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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但,何人擅闯凤清宫!”两柄长枪挡于我身前。
我从袖中拿出腰牌,低头道:“我奉楚妃娘娘之命来打扫凤清宫。”
腰牌上铭文在月下映现,两侍卫一见腰牌立即单膝跪下,呼道:“楚妃娘娘千岁。”
我持着长帚步入凤清殿,支起一盏烛火,真不愧是皇后住的地方呢,凤凰雕刻在头顶如腾飞一般,正殿中是由上等良木做成的桌椅,墙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却只是这高顶宽厅,便给人一种凌人的气势,依稀可以想象当年曾有一个艳绝天下的的女子,端坐上座,指挥着三宫六院,一回头,一投足,便羡煞了天下女子。我手持烛火,缓步移往后殿,安凤嫣曾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若是要有什么线索,也应该留在这卧房中吧。
烛火暗淡,长廊中不时泛过一丝阴风,我心下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冷皇后死后,这凤清宫便再无人居住,后宫多年无主,便由楚妃与颜妃共同把持。这凤清宫中可真是怪异,先出了难产而死的皇后,再出了个长年疯癫的安凤嫣,或许,该说还有那个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太子祈阳。
烛火闪烁不定,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门,好似这房间会比别的大许多。我将烛火靠近几分,隐隐约约看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我踮起脚尖,双眼一督。
“宁神!”眼前的两字逐渐和闲月楼三楼的那间房上的字重叠在一起,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不管是字体,还是形状大小都是一样的,难道是出自同一位大家之手?
我不觉骇了一下,手心不稳,烛火一下便掉在地上熄灭了,我蹲身捡起,刚想再点燃,长廊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呃?怎么晚了还有谁?我伸手推了推眼前的门,竟然没锁,一闪身我便溜了进去,借着月光找到床溜进床下。“吱呀”一声门开了,从床底看去,只看到一双黄色锦靴迈着大步跨进房间,在离床五米左右的地方定住。
我极力屏住呼吸,压住急速的心跳,呆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黄色锦靴定立许久,才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气:“筠宁,我来看你了。”
第三十九章 深宫红颜
筠宁?冷筠宁吗?好像是冷皇后的闰名啊。我定心继续听下去。来人叹完气良久,才又开口:“你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啊,久到我的白发都出来了。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我已经有十日不来陪你了,你会想我吗?还是……你还恨我?我千般好意只为求得你谅解,为何你就不懂我的心呢?”
他越说声音越低,我的身子却开始僵硬,犹如被拉开的弓一样绷紧,脸上开始冒出丁点细汗。门上敲门声乍起,我精神一震,咬牙坚持着。黄色锦靴往门口移去,门倏地大开,月光就着风从门上射进房内。几阵细细的低语从门边传来,听不清晰,只看到黄色锦靴的主人好似在门口迟疑了几步,回身望了一眼,便迈出房门,悄然离去。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硬撑着从床底爬起来,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躯。抬眉一扫,这应该就是冷皇后的房间了吧!我不敢再点亮烛火,只能就着月色细细打量,这间房间跟大厅比起来简雅许多,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边立着一个斗大的汝窑花瓶,内插一束淡淡白菊,看来应该是每天有人来换下花。墙上高挂一副字画,左右挂着对联,月色昏暗,上面的字看不真切。我回身望去,这才发现卧榻是一张异常宽阔的床,淡雅的摆设,淡雅的布置,不似传说中皇后的房间那般华贵,给人的感觉是反而是浩然大气,充满着一股文雅的气息。
我移身到案上摸了半响,一无所获,气馁地坐在椅子上。这个冷皇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感觉不似一般的古代闰秀。我沉思细想,却仍是理不出一丝头绪,只得无力地趴俯在桌上。
“天涵宫呆得很无聊吗?”冷冷的声音响彻空寂的房间,我不用抬眸也知道是谁,这天下能用这个语调,这个声音来说话的,除了当今太子祈阳,还能有谁?
这种时候我也不必再拿出那种温婉样子了,我睨了案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眼,淡声道:“好不容易来皇宫一次,我不过想来参观参观,太子殿下也不许吗?”
高大身影静立半响,冷冷的声音再度划开沉寂的月色:“你不该到这里来。”
“我是闲月楼的老板,为了生意,自然要往八卦的地方跑,而这凤清宫,不正是最神秘的地方吗?”我沉声反问。
房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我已经能感觉到了那人周身的冰霜中冒出了一丝火烫的怒气。“怎么?太子殿下生气了吗?是担心我回去把你和那位唐纤姑娘的事情散开,还是担心我说你中春药欲非礼一个民间女子的事传扬出去?或是我该直接召告天下,说堂堂太子,喜欢上了我夏宜家吗?你更喜欢哪一个?”我展颜轻笑,缓缓开口。
“夏宜家,”祈阳映在月色下的脸庞陡地比夜色更为黑沉,“你惹了我,不会好过。”
我笑着对上他蕴满怒气的双眼,行礼道:“那宜家就等着殿下你来让我不好过。”说完我便径直越过他向房门走去,刚刚略过他一尺不到,肩膀陡地一紧,被他的大掌紧紧拽住,动弹不得。我亦不挣扎,只是抬眸灿笑,笑到月色也失了光彩,缓缓开口:“上次是小女子的腰,这次是肩膀,宜家真不知,殿下究竟要干些什么呢?”
我顿一顿,又说:“或是殿下你,想通过宜家看到什么别的人呢?不过还请殿下莫多费力气,宜家无父无母,认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还请殿下看清楚了,夏宜家只是夏宜家!”
祈阳的脸色一顿。
“怎么?太子爷想起了吗?那可否告诉小女子,那位能让小女子有幸能在太子眼中停留一眼的人是谁呢?小女子可是好奇得很呢……”我淡淡笑道,语气清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空气又冷寂了下来,祈阳身形陡然一转,置于我肩上的手转换位置于我腰上,待我惊觉回神,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凤清宫外的琉璃宫灯下。我还什么收获都没有,怎么就被拉出来了?我怒极地看着祈阳,直到他的紧盯我脸上的黑眸移开,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我顺着原路回到天涵宫时,已经是月上柳梢。我倦极地换下宫女服,坐在镜前拿起檀木梳轻轻理顺三千青丝,脑海里闪过刚刚在凤清宫见到的事情,同唤作“宁神”房间,莫不是这冷皇后和闲月楼有何关系?安凤嫣是皇后的宫女,安羿是安凤嫣的儿子,安羿得到了闲月楼的地契,还有刚刚那个出现在凤清宫的男人,那又是谁?莫不是皇上?为何又不自称朕呢?胸中一阵气闷,脑中神经仿佛纠结在了一起,真是前不断,理还断。
我随意地把头发挽上,披上一件外衫走出房门,这天涵宫是公主的寝宫,没有多少侍卫,我沿小路走去,亦没受什么阻拦。浆糊般的头被夜里的凉风一吹,倒是清醒了许多,我眼里失了焦距,漫无目的地沿着脚下的小石子路向前走去,直到脚下触上了一级大理石台阶。我微微抬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今早的“花不语”。
月色清浅,冷色袭人,湖边一派旖旎之景,夜色拢出绿波,漾出几分芳华,如仙如幻,似梦似真,花不醉人人自醉,我缓缓步上台阶,挪身到那台碧绿古琴前,好似听到有琴声悠悠,辗转到天明般,我心里一片怅然。抬眸远视,湖面漾过丝丝月光,映入瞳仁,水不滤而清,山不黛而丽。突来的一阵凉意,让我不由瑟缩一下,仰头高望,这才想起夏日已经过去,天已进初秋。湖光,秋月,呵,还真应了安凤嫣那首曲子呢!
我寂然落坐于琴前,伸手试了试音,叮咚的琴声悠扬传出,如水般清洌,真是好琴。首音渐扬,清洌的琴音传出,如湖水一般空灵,如月色一般飘渺,琴声恍若化作了道道银丝与月光优雅缠绵,交织着落入静谧的湖水中。当年在邰州,我不时得扮演着安心的角色,而安凤嫣逼得最多的便是学这首曲子。这曲子有一些很特别的调子,不似古风,在我听惯了现代音乐的耳里却是有些熟悉。我还记得安凤嫣弹起这首曲子的样子,美得如仙,丽得如幻。
“你是谁?”随着这声疑问,一双金丝绣鞋出现在大理石阶上。
我诧异抬眸,只见气息氤氲中,一袭白色拖地梅花百褶裙款款而立,女子眉目如画,腰上一条月白腰带,贵气而显窈窕,乌黑长发盘在脑后,梳成一个灵蛇髻,金步摇斜插,略显妖娆,却不失一分清新典雅。我直视着那双与天涵无二的晶亮双眸,难道这是……
“大胆,还不见过楚妃娘娘!”美人身旁的宫装妇人见我半天没有反应,一声怒喝。我
下意识地起身郑重行礼:“见过楚妃娘娘。”
“你是谁?天涵宫的新宫女吗?”楚妃温婉的声音淡淡响起,如同月色一般抚人。我低头轻道:“民女叫夏宜家,是……是天涵公主的客人。”
“客人?”楚妃如水晶般清澈的双眸打量了我半响,“天涵有请客人吗?”
我微微点头。楚妃探究的视线再次定格在我脸上,好半响没有说话,耳边只有湖水轻微的拍岸声,仿佛刚刚的琴音也只是一片虚幻。
“蓝嬷嬷,你先下去。我想和这位姑娘单独说几句话。”良久,楚妃低声吩咐宫人。
“娘娘,这……”宫人疑惑地看了看我,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这姑娘来历不明,小心为上。”
“蓝嬷嬷……”楚妃声音拔高,语气里含着一丝命令意味。宫人见劝服不成,只得无声退下。
待亭内只余我们两人,楚妃拉裙轻转,如同月下仙子立于绿琴跟前,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颤声问道:“你怎么会弹那首曲子?”
啊!我微愣一下,看着她在亭中明丽的倩影,恭敬回道:“故人所授,宜家只是有幸学之。”对啊,沾安心的光,算有幸吧?
“她是谁?”楚妃语调平稳,难以辨别情绪。
“……娘娘,”我迟疑几分,不知说还是不说。我不清楚安凤嫣究竟与这宫里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究竟能不能把她的名字告之?而这个楚妃,又能否相信呢?
楚妃见我面露犹豫之色,轻叹一声:“是不是姓安,闰名凤嫣?”
我抬眸看进她清澈的眼里,她的眼映着月色,倒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仿佛是多年的心事被纠出般难过与痛苦。看着看着,我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抹莫名的信任与不忍,咬唇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妃俏然一笑,美得让身后的湖光也失了颜色,那是一种不同于锁儿倾国倾城般震人的美,她美得淡雅,美得温婉,让我想起了月宫中那个抱兔自语的仙子。我突然醒悟起来,原来楚桐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竟是得益于这位绝色的姑姑。
“我真是糊涂,这天下就有两人会奏这首曲子,一个走了,还有一个自会是她。”
天下就两人会?我疑惑抬头,问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楚妃转眸看我,眼里映入了我疑惑的脸庞,她淡淡道:“姑娘,这首曲子万万不要再弹罢,尤其……”她骤然一顿,眼帘半掩,半响又道:“不要在这皇宫里弹……”
明明是如此温婉的声音说来,最后一句却让我毛骨悚然。她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刚刚好似在鬼门关走了一朝,而这旖旎的美景,却陡然化作一张血盘大口,若不是我逃得及时,此时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楚妃看出我眼里的惊愕,转头吩咐亭外的人:“蓝嬷嬷,派人送这位姑娘出宫。”
我心下一震:“娘娘,这……天涵公主她……”
楚妃不置一言,只定定看着我,眼里有着与外表不相协调的坚定。我落在她的眼中,猛然间一股温情穿透心胸,那感觉,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躺在妈妈的怀里,那么舒心而安全。我缓缓启唇道:“宜家,谢楚妃娘娘。”
我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对楚妃有如此多的信任,等我意识到已把自己和安府的关系坦然告之时,楚妃送我出宫的马车,就已经安然地停在了安府大门口。我掀帘下车,看到焦急立在安府大门的身影时,并非能说没有一点讶异。我玩笑道:“广叔,你的眉头者揪得快没了,你还揪?我不过是失踪了一天,这安府还能着火了吗?”
安广一边把我迎进府里,一边开口:“业城急召,楚公子今早离开了。”
呃?好事啊,我本来还在头痛怎么面对楚桐呢。不过,业城急召?我淡眉微蹙,开口道:“业城有事?”
安广摇头:“老身不知,不过,锁儿姑娘也一块走了。”
嗯?锁儿也走了?“为什么?”我脚步定住,疑惑开口。
“秦先生今天来就带走了锁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