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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又是一片默然,我偷偷爬起身想透过书架的缝隙看看怎么回事。突然脖子一紧,我的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揪了起来。那个陌生的男声在头上响起:“安羿,你这里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老鼠?”声音里带着一阵戏谑。
我下意识地挥动手脚反抗。揪着我后领的男人“哼”了一声,直直把我往前丢去。我看着眼前离我越来越近的墙,惊慌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到。一条手臂将我勾住,下一秒我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反射性地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脖颈,生怕刚逃脱了摔墙的命运,又难逃砸地的命运。
十二岁的我,身子远不及安羿高,我细细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脸与他距不过半几厘米,那一双清冷的眼眸里,有一向有着的柔和淡然,拢着烛光的,是一派清晰的温暖。我的脸“刷”地一红,虽然外表只是十二岁,但是我的真实年纪却是和安羿相仿。十八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跟同龄男人贴得如此相近。我灿灿地想放开手,那个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家小老鼠好像很害怕啊。”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地缩紧了双手,直觉此时呆在身边的这个少年身边便是最安全。
“楚桐,别太过份了,”安羿清冷地呵斥道,“她还是个孩子。”
那个叫楚桐的人看我背对着他抱着安羿不肯放手,不耐烦地走到安羿背后,平视着我,唇角轻勾道:“你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十二岁小丫头?”
我的眼瞳猛地睁圆,这世上竟有如此……如此漂亮的男人。面前的这个人半垂着眼,睫毛长长的,翘翘的,面容白皙,五官细致地像一幅画,乌黑的长发被紫冠挽起,三分疏狂,六分散漫,无涛的面孔上那一道无人能及的霸气,不同于安羿的优雅气质,云淡风轻,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张扬却又不讨人厌的贵气。
“安羿,这小丫头来历不明,你就这样留她在安府,你……”
“楚桐,”安羿淡笑抬眸,眼里还是一派春风般的柔和,“看人,我比你清楚。”
楚桐一愣,眼里幽光暗闪,随即狐疑看我:“安羿,你难道……”
“是,”安羿语气虽轻,却是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我的思绪顿在这眼前这段模糊不清的对话上,待回过神来时,身边的景象已经变成了一间淡雅的卧房,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仅是简单的几幅字画默默立在墙角。我疑惑地转眸看向安羿,清雅的身影一转,指着那张床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今晚就跟我睡在这里。”
呃~我惊愣地抬眸,和他?
“公子……这……”我手足无措起来。
“不在这里的话,你今晚就会被楚桐吊起来拷问。”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听话地爬到木床上躺下,反正现在不过也是个十二岁小孩子。安羿把淡淡笑着把烛光一熄,房间里霎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瞪大眼睛,好久才适应了窗外投进的月色,有千万疑惑压在心头,我却还是咽下,没有问出口。在这个未知的时代,我知道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便是安羿。
我睁大眼静静地审视着身旁安静的睡颜,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男人。月下他清冷却含笑的眼睛轻阖,长长的眼睫如扇,乌黑的长发,散在耳边,仿佛淡淡发出幽蓝的光芒,周身围绕着一股亲切怡人的气息。我不禁在心中低吟: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突然,衣服袖子里隐隐透出一丝绿色的光亮,一个的玉镯子露了出来。它全身发出朦胧的绿光,映衬得上面的图符文字更加清晰。奇怪,几天来这镯子都没什么异常,怎么今天会开始发光?我诧异地抬眼看向面前的安羿,心里泛起一阵难平的涟漪,难道,安羿跟这镯子,还有十九,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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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人
邰州城与朝祈都城相距千里,我现在身处的邰州安府并不是主宅,安家产业凤萧声在都城,在都城的安府才是安羿常居之地,只是因为邰州城地处江南,景色宜人,创立凤萧声之后,安羿便将自己的母亲安置在这里养病。这次是第一次来看望她,估计会呆一两年才会离开。
时值初春,邰州城一片春意盎然。我撩起马车的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色,果然是江南的初春。想起我在现代的家乡,也是江南水乡,城市却到处是喧嚣,从没有邰州这般清丽宜人,街道上是小贩的叫卖声和路人的讨价还价,不像现代社会街道上到处是车鸣。我微阖双眼,感受着习习凉风,阵阵拂过我的脸庞,荡起心中阵阵涟漪。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十九,我的年纪倒退了十年,照理说她现在应该也就五六岁的年纪,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又从来没有在尘世生活的(炫)经(书)历(网),她该怎么办?
“丫头,”安羿清冷的声音漂进我的耳朵里,衬得姗姗而过的春风更淡了几分,“现在街上的人们已经开始穿上薄衫了吧?”
“嗯,”我看向安羿清俊的脸庞,这张脸,每次都让我有恍若惊艳的感觉,“时值初春,天气也到了适合穿薄衫的时候了。”
“吩咐衣莫,我们去锦绣衣坊。”衣莫是安羿身旁的小厮,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一副稚气的脸庞。安羿喜静,身边的人掐指算算加上我也不过只有三人,另外两人叫“衣莫”“若故”。
锦绣衣坊的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见到安羿,那张胖脸笑得眼睛都挤在了一团:“传闻中凤萧声的主人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原来我还不相信,今日得见,果然如此,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安羿淡淡一笑,长身而立,客气地道:“张老板过奖了,今日在下来到邰州,还是想借此机会跟张老板谈一笔生意。”
张老板那颗脑袋上的皱纹几乎可以把苍蝇夹死:“好说好说,能跟安公子合作,那可是锦绣衣坊的荣幸。”抬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老板,不知你要跟安公子谈什么生意?你那份生意可是承诺过要给我洛家了哟,”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插了进来,走进来一个华服锦衣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长相平凡,脸上却堆满了傲气。
人的傲气也有分不同种类的,安羿脸上从来是浅浅的笑,却自有一股仿佛寒梅的清傲,对这锦衣华服的男人吧,多年的电视剧经验告诉我,这家伙用一个词形容最贴切:纨绔子弟!
那锦衣男人略过旁人直直走到安羿面前,伸手抬起安羿的下额,嗳昧地笑道:“几年不见,越长越标致了嘛!不知道凤萧声是你卖了几次笑,多少个夜晚得来的?”
安羿笑胜春风,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刚刚被冷嘲热讽的不过是一个旁人。他拿出折扇轻轻推开了那锦衣男人不安分的手,抬手作了一个揖:“洛公子,别来无恙。”
原来他们俩认识。我看着这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安羿眼神淡淡的,嘴角含笑,眼眸清澈,看不出什么真实的情绪,而那洛公子看着安羿的眼神,充满了挑衅,甚至还有几分占有欲。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想到古代有些富家子弟喜欢找一些未及弱冠的小男孩亵玩,我望着安羿那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脸,心里咯噔一跳,卖笑?再想到凤萧声的富可敌国,难道……不,不会的……安羿虽是这样一个温和无害的男子,但是他也绝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人!
“安羿,”洛公子的语气突地严肃起来,“要想做生意,滚回你的都城去,邰州现在是我洛家的地盘。我洛家现在势头直逼你的凤萧声,过不了多久,这天下第一的位置,八成就要易主了。哈哈哈……”说完,又伸手向安羿,语气嗳昧:“我洛超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到时候,我可是等着你来求我……”
我踮高脚尖,抬高手臂推开那家伙的脏手,拿出一个自认为无害的笑容,抬头望向他:“这位公子,虽然我小孩子不懂什么道理,但是也听说过‘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向人前满自夸’这句话,莫说现在您还没凌驾于凤萧声之上,就算已经夺到天下第一又如何,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您也不应该以如此鄙视的语气去和我家公子说话。”就凭你这气质,还想做天下第一,我呸!
那洛公子料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孩子竟会这样跟他说话,愣了好半响,才弯腰望向我,眼神里是满满的鄙夷,把我从头到脚巡视了好几遍:“安羿,没想到你也开始有这癖好了啊。”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利刺。
心里骤得冒起一团火,趁他的腰还没直起来,我伸手用力给了他一个大爆栗。那洛公子一吃痛,抬起大手就向我挥来:“这小妮子……”
毫厘未动,一只白玉般的手闪电般伸出截住他,手腕一翻,“咔嚓”一声,那洛公子一声哀号,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得恐怖至极,我看着他那被钳住的手,心里充满了同情,啧啧,手断了啊。“洛超,”安羿淡淡地开口,眼里却露出一抹寒光,“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你不觉得太丢脸了吗?”说完手腕再一用力,洛生又是一声哀号。
安羿丢开洛超,从袖口拿出帕子认真地擦拭起自己的白玉般的手。边擦边对着已经瞠目结舌的张老板补上一句:“张老板,商家最重在言必信,行必果,这宗生意,你还是给洛公子吧。”说完径直拉起我,唇角轻勾,眼里的厉意褪去,化作一股安定人心的亲和:“宜家,我们回去吧。”
我瞬间呆滞,只觉得他的笑淡若春风,亮如繁星,无意识地任由他牵着,走向门外的马车。这瞬间冷若寒冰,瞬间淡若春水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公子,”我瞄了瞄衣坊里仍在痛苦哀号的男人,好奇地开口,“那个洛公子是谁?”
安羿的视线仍盯着前方,嘴角含笑:“一个故人。”
衣莫却在这时候疾步上来,站在安羿面前,谦卑地低下头说:“公子,府里来人,说夫人又发病了。”
安羿牵着我的手紧了紧,脸上还是一贯从容而淡漠却亲和的笑,转眸看我,眼里划出一抹浅浅的愧意:“丫头,本来还想带你去城外转转的,看来现在只能等下次了。”
安府的角落里有一个安静的小院子,便唤“念心阁”,是安凤嫣长年休养的地方。平日里安府正堂从不见一丝人影,便是因为安府上下许多人,都在这里,安凤嫣从来没有发病的固定时间。正常的时候一切都好,住在前院里,偶而月上柳梢时,还能听到从念心阁传去的琴声,幽怨缠绵,絮絮叨叨仿佛在阐述着自己深切的思念。但发病的时候又会毫无意识地乱跑,掉落这个时空的那晚,便刚巧撞到她病发的日子。
晨光熹微,念心阁里却是一片混乱。在院外便依稀能听到里面频频发出的乍呼声。丫环,护卫们忙得一团乱。人群之中,我眼尖地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紫衫长袍,玉树临风,不是楚桐还有谁。我偷偷用眼睛瞪了他一下,他的视线却在这时恰好射过来,劈里啪啦劈里啪啦,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不甘示弱地互瞪。
“夫人,你先把刀放下吧,”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声音哆哆嗦嗦。
我放开与楚桐对立的视线,扫向人群中那抹红色的身影,吓得一愣,想起那晚她差点把我憋死的惨状,下意识地就往门外爬去。妈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那个疯女人手上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刀啊!
正在我很努力地向光明的门外攀爬时,人群里的叽叽喳喳突然消失了,一瞬间,好像有许多视线射向我的身子。一抹不祥的预感爬上我的心头,愣了一下,我颤抖着回过头。
“心儿,乖,别出去玩了,到娘身边来。”
那红衣夫人站在我身后不不足两米的地方,手上还拿着那把明晃晃的刀,脸上是看似亲切无比的笑容,我心头一凉,颤抖着看向她身后那一大群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担扰。我的视线游行几圈后定在安羿身上,他的脸色仍是清清冷冷的,视线紧盯着我,黑眸里隐隐透出一抹关切,和鼓励。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定拿出我现代人的勇气与头脑与古人作战。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迎风抬头,看向面前的红衣疯子,眨眨眼睛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她:“娘,你手上的东西,心儿怕怕……”这是我那两岁的小侄子常常对他奶奶用的一招,屡试不爽。
“不行,把这个丢掉,你又会跑出去玩的,”没想到这疯妇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明明还是一脸的亲切,转眼就换上一个恐怖的表情。
我顿时猛翻白眼,满头黑线地看向她,在心里惨叫:为什么?谁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