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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而殷梨亭却是微低了头掩饰,抬手揉了揉梅寒兮的头。
……
一行人用了些早饭,随即出发赶往武当上。俞莲舟他们原本有四匹马,四个大人各自一匹,张翠山带了张无忌,殷梨亭带了梅寒兮。路遥也是骑马而来,于是五个大人各自乘了马,一路往西北而去。张无忌刚到中原,对于马颇是稀罕,于是殷素素有时便同张翠山同乘了一骑,让张无忌独自乘了自己的马一试纵马之乐。张无忌与世隔绝,从没有过玩伴,于是如今事事都喜欢拉着梅寒兮这个年龄相若的伙伴。这下便拉了梅寒兮两人骑了一匹马玩得高兴。
然则殷素素却是趁几人不注意,叫了梅寒兮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梅寒兮边听边点头。过得一会,两个孩子骑马跑来,梅寒兮拉着路遥的衣袖道:“师娘,小寒也想骑马。”
路遥微微一顿,随即明白。半大的小男孩,都是喜欢纵马之乐的,便是如梅寒兮这般安静的孩子,心中总也是喜欢玩乐的,想必是想试试独自骑马的乐趣。殷梨亭和路遥并辔而行,听了他所说,当即对路遥道:“小遥,要不然……你先把马借他?”
路遥看着他模样,挑了挑眉,会意的笑了起来,二话不说利落的翻身下马,将马给了梅寒兮。而这边殷梨亭一俯身,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确认她做得稳了,这才策马而行。此时两个小孩子已经高高兴兴的策马便走边玩闹,俞莲舟和张翠山夫妇走在前面,路遥和殷梨亭却是难得同乘一骑,慢慢悠悠的缀在后面。殷素素自从丈夫身前扭头向后一看,见得两人正低声私语着什么,眼波盈盈流转。她禁不住向张翠山挑了挑秀眉。张翠山自然是将她方才嘱咐梅寒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第一零四章 鱼雁传音尘
一清早,武当山山道之上,一骑快马四踢翻飞急速向山上驰来。巡山的弟子听闻响动,连忙上前,一跃至马前数丈处,拱手为礼,问道:“敢问尊驾何人?何故在此疾驰?”
那人一身风尘,见得对面武当弟子拦路相寻,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颇厚的信笺道:“小的乃是秋翎庄的人,封了庄主之命前来送信给宋大侠。”
两个弟子一听是秋翎庄的人,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引了他直往紫宵宫而去。
武当派的大殿内此时却是一片忙碌。盖因今日一大早张松溪下山采办给张三丰庆贺百岁寿辰所需的事物。谁知道刚走到市集的茶棚,就听到几个江湖人纷纷议论张翠山回到中原的事情。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哪里还顾得上采买?一口气脚下轻功不停,疾奔回山报信。然则刚一进得大殿,就见得俞岱言从里面冲了出来,见了他一把将他拉住,满面红光笑声不断,激动道:“四弟四弟!五弟回来啦!方才二哥传讯回山,说是五弟回来中原,马上就到武当啦!”
张松溪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俞莲舟竟也在此时传回讯息,连道:“小弟刚才也在山脚下市集听说五弟回了中原!二哥他们到了何处?什么时候到?”他心中极是渴望见到师弟,只盼得早一刻到才好。
大堂之中,宋远桥笑道:“信是前日发的,按脚程算来,若是没有耽搁,今日过午许是能到。”他年岁渐长,为人愈发谦和冲淡,不似俞岱言和莫声谷那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几乎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但是眼中唇角笑意极浓,语气异常轻快。
张松溪没想到这么快,却听得一旁莫声谷雀跃道:“这回不仅有五哥,还有五嫂和小侄子,而且,四哥,你才猜这回他们遇上了谁?”
张松溪听闻惊喜不已:“五弟妹?五弟都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这……,这师父百岁寿诞,这寿礼可是好的不能再好啦!”
莫声谷却是不依,连忙拉住张松溪,“四哥,师父这回怕是要高兴坏了。你猜除了五哥他们,二哥和六哥还带了谁来?”
张松溪微微一顿,不解的看向宋远桥,宋远桥道:“二弟信上说,这次和他门一起回来的,还有六弟妹。”
张松溪一听,立时惊讶的睁大了眼:“六弟妹?这是……六弟他难道?”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信以自家六弟的性子和这些年的(炫)经(书)历(网),能再带回一个姑娘来。
宋远桥一见,“四弟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六弟妹便是小路,六弟房里的牌位上供着呢。”言罢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好笑又叹息的摇了摇头。
张松溪听闻,双眼反而睁得更圆,“怎么可能?昔年六弟妹下葬,我们都是亲眼看着的……”旧事历历在目,那一日从嘉兴出来便未掉过泪的殷梨亭却是仿如将所有眼泪积攒到一起,大恸之下哭昏过去数次,内息繁乱,幸得张三丰近百年修为为其疏通引导,这才没落下内伤。
宋远桥摇头道:“这其中原委我也不知。不过二弟来信说,六弟十分确定,而他看那姑娘言行举止,确和弟妹一模一样,眼神都不错半分。”
一向严谨沉默的俞莲舟都如此说,实在让人不能不信。可是事情又实在不可思议,张松溪一时竟半晌未得反应过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有巡山弟子一路通报进来。两个人却是带了一个显然赶了许久路的人进来。那人见得几人,先是行了一礼:“小人秋翎庄肖全,见过武当诸位大侠。”
几人一听是秋翎庄的,各自回礼让座,莫声谷吩咐了道童上茶,这边宋远桥才道:“肖先生次来,可有何贵干?”
肖全道:“不敢不敢,小人乃是奉了庄主的令,送一封书信给宋大侠及诸位的。”说着将书信双手奉上。
宋远桥接过来,拆了信细看,越看越是惊讶,先是微皱了眉,待得再往后读,又些微放松,一炷香时分过去,到得一封信看完,渐现些笑意。一旁张松溪等人看得不明就里,莫声谷更是焦急模样,伸头伸脑的要去看那信。宋远桥将那信递给了张松溪几人,随即向肖全道:“肖先生此来路途辛苦,还请在蔽派休息盘桓几日。”
肖全却道:“多谢宋大侠好意,小人还要回去向庄主复命,不敢耽搁,实是不便多留。大管家如今正在打点大小姐的事物用器,过得几日便能送山上来。到时还是要打搅诸位的。”
宋远桥知道秋翎庄运作历来繁忙,也便不多留,当即派弟子送了肖全下山。
而这边俞岱言张松溪等人看完信,皆是惊讶不已,反应却是各异。俞岱言一拍茶桌,大笑道:“我便说这秋燃兄和弟妹来历怕是不凡,如今看来竟果是如此。这便好,这便好!如今五弟一家,连带六弟妹都回来了,师父这百岁大寿,他老人家可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
张松溪仍旧打量那封信,一边侧头思索,似是仍旧在琢磨不解之处。莫声谷却是一把拿过,“四哥你还琢磨个什么?傅大哥说他与路姐姐昔年便得以神人指点,今时路姐姐能得平安,也皆是因为相助。我当年就看路姐姐的医术不似这世间寻常技法,否则年纪轻轻,又怎治的好三哥那延请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张松溪道:“此话本是在理,不瞒你们,这事昔年我也曾想过。弟妹来历际遇医术见识,实在无一不奇。但是如今五弟归来,想必很快便是多事之秋。此时……”
宋远桥微一沉吟,道:“此时原本蹊跷,若是依常理,我本也是不信的。不过傅庄主和弟妹从小相伴情同手足,怕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更何况六弟也万分肯定。”
莫声谷抢道:“大哥说的正是,无论谁能错认,六哥和傅大哥都错认不了的。四哥,若有一日有人冒充我,你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张松溪微微一顿,半晌轻笑出来:“这话倒是在理,是我想得多了。再说若真是有人居心叵测,放在我武当还能叫他翻了天去?”
俞岱言此时却已然站在大殿门口:“唉,你们说着么些,可有人要和我去迎一迎二哥五弟还有六弟他们?”张翠山失踪本是为了查清伤他的凶手的下落,路遥亦是因为为他治伤而卷入江湖是非。这些年每每思及两事,他便坐卧不安。是以如今得了这消息倒数他心中最是雀跃不已。莫声谷几乎是一个跃身便到了他身边,“三哥,我和你同去!”
未成想到得一半,便被张松溪拉住,“七弟,我看你还是好好把你藏起来的六弟妹的东西都给拿出来,该放哪里放哪里去。否则待会弟妹回来,若是知道有人随便乱藏乱动她的典籍医书,你可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其它无所谓,医道相关的东西,她可是看重得紧。”原来这四年莫声谷见不得殷梨亭每每对着路遥留下的书籍药典衣物用器暗自神伤,红了眼圈却又忍着不落泪的模样,一咬牙把路遥当初离开武当山时留下的东西这一样那一样藏的到处都是,只为了不让殷梨亭看到。
莫声谷此时一想到路遥真的发起脾气来时教训人的模样,再想到当初那一个多月不得安生,每日硬着头皮煎药找猴子的日子,倒吸一口气,连忙收回步子,急忙便要往后面跑:“三哥三哥,你可尽量将二哥他们拖得慢着点儿,千万让小弟把路姐姐的东西放回她当初那院子再说,拜托拜托了!”
张松溪再次一把拉住他,无奈笑道:“还叫路姐姐,说了七弟你多少回了。当初弟妹刚上武当,你叫错了称呼,惹恼了弟妹,结果煎了一个月的药,如今可都是不记得了?”
莫声谷连忙捂住嘴,改口道:“嫂嫂,六嫂!我这就去把六嫂的东西悉数送回客院去,绝对一样不差!”扭头要赶去,却第三次被张松溪拽回来,见他摇头笑叹:“七弟,不是四哥说你,我看这回六弟妹怕是还要整治你一番,你才记得住。”
莫声谷瞪了眼睛,不解的看着张松溪,而连一旁俞岱言都了悟的笑看着他。张松溪拍了拍的他的肩道:“都叫六嫂了,还把人家东西送回客院去?赶紧把所有东西收拾收拾,悉数送到你六哥那里去才是正经。”
莫声谷【炫】恍【书】然【网】大悟,一连串往后面跑,“是、是,小弟全晓得了,六嫂的东西一样不差,悉数放到六哥的房里去,连带阿燃和那些草药架子,阿燃的果子都落不下。”可还没出殿门,便听得宋远桥唤道:“七弟?七弟?”
莫声谷转头,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大哥?又哪错啦?”
宋远桥笑道:“错是没错。我是说你去后面找你大嫂,让她帮忙指派弟子收拾一下五弟和六弟的院子。要采买些什么皆让她拿个主意,秋翎庄当初送来的六弟妹的嫁妆也要问她收在了哪里。你五哥如今有了妻儿,你六哥这时候更算得上是新婚,你一个男人家,哪里知道要收拾准备些什么?”
莫声谷一拍脑袋,连连应了,一溜烟的往后面跑去了。
而俞岱言这边和张松溪两人向宋远桥行了一礼,连忙往山下赶去了。
宋远桥掸了掸道袍衣袖,神情安然中带着喜悦,不疾不徐的往张三丰闭关之处而去。
第一零五章 碧竹和清音
路遥骑在马上,靠着身后的殷梨亭,享受着春出万物吐绿的景色。早春二月的玉兰如今已经开了,路边繁茂成群的紫红和雪白的玉兰交杂错落,极是动人漂亮。应着和煦春风轻微摇曳,洒落大片大片的花瓣,落在路上,连带着嫩绿青草,隐没马蹄。
殷梨亭见路遥看那玉兰看得喜欢,便抬手折了一朵递到她手中,看她若有所思,便问道:“小遥可在想什么?”
路遥道:“这路我看着可有些眼熟。记得当初第一次被张真人和你在望江楼拦个正着,之后同你们来武当,走的就是这路吧?”
殷梨亭想起那时情形,唇边笑意更浓,“便是这路。那时候我还在想这姑娘好生厉害,千里单骑走了这许多地方。”
路遥听闻大笑:“你可知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这些年千里独行,倒是难得有人替我背着那么沉的包袱,若不是急着跟你去武当看俞三哥的病,倒是要好好转上一转赏赏景色,否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言罢却又一叹,笑道:“真说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走这条路去武当啊。”
殷梨亭听闻,愣神了片刻,随即看了看路遥。他想到第一次同路遥在此路同行上得武当。那时二人初识,他自幼受得师兄教导,对姑娘家须得有礼有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然则一路上目光却忍不住好多次偷偷看她,只觉得她明媚笑语异常动人。而此时,世事变迁悲欢离合之后,当初让他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的姑娘正靠在他怀中,依旧一如往昔般清朗。不同的是,她背后那些隐秘往事,脾气秉性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部分,他尽数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