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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若真纳了妾,那两家娘家也不会由着诸葛端云不碰,可他有这份心思,宁阳还是觉得有些欣慰。诸葛端云从不说心里话,也很少听见他说好听的,今日他肯跟自己说这些是很不容易的,她这决定就算下得再艰难,也算是有回报了。
诸葛端云拍了拍她说道:“此事交给本王,你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待到了明年……”诸葛端云的眼里忽来一阵冷意。
宁阳听出他话里的寒霜,不由觉得不同寻常的味道,便问道:“明年……夫君要做何事?”
此事诸葛端云却并不答她,只道:“此乃朝中之事,你且不必过问,本王自有论断。”
第二日,皇帝于朝上提出选妃之事,令朝中老臣一阵惊喜。这一回,皇帝却没在推脱,钦点了徐国公、齐国公和林郡公家的女子,连见都未见,直接封了德、贤、淑三妃。定了五月初六的吉日,一同送进宫中。
而诸葛端云也点了蒙、李两家的小姐,只正当两家大喜时,诸葛端云却说道:“王妃出身高贵,本王成亲一年便纳侧妃只怕与大周难以交代。且王妃尚未及笄,自古嫡庶有序,本王打算且先定下二位小姐,待得王妃及笄后再行入府,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这两家一听便知是推脱之词,刚要赔笑找个理由劝说,诸葛端云又道:“若先纳进府中也并非不成,只是需得王妃及笄后再将二位小姐收房。且名分也只能委屈二位小姐且先做个夫人,待日后收房再上宗室玉牒以侧妃封之。”
两家一听愣了,蒙家好歹是镇国将军府上,有着军功封号的,而李家虽是个参领府,也有个上护军的勋位,这两家都算得上望族,族中小姐嫁到谁家都是个正室的料,如今高攀王府,虽得不上正室王妃的位子,可做个侧妃也是够得上的。这侧妃还能入宗室玉牒,若只是个夫人,可就是个妾了呀!这妾和侧妃的地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这在府上还能说上什么话儿?而且,妾乃贱流,这不是侮辱他们么?
两家心里不满,可又咬着牙无可奈何,诸葛端云是皇叔,皇帝对他都敬着三分,这棵大树比之前冯家的只好不差。而且诸葛端云也给了他们选择,要么等到明年正儿八经地入府,要么现在入府,却只能做个没脸面的妾。选择权在他们手上。
如今朝中形势瞬息万变,谁知明年能有何变故呢?可如果现在入府,却是要屈就着做个妾,明年收了房才有机会封侧妃。
这世上的事儿怎么就这么两难呢?
两家私底下一合计,如今冯家没了,两家失了攀附,在朝上的势力大减,虽说现在入府没个脸面,却好歹早早攀上了王府。至于收房的事儿谁说的准呢?这男人哪有放着美妾不用的道理?只要收了房,以两家的家世,不封侧妃都说不过去。于是,两家越想越觉得还是早送进去安心,便就忍痛挑了个日子,把自己孙女、女儿从侧门送进了端亲王府。
这日是六月初六,与皇帝纳妃只隔了一个月。因着是妾室,也没什么吹吹打打,连桌子酒席也没摆。
晚上,廊上点了灯火,宁阳并不更衣,只坐在床上,等。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太卡了,字数不多,亲们凑合着看,以后再补。
瓦出门了,大家节日快乐。
明天是安阳的章节
76 蜕变
安阳病了,而武王妃董氏于第二日清晨在淑芳宫诞下了一女。
西瑾的死果然如元皇后所料那般被遮了过去,宫里先发现西瑾尸体的小太监被找了个错处死,那日在大殿之上服侍的宫女太监也被发往西陵守陵,西瑾的尸身被送出宫外,埋在了一处荒坟里,只说是得了病死了,宫里给了她家里的一百两银子,她家的赌鬼老爹当做是皇恩浩荡,千恩万谢地领了,又一头扎进了赌馆,没个三天,输了个精光。西瑾家里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但宫里却不敢再有谈论起她的人,这年元月冷宫枯井里的孤魂就此沉冤,也不过只是皇宫里无数孤魂中的一个罢了。
安阳醒来得知这些后出奇地安静,她只是望着床榻顶上精致的描金雕花,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奶娘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只以为是那日自己没在殿上帮着她说话,把她气得心里闷气。于是便跪在床边哭道:“公主啊,奴婢并非不想帮着公主,只因奴蜱人轻言微,怎敢在那大殿之上指责王爷啊!即便奴婢说了,皇上也不见得相信。就算是信了,那武王爷是皇上的亲儿,他也罪不至死啊。日后若是忌恨起来,叫奴婢一家子如何活呀。奴婢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家中两儿一女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奴婢实在是撇不下呀!还望公主体谅奴婢的难处,奴婢下半辈子定会好生侍候您,再不让您受这苦了。”
奶娘连磕了好几个头,磕得地板砰砰响,额上都有了紫青印子,抬眼见安阳双目呆直,还是不见半点反应,吓得奶娘不敢拖延,只又磕了几个头,匆匆忙忙地起身退了出去,小跑着便往慈仁殿上去了。
元皇后让人请了太医来,太医请过脉后说道:“公主乃是心中积郁,不得排解所至。”开了副顺气调养的方子,最终还是嘱咐要以开导为上。太医退下去后,元皇后便命奶娘下去熬药,退了屋里的宫人后,便坐在了床榻边上。
青玉描金的指甲套子在安阳的发间理了理,元皇后亲自帮女儿整(www。87book。com)理了脸侧的散发,边整(www。87book。com)理边说道:“我知你听得着。你至今日这般田地说来也是母后的错儿,这些年你弟弟身子一直不见好,母后便把心思全放在了他身上,对你这人情世故方面的教导太少,以至于你为个宫女竟至于此。这宫里从不乏尔虞我诈,你这般率直纯良,也不知善与不善。”
“这事儿你从一开始就期盼错了,那武阳虽为人阴郁狠厉,可武王妃和今年就要过府的侧妃的娘家都是有门有户的,在朝上虽官位不显,却都是实职。这便是你父皇还用得着淑妃家的人的意思。因而你父皇若是不想治武阳的罪,有的是法子要这罪名坐实不得。你以为那日奶娘帮着你说话儿就成了?你打小就是奶娘侍候着,她说出来的话若说不是帮着你的,或是你撺掇的,哪个信?”
安阳听着,眼却不眨一下。
“西瑾的事儿你也别意气难平,母后实话跟你说了,你若当初听了奶娘的话来报我,我一准儿把她打死!再对外头说是染了病夜里死的,叫人抬出去埋了,再给家里些慰藉的银两,此事便了了。也用不着如今牵连那发现尸首的小太监被封口,那些当日殿上服侍的宫女太监也不必去守陵了。”元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母后说这话,也不是在怪你。你也别怪母后心狠。人这一辈子,总有自个儿要守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嫁得哪个人家不由自个儿做主。可日子一样得过,既嫁了就没个反悔的余地,守得住日子便家门和乐,守不住便是个凄惨下场。这就是女人的命,谁都如此。你以为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就没了这些要操心的?这世上哪个家门有皇宫大?哪个家子的女人有皇宫里的多?哪个家有这后宫难守?你性子率直纯良,你弟弟又身子不好,两个都是要人操心的,我还要守着元家的势力。我费尽心思守了这二三十年,能眼睁睁看着被个宫女毁了?我若被人揪了错儿去,在这宫中失了势,你与你弟弟在这宫里可要如何活?你莫要说我对你辞色严厉,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当真能不疼?”
安阳身子僵了僵,眼睛微动,终于慢慢转向元皇后,只见得她眼里含泪,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在她眼里,母后一直严厉非常,因而她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个母亲,见了她就想着逃开,只是不想在她跟前被说。可是如今再看一看她的眼,那风霜磨尽后的坚忍之后,却也并非总是严厉。
元皇后摸了摸安阳消瘦的小脸儿,说道:“你恨武阳贪色,坏了西瑾的命,可西瑾就没个错儿了?她从头到尾就不该做那黄粱美梦。王府是个什么去处?她是个什么身份什么年纪?真被纳进王府里,她以为能母凭子贵?且不说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就说她怀着身子进了王府,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事儿!她以为那正室王妃是吃素的么?她许以为自个儿在这宫中几年,察颜处事都算得心应手,可这又能如何呢?她到了王府最好也就是个侍妾,连个夫人的位份就够不上,能得了什么好儿去?她若真是个聪明的,就该在敬州那边弄副子药偷偷喝了,回了宫只当何事都未发生,更别去求那不可能的事儿。再过个两年,等你嫁了人,她做了陪嫁去了府上,若是真想回家,求你句话儿,你这性子,怕不得赏了丰厚的让她归家?说来,是她自个儿打错了算盘,盼错了人。那武阳虽是心狠,可母后却觉得无可厚非。换了是我,我也一样留不得她。”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之人,人各有命,各有要守的东西。做那非分之想的,选错了路子的,这下场的多了去了。”
安阳慢慢垂下眼,手微微握了握,却觉得没力气。这些日子西瑾的模样总在她脑海里转个不停,她总觉得西瑾说的没错,若是当年她不那么做事不计后果,西瑾如今怕早就出了宫,嫁给了朝中某个官做填房,如今也是官太太了,又如何碰的上武阳,得了如今这般结果?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为了旁人的事儿意气难平至此又是何苦?倒不如把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了。”元皇后摸了摸安阳的头,说道,“若真是心中难受,有件事儿母后可说与你听。那日的事儿你虽盼错了,可也役做错。你可知母后缘何允了你在殿上把话睨明了?只因着你这性子你父皇还能不了解?你虽率直爱惹祸了些,可你本性纯良,能不能做出这编纂谎话害人的事儿你父皇心里还能当真没个数儿?他虽如今不打算处置武阳,可你父皇心里有数比什么都好。如今朝中太子未立,淑妃那边儿的人也难免不想争这个.可武阳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立谁也是不可能立他的了。可笑淑妃那一家子还以为瞒过了你父皇,在殿上争赢了你。待得日后他们回过味儿来,明白是因着个宫女丢了争太子的筹码,可就有他们疼的了。”
元皇后说着这话,眸底暗光闪纵,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报仇是以命抵命,看着那刀子落在他身上着他叫疼悔恨认错儿,那才明痛快?母后告诉你,这报仇就该打在那最疼的地方,叫他捂着疼脸上还得带着笑,有苦难言!叫他这辈子为做错那一件事儿悔恨自责,还没处说去!”
元皇后说完又叹了口气:“那日你在殿上是受了委屈,可你身为主子,也算是给自个儿的宫女报了仇了。西瑾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合上眼了。”
安阳转过头来,愣了许久,眨了两下眼,终于落下泪来……
自打这日过了,安阳不仅身子慢慢好了起来,人也像是变了一个,太医嘱咐的药、每餐的膳食该吃的就吃,绝不推脱使性子。就连皇帝派来太监传要她闭门思过的口谕时,她也不哭不闹地领了,待身子大好了,去慈仁宫给元皇后请安时,竟主动要求跟着学治家之事。元皇后见虽脸蛋稚嫩,眼神却是坚定,比之以前不知沉稳了多少。这不由让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感慨果然祸兮福之所倚,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
安阳今年刚刚十三,离着及笄还有两年,元皇后自觉还不算晚,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心力来教她。
每日晨时安阳便来殿上给母后请安,随后便一整日都陪在殿上,有宫女来报一些事情时,便看着元皇后怎样处置。因着她还在思过期,有宫妃来请安时,她便到旁边侧殿去避一避,只是能听着母后与宫妃谈话的便听一听。待宫妃退下了,她再出来。有时元皇后会问她听着了什么,可听出了什么门道。一开始安阳只是猜测着说几句,大多说不到点子上,元皇后心里叹气,面儿上却不恼,难得她开了窍,可不打算把她的劲头给打下去。只耐着性子把话掰开了揉碎了一句一句说给她听,没过去一个月,这听话儿的本事便好了许多。元皇后便又在宫里事务的处置上偶尔问问安阳的意见,她脑子灵活,想法也多,只是大多不切实际,实施起来太难,有些天马行空。元皇后头痛,却还是一一说给她听,如此处置怎样不妥。一开始怕打击了她,便捡着简单的说,没把不妥之处说那般全面,只想让她由易入难慢慢来。只这样,元皇后也是把心吊在嗓子眼儿里,就怕否得次数多了,把她给打击了。
事实上,否过几次之后,安阳的劲头真是受了一些打击。她开始慢慢没那么多主意了,即使有也会先在脑子里想一想,觉得若是会被否决的,便干脆连开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