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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炜!咱们的帐还得慢慢算。
萧洢汐那日虽然在场,却并不知道萧逸炜与萧昀泽之间那一场无声无息的暗战。此时,便疑惑的问:“哥哥一路上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就吐血了呢?”
一个人最欣赏的人却是要致自己与死地的人,他怎么会不愤极攻心?
沈濛冷笑了一下,尔后轻声说:“好的只是外伤。”
萧洢汐听不太懂,也没有追究下去,她看看浩儿的房门,神情忽然就千娇百媚起来。
这明显的变化,逗笑了沈濛,便说:“想见他?”
萧洢汐忽然害羞的跺了一下脚,撒娇的轻打着沈濛:“濛濛姐,你就逗人家。”
“想见就见啰。”沈濛轻轻推她,“他在房间里呢。”
萧洢汐掩嘴一笑,一身火红走向浩儿的门口。
“等下,我与你一起进宫。”沈濛在她身后说。
“恩。”萧洢汐侧身点了一下头。
皇宫御花园,长风亭。
香袅音绕。悦耳的琴声为如画雪景更添意韵。
萧泓听得入神,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暗暗相和。
杜贵妃则一脸得意之情,眉间风情更加妩媚万千。
将计就计2
“皇上,炜儿琴艺又见进步了。”杜贵妃笑着说,“这孩子就是一股子认真劲。别人都把弹弹琴下下棋当作消遣,谁像他这样非要一门心思的做好做精。一股子倔劲。”
亭外假山上,寒风瑟瑟,萧逸炜一脸沉默的弹琴。细小雪粒在古筝四周,成旋涡飞转着。
萧泓望着萧逸炜清朗的身姿,满目喜爱,道:“做一件事情就是要做精做好,炜儿这样的性格并没有错,反而可嘉可赞。”
杜贵妃轻轻一笑,忽然黯然了神情说:“只可惜,炜儿再怎么进步,终也是比不上太子的。”
萧泓听着,微笑着拍了一下杜贵妃的手说:“爱妃呀,炜儿的优秀朕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明白着。特别是这一次,他千里忍辱为朕求得冰龟血。朕深深被感动。只是……”
“只是什么?”杜贵妃见萧泓脸色沉静下去,知其意,便忍不住抱怨着接过去说,“只是太子只能有一位,立了泽儿,就只能委屈了炜儿是吧。”
萧泓轻轻拥抱满腹委屈的杜贵妃,似在安慰:“朕知道炜儿很优秀,与泽儿各有千秋。可是此时如果废太子,不但要引起朝政动荡不说,朕又如何去面对皇后呢?”
“原来,姐姐在皇上的心上才是最重要的。”杜贵妃轻轻推萧泓,满脸的悲伤之情,“什么最爱的是臣妾,原来只是哄臣妾开心的话。”
萧泓望望披星戴月般淡华的萧逸炜,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说:“朕也很为难。爱妃,只要泽儿不出错,这一生就只能委屈炜儿了。”
萧泓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明着废太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贵妃听着心里极端不悦,可面上不得不装出大体的模样,她扶着萧泓,笑着说:“臣妾适才不过是开开玩笑。臣妾又不是无知妇人,怎么会令皇上为难?臣妾与姐姐一惯亲睦,怎么会去吃她的醋呢?”
“你呀,就是这般的让朕又爱又恨。”萧泓宠爱的搂着杜贵妃,对着专注弹琴的萧逸炜招招手,“炜儿,时辰不早了,一起用午膳吧。”
萧逸炜微微一笑,止了琴声。
将计就计3
用过午膳,萧逸炜回安王府,杜贵妃服侍萧泓午睡之后离开。
朦胧之中,萧泓听到张公公通报:“皇上,太子妃求见。”
萧泓疑惑的睁眼开眼,以为自己听错,复问一句:“太子妃?”
“是的,在殿外候着呢。”张公公轻声说。
萧泓睡意顿无。沈濛从不与人多说一句话,今日为何单独求见。
是泽儿的病情有变还是其它?萧泓不敢多想,便急急的召了见。
沈濛走进内殿,对着萧泓微微欠了欠身唤了一声:“父皇午安。”
萧泓面露笑意,在他的记忆中,这应是沈濛第一次唤他父皇。
“太子妃此时来见朕,是有什么要事吗?”萧泓和颜悦色的关问。
沈濛微微一笑,说:“希望父皇有心理准备。”
萧泓怔了一下,忽生一股不安。
紫竹林。乌云笼月。
缕缕白雾氤氲如幻景。
沈濛穿破薄雾,慢慢走向挂着红锦囊的竹子。却渐闻一阵悠扬的笛声。
轻轻缓缓,如云出岫。沈濛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后站定,神情冷淡的看着他。
萧逸炜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闭着双眼,神情专注的吹着笛子。
沈濛抄了手于胸,靠在一棵竹子上淡然的倾听。
曲毕,萧逸炜缓缓睁睛,目光炯炯的看着沈濛。
沈濛露出一丝冷笑,说:“你的面具呢?”
萧逸炜轻淡的笑,玉笛在他手中轻轻的玩转着,一扫平日的轻风淡月姿态,有一丝玩世不恭之感。
“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那么也就再用不上道具了。”
沈濛冷视着他,哼一声说:“你已经有了足够对付萧昀泽的实力了?那么急急的抛开你虚伪的面具,昭告人前。”
萧逸炜忽然哈哈大笑几声,尔后收笑,冷然的说:“对付萧昀泽需要花费很多心思吗?那一次在塔顶,若无我的出手相救,他早已葬身太明湖的毒水里。”
这一席话,着实让沈濛惊讶了神色。
她真的没想到,萧逸炜会是出手救萧昀泽性命的人?
将计就计4
“你不是想要夺他的太子之位吗?怎么可能还救他的命,难道不想他死?”沈濛紧声问。
萧逸炜淡笑:“曾经不想,现在想了。”
“怎么讲?”沈濛漫声问。
“我无意间听到父皇说,如果萧昀泽有什么意外,太子之位是要传给萧平清的,那是他亏欠他的。所以,我怎么会想萧昀泽死?死了太子之位岂会落到我的头上?”
沈濛静静的听着。
萧逸炜继续说:“当初,和你父亲达成协议的时候。只是想你监视萧昀泽,掌握他一些不好的把柄,然后暴露在父皇的面前,让父皇对他失望,继尔改立太子。而我在朝中,又拥有较好的声望,若是改立,太子之位非我莫属。
所以,我怎么会如萧平清一样蠢,只知道杀人。我要的是让他失人心,而我得人心。”
沈濛略略讽刺的说:“可惜,你计划得好,事态却并不朝你所想像的去发展。白费心机一场。”
萧逸炜目光如箭快速的射到沈濛的脸上,沈濛依旧不动声色的冷笑。
萧逸炜很快平静下自己,朝着沈濛走近几步,目光柔柔的照到沈濛的脸上:“你放心,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皇位一定是我的。”
“你就这么自信?”沈濛淡淡然的哼笑,根本不把萧逸炜的狂傲之语放在心上似的。
萧逸炜不介意沈濛的轻视,笑一下,意味深长的说:“我还要谢谢你的冰龟血,没有它,我又怎么会在父皇的心里更重要一层。
纵然人心盘桓如巨树根,一点点的感化,总有会撼动它的一天。
所以,我需要冰龟血保住父皇的命。在我还没有坐上太子之位之前,他就不能死。”
“如今,你暴露了自己,萧昀泽又怎么会放过你?”
“我需要他放吗?”萧逸炜狂傲的说,“萧平清一死,我还怕什么?再没人与我抢夺太子之位。这时,他死,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太子之位,除了我还有谁能担当?
我就等着萧昀泽来对付我,如疯狗急狂一般的来咬我。父皇会看到的,也许我出于自卫杀了他,没人会怪罪于我。”
将计就计5
“你好阴险。”沈濛吸了一口冷气,眼里眸上一层寒意。
“无毒不丈夫。”萧逸炜冷冷的说,“我如此优秀,武功比他高、文采比他好,又怎肯屈就只是一个王,而不是皇?
他萧昀泽有什么能耐,若不是你一次次的帮他,他早就命丧黄泉。可还记得那次我俯上请宴毒酒之事。”
沈濛眯了眼睛,冷冷的说:“也是你所为?”
萧逸炜冷冷的笑,俯了身子,他的呼吸吹拂到沈濛的面上,俩人相距不到一吋。
他冷邪逼人的说:“不错,我自己演了一出好戏。可为什么?你要替他解围?我那么完美的计划,被你搞砸了。”
沈濛微微仰脸,冷然的说:“你在你自己的酒杯里下毒,然后嫁祸给萧昀泽?”
“那又如何?谁知道那个傻冒萧平清会去御借夜光杯,令事态复杂。借了也好,一石二鸟,一同嫁祸,不是萧平清死就是萧昀泽被废太子。
可是你,偏偏横插一手,证明酒没毒。萧平清的母妃又哭哭啼啼的去求情,父皇念旧赦免萧平清,要彻查此事。计划破灭,我不得不交出一具死尸了事。
没有如计划的扳倒萧昀泽,倒在父皇的心里留下了宽容大度的印象,也算有一点收获。”
“那么,在吉安客栈刺杀苏锦漓的也是你了?”
萧逸炜不可否认的笑了一下,他站直了身子,离得沈濛远了一些。
“你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与我父亲的计划。”
萧逸炜轻笑,漫漫然的说:“他安插你在萧昀泽身边,帮助我登基。而我登基之后,出兵助他得天下。互惠互利的事情,很简单的。”
萧逸炜说得轻描淡写。沈濛却恨意纵生。
政事,为何要建立在女子一生的幸福之上。那个口口声声疼爱沈妙妙的沈仁威,又怎配做一个父亲。
“扳倒萧昀泽,对他有什么好处?”沈濛冷冷的说,“他的女儿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却要被他的私欲葬送一生的幸福。”
将计就计6
萧逸炜又靠近沈濛一些,低低的说:“别愤怒,你的父亲又怎么会忘了你。我们的合作还有一条,就是我登基之后,要立你为后。你看,你父亲在保障你的权益。”
沈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牙齿涌起丝丝寒意。
萧逸炜却紧逼一步,伸手去抚摸沈濛的脸蛋,此时的眼睛里,慢慢涌现出一丝情意。可是他的手还未碰到沈濛的脸,便被沈濛一把撩开。
但萧逸炜即刻反转,握住了沈濛的手腕。一手用力搂了沈濛的腰枝,迫他紧贴着自己,嘴角生出好看的笑容。
“知道吗?在赛场上看到你的英姿飒爽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对你突然产生的爱,让我更有兴趣去扳倒萧昀泽了。”
“你真是一匹深沉的狼。”沈濛猛的推开萧逸炜,冷若冰霜的说,“就算是喜欢上一个人,也从来不表露出来。”
皇宫里,无数次的相见,他连一分目光都舍不得分给她,又怎知他内心却早已心生情愫。
如此心机可叵!
萧逸炜只是淡然的笑:“你真的很令我惊喜,我喜欢有性格的女人。虽然你不是真的沈妙妙。”
沈濛冷笑一下说:“既然你早已知道我不是沈妙妙,我又怎么可能成为你与沈仁威的棋子?只怕,我做不了你的皇后了。”
萧逸炜并不恼也不慌,漫漫然的说:“你敢向天下人宣布你不是沈妙妙吗?萧昀泽敢将你的真实身份公布于众吗?
梁国的军队,随时可以开进嵘国来。你不敢,是因为你要保卫现在还属于萧昀泽的太子之位。萧昀泽不敢,是因为他想保住他以为会是属于他的天下。
所以,你就是沈妙妙。哈哈!”
“你错了。”沈濛忽然低喝一声,面上露出丝丝深沉的微笑说,“既然我不是沈妙妙,又怎么会甘心替你卖命?你设计别人,难道别人就不会将计就计?”
萧逸炜深深的看着沈濛,依旧不惊不怒的说:“我喜欢聪慧的女孩子。我今日,敢对你说出往日种种又怎么会怕你去对萧昀泽讲?
将计就计7
萧逸炜深深的看着沈濛,依旧不惊不怒的说:“我喜欢聪慧的女孩子。我今日,敢对你说出往日种种又怎么会怕你去对萧昀泽讲?
别忘了,我正等着他狗急跳墙对我反击。我等着你去传达我的话,激怒他。”
沈濛静静的笑:“如果不是对萧昀泽讲,而是对父皇呢?”
“父皇?”萧逸炜怔了一下,随急轻轻一笑说,“你们对父皇说,哈哈。他会信吗?证据呢?”
“你说这些话就是证据。”忽然,萧泓洪钟般的愤怒之声划破黑夜,惊人的传来。
萧逸炜脸色突变,蓦然一转身,只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萧泓气势深深的朝他走来。
陪在他身旁的是一脸沉愤的萧昀泽。
忽然就明白了,计。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