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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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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四绝呢?”吕纯抓紧手中散发着凉意的镯子,“筠宁出事,秦自余他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来晚了……就算到了,也救不回了……”
  “是那个女人做的?”
  轻烟点头,哭声愈显凄厉:“她们……她们联手……不知道在汤里放了什么……娘娘喝完就……就……”轻烟越哭越厉害,说出的话愈不清晰。
  吕纯手心一紧:“小皇子呢?”
  “她们……她们瞒着娘娘难产的消息,下毒毒死了凤清宫里其它的宫女,只有我……只有轻烟一人抱着小皇子逃了出去,但是小皇子带不出宫,我别无他法,只能把小皇子交给了方宇公公,求他带去交给皇上……”
  吕纯用力扶着轻烟踏上马车,戒备地扫一眼雨幕周围,下雨淅沥,乌蒙蒙地不见一丝人影,略松心地拉紧帘子,再转头望向身侧:“轻烟,我们恐怕是等不到天山四绝了,而你现在肯定也不能再回宫。我们马上回天红楼收拾东西,让你离开都城,离得越远越好!”
  “那镯子……”
  “我想个办法,”吕纯语气坚定,“我得想个办法好好藏起来,将来若有机会,再送还给天山四绝。”
  “吕姑娘……我们娘娘……”
  “我知道,”吕纯痛苦地闭上眼,“但是现在……我们还什么都不能做,但是总有一天,一定一定会让她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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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疑心(上)

  朝祈二十五年,同样是阴雨的夜。
  将缩在怀中的纤细身躯抱起,轻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拉起薄被盖到女子颈上,再静坐在女子身侧,视线缓缓流转过清秀面容,露出淡淡的怜惜之意。
  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微凉之物,眼角轻瞄,脸上荡起微微的惆怅——这个东西,原来便戴在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腕上吗?
  可惜太过久远的时间,早已经将镯上的气息淡去。
  放下镯子,微微转首,视线再落到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指尖轻轻上滑,拉起女子的衣袖,触到女子腕上的那个圆弧。
  太过相似了,以至于当他看到她抱着云犬从闲月楼上拾阶而下,有一瞬间竟以为,自己看到了凤清宫中的那个女人从画中走出……不过——他执起女子的手,轻柔握住。
  母后,你有的东西,她也有。原来冥冥之中,她已经注定是我的。
  视线静默着看着,直到看够了,望够了,他才悠然起身,拿着手中的冰凉玉镯踱到外室,那里,谢棋早已经等了许久。
  “刑部如何说?”
  “除林妈妈是被人从脑后以花瓶砸死,其余二十七人,均是中毒七窍流血而死。向大人推断应该是凶手正欲毁琴之时,被林妈妈发现,为了永绝后患,才下毒毒死了全楼的女子。”
  “……是什么毒?”
  “是禁药。”
  祈阳眼一眯:“禁药?”
  “二十五年前,凤清宫里的几个宫女因误食了这种药草而死,皇后娘娘也正是因为这样,气血攻心,难产大出血身故……”抬目略略瞄了正坐在上首的男子愈来愈僵硬的神色,“这也正是您出生那日发生的事情。事后,皇上大怒,便把这种药草作为禁药,民间都不得再存有。”
  动了动身子,祈阳轻揉眉心,语气依旧冷寂,但却隐隐带了些难有的压抑:“这种药,还有哪里有。”
  “只有一处,”谢棋垂首低声,“皇宫。”
  皇宫?祈阳蹙眉,果然,又是皇宫?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皇宫那种地方,才会有这样狠毒的药狠毒的人!
  “谢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主子请说。”
  风声微动,冰凉的圆状器物立时朝他飞来,谢棋开掌一接,将镯子收入手中。
  “让几个人把它送到天山去,”启唇淡淡出声,“交到冷列手里。再替我传一句话,他和夏宜家的景兰之约,一笔勾销。从今以后,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包括……”话临出口,突然收声。
  静室之中,一片安寂,再无人说话。
  等候许久,依旧等不到下文。谢棋抬头,恰见自家主子正心不在焉地持笔添墨,黑眸半垂,似是想写什么,却又久久没有下笔。
  他略略抬高视线,小心翼翼地偷窥过去,却见宽大的宣纸上一片空白。
  主子……该不会在发呆吧?
  “算了,就这样吧。”轻轻却又含着无奈的话终于透出。
  “是,”谢棋安静地垂下头,不敢再盯向那双墨色的瞳仁。
  跟在祈阳身边多年,却从未见他有呆怔的时候。
  不过……偷偷瞄一眼与自己所处之地一帘之隔的内室——有那个姑娘在,什么都可以用正常来解释的吧?
  “另外,打听一下闲月楼无故闭门之前,有没有什么不是客人的人去过。尤其是女子。”话声略顿,有粉色的轻纱从桌后落了下来,“查查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闲月楼里。”
  “属下领命。”接了那抹明显属于女子的轻纱,谢棋听令转身,轻推门走出书房。
  “……”望着房门再次关紧,坐于桌后的男人才悄声起身,轻手轻脚地站到流苏帘后,视线静静地锁住安静着侧躺于榻上,已经睡着许久的女子。
  他始终未肯让谢棋去查安羿的生死,这样……便不算是瞒着她了吧?
  他仰首微叹,自己,终究还是个自私的人。
  怪只怪,他已经不舍得更不愿意放手。
  这一生,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认定的那个姑娘,再从他的身边逃开?哪怕是安羿,哪怕是天山,也不可能允许。
  想着今日七夕,玉湘江里,那盏漂流而下的璀璨花灯,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
  那是属于他的姑娘啊,他怎么可能再舍得放手?他祈阳,此生要定她了。一夜的雨停停下下,到今早还未见一分要晴的意思,今儿的天,便意外地有些凉了。
  滴滴哒哒的雨落声打在檐下,心头乱着,以至于天光刚亮便再也睡不着。坐起身,习惯性地伸手想拉起床边入睡时都会放下的流苏,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
  呃?揉眼转视,才发现这不是我向来住着的临沐阁。
  真是累了啊,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零星只记得睡前,好像跟祈阳说了好多话。闲月楼的种种,好像都未再对他隐瞒。冷筠宁的玲珑镯也给了他,毕竟,那是属于他母亲的东西。
  起身刚披起一件薄衣,便听到外头喊了一句:“太子妃,有位姓秦的先生在府外求见。”
  秦?秦自余?
  “让他进来。”稍作梳洗再往外走,步到正厅,便见厅中静站着的修长人影。
  虽然奇怪为何他会如此早来,脚步却还是走过去先行问候:“秦先生。”
  “姑娘,”他转身看我,眼底晕着淡淡的黑影,像是一夜未有睡好,“姑娘,在下已经听说昨夜的事情。”
  我淡淡应着:“必是震惊全城了吧?”
  秦自余微叹一声:“二十八条人命……”转头过来,又看到我垂下的眉角,“姑娘,生死有命。”
  我沉默着不答话。生死有命,说得是很轻松,但是伤心,却同样少不了。
  那些人在几个月前,还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我曾经还去求林妈妈照顾好闲月楼,却从未想到,自那一别,就那无见面的机会。
  那些可怜的姑娘啊,身陷红尘本就身不由已,留在楼里,不过是想求一个生路,结果,却偏偏走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
  “姑娘,秦某今日来,其实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应该告诉姑娘。”
  呃?我疑惑抬头:“是什么?”
  秦自余定定看来:“是关于蓦然姑娘的。”
  “蓦然?”为什么提到她?是她的身体又有事了吗?
  “在下替蓦然姑娘诊治之时,曾经觉得她脉象有异,有些……异于常人。明明是不足二十的年轻女子,体内的脉象却比这个年纪的一般女子慢了许多,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女子脉搏——”
  “秦先生,”我颤声开口,“莫不是她身体的毒还未解?”
  秦自余摇头,定目望我:“当时,秦某未作多想,只当是毒清未消尽,并无大碍。但是昨夜听说闲月楼之事,在下就觉得好似并没有那么简单。再想到蓦然姑娘的脉象……便有了一些怀疑。”
  谅是话中意思再敛,我也略略猜出了他话里的暗指:“秦先生,这……”
  他拱手微微弯腰,再抬头来表情已是一脸严肃:“在下猜想,蓦然姑娘,或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严肃的表情看得我有些心慌:“秦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何突然会作这样的联想?”
  “姑娘先不要慌,听我慢说,”秦自余向前一步,“不多日前,蓦然姑娘曾经离开过安府许久。”顿了顿,再看我一眼,“安府内除她之外并无女子,那一日外出,在下与安广均是以为她是出府购置一些女子必用的器物。”
  “秦先生……”我愣着神看过去,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脸上,“那是……几日之前?”
  “十日,姑娘还未从北境回都之时。”秦自余的声音依旧有着惯有的沉静,面上的表情却愈见严肃,“秦某冥思苦想一夜,才【炫】恍【书】然【网】忆起,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容颜驻留,甚至改头换面,三十多岁的人,外表看来却与十八岁的人无异。医书所载,均与蓦然姑娘一样。”
  “蓦然她……”我的表情已经开始僵硬。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这怎么可能?”我猛地从椅上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去年在闲月楼,明明就是我亲手推的她伤的她……大夫也诊治过的。”
  “姑娘,”秦自余微微屈身,“在下知晓姑娘与蓦然关系深好,虽然这些暂时都只是猜想,但是秦某还是想提醒姑娘一句万事小心,就算是身边最亲的人,也不能尽信。”
  “秦先生……”我眼角微缩一下,怔怔看过去,想说话,却发现脑海之中没有一句可以让我说出口。
  “姑娘可以好好想想,”他直背起身,转身外走,“秦某先告辞了。”
  我愣愣失神,直到秦自余已经消失在正厅之上,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太子妃,太子妃。”冷暖不知何时走进来,立在一旁轻声提醒,“秦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我抬眸看她一眼,再转头便望到已经空地一人的大厅。
  “冷暖,”我收回视线,“殿下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冷暖面色微微一怔,想了片刻才答:“该是进宫了,今日早朝。听谢棋说,稍后还要到刑部去一趟,看看闲月楼的案子。”
  “那算了,”我从椅上站起身,“我等着他。”
  (这个星期的课程还比较少,今天继续更新,因为写得比较着急,还望大家多多体谅文间的错别字。谢谢,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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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疑心(中

  月色明亮却带着微黄,悄悄从屋檐顶顺着浮云攀上斜挂的树梢,乾微院门开时,径旁的花丛也正拖了长长的暗影,一点一点努力地向玉石阶梯攀爬。
  墨黑色的瞳仁轻扫一下,路过那正静站在暗桐木门前的女子,紧抿的唇角微微一松,划出一抹轻微的弧度,还好,冷暖还在,她便还在。
  冷暖有礼欠一欠身,为自家主子推开一条门缝,让点在屋内的烛光隐隐透出:“殿下,太子妃还有里面。”
  祈阳的脚步跨到门前,突然一顿:“今天没发生什么吧?”
  “今天一早,安府的秦先生有来过。”
  “……说了什么?”
  冷暖摇头:“好像是关于安府里的那个叫蓦然的姑娘,秦先生走后,太子妃还总隐有些心神不定。”
  蓦然?心思微震,看来……秦自余一定也知道了什么。祈阳略呆,思付片刻才再向门内走去。
  “主子。”
  正欲走进的男人应声回眸,盯住这个一向别人不叫她便从不会首先叫住别人的女子。
  “太子妃今日问了您去哪儿。”
  祈阳的视线蓦地映一道微光。停顿片刻,才又转身继续自己的脚步。抿着的唇,却在不经意间绽出笑意。
  门在身前关上,依旧站着未换位置的冷暖转身仰首,对上头顶完美的圆月,冷淡却不减娇俏的脸孔之上,逐渐也映上清晰的悦色。
  总算有了一些眉目了啊……自家主子的坚持让那个姑娘,终于有了一些动摇吗?
  只是……似是想到什么,她的面容又突然转沉,低首将视线落于不远的屋檐之上——自己与那人,又何时能跨过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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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容颜驻留,甚至改头换面,三十多岁的人,外表看来却与十八岁的人无异。
  一如秦自余所说,均是医书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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