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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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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梨亭闻言点头,知她内伤不轻,此时不过是被自己纯阳真气强行压制,却每说句话都很是费力,“小遥你简单说便好。”

    路遥点点头,身体仍旧冷得哆嗦,微一咬牙忍过一波寒意,开口道:“六哥,扶我坐起,将我上衣除去。”


第八十六章 南陌传书急
    殷梨亭闻言,狠狠一愣,手上一抖,险些将装有金针的包落在地上。
    路遥继续道:“这、这幻阴指寒气太……厉,需以金针制……制伤,六哥你……坐到、到我身后。”
    “小遥你少说话,我来就好。”殷梨亭见得路遥说话愈发艰难,心中大痛,顾不得种种事由,当下落下帐子,小心的扶起路遥,手上微一迟疑,极轻的解开了路遥中衣扣子,露出白皙肌肤清秀锁骨,莹莹烛火下旖旎异常。殷梨亭呼吸一窒血液到涌,急忙移开了眼。衣袖一抖卷上手掌,刚刚触及路遥肌肤,竟立时觉得一阵森然冷意席卷而来,“小遥!”,他全然没想到方才已然被自己用内力压制下去得寒毒竟然这般快的涌了上来。
    “这寒气诡异、诡异的紧……”路遥仿佛觉得呼吸之间都是凛冽寒气。
    殷梨亭难受以极,哪还想得到其他,当下目不斜视,扶正路遥双肩,轻轻将她中衣脱了下来。而路遥纵然背对着他,也感得到他心中所想,轻声道:“掌伤……不难治,可这寒气先、驱散了再、再说……”殷梨亭纵是不通医术,但是武学造诣深厚,这又怎会不懂,听得路遥道:“肩井入针三分五厘,秉风入针三分八厘,天宗入针三分八厘。”
    殷梨亭当下收敛心神,提起金针,依路遥所说万般小心的入针,生怕有半分错处。
    “大抒两分,风门两分三厘,神堂两分三厘。”
    一开始路遥尚有力气独自坐稳,到了后来却不得不靠殷梨亭左手揽住靠在他怀中,方能强撑。殷梨亭此时同她肌肤相贴,温香软玉尽在咫尺,药草幽香萦绕鼻端,他却早已顾不得腼腆害羞,只盼自己入针深浅确凿,止得路遥伤势恶化。然则他二十多年习武,这行针却是这辈子第一回,还是直接便在路遥身上试手,哪敢有半分大意,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路遥肩头后背已然刺入近上百金针,直到殷梨亭最后一针刺入心俞穴,路遥忽地一震,“哇”得一口乌黑血液吐了出来,染红雪白中衣。
殷梨亭心中一骇,“小遥!”,却觉得路遥按住自己左手,小声道:“没事……”

    吐出来的血液成乌黑之色,本是治疗内伤的好兆头,想来应是方才那一掌之伤有所缓解。然则殷梨亭关心则乱,一时之间竟乱了方寸,听得路遥提醒方才反应过来,收紧的心终是微微放开。稳稳扶得路遥斜倚在怀中,另一只手端着杯清水,一点点喂了路遥喝下去。

    路遥此时已然耗尽体力,头中昏然,勉强提神道:“红色瓷瓶的丹药……给我一粒,六哥……我……睡一会儿……”

    殷梨亭探她脉息,虽然仍旧混乱,却已然不如方才那般将断未断,柔声道:“小遥你好好休息。”言罢收了金针,将她衣衫细细拢好,复又丹药取来喂她服下。见她一身吐出的污血,想来这脏衣穿的难受的紧。殷梨亭脸上一热,踌躇片刻,终究从包中取出自己一身干净的中衣,闭紧双目,替已然昏睡的路遥脱下脏衣,换上了干净衣衫。此时他不似刚才那般全心全意用在行针制伤顾不得其他,是以根本不敢睁眼。其间指尖难免碰到路遥柔腻肌肤,次次心中狠狠一跳,却又次次如受惊的兔子般收回,反复半晌才将衣衫给路遥换好,自己坐在床头一边看护路遥,一边运功调养伤势。

    路遥给他服用的药的确异常有效,成昆那一掌虽重,幸得路遥拉开他及时避过最凌厉的掌锋,外加武当内功更可谓独步武林,这不轻的内伤在他运功助药力发挥以后,到不再恶化,内息也渐渐摆脱方才涩滞之感。殷梨亭心中一喜,如此下去用不得半月,这伤便或可回复得**分。然则尚未高兴起来,殷梨亭心中忽地沉了下去,盖因察觉到昏睡的路遥此时却是全身隐隐发出寒气,隔着三重被子都凛然逼人。他全然没意想到这寒气竟然仍旧未能除去,探向路遥脉息,却觉得路遥整个人触手生寒,当下心中大急,看路遥此时已然不似熟睡而是昏阙,连忙一把将其抱起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抵住其后心,一手抵住其小腹,运起武当九阳功将和暖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他心中异常焦急害怕,可又无论如何叫不醒路遥,万般后悔为何当初未同路遥学些医术,此时也不至于全然不知如何用药,当下只得将内力不断送入路遥体内。

    幻阴指本就是成昆以前的看家本事之一,其功力可想而知,加之全然便是要置路遥于死地,是以这伤只有更重。殷梨亭一开始以武当九阳功压制,本来极是有效,却没想到极快这寒气便又发作。路遥隐隐察觉不对,以金针将寒气驱散,可竟然没过得多久,便在此时自己昏睡之际竟然又再次复发。幻阴指之伤发作起来全身冰冷,便连呼吸都是寒凉尤其以中招的地方最为猛烈。若是换的殷梨亭,仗着内功精纯尚可保得清醒,而路遥却是很快便昏过去了。

    约莫过得半个多时辰,殷梨亭伤后气虚,然而此时手上内力半分不敢减。过得一刻,路遥体内这一波涌起的寒意终于渐渐被压平下去。殷梨亭这才缓缓收了手,然则看得路遥脸色苍白,禁不住皱眉。路遥这边得了殷梨亭真气,寒气渐渐平息,过得片刻果然微微转醒,然则一睁眼便看到殷梨亭异常担忧的神情,勉强抬手按住碰了碰殷梨亭小臂,轻声道:“六哥……现在好多啦……”

    殷梨亭双眉仍旧皱紧道:“小遥,这寒气不对劲,为何几次三番复发得如此之快?”

    路遥微微垂了眼,思索片刻,声音微弱道:“六哥、你拿纸笔来……我、我开个方子……”

    殷梨亭立时去找,片刻即便回转,听得路遥极慢道:“人参三钱,附子二钱,红花三钱,连翘五钱,金天麻一钱,黄芪三钱……”她一边说一边想,时而停下来思考半晌,似是犹豫不决。殷梨亭越写越发担忧。这么久以来,他见路遥开方子从来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未有犹豫,而这次竟然到后来每一味药都要思索许久,甚至好几味药被反复修改。过了足足一刻钟,一张方子才写得好了。

    “这方子当是……有效……”

    “小遥,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吧?”殷梨亭道。

    路遥苦笑道:“六哥,我恐怕就是这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好的大夫啦……”
    殷梨亭自是清楚,忽地心下难过起来,医者救人治病,然则这种时候,却最是无奈。见得路遥疲倦神情,细细将她被子掩好,拍了拍她头发,柔声道:“闭上眼好好休息,我去找小二抓药。”
    路遥此时合上双眼,几乎立刻便睡了过去。
    店小二睡得迷迷糊糊得被拉起来,本来极是不情愿,可是见得殷梨亭递给他的一锭不小的银子,当下精神一振,二话不说拿了药方子去敲药铺的门了。
    殷梨亭这边转回房间,尚未掩好门,忽的听到床上一声极是微弱的呻吟传来,心中大惊,几乎是以梯云纵身法疾闪过去,掀开帐子一看,一股寒意立时涌上,这寒气竟然如此之快又是复发起来。他当下顾不得其他,连忙如先前一般坐定,抵住路遥后心与小腹大穴,再次运起武当九阳功压制。这一次花的时间费的力气却比前两次都要更多,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路遥体内翻涌的寒气才平息,悠悠醒了过来。
    殷梨亭擦了擦额头汗水,“小遥,这寒气不对劲,你如今哪里难受?”
    路遥气虚,微微沙哑道:“就是冷……六哥,这寒气似是不能强、强压……越压越重……”
    殷梨亭正端过小二送来的汤药,听了此话抽了口凉气,“什么?这?!”
    路遥垂下眼眸,不再说话。殷梨亭见她似是思索,开口道:“小遥,先吃药。”说着将一勺药送到路遥嘴边。路遥似乎神思不属,当下竟未如以往一般拿过药碗一饮而尽,竟是乖乖的张口,一点点将那些药饮了下去。

    直到一碗药尽,这才缓缓开口:“六哥……我们,先去竹谷吧……这寒气,须得从内里一点点化、化掉方可……我需得……借用竹谷的、内功……”

    殷梨亭担忧道:“小遥,你如今可上的了路么?”

    路遥点头,“在竹谷总比……在这里强……”

    “好,我这就去叫小二置办马车器物。”言罢将路遥唇边药渍擦去,放她躺平。他不敢离开太久,于是找小二交代了事物,不敢多留,立时回了房间。却看到路遥半倚在床头,勉强撑着将一只腿上缠了细竹筒的信鸽放飞。而那信筒,正是他曾见过两次的朱漆急件。


第八十七章 奇文只雪藏
    之前两次朱漆急件,如今回想起来所带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事,是以殷梨亭一见那朱漆竹筒,本来便悬在半空的心更是一紧,到见得那鸽子乃是被路遥放飞的,想是寄给傅秋燃的急书,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过去,替她掩好被子,“快躺下,你要送信唤我来就好,千万莫要乱动
    路遥此时也已然有些脱力,然则看着窗外鸽子渐高渐远的影子,她闭上眼睛,心中叹了口气,脑中忽地回想起莆田少林净悲的话:天道因果自有定数。彼时听闻此话,她心中便十分明白这劫报的因果为何。有负天道的事情,两世轮回,她只做过一件。然则便是这一件,便足以让她还上一辈子。那时听闻,她曾沉默半晌,随即淡淡一笑。正如她同殷梨亭所说的,错了的就要改,欠了的就要偿,是以她与秋燃坦然无畏任何劫报,也就对于此话毫不挂心。然则此时她看着眼中溢满忧色的殷梨亭,曾经心中的那种坦然无畏竟然全然不再。盖因事到如今,无论何种因果劫报应在自己身上,最是难过的,并非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人。

    殷梨亭觉得自己手上一凉,低头看去却是路遥的手伸了出来握住自己的。那里不若往昔里温暖,触手冰冷,但他却能察觉到异常的缱绻情愫。殷梨亭不由得双手将路遥得手拢住,轻轻摩挲,试图将其暖热,反复轻声道:“小遥,会没事的。到了竹谷将这寒气化掉,一切便都没事了……没事了。”

    路遥听得殷梨亭言语,睁开眼睛看着他,极轻笑道:“嗯,会没事的……六哥……你莫要忧心了……”

    ——

    嘉兴城西,云升客栈。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下来,店小二掸了掸手上的巾子,打了个哈欠,起了身便要去关门打烊。然则刚到门口,这门板尚未拎起,就见得一辆马车由北而来。赶车的年轻公子身形俊朗,在这秋末冬初之时竟也只穿了浅蓝单衣。他单手一拉马缰,将车稳稳的停在了客栈门口,随即回身探入车里,小心翼翼的横抱出一人。令人惊奇的是,这人衣着全然不同于那年轻公子,身上竟是穿了北地深冬时才用得上的极厚的银狐裘,穿了羊皮小靴,便连头上也戴着狐裘的帽子耳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怀里更是抱了个黄铜手炉。两人正是赶了五六天路的殷梨亭和路遥。

    小二哪里管得这许多,见得生意上门连忙上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殷梨亭抱着路遥进了客栈,找了最靠近炭火的一张椅子,将路遥放下,又细细打理了一下黄铜手炉,省的有火星溅出,这才将其放入路遥手里,替她拉紧领口斗篷,拍了拍她:“小遥要吃什么?”

    路遥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饿,六哥。”

    殷梨亭心中叹息,“不饿也吃一点吧,喝些热汤也能暖和点。”

    路遥知道自己若是不吃殷梨亭定然放心不下,于是慢慢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

    殷梨亭帮她打理了一下衣袖,这才转身对小二道:“劳烦小哥给一间上房,另备饭菜热水,记得多加一份姜汤。还有,麻烦小哥帮忙准备一个煎药的药炉到房间来。”

    店小二连声应了,抬头这才看清坐在椅子中的女子脸色异常苍白,神情疲惫。做这一行的自然晓得客人的事情莫要多问,于是当先给二人带路。

    殷梨亭双手抱着路遥,一路进了房间,顾不得放下包袱,先将路遥抱到床上。替她解了狐裘披风外罩,脱下靴子,展开毯子密密盖好,又搭上了狐裘在外,回头对小二道:“还请小哥多取上两个炭火盆来可好?”

    那小二干了这许多年,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等境况。听得殷梨亭吩咐,应了一句,转身去了,出了门尚自纳罕小声嘀咕:“头一次见到这般俊秀的公子哥,可怎么就娶了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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