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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快,闲聊间说起小时候在北关的事儿。”宁阳抬眼看了诸葛端云一眼,见他阖着眸子,没什么反应,这才又接着说道,“长公主说,小时候云风救过她一回,我看着这手套她是想着做了送给云风。”见诸葛端云眉峰略微蹙了蹙,宁阳咬了咬唇说道, “女孩子家的私相授受总是惹人闲话,可我见长公主的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就想着今年过年的时候,夫君可否把这手套当打赏赏下去?一来随了长公主的心愿,二来也不惹外人说道。只是,不知云风……”宁阳话只说了一半,便说道,“若是云风没这心思便算了,赏下去也是徒惹尴尬罢了。宁儿只是见长公主这么多年的心思了,过了年都二十了,以女子的年纪来说,确实不好再等了。只是这事儿还是要问过夫君,以夫君的意思为主。”
诸葛端云蹙了会儿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说道:“赏下去吧。”
宁阳原见他蹙着眉,以为他心里不喜,没想到却是同意了。这是否说明她原先没看错,云风对诸葛绫也是有意的?既如此,这两人怎就别扭地闹到如今还没走到一起呢?看诸葛端云的样子,想必对两人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不过宁阳知道他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想从他嘴里问问缘由大抵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不问了。只要他同意了,给这两人牵牵线,能不能走到一起去,还要看两人的缘分了。
至于年礼的事儿,宁阳倒是不打算问,这么早,她置办这些年礼也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帝都今年过年时能不能有大事发生,还得看云风和安泰在外面的事儿办得如何,若是今年没事,那些礼就先收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待那时再跟诸葛端云商量也来得及。
服侍着诸葛端云沐浴过后,宁阳拿了件月白浅紫银纹的袍子给他换上,今年冬天的新衣都做好了,她因着那日见诸葛端云着墨色的骑装甚是精神,本想着拿那件乌金暗纹的袍子来给他穿,可是想起以前在学校里学色彩心理学时说,浅色的衣服容易让人放松精神,想着诸葛端云刚从围场回来,正是需要放松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没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拿了件月白的来。
这日午时,诸葛端云只很少得吃了些东西,便少见地睡下了。
宁阳唤来子陌说道: “去旁边的屋里磨墨吧,我想写封书信。 ”自打嫁来大夏,她还从未写信回去,不是不想写,只因着她身为大周公主,在大夏这边写信回去,总要提着几分小心,就怕被有心的人怀疑成暗通消息之类,给诸葛端云惹了麻烦。如今要过年了,她写封家信倒还说得过去,旁的她也不写,只写些生活琐事,再写些问候的话便成。
宁阳想起出嫁前,武德帝曾告诉过她,不要以给他写信的名头来写,于是便以给外公外婆的名义执笔,开头问了二老身体可好,舅父舅母身体可好,表哥学业可好之类,又说了自己嫁入王府后的日常生活,捡着几件小事写了,谈了治家不易的心得,末尾才请外公代问父皇母后福寿安康。想起自己在宫里过年时总会写副字送给父皇做孝敬之礼,宁阳今年也写了一副祝贺的词句裱了,打算一起送回大周去,另抄了经文送给外公外婆。只是想起出嫁前武德帝在芷兰宫里对自己的一番话,她心里有些想念这个父亲,于是便打算这几日得空便把自个儿住的寝阎画出来裱了,一块儿给他送回去。
待下午诸葛端云醒后,宁阳便把家信拿给他看了,问道:“夫君看着这样的送回大周去可还无碍?”诸葛端云淡道:“家事而己,无妨。拿去审了,便让人趁着年前儿送回去吧。”宁阳又说了想把寝阁画来裱了的事儿,诸葛端云道:“无妨,只寝阁一角而己,不碍事。 ”宁阳这才笑眯眯地把信收好,说了声:“谢夫君!”
如诸葛端云所言,那信没两日便审好了,说是可以送去大周了。宁阳听了大喜,忙让子陌在寝阁的院子里置了案子,找了个晴天,到院子里把寝阁画了。前些日子下过的雪此时还未化,房檐儿上厚厚的融融的,许久没动笔,笔融略显生涩了些,可是宁阳却还是将就着画了出来,见画纸上阁楼重擔画栋,朱柱明窗,庄重渭雅,有雪色掩映其间,添了几分可爱,增了几分北国之气,宁阳不由一笑,父女不得再相见,她便把她住的地方画出来,也算是慰藉父皇之心,略微尽尽孝道罢了。
“东街上有家老字号的店铺,裱画儿的手艺最是独到,奴婢拿去给王妃把画儿裱了吧。”子陌说道。宁阳点点头应了,搓了搓冻得有些红的手,便进屋烤火去了。
安泰和云风次日午时回的王府,两人虽是分头出去办事,回来的时辰却差了不到半刻。宁阳见安泰回来了,忙让良儿去后院儿里知会月桂一声儿,让她把虎子带来。当虎子的小身影从后院儿里跑出来吋,安泰却愣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跑到王府里来了?”宁阳听了笑道:“我听说他一人在统领府里,怕他孤单着,便把他接来了王府,反正后院儿空的院子也多,让月桂陪着他呢。你瞧,才几日,虎子已经不像刚见着那时那般腼腆了。”安泰闻言忙谢宁阳,宁阳却道:“可别忙着谢我,主意是我出的,可这些日子都是月桂看顾着他,长公主天天儿都来府里教他练剑呢,回头要他练给你看看,想必精进不少。”宁阳说着这话,眼睛却往云风那儿看了看,果见云风的笑容顿了顿。
安泰闻言却向月桂拱手作了个揖,说道:“安泰谢过月桂姑娘了。”月桂没想到自己也能得了谢,她虽是侍候王妃的,可也就是个婢女而已,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让安泰这样郑重一谢,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侧过身去没受这一礼,只说道:“统领大人何需如此,倒是折煞奴婢了。”
“月桂姑娘本是侍候王妃的,如今倒去看顾犬子了,理当受安泰这一谢!”安泰还是郑重地谢了月桂,便叫虎子给宁阳磕了头,又给月桂行过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日子虎子给府里添麻烦了,表示今儿便把他带回去。不想,虎子这时却溜着眼睛看看月桂,孩子的眼睛里颇有些不舍,最终还是仰着头问安泰道:“爹爹,桂姨可以跟着咱们回去么?”
这话一出口,把一屋子的人都说愣了,安泰和月桂闹了个大红脸,云风兴味地笑看一眼安泰,安泰红着脸喝斥道:“胡说什么!”宁阳却是眼里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安泰和月桂也挺合适的呢?安泰知根知底的,人憨厚老实又念情,月桂温婉贤淑,两人年纪也差不许多,岂非良配?如此也不用再给月桂寻摸合适的人了,还有谁比安泰还合适?
正当宁阳心里有些喜意时,诸葛端云却咳了一声,将茶碗放在桌儿上,对安泰说道:“虎子且住在府里吧,过些日子便有乱子了,王府里守卫好些。”
宁阳闻言愣了愣,果然,帝都要出大乱子了……
69 过年
大夏神武三年十二月初八,发生了一件震惊三国的大事,后有史学家称之为“龙袍之变”。起因源于一件贡锦案,给夏晋帝绣制龙袍的宫官发现锦缎的织面与往年的贡锦稍有差别,虽然很像,却并非贡锦。宫官大惊,怕牵连大罪,便连夜请尚宫局尚宫,转了几道上官,终上达天听。贡锦造假,祸及龙袍,欺君罔上。夏晋帝龙颜大怒,于次日朝堂御命刑部侍郎左领臣为钦差,亲自前往北边沅城押解置办贡锦的官员回帝都抬罪。
十二月十六日,罪官归都受审,堂上供祢贡锦造假乃是受了当朝相国杩启广的亲侄两万两的贿赂,真正的贡锦流入冯家在沅城的商号。供词一出,满朝震惊。冯启广色变,连日唤亲侄回帝都,以族长之名,将参与贿赂的商号掌柜、伙计一共二十七人乱棍杖毙,陈尸于庭外,并亲绑了侄子,写下罪己表文,跪于鸿德殿外请求皇帝降罪。
帝以头痛为名闭门不见,隆冬腊月,冯启广于寒风大雪中长跪不起。于此同时,帝正于殿中御阅御史直谏奏表,其上例数冯氏门阀贪污国库,贿赂地方官员、结党营私,其族中子弟奸*淫良妇、仗势欺人以致害命之案一百三十九起。帝阅后大怒,掷奏表于大殿之上,并亲书一道圣旨于鸿德殿后门传了出去。
十二月十八日夜,左右羽林卫、左右龙武卫四路大军封帝都城门,包围相国府。百姓家家闭门闭户,不敢妄出。十二月二十三日小年夜,冯氏一族的旁系亲属皆于各地被圈捕完毕,各地商铺、矿脉、船号被端王亲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手。十二月二十八日,冯氏一族三族以上之人皆被押解回帝都,并以龙袍之罪为首,共一百四十项重罪处死罪抄家,九族皆诛。
十二月三十曰,抄家当日,所查抄出的金银元宝、珍珠翡翠、玛瑙奇珍、古玩器件等等摆了整座五进大宅,却还有为清理出的,这些东西置于廊前院內,据清点足有数百万两之多,而各地商铺银号、矿脉的价值更是难以估算。这些银两全部收缴国库,数日之內,几道圣旨连发,原属于冯家的商铺、银号、矿脉、船号被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小吏接手,这些人皆起于民间,才华出众,却因家族势微,常年得不到提拔,此次事发竟得到皇帝钦点,可谓隆恩浩荡,并迅速成为朝野新贵。
“龙袍之变”起于十二月初,到抄家灭门不过经历了一个多月,在百姓还在为那西街落下数百颗头颅胆寒,夜里不敢出门,为那世家大族的如山金银愤慨吋,三国中久经政坛的人却不难看出其中的门道。盘踞大夏两百多年,树大根深的冯氏门阀一月之间被连根拔起,就此退出大夏的政治舞台。冯氏一族的倾覆无疑拉开了三国拔除门阀制度的序幕。
门阀士族积弊之深由来己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拔出门阀世家,加深皇权的是历代帝王都想做的事,然而要做起来并非那么容易,处置不当定有大变。因而谁都没有想到,以一国最大的世家望族开刀这样的事,竟然是诸葛锦旭这个刚坐上皇位三年的“小儿”所为。冯氏虽死,余党犹存,朝野新贵突起,却依旧不能与剩下的世家门阀抗衡,朝野中的世家望族因为这次巨变人人自危,不知皇帝打算如何,气氛沉冷诡异。
宁阳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了她嫁人后的第一个新年,冯门之变当天,王府前院儿的总管博春以前和着厨院儿亲戚贪污王府钱财的事儿便被揪了出来,连同厨院儿的刘婶和她那个釆买菜品的侄子一起被送交到府衙发落,最终打了板子,一家人发配到北疆去了。
宁阳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她刚穿来吋虽然就经历了柔妃的死而引发的贤妃赵氏之变,但是那件事情多半是听宫女们议论才得知的,毕竟那时她还在襁褓里。而这次冯家的变故她却感受得更深刻些。以前的专业让宁阳知道历史上不乏这样的事,但是亲身经历过后的感慨却非书本故事所能及,荣华百年,覆灭一夜,人生峥嵘冷热,不过如此,过好眼前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帝都的气氛冷沉,过年时给王府送礼的朝臣礼物都比往年要贵重些,宁阳也看出了这其中想要探听消息的意思。于是便去诸葛端云跟前把围猎那段日子让总管刘阿置办了些年礼的事儿说了,问诸葛端云今年是否回双份的礼。
宁阳并没有说这是为了暗示朝臣安心,但诸葛端云却明白她的意思,不由从书册中抬起眼来好生看了她两眼,倒把宁阳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知道诸葛端云是想说她怎么会这些,于是便小声说道:“以前在宫里吋,也见着母后给朝臣家眷置办打赏物件的,所以……”说到一半她又道,“若是夫君觉得宁儿多事了,那便按着往年的回就好。那些多出来的留着明年再回也成。”诸葛端云将书册放到一旁,就着火盆烤了烤手,说道:“便送两份过去吧,也算安安他们的心。厨院儿的事儿你若想管今后便看着来吧。”宁阳想了想,厨院儿的事儿确实该有个章程了,只是最近府里忙着过年的事,待过了年再定也不迟,于是便叫刘阿先办回礼的事去了。
过年的那日,宁阳特地让厨院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自己与诸葛端云用过后,她便换上了身红锦海棠金丝掐牙儿的衣裳,与诸葛端云坐了一同守岁。这是她嫁人后的第一个年头,以前与父皇和姐妹们一同过年的情景犹在眼前,如今便已换了地方换了人,虽一年未到,自己却有种许多年了的感觉。只是宁阳这时并不知道,这是她在帝都的日子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自己的丈夫单独守夜。
见宁阳坐在榻边上,脸上含笑眼底却似有许多感慨,诸葛端云不觉一愣,过了年她便十四了,虽也不大,但总有种长成了不少的感觉。还有一年……诸葛端云垂下眼,竟不知自己也有算着日子过的一天。
夫妻二人一直坐到子时,总管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