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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录应了一句,转身去办了。
冷暖?我皱了皱眉,疑惑转问:“冷暖有跟你们一起来?”
祈阳点头:“自你离都那一天,她便一直在外未回过太子府。谢棋单独带人找你,我则派她跟着凤萧声出来的人。”
“星火?”怀中的孩子不知不觉间已渐止哭泣。
“是,”他没有丝毫否认,眼眸深邃地看过来,“凤萧声个个把你当宝,不得不提防,他们趁此次机会把你藏起来。”抱着孩子的手被轻轻握住,“若你被藏起来,我不能保证自己不去把安府的地给掀了。”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小退一步,不让自己太近距离地暴露在他灼灼射来的目光下。沉默了几秒,再小心地把话题扯开:“你是故意的吧……冷暖与星火的事情,你知道?”
他没点头亦没摇头,只答了一句:“隐隐约约。”
星火……轻摇婴孩的手微停,星火燎原,衣莫若故,安府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跟在安羿身边多年的,我来的这三年,也从未有过任何的变更,安羿从未跟我说过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过去,我也从未肯去问,有些信任,是莫名的,从不需要任何理由。
“夫人,”暗录重新走了上来,“把小王爷给我吧。”
我有些不放心地收收双臂,看着这怀中的婴孩,突然有些不舍——这是我亲手接生的孩子啊,是我想方设法才救下的孩子。
祈阳走上来按住我的手:“父皇急着见自己的孙子。”转首又望向暗录,“吩咐下去,我们后日启程回宫。”
“是,”暗录接了我手中的孩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后日?原来,又到回到那个牢笼的日子了。朝祈,皇宫。
偌大的空地上,剑矢相交的声音断断续续,一黄一银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倏地,长矛击开剑刃,火星一串闪过,明黄身影一歪,连退几步半跪于地。
“皇上,”接二连三的几道惊呼过后,方宇急匆匆跑来扶起天子,“皇上,可有伤到?”
楚湛将长矛置于身后,掀袍半跪:“臣失礼了。”
“无妨无妨,”皇帝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极端和悦,“是朕老了。”抬目含笑看向楚湛,“二十多年前,我们不相上下,到如今,还是我快老了一些。当这个皇帝,可真是伤身。”
楚湛定一定,方才起身拱手:“皇上为国为民,才会心力交瘁,臣深感佩服。”
皇帝抹剑放入鞘中,微微转头,凝目视去:“安凤嫣的消息,已经确实没有了吗?”
“没有,”楚湛低首轻答,“臣无能,这一次出行竟一无所获。”
皇帝静静看着面前恭敬的臣子,笑容中隐隐加了些别样的情绪:“说到安凤嫣,朕便想到宜家那个孩子……话说起来,自那丫头失踪,祈阳北上,朕便觉得这宫中安静了不少。对了,楚桐也还未归吗?”皇帝呵呵笑起,“说起楚桐,真是跟宜家一样死心眼的孩子。”
“皇上,”楚湛丢开手中的武器,“臣教子无方,但皇上放心,等那小子回宫,臣绝对不会让他再靠近太子妃——”
“罢了罢了,”龙睛微眯,轻笑摇手,“这些孩子的感情事儿,朕也管得太多,如今也不想管了,由着他们去吧。”
“皇上,臣想大胆问一句,”楚湛凝声道,“为何这个皇后,一定要让夏宜家来做。”
天子沉默片刻,转而才笑:“楚湛啊,毕竟曾经兄弟多年,朕的想法,依旧逃不过你的眼睛。”
“皇上……”
“祈宣那个孩子,表面上虽然不太正经,但是毕竟是朕的孩子啊,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与自己的兄长近不了,便因为他心里……有怨啊。祈阳自小并未长在皇宫,长大后一回来,朕便把他做从宁王升了储君的位子。祈宣小时和祈言争,长大后才明白自己另外有个兄长。朕看得出来,他不放过朕现在的这个位子啊。”
皇帝负手在后,与楚湛并肩而走:“但朕对他亦有疼惜,所以,她求朕将钟冉斯独生女儿赐婚给他以拉拢钟相,朕没拒绝。他暗中把自己的人安插入朝堂,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朕,也不可能放任了。”脸上勾起隐隐的一抹笑,“朕相信,祈阳也有所察觉。不过,若是他连这点也察觉不了,将来真的任由自己的弟弟将位子抢过,那他也不配坐这个皇位。”
“那宜家姑娘——”
“宜家那个孩子,无父无母,却有一个忠心护她的凤萧声,将来坐了皇后,便不用外戚权,亦可以将凤萧声拢入朝堂,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帝转身,触到楚湛眼里闪过的一缕僵色:“安羿是你的儿子,凤萧声是安羿的心血,如今却被朕打了主意,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皇上多虑,”楚湛单膝而跪,“只要是稳国之举,楚家必定全力支持,绝不会多言一语。”
皇帝微弯下身,扶住楚湛的肘助他起身:“楚家果真世代忠烈,难怪朝祈百姓都说,无楚家无朝祈天下。”
这一句话里,加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这抹深意,旁人听不出,但在楚湛耳中听来,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警告。
无楚家无朝祈天下……无楚家无朝祈天下……无楚家无朝祈天下……
翌日,太元宫内宽长桌上的奏折之下,明晃晃地躺了一本请折。
“皇上,”方宇督了一眼那本字迹苍劲的明黄折子,“广泓王爷……要请回业城……”
“哦?”停下正在挥舞的狼毫,转身拿起那本折子,大略地扫一眼之后,抿唇一笑,“虽是武将,但察颜观色的功夫丝毫也不差啊……”
“皇上,”方宇颤颤出问,“准吗?”
“准,为什么不准?”高身靠上身后宽阔的椅背,眯目微笑,“让楚桐继承广泓王的位置。”
“那广泓王爷交上来的兵符……”
“连着广泓王的大印一并交给楚桐吧,”皇帝低叹一声气,“我们都老了,这天下,也快到交给他们年青人的时候了。”
“皇上,奴才有些不明白,”方宇疑惑问起,“楚小王爷,不是也是楚家的人吗?”
皇帝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楚桐年轻气盛,并不如他的父亲一般稳重,况且……他如今最在意的人是谁?”
方宇低首,慢慢从唇间挤出三字:“太子妃。”
皇帝愉快地点头,拿起狼毫重新批起奏折。一旁的方宇将批好奏折/炫/书/网/整理摆好,转而又问:“皇上,奴才听说,太子妃与太子是水火不相容。”
笔锋倏顿:“方宇,你就如此看不起朕的儿子?”
“奴才不敢……”
“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如何配坐这天下?”笔锋起扫,三下两下便合上一本奏折,抬袖起身,“走吧,去丝颜宫看看朕刚刚回来的小皇孙。小皇孙已经回来了,算起来,祈阳宜家楚桐他们也快该到了,连着广泓王印的移交,再加上近些日子来的喜事,希望真能着实那些年青孩子们惊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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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过往云烟(上)
皇上动作很快,真的很快。
我僵硬地摆着笑容,手却不时地揉揉那因赶路而有些沉重的双腿。
“丫头。”
“臣媳在。”恭敬地笑起,抬眼望向居高临下的天子。
“这一路辛苦吧?”皇帝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和悦,如同是亲爱的父亲正在询问最亲儿女。
“还可以,”我继续僵硬地笑答,只见皇上的视线在我身上轻扫几眼,再敛了些笑容地望向静站于我身边的男人,“丫头瘦了许多,祈阳,你可没有好好照顾妻子。”
坚实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腰间,我微微偏头,恰看到他直直望来:“是儿臣未注意。”
“皇上,”帘帐一掀,颜妃抱着小皇孙从里间走出,“依臣妾看,您这几个月来的喜冲得真好,您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半点没有传闻中的不好嘛。还是皇上您多担心了。”
我直接忽略她话中的调侃笑意:“冲喜?什么喜?”
“丫头,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朕,天琳大婚的消息早已召告天下,日期不能改,所以你虽不在,朕也只好自己一人将女儿给嫁了。哦,对了,还有祈宣府上的唐纤,朕也作主让她与祈言大婚……说起来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皇城中的喜事可不算少呢,可惜你都错过了。”
锁儿的婚事是召示过的,不能拖时间这个我自然理解。但是后面那一句……我理解完那句话的意思后第一个动作便是转首看向祈阳——“唐纤?嫁给祈言?”
难怪那一晚,他说——没有唐纤……什么都没有……
“是啊,”颜妃淡淡微笑,“纤儿那个姑娘拖了那么多年,也该到嫁的时候了,只是那一日可真把我跟皇上吓着了,竟然恒王和言王同时来请赐婚,不过最终还是恒王选择退出,这才促成了这一场婚事。”
“祈阳,”小小声地问向旁边一句,“你……”都不作点反应吗?
“我会解释。”掩在衣下的手忽紧,已经被轻轻包裹住。
“不是……”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却听得宫外一声娇婉的问候。转首过去,便见粉紫着身的高贵女子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而入。我转身一督,原寂紫?
“紫贵人,”纵使不屑理那人,却也不得不做着小辈的姿态。
“皇上,恭喜你啊,日也思夜也想的儿子儿媳回来了。”紫贵人唯持微笑,一步一步地走至皇帝身边。
“爱妃来得正好,看看朕的小皇孙,”皇帝颇乐意地把孩子接在手里,移到紫贵人眼下。
紫贵人伸手逗弄着孩子,忽然脸上抹上几道伤意:“这么可爱的孩子,听说是小名叫痛痛吧,还是太子妃取的……”她皮笑肉不笑地瞄我一眼,“真特别的名字,可惜那么小,却没有了母亲,真是可怜啊——”
偌大的宫中,即时陷入沉默。
“说起这件事……”皇帝轻轻转身,“为什么倾如的遗体没有带回来?”
“父皇,”我微微低下头,“宜家是想,路途遥远,担心倾如的遗体一路颠簸受损,所以擅自决定把她葬在了那边。”
“可是丫头,你可有想过,带不回她,你要如何跟钟相交待,作父亲的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最后竟也连自己女儿的遗体也见不到,他该如何伤心?况且身为王妃,不葬在皇陵里,始终不是个道理。”
“父皇……”我咬了咬下唇,“是宜家考虑不周,钟相那边,臣媳会去给一个解释。”
“皇上,”紫贵人再度转首,娇容哀怨地望来一眼,“那些还没什么,臣妾只怕啊,是有人居心不良,自己害了人,担心被人从尸体上看出什么,便急于毁灭证据——”
“原寂紫……”悄悄在袖下紧了拳头,为什么不问问是谁给钟倾如吃了催产药才害她早产大出血,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与那个凶手的姐弟关系,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质问我!
“紫贵人,你这番话中的意指可实在是太惹人误解了些。”祈阳抬手,扶住我因愤怒而微颤的肩头,抚慰性地想要抚平我的情绪。
“太子说这话可是误会本宫了,”紫贵人微笑出声,一双眼却盯住我瞬息变化的表情,“除非是有人——”
“有些话,还请紫贵人先问问自己能说不能说再说出口,”祈阳若有所指地盯去一眼,再缓缓转首,“父皇,栖云寺宜家和宣王妃失踪之事,儿臣想,若只是靠那些外来之人,必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所以儿臣大胆怀疑,是有人……”再意有所指地瞄向某位大言不惭的女人,“是那日一同去的某位妃子或宫女,暗渡陈仓。”
“哦?”皇帝轻抚下颌,顺着自己儿子的视线看了过去,但只是一转瞬便又移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祈阳淡淡应声:“儿臣想,父皇或许可以问一问自己的枕边之人。”
“爱妃……”这两个字,不是问,而是陈述,顺带警告。
“皇上!”紫贵人面色瞬间僵硬,屈身跪下,“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皇上,你不要相信谗言……”
“是不是谗言,父皇多问两句便会清楚。”祈阳拱手一揖,“父皇,宜家路途劳累,需要休息,请容儿臣带她先行回府。”
皇帝紧盯着跪坐在地的丽人,挥手表示允许。
“祈阳,”离开那个气氛压抑的宫殿,步至宫前的绿荫小道前,我才倏地止住脚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在栖云寺失踪起。”
呃?我诧异抬头,那么早?
“原本没有证据,不打算那么早就揭清,但是……”垂首,敛目,定视进我的眼,“今日,她惹我生气了。”
我不习惯似地逃开他的目光,悄悄后退一小步,他却先踏出来,双手勾住我的腰,轻巧的细吻落在我额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