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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这边轻轻拍了拍俞岱岩,正经道:“俞三哥,你虽然四肢已经可以挪动,但是最辛苦的日子才开始。如今伤口虽然尚未愈合,只能做些最简单的动作,但是你四肢已然有所感觉,过得些时日待到伤口复原,便可以逐渐练习各种动作了。”
众人一听路遥语气认真,皆是静下来,听得路遥道:“你卧床近五年,虽然时常有人替你按摩,肌肉还没有萎缩,可毕竟筋脉曾经断裂。现下很多肌肉还不能运转自如。今后的三个月乃至一年的时间里,你需要一点点学习走路一般,磨合你的关节肌肉筋脉。待到全身可以如以前般收放自如,便可以重拾武艺。对于很多人,这过程很痛苦。但我想以俞三哥的资质和毅力,必然很快就可恢复如初,你们师兄弟联袂行侠的日子指日可待。”
作为大夫,路遥深谙如何让病人最快的恢复。对于俞岱岩来说,最后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激起了他的无数豪情,“路姑娘放心,俞岱岩就是再不济,也绝没有学不会走路的道理。待到我们师兄弟重新联袂江湖之时,俞岱岩再重谢路姑娘。”
第二十章 玉笺试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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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收徒历来极是严格,根骨资质心性半分不可差。俞岱岩身为张三丰的三弟子,悟性与毅力都是顶好的。所以路遥这次所估算的时间却是不准了。在路遥的独门外伤药下,他伤口用了愈合十余日,而抛下双拐走路,竟然是在伤口愈合之后的短短两个月之后。这速度简直让路遥张口结舌。
她每日里到比刚来的时候忙上很多,需得帮助俞岱岩以金针刺激肌肉韧带迅速增长,又须配置药浴,希望能够缓解以后每逢阴天下雨时俞岱岩关节骨骼的疼痛,而时间更多的花在帮助俞岱岩重新适应四肢。事实上,路遥倒是觉得最后这项最重要的工作,她到不如武当诸侠来的擅长,全因几人皆是武学名家,论起对躯体四肢的控制,委实比路遥这个理论派来的精通。每日里必有师兄弟里面的两人跑来,陪俞岱岩一点点练习基本动作,而路遥更多的在一旁看着,并且从医者的角度指导他们应该做哪些动作,以免有被遗漏的筋骨肌肉。前两天的时候,路遥回房拿些东西,刚一回来,就惊讶的看见莫声谷没有在陪俞岱岩练习单脚独立,而居然在和俞岱岩拆招。虽然没有辗转腾挪,而只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把路遥气得半死。大喝一声惊住两人,随即把莫声谷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师兄还在练习走路你居然和他拆招!你想让他再摔一回摔断那根骨头是吗?!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把那些关节接上你这么一来再错位了怎么办!高路遥一头还多的莫声谷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此时俞岱岩却小声道:“是我一时手痒,才让七弟陪我拆几招的。”路遥听闻,一扭身神情狰狞的瞪着俞岱岩,骂道你才刚好那么一点点得瑟个什么乱得瑟!什么叫做循序渐进什么叫做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懂不懂?你要是再伤一回难治的程度比这回大多了!你知不知道再要是让我看到一次你乱来你就给我回床上躺着去躺不满一百天不许下床!
这时众人才算领教了路遥在医道上完全不讲情面凶悍无比的一面。得知了此事的张三丰却是莞尔,叫了俞岱岩来,交给了他一套专门养生健身的拳法,并叫他打给路遥看。路遥盯着那拳法看了三遍,见它路子悠缓,全身皆有舒展收缩,终于点点头,道:“俞三哥若是练烦了走路之类的练练这个倒是可以,可是再让我看到你在过年前和别人拆招,你就自觉回床上躺到明年开春吧。”
除了照顾俞岱岩之外,路遥也开始教授梅寒兮一点点基础的医理。梅寒兮正式拜入了武当门下,张三丰细细看了男孩的根骨与资质,说这孩子身体柔韧,性子柔中带刚,是习剑术的上等材料。武当七侠中武功最高的是俞莲舟,宋远桥与其在伯仲之间,只是掌门俗务多些。而张松溪精于拳术掌法,殷梨亭武功虽然略逊于师兄们,但是于剑术却是七人中学的最是高明的,又尚未收徒。以张三丰的意思,梅寒兮资质高超,可做一门首徒,于是这个四五岁的小毛头便做了殷梨亭的大弟子。
收徒那天宋远桥邀请路遥一同去看,路遥也是好奇,于是便去了。紫霄宫正殿之上,张三丰居于主位,身边站了六名亲传弟子,殿两侧三代弟子依入门先后整整齐齐的排着。路遥看了一下,宋青书居然也在其中。这时殷梨亭携了梅寒兮的手,一大一小两人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张三丰扣了九个头,之后梅寒兮才依拜师礼给殷梨亭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殷梨亭朗声诵了一遍武当门规,梅寒兮行礼示意遵从。门规不长,路遥也没去听具体有什么,倒是殷梨亭严肃的神情与一板一眼的模样让路遥很是惊讶。她印象里的殷梨亭行止儒雅有礼、说话温和轻软、性情温文善良加上动不动就会腼腆脸红,全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有如此严肃的一面。
两三天后殷梨亭来找路遥,说梅寒兮想和路遥学一些医理常识,如此路遥走后他也能自己看懂些医书。殷梨亭问路遥愿不愿意教,路遥却是笑了,说:“那日殷六哥本说与我学医理,如今倒是派了大弟子来,也算诚心,我哪有不教之理?不过殷六哥就不怕我与你抢徒弟?”
于是就这样,梅寒兮每日里练武之余,来路遥这里学一个时辰的简单医理。殷梨亭小时候的基本功是二师兄俞莲舟教出来的,如今自己授徒,便自然而然与俞莲舟风格近似,虽然平时为人处世温和爱笑,授艺时却是要求严格且不苟言笑。路遥在一旁看着简直怀疑这个殷梨亭是不是有人冒充的。路遥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上课,上课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起个哄接个茬最是拿手,常常还吃着零嘴,然而仗着成绩好,老师大多拿她没辙,权作看不见而已。于是梅寒兮在路遥这里倒是待遇极好,点心水果蜜饯饴糖样样不缺,还都是秋翎庄送来的极品,才五岁的梅寒兮自然喜欢。再加上路遥授课很是随意,两人如聊天一般说说笑笑便讲完了一篇。梅寒兮心中懂事,晓得师父与路遥虽然一个严格一个随意,对自己却都是极好的,遂而倍加努力。
倒是在教什么上面路遥迟疑许久,以她看来梅寒兮到应该从最基本的生物学学起,甚至最好是数理化开始学,但是想来这些东西太过特别,一旦自己走了,他若有不明白的地方,连问都没处问。遂而决定还是让他老老实实的从中医的汤头歌开始。这日路遥正在房中打算把一些基本的常用药材的药性及辨识方法给梅寒兮写下来,一边手中晃荡着炭笔上的小玉坠一边琢磨,忽然看见书桌上的紫狼毫,兴致一来,便想试试用毛笔写。于是磨了墨,铺了纸,提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来。半晌,自己拎起那纸欣赏一番,觉得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端的不错。自我欣赏了好一会,听得有人敲门,正想说门没关,转身一看是殷梨亭站在门口。
“殷六哥,快进来。”路遥兴冲冲的道,“来,看看这个。”说着把那张字递给殷梨亭。
殷梨亭坐下,接过那字,只看了一眼,差点把眼睛瞪出来。路遥站在殷梨亭背后,没看到他表情,仍旧沾沾自喜的道:“如何?刚写的,不错吧?”听闻这句话,殷梨亭就是再温文的性子,也差点被惊趴在桌子上。半晌才艰难的回过头,道:“路遥,这字……可是你写的?”
路遥犹自高兴点头:“当然,刚刚写的,喏,笔还在那里呢!”说着一指搭在砚台边上的紫狼毫。
殷梨亭委实不想打击路遥的兴致,但是看了看那字,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提笔在一张新的笺纸上工工整整的誊抄了路遥刚才那页字。路遥莫名其妙的接过殷梨亭递过来的两张纸看了半晌,越看脸上越是难得看,到的最后脸色垮了下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她就是再不懂得书法,两张纸笺同时放在面前这么一比,立时觉得自己简直很是亵渎笔墨纸砚这东西。以前写字路遥均用炭笔,虽然字迹笔画极细不同寻常,但是也算公整清楚。可是殷梨亭的字写得是一手清秀行楷,笔锋秀美温润,端稳中带着三分轻灵,一比之下,路遥写的那张书法可算是三四岁幼童的涂鸦之作。殷梨亭见路遥一付咬牙切齿的模样,连忙接过两张纸,盯着路遥的那张,为难片刻方道:“你写的其实……至少能看得清楚字……”
不说还好,一说路遥更是觉得自己还是磕死算了。
殷梨亭忙道:“书法一道,重在练习。我当初同五哥一起习过字,路遥你以前写字总是用炭笔,才用不惯这紫狼毫,若是愿意花些功夫练习,想来自不会如此……如此特别。”
路遥眨眨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殷六哥专门习过字?”心道这武当门下倒是教的全,她还以为派中弟子均是全心习武。
殷梨亭解释道:“我五哥的所用兵刃乃是烂银虎头钩和镔铁判官笔,江湖人称银钩铁画。那时他怕这风雅名字被文士所笑,便练习了五六年的书法。一个人又觉写字颇是无聊,于是拉上了我与他同练。”
这话倒是委实安慰了路遥不少,她这写毛笔字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人,总不能和特意学过五年字的殷梨亭相比。捡回一点面子的路遥打量殷梨亭那副字几遍,便问殷梨亭这字要怎么个练法。
“先是练习基本的行笔,之后便是临帖,临的多了些,便可自己写,写得多了便自成一体。”
路遥心笑,琢磨着自己这没练过的,也算是自成一“体”了。看看殷梨亭温润清秀的字迹,又琢磨琢磨自己对书法的一无所知,本着求师的目的,道:“要不殷六哥指点我一下吧,我觉得你这字我倒是喜欢的紧。”
殷梨亭看着路遥盯着自己笑意盈盈的眼神,心中顿时漏跳了两拍,连气息都不稳了。路遥看殷梨亭有些迟疑,估计是他看见自己的字觉得这学生委实没啥前途才犹豫,其实不知殷梨亭此时正暗运内功来平复自己的心跳,试图不让自己脸红。路遥没趣的摇摇手,道:“算啦算啦,我以后还是用炭笔……”还没说完,就听殷梨亭低低得到了一句:“好。”
路遥有些惊讶挑了眉看他,还没说话,殷梨亭又补道:“我是说,好。”
事实证明,路遥在书法上的天分和她在医道上的天分完全成反比。她握笔时若有握手术刀时的半分灵活,也不至于把字写得如此苦大仇深。多么血淋淋的场面下,路遥面对病人时,手里的刀具金针始终稳健而轻巧,但是面对白纸一张紫狼毫一只,路遥握笔的劲力差点折断那可怜的笔。
而坐在一旁的殷梨亭看着路遥握笔的手几乎僵掉,几次告之手指需要放松,运力需自手腕,但是路遥往往写着写着就又开始荼毒手中的笔了。殷梨亭看着路遥白皙的手指,要他去碰一下矫正她的姿势,他是绝对不敢的。只得一手另持了一支笔,悬于路遥右手一侧,要路遥写字时时时比照自己与她的姿势。
于是当俞莲舟与张松溪一同过来的时候,远远地还没进院子,就看见门内路遥和殷梨亭两人一同坐在书案前,两个脑袋靠得极近,两只右手几乎交叠在一起,时不时的在低声说话,夹杂着路遥的几声轻笑。俞张二人立时止了步子,张松溪眼中带笑,连忙拉了俞莲舟轻手轻脚的按原路回了去。俞莲舟看到刚才那一幕,也很是惊讶,两人直到走得远了,俞莲舟才开口问道:“六弟和路姑娘……?”
张松溪知晓二师兄所问,于是点点头,笑道:“二哥你论武艺在师兄弟当中当属第一,可这儿女情长之事,却是外行了。”
俞莲舟半辈子醉心武学,精研武当功夫,年近四十仍旧无妻无子。事实上他们师兄弟几人,如今宋远桥与他皆是不惑之龄,俞岱岩与张松溪则是而立之年,四人都早已过了娶亲的年龄。除了宋远桥娶了自小指腹为婚的范氏外,剩下三人均未有成亲。武当七侠虽然并非出家道人,但于男女情爱却是几乎从未体会,是以俞莲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沉思许久,第一句竟是问出:“师父可知道?”
“你我兄弟之事,哪件逃得过师父的眼睛?师父几次叮嘱六弟,要他多看顾路姑娘在山上生活,想来便是让二人多有相处时机。”
俞莲舟沉吟片刻,道:“路姑娘医术超群仁心仁术,于我武当又有大恩,六弟与她可算是良配。”
“路姑娘医术医德倒在其次,难得的是她性情坚韧心有主见且眼光独到,这才是最难得之事。我到只是怕她无意于六弟。”张松溪轻叹。
“哦?这怎么说?我到也曾数次见过他二人相处融洽,当时未想到此处,今日细细想来两人却是般配。”
张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