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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傅洪亲笔所写,详细描述了他所查到的事情经过。秋翎庄的一项主要生意便是航运,中原几条主要水路以及沿海港口都有标有秋翎二字的船队甚至专门的货港。而泉州一地,乃是通向海外的重要港口,历来商贸航运极是发达,秋翎庄在彼处的航运生意颇大。以傅洪所述,在鼠疫爆发的半月之前,曾有一不知何处来的船只停靠在泉州港口,便在秋翎庄自家港口的一侧。彼时海外与中原商贸往来频繁,有商船停靠本来不觉得奇怪。可是这艘明显是商船的船只停靠之后,却没有任何货物装卸,甚至几乎没有人上下船只。这样一停靠便是三天,十分奇怪。然而泉州每日来往商船客船数目庞大,人员流动频繁,是以除了秋翎庄的几名伙计,众人皆都无暇留意于它。直到在第三日上,忽然有一人来到此船停靠的港口处,从船上下来的一个船员手中结果一个不小的包裹,外罩着黑色巾布,不知是什么东西。交接过后,那船随即起锚离去,片刻未有停留。当时秋翎庄名下一个跑腿的伙计曾经在回自家货港的路上正好路过那商船停靠之地。以他所述,他曾看见那来人曾略略掀开一角查看包裹,他就势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笼子,里面赫然是十几只老鼠!他当时虽然觉得时分诡异,却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傅洪被傅秋燃派去泉州查询鼠疫起因,四处查访鼠疫恶核事发前一个月的各种异事,才有人提到这艘船,进而查出这些情况。
路遥前前后后把那封信读了三遍,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颓然放下信件,神情不定的看着傅秋燃。作为大夫,这些年几多(炫)经(书)历(网)时疫灾患,她并不惧怕鼠疫恶核,但是整个事情实在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到整个泉州,莆田,永安一带瘟疫遍布,病死无数的场景竟然是有人在幕后刻意为之,她背后接连打了两个冷颤。咬牙道:“这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然而此时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瞬间一种强烈的刺痛让她不由得的将头埋在手臂里,身体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傅秋燃看着她,一语不发。两人既是大夫,某种程度上对于生死其实比很多人看的更开。救人只求尽力,若是尽力之后仍旧救不了,也便罢手。泉州鼠疫死亡无数,路遥和他既然尽了力,便没有什么可后悔难过的。可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件事情,让震惊中的她回忆起前世太多不堪的记忆。两世相依,他太清楚路遥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再一次涌现眼前,犹如反复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满是鲜红的血色。便是历尽生死,来到这个全然不同的时空中;便是十数载一挥而过,有着新的身份与生活;便是岁月变迁人事易动,各自都可以为了身边的人再次笑容相若;然而昔日那浓重的一笔,却是永生永世摆脱不掉。人往往最难面对的,便是自己。
他知道此时此刻对于路遥来讲,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方法。他也知道路遥足够坚韧,可以自己重新抬起头。事实上,于这一点,路遥比他与顾若长都要勇敢得多。
果然,时过半晌,路遥抬起了埋在双臂中的头,直起了腰。脸色仍旧不好,但是目光却是清明淡定了许多。接过傅秋燃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进入胃里,让她觉得整个人稍稍回暖了一些。她微微叹了口气,缓声道:“我如今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几次三番追杀于我了。想来此人定然是想利用鼠疫,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而得知泉州鼠疫有得医治之法,怕是恼火得很。可是,知道医治之法的不止我一人,那其他大夫?”她心中一紧,急急问道。
傅秋燃安慰她道:“我已然给各地分号去过消息,除了你和苏笑之外,还并没有人遭到劫杀。而苏笑那小子实在命大,遇到了几个江湖中人将他救了。这小子过的倒是'炫'舒'书'服'网'的紧。你猜那几个江湖中人是谁?”
路遥摇头:“这我哪里知道?”
傅秋燃扬眉笑道:“峨嵋派的,三个人。静玄,丁敏君和贝锦仪。”
路遥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是她们?”
傅秋燃笑道:“谁让你晚回来?若是你早些天到,就能看到丁敏君被苏笑气到七窍生烟的场面。”
路遥一想,苏笑那性子加上丁敏君的脾气,纵然忧虑重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一笑过后又是皱眉,“只有我和苏笑?这次时疫改良的白虎汤的方子的确是我和苏笑两个人做出来的。而且用药之时须得行针以调和药性,否则病人很容易因内腑出血而丧命。这行针的方法虽然不少大夫知道,但论行针的功力,却只有我和苏笑掌握的最好,其他大夫大多把握不住。这么说来对方倒是很清楚我们的情况。而且我更加担心的是,这几次三番没完没了的追杀,摆明了是想除掉我,这也意味着,很有可能对方仍旧想利用鼠疫。也就是说,泉州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傅秋燃点头:“以我看,这个‘或许’可以改为‘九成’。我叫你赶紧回来,一则是担心安全,二则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你的这次的医疗记录可有/炫/书/网/整理出来?”
路遥眨眨眼,随即笑开,“这办法好!”二人心意相通,只言片语之间便能晓得对方用意,“我们把所有医案公开,印出来免费赠阅,让全天下大夫都知道应对方法,我把行针的窍门也加进去。这下他就是杀了我和苏笑也再没有用了。你放心,我稍稍收拾一下就可以用,明天想来就可以给你。”
傅秋燃道:“这些天你仍需要小心。进出定然要和殷梨亭他们一同。真若有事,他也能护得你一时无恙。”
路遥叹了口气:“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好好练功了。等这些事情过去以后,我去趟竹谷,把那里能用的功夫敛包收拾一下,好好突击练习,也省得让人担心。我看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艺多不压身。”
“好。”傅秋燃点头。他本来和路遥差不多,也本对这事比不上心。然而此次事情,到让他明白在这个时代,有些功夫傍身总是好的。
“秋燃,依原本的故事,成昆这个人如今应该在做什么?”
傅秋燃一愣,不明白路遥为何回忽然提到此人。
路遥苦笑,当下把从俞莲舟处得知的事情一一道来。末了道:“如今我怀疑,或许这几次三番追杀于我的人便是他也说不定。对方既是江湖来路,又与泉州有些关联。而且在鼠疫的发生时间上也对的上,甚至还有动机:他想毁掉明教。一旦染上这种烈性传染病,功夫再高也危险的紧。何况明教如今在与元军交战的教众们功夫算不上高明,一旦这种鼠疫在人口密集的军营里爆发,后果可想而知。”
傅秋燃先前并没有和范遥有过密切交往,是以全然没有意识到成昆这么个角色。如今路遥一提,他脸色也立时沉了下来。如果反复追杀她的人是成昆,那么整件事情怕要重新计量了。成昆的功夫高于谢逊,加之心狠手辣行事阴毒,若这次惹上的是他,可是个大麻烦。
半晌,他声音略略迟疑:“成昆如今应该在少林寺,若是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解决你?而找些不中用的江湖杀手?你和范遥不一样,成昆借峨眉的刀杀重伤的范遥,是因为范遥一时半刻影响不到大局,无需他动手。而你有着应对鼠疫的办法,那么如果这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划,怕是他一刻都等不得,恨不得亲自来动手立时取你性命才对。”
“是呀,这点我也想不通。不过我先把这回泉州的医案药方公布出来,无论这人是谁,就是想要杀我也晚了。公布出来以后咱们看看成昆之后的举动,想来也就有数了。若真是他,也不枉我算计他这么久。”
傅秋燃几次收到路遥传书,清楚她想要帮武当保住张翠山的想法。昔年的事与情,路遥担了几分,他便担了几分,半点不曾少,是以在这件事情上路遥的心思他心里如明镜一般。“顾若长”三个字,于他二人而言,重逾千斤。所以当路遥改变了原本事情发展的轨迹,治好了俞岱岩,送来了纪晓芙的时候,他一直全力促成。只因为尽管对于顾若长的思念,他与她表现不同,但是情却是一样。他比路遥更加熟知倚天屠龙记中原来的故事,武当诸侠之间亲逾骨肉的情分一样成为他对顾若长思念的一种排遣寄托。他看着路遥,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化作脸上笑意,抬手将她耳际落下的几缕碎发捋了回去。
无论事情如何,无论旁人怎样,两人始终都是在一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回国,生物钟有点混乱。外加飞了两天欠了一章,今天早上补上给你们。更新时间这两天可能会有点混乱什么的~
关于秋燃……那个,其实两个人算是魂穿,秋燃运到比较背(好?),碰到这么个好皮像???
还有,再说一遍,再让偶知道有人搬文……我就飞去西塘和乌镇玩个十天半月,到时候更新嘛……哼哼~
没潜水的可以撤啦,不要再往下看……
潜水的………………
哼哼,恒河沐浴图。那水里面据说可是什么都有的,你们要是忍得了,就继续待下去吧……嘿嘿~
第六十一章 数载流年度
“回殷六侠,庄主和大小姐的院子从那个回廊过去便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向丛丛绿竹间的抄手游廊一指,“转过里面的院子,檐下挂有风鸣铜管的屋子便是大小姐的居所。”
殷梨亭略略思索,依礼路遥一个女孩子家的居所,他不好乱闯,于是道:“可否相烦小哥帮忙通报一声?”
那少年道:“殷六侠,我们是不可以进出那里的,府上除了傅、宋二位管家,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那处。不过庄主吩咐过,若是您几位有事的话,径自进去便好,无需通报。”
殷梨亭闻言,谢过了那少年,沿着抄手游廊进了傅秋燃和路遥的院子。
自他到得秋翎庄上已经两日有余。秋翎庄与时下的府第宅院皆是不同,全然不按宅院的规矩,每个院落之间似乎是随性而设,没有任何依循。可细细看来却又另有一番门道,院落的结构屋舍、竹石花木、池塘溪流皆尽和朝向,日光,甚至风向配合的恰到好处。各个院落皆是相通,却又各自独立互不相扰。若不是昨日他同俞莲舟等人出门打探峨嵋少林几派动向,路过门口看到大门处进进出出有不少人物,他几乎忘记了此处是如今江南商界中颇有些名气的地方之一。
秋翎庄仆从不多,一律清秀的十来岁少年,除此之外便是一些而立之年的主事管家模样人物。每一个人举动皆是斯文有礼,难得的是不卑不亢,毫不见婢仆之气,到似是既有教养的世家公子。
昨日张松溪同几人叹道:本以为傅庄主是一介富贾,如今看来,到真是个雅人高士。
殷梨亭却并不惊讶,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能和路遥一同长大,被路遥如此重视的傅秋燃绝不可能如寻常商人一般。所以当连俞莲舟都觉得傅秋燃和秋翎庄颇是出乎意料的时候,殷梨亭反而是师兄弟中反应最平淡的一个。而且他有大半心思放在路遥身上了。
路遥自从回了秋翎庄,就没再露面。傅秋燃曾特意派人来告诉几人路遥在她自己的院落里忙着修改医稿,若是有事直接去寻她便行。殷梨亭忍了一天,最终压不住心中渴望,在几位师兄笑得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去找她的院落。
穿过竹林中的小径,殷梨亭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日光晴好,一片修剪的整齐的草地,往前便是秀美的横塘。湖畔一栋竹舍,一角屋檐下正挂着一大一小两串黄铜的风鸣铜管。枫木木坠轻轻摆动,敲动铜管发出一高一低悦耳的声音,映衬着鸟鸣与湖水之声,以及风过竹林沙啦啦的回响。殷梨亭不由自主方轻了脚步,来到竹舍前。他不知路遥此时正在做什么,或许还在休息也说不定。想要从窗内望去,又觉得于礼不和,想要直接呼唤路遥名字,又怕扰了她休息,想要转身回去,心中一缕想念又牵得他转不回身,正踌躇间,他看到那风鸣铜管,灵机一动,伸手握住那木坠,摇动两下,两串铜管一时叮叮当当清脆作响,极是好听,却听得出绝不是因风而动。殷梨亭连摇了三四下,就听一侧得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路遥从里面探出脑袋,“是谁……六哥?”
“我怕你在休息,没敢叫你,摇了摇这铜管看你是否醒着。”殷梨亭松了手道。
路遥抓了抓微乱得头发,“这办法倒是好,我若现在睡了,绝对听不到这风铃的动静。”说着连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