妾室有些恩怨,那妾室被纳入郡王府前,曾在街上被那校尉言语轻薄过,许因着此事,世子心中不满,醉酒之后才打死了人。相国大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世子成亲至今尚未与郡主圆房。这婚事乃皇上指婚,因而奏折中尚有一条藐视圣命之罪。”

    安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听完,待柳子轩一说完,她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什么妾室?陆世子怎么能纳妾呢?那兰珠姐姐怎么办?!”

    柳子轩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来,灯影照在他脸上,神色如常,他慢慢走回来,说道:“郡王之府,依着世子的身份,纳妾本是常事。只是,妾不为妻,怎能冷落了妻子?世子当真糊涂。”

    “他何止是糊涂?要我说,本来就不应该纳妾!夫妻夫妻,一夫一妻才好!”安阳怒气不减,“亏了兰珠姐姐写信来时还夸他好!”

    柳子轩淡淡笑了笑,说道:“莫要动怒。世子性子爽直,喜怒分明,于人情世故之处多欠迂回之术。郡主品性颇有大家之风,幼时遭逢家变,与祖母相依为命,又与宫中几位娘娘相处甚好,想来必有处世之长。如今成亲不过半年,世子多在军中任职,未曾看到郡主的好处也不难理解。只愿此番事情,能叫世子早些回头,莫要再冷落妻子。”

    安阳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她咬了咬唇,问道:“那……那这事好办么?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柳子轩见安阳眼儿瞪着,言辞恳切,只摇头笑了笑,说道:“今日皇上传召我入宫,便是为了此事。”

    “那轩哥哥给父皇出了什么主意?”安阳忙问。

    柳子轩淡淡笑了笑:“此事乃是相国大人参奏的折子,皇上若不处置,只怕难以服众。陆世子想必要吃些苦头,皇上打算削了陆世子的职,打入牢中关些日子。南郡离南戎甚近,这些年来有些滋扰之事,待过了年,找个借口叫他领兵,将功赎罪。”

    安阳听了点点头,这才慢慢放了心。夫妻二人用过晚膳,到了入睡的时辰,柳子轩陪着安阳入了床帐。她胳膊上的烫伤已经大好了,只是仍要擦着药膏,待那些红色的疤痕去掉便可以了。

    柳子轩细细抚过那些红痕,眼底感慨之色甚浓。安阳躺在柳子轩怀里,心里有些小甜蜜。烛火映着帐子,床榻间暖人心脾,安阳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感怀了起来,说道:“轩哥哥,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好了。我们也是刚成亲半年,我做过那么多不靠谱的事,你以前心里还有喜欢的人,可是你却没冷落过我,没跟我发过脾气,也没不理我……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吧。”

    “我与世子性子不同。既已成亲,何苦冤家度日?母亲曾言,我性子过温,难得没憋屈了你。”柳子轩温润地笑了笑,“倒是自成亲后,安儿的改变不也有许多?既能善待伯府中人,又愿意学那些不感兴趣之事。这般心思,为何不值得善待?莫要再妄自菲薄。就拿今日之事来说,能猜中大半,已是长进不少了。”

    安阳听了心里感动,却天生不是个会应付这种情绪的人,她忙转移话题道:“哪有!我还有好多事不能一下子就看明白。比如上午在伯府,祖父为何不喜欢提另置大宅院的事?我虽然知道伯府向来节俭,可是三进的宅院儿确实挤了些。”

    “虽按着规制,家中置办间五进的大宅院也是应当。然家中刚得了爵位不久,祖父不想落人口柄,说因着我如今身为驸马,家中便立刻借此摆起场面来了。”柳子轩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安阳听了却有些火大:“管那些人做什么!我平日里见那些府上的夫人,哪个家里没几座大宅?自己住着大宅院,舒服敞亮的,说别人倒是容易,也不嫌腰疼!要不然我过年的时候跟祖父说说这事,叫他置办个大宅吧。”

    “此事祖父心里早有计较,府中人丁渐多,这宅院定是要只要置办的,只是许要过个一两年。莫要与祖父开口提此事,免得他心中为难。”

    安阳虽然觉得祖父也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柳子轩交代了,她还是点了头。

    因着说起伯府的事,倒叫安阳想起要奖励的事来,只是今晚被陆呈的事闹得有些没了心情,她便把这事暂压了下去,打算攒着,日后一起要。

    第二日,朝中果然颁下圣旨来,皇帝怒斥了陆呈成婚未满一年便纳妾,冷落正室、藐视圣意之过。更怒斥他醉酒伤人,罢了他宣武将军的职,打入牢中,年后发落。朝中其他两派对此事的处置还算满意,但因着前些日子皇帝龙颜大怒之事损了各自的元气,因而便暂时消停了下来。

    这一年是安阳成婚后第一次在夫家过年,她之前准备的年礼因着寓意吉祥,款式新颖不菲,又兼是公主所赠之物,故而伯府中人个个欢喜,奉之若宝。倒是安阳送给小姑子柳子婼的卡通抱枕叫她欢喜得不得了,本是与安阳同年,性子也活泼些,这下子见着了几乎没抱着不放手,被王氏说了几回才不舍地送回闺房里,转身却与安阳约好了过了年去公主府上学花样做法。这日过得虽累,却也算热闹和乐。连二房的人都称得上规规矩矩,尤其在安阳面前尽量表现着好的一面。

    新年第二日,安阳和柳子轩回宫请安时,年前在庙会上买的小泥人果真讨了帝后的喜,二人皆称难得见到此物,赏赐也是丰厚。安阳将过年时和之前见柳家人的事说与元皇后听,得了几句夸奖。

    新年过了七日,该走动的长辈亲戚府上都走动过了,安阳总算有时间呆在公主府里歇息,只是却有人不想叫她歇息似的,这日早晨刚用过早膳,宫人便来报告说,伯府的季祖母马氏带着儿子儿媳和三个孙儿来请安了。

    安阳闻言看了柳子轩一眼,知道这求官职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终于过年了!终于十五了~终于有正当理由圆房了~

    陆世子和郡主的故事完结上番外吧。

    明天小宁子。

舌战
孟茹当日便跟着诸葛锦旭回了宫,只是却是一身青袍银冠的男子打扮。她以皇帝的随侍隐卫的身份被塞到宁远将军赵离身边,怀揣着密旨担任监军之职,第二日便随着五万精兵往赴边关。看得出诸葛锦旭甚是担忧边关之事,想要赶在蒙阔得知朝中传言前到达边关大营,将他一举拿下。

    孟茹走得匆忙,临走时却郑重地谢了宁阳,说道:“多谢王妃那日相救之恩,孟茹这些日子在王妃身边未有帮得上忙之处,还望王妃勿怪。”她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来,交给良儿说道,“如今王妃身子日渐重了,茶点膳食用这个试试总是没坏处。再者,我若走了,王妃还是再找个武婢来好些,免得叫人生疑。”

    诸葛绫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第二日就亲自带了个武婢过来,名叫霜儿,是诸葛绫自北关带入宫中的婢女,性子活泼,是个话多的,没个一上午,便和宁阳屋里的丫头聊成片了。

    李氏听闻宁阳换了武婢,趁着早晨来请安时顺道儿探听消息,宁阳叫霜儿出来给李氏请了安,说道:“这丫头是自小跟着长公主的,话多又会说故事,长公主觉得原先那个性子太清冷了,怕我闷着。这才把身边霜儿派到我身边来,平日里陪着说话解解闷。”

    这说法也说得过去,不管李氏信不信,她都不好再问。只是陪着宁阳坐了一会儿,一番嘘寒问暖。宁阳觉得李氏最近对她似乎太关心了些,不过也总不好说人家关心不对,因而便由她陪着,小半个时辰后才说乏了,叫她退了下去。

    李氏领着杏儿出了院子,回头望了望,一副心思地低着头往竹院方向走,只是没走几步忽而有人一头撞了上来,下了李氏一跳,定睛一看是个穿着粗布衣裙的粗使丫头。

    杏儿见了脆声骂道:“哪个房里不长眼的死丫头!走路也不看着前头,撞上了夫人还不赶紧赔罪!”

    那丫头跪在地上,听闻这话抬起头来,却叫李氏和杏儿齐齐一愣。

    这丫头不是旁人,正是贬去了浣洗房里做粗使差事的巧儿。

    李氏瞧了瞧四周,见此处是花园里的小路,有假山松石掩着,平日里来往的人不多。这才理了理鬓角,冷声道:“怎么是你?”

    巧儿见李氏冷淡,杏儿又一副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下怨恨,眼却红了,淌下泪来,说道:“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如今在那浣洗房里,人人都欺负奴婢,奴婢没有一日不想念夫人,想起以前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真是悔不当初!”巧儿啜泣着挽起袖子,上面果真道道红痕,都是被管事的打的。

    李氏垂眸看了一眼,杏儿却俯□去瞧了瞧巧儿的胳膊,哼道:“瞧着不重嘛!看着就是用柴火条子打的,皮肉都没开呢。你乱造主子的谣,咒主子早亡,按着规矩就该打死!如今这便已是好的了。如今才想起夫人的好,你早做何事去了?你当初造谣之时可有想过夫人?夫人差点叫你连累了!你如今还有脸来见夫人?”

    “我当初那般做也是为了叫夫人早……”巧儿仰着脸几乎脱口而出,却见杏儿站在李氏身后,竖着耳朵直想听,这便顿时打住了话。李氏暗瞪了巧儿一眼,也有些警告怪责之色。巧儿另改话头哭求道,“奴婢之前是昏了头,都是奴婢的错!求夫人念着奴婢自小就服侍您的份儿上,去求王妃再把奴婢要回去吧。”

    李氏闻言不语,心道自己与这丫头虽有许多年的主仆情义,但这丫头毕竟犯了王妃的忌讳,自己自然不能冒险再把她求回来。至于她方才那句话里,虽有为她着想的意思,但说到头来也不过是这丫头自作主张,害了自个儿也险些害了她,实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李氏想起自己如今身旁连个心腹的丫头也没了,心里便更加怪巧儿多事。杏儿见李氏不言,怕李氏真有把巧儿求回来的意思,忙说道:“夫人可别被这贱婢哄着了,她有这一回,就能有下回!再说了,王妃罚她做粗使丫头已是法外开恩了,若夫人去求,王妃当要觉得夫人不知好歹了。若王妃觉得夫人把这贱婢求回来是要她再做什么事,那夫人岂非百口莫辩?”

    巧儿闻言咬了咬唇,心里更恨,却眼泪不停地磕头道:“夫人!如今只有夫人能救奴婢了!奴婢绝没存害夫人的意思,若是夫人还念及旧情,求夫人至少求王妃把奴婢调去其他院儿里吧,那浣洗院儿里管事常打奴婢,奴婢真的苦不堪言!若是夫人救奴婢一回,奴婢真的什么事都愿为夫人做!只要能报答夫人的大恩,奴婢就是赔上性命也绝无怨言!”说罢,便把脸埋在地上,泣不成声。

    李氏听了这话心里忽而一亮,她瞧着巧儿好一会儿,却冷淡地道:“你不自作聪明地给本夫人惹事便是顾念你我二人多年的主仆之情了。本夫人哪还敢叫你赔上性命?行了,你也不必在这儿哭求了。杏儿,咱们回院儿。”

    李氏说罢,当真带着杏儿绕过巧儿身旁就走。巧儿抬起头来,咬着唇望着李氏的背影一个劲儿地哭求:“夫人!夫人!”

    李氏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和杏儿一起回过头来,却趁着杏儿狠瞪巧儿的时机给巧儿递了个眼色。巧儿微微一愣,再回神时,李氏已经带着杏儿走远了。

    巧儿直望着李氏的身影不见,慢慢从地上起来,垂着眸,拧着手指,眼底一片晦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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