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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对她说,一个女孩子,不必在外飘流无依。不会少你一口饭吃。
生死一悬8
从做杀手那天起,她就知道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挣一口饭吃。血泡的饭,随时这顿吃完下顿已不再知其味。
她以为她冻结了心,冷冷的心墙再没有什么温情可以融化。原来,她还不够冷。心里,还有感动二字的存在。
感动于萧昀泽冰冷的外表下,却包裹着一颗有责任的心。脑中闪现的是他护着她在树林里飞奔的情景。他们不过才认识一天。她偷他的东西,他却带着她逃亡,并没有仍下她。
没有她,他会逃得不费吹灰之力。可他没有那么做。
再者,萧昀泽受伤也是她一时大意造成。如果她不是懒了一下,没有解决掉那条蛇,萧昀泽也不会受伤。她有些内疚。
萧昀泽在她的背上渐渐昏迷。沈濛咬了牙提速,如急风卷过树林。所过之处,碧草萎顿。如被重物碾压过一般。
花了一个时辰,天色暗尽,终于出了树林。暮色下沉静的太明湖,一碧幽幽,再不见白日那一场血腥。
沈濛一掌劈断一棵大树,取了一截渡湖。扛了萧昀泽在背,脚下木桩火箭般的破浪前进。
太明岛隐隐在望,灯火在树林里若隐若现。
“到了。”沈濛在黑夜里微微一笑。
背上的萧昀泽没有反应。
一脚踢破寺庙的大门,十万火急的闯了进去。随手抓过一个惊慌的小沙弥,冷沉沉的问:“方住持呢?”
“在,在后,后堂。”小沙弥完全吓呆了,指了指大殿之后。
沈濛背着萧昀泽,急风般刮至后堂,踢开紧闭的门。
一个年老的白胡子老和尚正闭目念经,忽被突如其来的强劲风力逼得睁开了眼睛。手微微一颤,佛珠竟然被捻断。
砰砰的掉了一地。
“谁?”方住持警惕的站起了身子,暗运了掌力。
“太子被红蛇咬伤,中了蛇毒,方丈速救。”沈濛简短的说完,将背上的萧昀泽放下来。
方住持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他收了掌中力道,急急说道:“快放到床上来。”
生死一悬9
沈濛轻松的抱着萧昀泽走向方住持简陋的床。方住持惊讶的看着沈濛的背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解药,快三个时辰了。”沈濛转过身子大吼。
方住持震了一下,被沈濛眼中的急切与冰冷吓到。眼睛一转,立刻退身出去拿解药。
沈濛转过身,对着昏迷的萧昀泽松了一口气,说:“你死不了了。我不喜欢欠别人情。下次,别再逞能救我,我根本就不会有事。”
这些话,萧昀泽听不见。
沈濛坐到案桌旁,歇一口气。体力在慢慢的恢复。
几分钟之后,方住持手拿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急急的走进来。
沈濛面无表情的看着有些惧怕她的方住持。萧昀泽说他本来是要与这个老头儿对弈的,没料却遭到了暗算。
这么看来,萧昀泽与这个方住持应该有些交情。可为何在他的脸上,只有对沈濛的惧意,而没有对萧昀泽受伤的惊讶与丝丝担忧?
虽然行动急切,但眼神为何这般不沉定,忽闪忽闪。作为一个住持,难道最起码的镇定人心的内修都没有练到境界吗?
如此,便是别有隐情……
沈濛即刻拧紧眉头,看着不敢正视她的方住持,有些颤抖的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老纳这就给太子服下解药。”方住持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捏着药丸就要走到床边。
“等下。”音落,沈濛已经闪至方住持身边,一下子扣住方住持的手腕,举起他捏药的手。
“施主这是……”方住持惊讶之下,却暗用内力与沈濛对峙着。
沈濛感觉到方住持那股与她抵抗的力量。
沈濛冷笑了一下,摔开方住持的手,像一阵风掠过般,方住持食指与拇指相夹的药丸被她夺了过去。
根本没有看清是什么招数,方住持惊得目瞪口呆。
沈濛抄起案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在茶杯里。方住持脸色大变,扑身上来就要抢沈濛手中的药丸。
生死一悬10
沈濛一掌将其击开,方住持急速倒退至墙壁处重重的一撞。捂了胸口,一丝鲜血从口中溢出。若不是有真气护体,这一掌已要了他的命。
沈濛将药丸丢进茶水里,茶水里立刻冒了白泡。果然如此,沈濛冷笑着将药丸从茶水中取出来,旋风般刮至方住持的面前。
她掐紧方住持的下巴,逼他张开了嘴。她将药丸悬在他嘴上,方住持慌乱的摇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拿真的解药来,否则,叫你死无全尸。”沈濛恶狠狠的说。
慑人的杀气将方住持团团包围,他惶恐的点头。沈濛才松开了他的下巴,却又迅速的反押了他的手臂,跟着他去药房拿药。
方住持用另一只自由的手从一堆药瓶里取出一个瓷瓶。沈濛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看了看闻了闻,这倒有些像解药,电视里的解药好像都是这种颜色。
可她仍不放心,又夹紧方住持的双颊,迫使他张大嘴巴。
“吃。”冷冷的一个字。
方住持点了点头,沈濛将药丸弹进他嘴里。敢吃,就不是毒药。
沈濛取了解药给萧昀泽服下。方住持已被她绑在了柱子上。
萧昀泽腿上的伤口慢慢的褪去黑色。
方住持被绑在柱子上,一脸悲凉之色。他垂下了头,仿佛等着受死一般。
沈濛凝视着萧昀泽,不禁感叹。这个可怜的太子,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害他?连他的忘年之交也背判了他。
等他醒来,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一个时辰之后萧昀泽醒来,他见到被绑在柱子上的方住持很惊讶。
沈濛冷着脸,简明扼要的对他讲述了一遍。
“方住持!”萧昀泽这一声叫得极其痛心与愤怒。
看似慢缓却冷得可怕的走到方住持的身边,方住持无法与他对视。
那目光,比吃人野兽可令他心悸。
“为什么?”萧昀泽冷冷的问,痛心疾首。
他经常来寺里与方住持对弈,谈古论今。这个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教会他许多做人的道理。他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经过方住持的开解,也会变得豁然开朗。
死里逃生1
可这个良师益友,却设下陷阱,要取他性命。
最毒的蛇就在身边,让人防不胜防。
“你写信让我与你对弈,难道就是为了要害我?”萧昀泽心里涌起丝丝寒意。
“罪过……”方住持悲悯了神色,却不愿再多说什么。
“是谁,谁指使了你?”萧昀泽喝问。
“他们抓住了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萧昀泽大惊。他可是个和尚,居然还有儿子。
“在我出家之前,我成过亲,有一个儿子。他们抓住我的儿子要挟我……”方住持泪流满面,“太子,对不起。人性,总有自私的一面。”
“他们是谁?”萧昀泽对方住持的过去再无兴趣,他只想知道幕后凶手。
“他们……”忽然,方住持口吐鲜血。
萧昀泽急速的侧面躲过,那口血在地上溅了长长的一条。方住持头重重的一垂。
“他死了。”沈濛平静的说。
一根银针斜插在方住持的喉咙处,分外醒目。半截针身呈黑色。
萧昀泽变了脸色,奔出房间急急寻找暗杀方住持的人。
“不用追了。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人,轻功不会比你差。此时,已经跑远了。”沈濛斜靠着门槛淡淡的说。
忽然,萧昀泽心痛的闭上了眼睛。仰面怒吼一声。
像暗夜里突然被袭击的野兽。
死里逃生1
天空里的星辰如钻石一般散落在黑锦锻之上,分外的明亮。
皎月像害羞的少女,被乌纱半遮姣容。
一片清晖洒落在静谧的湖面上,泛着点点星光,像覆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一切都显得那么柔美而宁和。
萧昀泽却情绪低落的坐在湖边一块巨石上,眺望着茫茫湖面。那头,是嵘国繁华的京城。
沈濛也沉默的陪在一旁。她知道他此时的心里一定十分的难受。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但这样的背叛,沈濛见得太多,根本没有一丝感觉。
死里逃生2
她受训的第一条宗旨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有时候,连自己也不要相信。因为,自己的行动也会背叛自己的心。
沉默许久,沈濛望望黑漆漆的夜色与同样浓墨般黑暗的太明湖深处,她忽然想起杀害方住持逃走的敌人。
心里凛了一下。
“这里不安全。”她低声说。
萧昀泽知道沈濛之意。方住持被灭口,敌人自然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
“方住持是除我父皇之外,我最敬重的长者。”
沈濛冷笑了一下说:“他不值得你为他在危险的环境中浪费时间去悼念。”沈濛说着站起了身子。
她平视着湖面。那诡异的黑暗中,她嗅出一丝丝的不对劲。仿佛很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等着,等着一刹那冲出来,出其不意的将他们毁灭。
“你的轻功令我折服。”萧昀泽也站起了身子。
“那不是轻功。”沈濛淡淡的说,“我没有内力,哪来的轻功。”
萧昀泽忽然淡笑了一下说:“不要告诉我,又是江湖杂耍,用来混饭吃的?”
“差不多吧。”沈濛淡然一笑。
萧昀泽没有再追问一下去,真挚的说了一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欠你。我去寻条船,我们离开这里。”萧昀泽说着就要转身。
沈濛注视着黑暗的湖面,眼睛里突然亮起一小团火焰,神情变得冰冷如霜,她哼笑一声说:“离不开了。”
萧昀泽立刻转过身来,脸色瞬变。
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波澜,像一池沸水不安份的沸腾着。萧昀泽下意识的拉过沈濛的手握紧,后退了几步。
几乎是倾刻间,波浪如海啸般的卷起白哗哗的浪涛,忽如被人一把拉长的布卷,膨涨成数丈高的水墙。
小岛如被围困其间的小小盆地。
一波水墙倒下,一波迅速升起,一步步的将水岸线提升,像一张巨兽的口,渐渐的将小岛吞食。
萧昀泽惊讶了。
死里逃生3
这得联合多少高手的强大内力,才能聚起如此数丈高的水墙。
看来,是非要取他性命不可了。
嘴角冷笑潋滟,拉着沈濛转身就跑。
虽然已经解了蛇毒,可是小腿却已肿胀如胖胖的白藕,每跑一步,便钻心的疼痛。
只一小段,冷汗便打湿了衣衫。萧昀泽咬着牙忍受着。
他们往寺庙里跑。寺庙建在被湖水环绕的小岛的最高处。身后的洪水猛兽,快速追赶他们的脚步。
海浪一般的啸叫着,震耳欲聋。一波一波的压过来,摧毁一切。
沈濛看见萧昀泽额上的冷汗,忽然反握过他的手,龙卷风似的刮至寺中七层白塔的顶端。
身后的巨浪根本不比沈濛的风驰电掣慢多少,已经淹进寺庙门口。
小和尚们绝望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纷纷朝着白塔里钻,以为这会是他们的救命所。
却不知,湖水很快会将白塔淹没。
两人站在塔顶,夜风忽啦啦的吹起他们的衣襟。似是一种嚣张的狂傲,往哪里逃,哪里逃。
“游过去。”萧昀泽恨恨的说,牙齿咬得死紧,牙根疼得钻心。
“不可能。”沈濛凝着眉头说。
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不堪一击。可是萧昀泽呢,他如何游得过这如同毒池的太明湖?
那一压一压席卷而来的浪涛里,夹带着大量的鱼虾的尸体。
她不知道湖水里是什么名目的毒,但她知道那是一种可以通过肌肤的毛孔渗进人体血液里的毒。不需要从口而入,一样可以要了你的命。
纵然水性再好,跳进去,无疑于是自杀。
水漫到第三层。湖面多了和尚的尸体在飘浮。
暂时苟且而生的和尚们绝望的尖叫着,冲向九天。连杀人如麻的沈濛,听着也心生一股悲凉。
她杀人,一刀一枪致命,不给人痛苦。所以从来听不到这般令人心颤的呐喊声,原是如此凄惨。
萧昀泽似乎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