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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冷静思考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不寻常之处,苗寨里出现黑衣人,大哥找暮迟舟了解南齐国的一些情况,暮迟舟武艺高强,医术了得,断然不会出现有人把他悄无声息绑架的情况。
纸笺上的字迹一挥而就,从容不迫,不会是别人强迫或者临摹,一切的线索表明,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悄然离开,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做出如此选择,想到大哥曾经找他谈过话,难道是因为两人之间起了争执或者大哥对他依然怀疑?
我的心又痛起来,他中毒之后虽然服用蜈蚣将的解毒金丹,可是余毒未清,身体也极度虚弱,如果遇到南齐的黑衣侍卫,又如何能够抵抗,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到此处,我立刻转身向门外奔去,却在奔出门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仔细一看,原来是桑金,他膛目结舌的看着我,“小眉,怎么了?匆匆忙忙的。”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桑金,可看到木头?”桑金挠挠头皮,“没有,怎么他没和你在一起?”桑金疑惑的看着我。
我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勉强保持镇静,“桑金,木头留书一封离开苗寨,我猜想还没走多远,你能带我在苗寨四周找找看吗?”桑金听我如此说,也是满脸焦急,于是带着我就在苗寨四周找起来。
在寨子里找了几圈之后,仍然不见暮迟舟的踪影,我心里的不安和担心到极点,两人沿着苗寨进山之路仔细寻找,沿途还向桑金的族人四处打听,却丝毫没有暮迟舟的任何消息。
心情极度低落,眼看夕阳即将落山,我忍不住要哭出来,“桑金,我要到山外去找,你先回去吧。”桑金连忙摇头,“小眉,不行,现在天色已晚,山里到处是猛兽,你一个人太危险,我不会让你去的,否则没法向恩公交待。”
想到大哥,我的心里犹豫起来,如果我执意如此行事,以大哥对我的关心和爱护,他一定会不顾危险前往山里寻找我,大哥伤势还没好,我怎能如此自私让他再为我操心?抬眼望望天边暮霭沉沉,也罢,那就回到苗寨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即刻启程。
苗寨门口的风雨桥上,一人负手而立,手里握着一书笺纸,神态淡然,目光清冷的看着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里,光彩夺目,风华绝代,一时间我竟然不敢仰视他。
低头走过去,我嗫嚅的道:“大哥,我……”“可是去找暮公子?”极冷的声音。
我瞄到大哥手里的那张笺纸正是暮迟舟的留书,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心急如焚?”大哥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一丝嘲讽甚至有一丝恼怒,蓦然觉得委屈起来,我忽的把头抬起来看着大哥,倔强的说道:“大哥,你应该满意才对,你一直对他怀疑,怀疑他的身世,怀疑他的动机,现在他走了,你可开心?”
“沈青眉,你怀疑是我逼走他?”大哥的声音依然淡然无波,但是我却听出其中隐藏的苦涩,
突然清醒过来,我咬唇看着大哥,沈青眉!你糊涂了,你怎可如此口不择言,他是最疼爱你的大哥,也是你最爱的大哥,你说出这样的话语,会对他造成怎样的难堪和伤害?
眼泪不可遏制的流出来,我上前抱住大哥,把头埋在大哥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担心、不安、痛苦、委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大哥,对不起,原谅我的无心。”
良久,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一只温暖的手轻抚我的头发,若有若无的安慰着我的情绪,慢慢觉得心里轻松很多,“大哥,我只是想到木头他余毒未清,身体依然虚弱,我很担心,我没有其它意思,大哥虽然对他有所怀疑,但是也是为小眉的幸福和安全着想,大哥,小眉一直对你很尊敬,也一直很听大哥的话。”
大哥依然轻拂我的头发,沉吟一会,“小眉,如果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大哥会祝福你,”
他停顿一下,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他的话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他继续说道:“昨晚,我和暮公子并没说什么,我只问他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着,小眉,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大哥怀疑……”
大哥停下不言,乌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我,我的心里紧张起来,他皱皱眉头,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揭开我心底深处最隐秘最不敢触碰的地方,“大哥怀疑,暮公子非我族类。”
我深深呼吸一口,镇定自若的看着大哥,只是心里却知道,如果现在有面镜子,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大哥,你和小眉开玩笑吧,木头非我族类,难道他是僵尸不成?”
大哥依然静静的看着我,“小眉,不要再自欺欺人,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我咬咬唇,终究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小眉,你如此聪明,难道一点都没有去想过这些问题,暮公子为何会在古墓中出现?为何我和青雅找遍杭州府都没有他所说的杏林世家?为何你们每一次都化险为夷?为何这些粽子都对他恭恭敬敬,难道真的因为他的爹爹?那天密林中的巨蟒我去查看过,是被摔死的,小眉,你难道没有想过,普天之下,谁会有此能力?”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秘密,一直不敢去深想的事实就这样被大哥毫不留情的揭开,一时之间心里窒息起来,只觉得呼吸瞬间停止,我低下头,睁大眼睛看着一滴滴的泪珠滴在桥上,滴入水中,无影无踪。
许久,我抬起头,笑着擦干眼角的泪水,“大哥,你说的没错,小眉明白你的苦心,木头对我情深意重,也许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是我们最好的结局,我明白他的心。”
“小眉,你怎样才能明白大哥的心,”大哥的声音低不可闻,几乎是从唇间逸出这句话,我听得出他浓浓的失落感,心里有一刹那的怔忡,很快便释然,“大哥,你自小就疼爱小眉,小眉明白你的心,你是我这辈子最最亲爱的大哥,小眉会永远尊敬大哥。”
大哥怔怔的看着我,一双明眸雾气深沉,“小眉,跟大哥回洛阳,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好,一切听大哥的安排,”我乖巧的回道。
晚饭食不下咽的吃了几口,我借口早点休息回到房间,抱膝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发起呆,木头,这样一个明月夜,你是否一样在夜色中思念着我,默默叹息一声,心里暗暗想着他的伤势如何,会不会碰到南齐朝廷的人?月到中庭,我依然抱膝静静坐着,腮边一片冰冷,伸手拭去满脸泪水,我暗自下定决心。
第二天,大哥来卧房找我启程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包裹坐在桌旁等着他,见到大哥进来,我拿起包裹走到大哥面前,语气平淡的说道:“大哥,给我半年的时间,我要去寻找木头,半年之后,不管找到找不到,我都会回洛阳,从此以后,再无丝毫留恋。”
大哥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小眉,我给你半年时间,大哥会一直在洛阳等着你。”“好!”转身离去,不再看大哥一眼,只怕再多看一眼,我就会忍不住伤心起来。
没有和桑金、寨老道别,我悄无声息的离开苗寨,一路昼夜兼程、风尘仆仆的赶往杭州府,无论暮迟舟究竟是何身份,我们是在杭州相逢,也许他会前往杭州。
半个月之后,我到达杭州府,在城内一家客栈投宿之后,为了方便寻找线索,我换上男装,打扮成一个前来杭州投亲访友的富家公子。
想到暮迟舟以前说过他的父亲叫暮天阳,是杭州府的神医世家,于是我向店小二打听暮府在哪里?店小二看到我赏给他的十文钱小费,兴奋地眼睫毛都乐开花,“公子,你说的暮天阳暮老爷子啊,那可是我们京城,哦,不,全南齐最好的大夫,号称神医,他看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公子可是找他看病?”
我狠狠瞪了小二哥一眼,咒我啊,“我只是慕名前往拜访,不知暮府在什么地方?”“出客栈门左拐,街角处就是。”小二哥热情的说道。
“听说暮府的公子也是杏林好手?”我装作不经意的问一句。
“暮府公子?暮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已经远嫁,”小二哥一脸的诧异,整颗心如坠冰谷,虽然已经猜到的结果,如今明明白白的从另一个人嘴里不经意说出,仍然难以接受。
不死心的走到暮府前面,看着正门上高挂的“暮府”二字,呆呆地站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慈眉善目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和蔼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有何事?”“请问,暮迟舟暮公子在吗?”我回过神来。
管家微微蹙眉,“公子,府内并无暮迟舟此人,您可是找错地方?”
“他是暮老爷的公子,”我补充说明。
“公子,您怕是找错人了,老爷膝下只有小姐,而今已经远嫁。”
心里苦笑一下,我微笑道:“那我怕是找错人,打扰您了。”在管家满脸疑惑中,我转身匆忙离开,唯恐一不小心眼泪会倾泻而出。
一路脚步踉跄,神智恍惚,不时撞到别人身上,引来声声抱怨,我却毫无察觉,直到眼前出现一个烟波浩淼的湖,才发现来到西湖边。
扶住湖边一棵垂柳,全身力气仿佛用尽,我背靠着树颓然坐到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一直伪装的坚强终于在这无人之地全部崩溃,我无声啜泣着,伤心无限。
往事如烟,一幕幕眼前闪过,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我,关心我,无数次生死以共,危难之际以命拳拳相护,怕是早已情根深种,想到自己询问他的身世,身为僵尸也许是他心底最深的痛苦,我却毫不留情的要去揭开它。
宁国村里他对我的态度深情转薄,而我并不理解他,还在逼迫他,想到他痛苦的说着“小眉,不要逼我,”就心痛不已,他也许每天都在矛盾着,他看到天谴时的无奈,他面对我的时候挣扎,温泉边痛苦悲伤的眼神,为何我竟然从没有关心过他?沈青眉,你真的有心吗?
捂住嘴,眼泪一滴滴顺着指缝流出,我的心里后悔不已,如果不是我追根究底,如果不是我那天晚上的疑问,他不会离开的,是我逼走了他!
“好俊俏的小公子,来,让大爷亲一个。”一个猥琐、淫…邪的声音响起,我吃惊的回头望去,一个纨绔子弟正在色迷迷的看着我,心里一阵恶心,这个人看上去异常眼熟,忽然想起,就是上次西湖边上调戏二哥,然后被二哥送到湖中洗鸳鸯浴的那个好男色的小纨绔。
心里的怒火汹涌而出,满腔愤恨只想发泄到这个送上门的纨绔子弟身上,小纨绔见我看向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口水哒哒的说道:“老子在杭州府,哦,不,在整个南齐都没见过这么俊秀的小公子,跟大爷回去,包你吃香喝辣。”
冤家路窄,吃香喝辣?老子送你到水里去喝水吃泥,身形微动,“啪”的一声,我已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小纨绔的脸上,打得他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不识抬举,给我打。”
几个护院捋着袖子围上来,我屏气凝神,身形灵活的和他们打起来,开始时候还占着上风,奈何以寡敌众,慢慢气力用尽,不小心被一个护院一掌打在肩上,我跌跌撞撞向旁边一棵树撞去,眼前身影一闪,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惊讶的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惊喜的桃花眼轻佻的看着我,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小眉儿,你这可是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uomen菇凉的又一颗地雷,俺好激动,不淡定鸟……今天两章并作一章更新,字数比较多,希望大家看的过瘾……其实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亲们,调查一下,大家比较喜欢小眉最后和谁在一起,木头?大哥?二哥(超级酱油)?九皇子(千年酱油)?
44。九皇子府
我吃惊的抬起头,眼前一张妖孽的脸,一双惊喜的桃花眼轻佻的看着我,圈圈叉叉的,居然是那个妖孽桃花九皇子,我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霉运当道,还有一个成语叫冤家路窄,小纨绔和九皇子的接踵而至充分证明我最近的人品真的很成问题。
九皇子玩味的看着我,戏谑的说道:“小眉儿,你这可是投怀送抱?”
心里愤愤不平,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里暗自骂道,你才投怀送抱,你全家都投怀送抱。
九皇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便温玉暖香抱满怀,”看着他一副好色的死样子,我心里更加愤懑,这个九皇子比小纨绔更讨厌,明明对木头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