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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庄悫悠闲地离去,一名侍卫手持着有钉子制成的刷子犹豫不决。
“这样刷下去,索大人的腿不就废了。”他颤抖着手掌,这一根根的钉子刷扯开已经滚烫的皮肤,锋利的钉子刮过小腿内阴森森的白骨,以及最敏感的脚踝,这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也是他在锦衣卫带了这么久最难以下手的。
“啰嗦什么?这是庄指挥使的命令,你不下手,我们就得死。”
他鼓起勇气,空气中蔓延着肉香味儿,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未下手,他就已经捂住翻腾的肚子,呕吐了一大堆酸水,紧接吐出来的就是一些消化过的食物碎屑。
“没用的废物,我来。”
按住索伯厉脚的侍卫推开手持钉子刷的侍卫,拉起袖子……
清脆的鸟鸣声响起,刺眼的光线穿过窗子的缝隙射向摆着茶几的桌子上。
“了悟师太。”夜奴推开门扉,被子整整齐齐地折叠起来,看来了悟师太已经起床多时了,恐怕这会儿又在溪水边挑水了。
夜奴在这里住了已经两日了,梅月季节山里的气候不过午时便带着些闷热,她伸手擦拭着额角的汗珠,手指不经意间触及左脸颊上已经结痂的凹凸不平、丑陋不堪的伤疤,这道伤疤是纪江还带给她的,她必当警以为戒,只要救出妹妹柳姿虞与爹柳展骑,她与他便再无瓜葛。
“姿颜,该放下的总该放下,你这样既害苦了自己也还了身旁关心你的人。”不知何时,了悟师太已经出现在夜奴的面前,而她径自沉思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脸颊上的恨意与诸多无奈都写得清清楚楚,也怪不得了悟师太看得出来。
“了悟师太……”夜奴眉心一凝,反射性地遮住脸颊上的伤疤。
“唉——”了悟师太叹了口气,“你若能放下,入我佛门清修之地总归是件好事,不过现在看来,你迟早会离开的。”
“了悟师太,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你每日出门挑水,却是提着漏底的水桶来挑水,实为挑水,其实是灌溉山林的草木,习惯了就无法更改了不是吗?”夜奴反问道。
了悟师太来到桌子前倒了杯清水饮了一口,叹息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姿颜,老尼独自一人守在这慈含斋图的不过是远离红尘纷争而已,江湖的是是非非太多了,看透了,最终不过是一抔黄土告终罢了。”
“有人在吗?”
熟悉的嗓音敲击这夜奴的心脏砰乱直跳。
“你认识他?你想躲避他?”了悟师太看见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苍白容颜得出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笑了笑,站起身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姿颜,有些事情该是面对的时候就该面对,跟不跟他走,决定在于你。”
“了悟师太,我……”是纪江还的声音没错,难道她非要见纪江还吗?现在还不是时候,“了悟师太,要是他问起我,那么就请劳烦转告一声,就说我暂时无法见他,他若是要留下来,我不反对,不过要让他想清楚,千秋霸业与我之间孰重孰轻他该是知道的。”
“嗯!”了悟师太点了点头,踏着慢步离开了房间。
灰色袖子下双手紧紧地握起拳头,夜奴咬住嘴唇恨恨地在桌子上捶下,桌子上的茶杯震得啪啪作响,他为什么还来找她呢!是担心她还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呢!
☆、第170章 惨死谁手恨无力
“敢问施主来庵堂有何事?”了悟师太来到院子中,眼前的男子让她不由地拧起眉心。
初阳斜照在男子俊美异常的侧脸上,映出他分外精致的五官,他闻声转过身子,浅笑以对,眉宇间多了股戾气,手掌中的握的剑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儿,多年没在红尘中打滚的了悟师太对这种杀戮的味道似乎已经忘却了。
“师太这样子明目张胆地打量在下,不觉得太过冒昧了吗?”纪江还眼波流转,心想这位出家让能用这样的目光打量着他,这夜奴必定在这里,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去寒香醉雨轩呢!难道没有了容貌?她的生命像枯竭的灯芯般衰弱了。
恍神过来的了悟师太尴尬地施礼,道:“是老尼失礼了,敢问公子是否来找一位面容烧伤的姑娘的,她让老尼转告公子一句话,不知公子愿意听否?”姿颜沾上这样浑身都是杀气的男子是祸不是福,出家人慈悲为怀,她应该救她出苦海。
“什么话?”纪江还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夜奴不要让我失望。
“红尘往事如烟散,恩怨情仇似梦魇。削发为尼偿罪过,但愿少侠莫纠缠。”了悟师太施了一礼,抬眼看见纪江还沉重的脸色,“施主,姿颜有心皈依我佛,你就……”
“少说废话。”纪江还打断了悟师太的话,蓦地抽剑架在了悟师太的脖子上,“带我去见她,青灯古佛的日子不适合她。”
“施主,既然姿颜心意已决,你又为何苦苦相逼呢!”了悟师太闭上眼眸,“我是不会带你去见姿颜的,要杀便杀,出家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么我就成全你。”纪江还似笑非笑地挥动着剑锋,眨眼间,了悟师太已经躺在他的脚旁了,他唇瓣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身准备拂袖扬长而去。
“了悟师太……”听到惨叫声,赶紧跑出来的夜奴不敢置信地瞧着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了悟师太,脖子间狰狞的剑痕迹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似乎已经不认识眼前的纪江还了,盯着纪江还的容颜,她蓦地咬住唇瓣跪倒在师太的身前。
“你怎么可以对无辜的人下得了手呢!我该叫你纪江还还是阁主呢!”夜奴泪眼模糊地幽幽呜咽起来,是她害了了悟师太,是她。
纪江还见到夜奴安然无恙地跪倒在了悟师太的身前,神色凄凉,他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他轻轻地拉起夜奴的手,没想到却被夜奴甩开了,“你没有资格碰我。”她怨恨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不解。
“我比任何人都要资格碰你。”纪江还扣住夜奴的手腕,强行地将夜奴拉起来,她终究不过是普通的女人而已。
夜奴贝齿咬住唇瓣,将纪江还的冷血无情映在眼底,“纪江还……我不想恨你,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了,是你。”她忽然抬起头,盯着纪江还,“是你,是你无情的剥夺了我的快乐,是你,我恨你,但是我更恨我的无用,更恨我竟然喜欢你。”她的拳头无力地捶打在纪江还结实的胸膛上。
纪江还张开手臂将夜奴搂进怀里,她说得没错,是他害了她,是他擅自主张地剥夺了她一切的快乐,可是他也自食恶果地爱上了她,待夜奴冷静了下来,他的手指一抚夜奴洁白的额角,勾起夜奴柔嫩光滑的下巴,湿润地唇瓣轻轻地触碰着夜奴左脸颊凹凸不平地烧伤。
夜奴意乱情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纪江还,她忽然像是受到惊吓地躲开纪江还的触碰,捂住左脸颊的伤疤,哽咽道:“不要看,很丑。”她不在意如何人看见她这张丑陋的脸孔,可是唯独纪江还不可以,她爱他。
“颜儿。”纪江还疼惜拥住夜奴,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真名,狠狠地将她揉进他的怀里,倏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胸膛前,眉宇微凝地俯视着她,“柳姿虞,你不是想见她吗?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真的?”夜奴眼睛亮了亮。
“真的。”纪江还回复夜奴准确的答案,现在恐怕只有柳姿虞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细雨绵绵,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山峦间覆盖着浓浓的雾气。
微风吹散开湖泊中的轻烟,一座奢华的宅子凭空出现,亭子中红帐随风飘动,女子悠扬婉转的歌声轻飘飘地落进来人的耳里。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
曲子还未唱完,这琴弦断裂的声响在空气中晕开。
☆、第171章 余音绕梁三不绝
柳姿虞手指轻轻地抚过绕梁琴,嘴唇翕动,“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惜了。”被关在这里一年了,柳姿虞只有靠着这上好的琴弦来打发日子,湖光美景在美又如何?被困在这如同牢狱的湖中豪宅里,再美的风景终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琴弦断了可以在修,你又何必在此苦苦叹气呢!”日辰走近柳姿虞,这张与夜奴一模一样的脸颊,要不是他亲眼所见,非要误认此人是夜奴不可了。
“是你。”柳姿虞满心的惆怅烟消云散,她笑得灿烂地扯住日辰的手臂,急急追问道:“可是有姐姐的消息?”
柳姿虞虽然被困在这湖中心,可是对外的事情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纪江还策划许久的计谋,而这些全靠日辰的功劳,她对姐姐柳姿颜,她更多的是怜悯与疼惜,她拥有的快乐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她拥有美好的记忆,可她脑袋中只有十一年间的杀戮与血腥。
日辰看了柳姿虞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臂。
迟迟得不到回复的柳姿虞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道:“姐姐出事了是吗?骠骑将军府出事了是吗?你告诉我呀!”
“虞儿,你冷静些,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日辰攫住柳姿虞纤细的肩膀。
“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那么你说呀!为何不说呢!”柳姿虞心绪已经乱糟糟了,她紧张地徘徊在亭子内,目光落在湖面上,“日辰,你若不说,我便从这跳下去,我要是死了,看你如何向你的主子交代。”
“这……也罢!”日辰微微一顿,神色凝重地道:“骠骑将军府出事了,南阳王起兵造反之事牵扯到骠骑将军府,刑部牢房大火,南阳王被颜郡主救出牢狱。”
“那么我爹呢!我姐姐呢!”柳姿虞上前一步,心神不宁地握紧拳头,莫非爹与姐姐身陷火焰之中,不会的,不会的。
日辰深吸了口气,“若是消息没错的话,骠骑将军应该是安然无恙地在庄悫府里休养,但是夜奴她……”日辰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扭开脸颊。
柳姿虞不顾男女有别抓住日辰的手腕,急急地将日辰掰过身子,“别吞吞吐吐了,快说呀!日辰,你快告诉我啊!”
“他是不会告诉你的,不如由我来说如何?”妖娆的嗓音由远即进,百里凇玉坐在小船上慢慢地向亭子靠拢,故卖关子地道:“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由你来选择如何?”她笑得蛊惑人心,一双精明的眼睛牢牢锁住日辰的脸颊。
“坏消息是什么呢!”柳姿虞看着慢悠悠上岸的,提着裙襦的百里凇玉,百里凇玉是她见过最美最妖娆的女子,柳姿虞看得出来,百里凇玉并不像表面的那般无害的。
青丝飘动,百里凇玉魅惑地一笑,“夜奴现在已经毁容了,这容貌对女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没了容貌,那么将来的日子不就一片黑暗呢!柳姿虞,她毁了容,你们是双胞胎姐就不再是双胞胎姐妹了。”
“什么?”柳姿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过……夜奴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她受伤,阁主也不会答应让她见你,姐妹重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下次也不知是何时?”
“百里凇玉,够了。”日辰呵斥道,柳姿虞已经心里够难受的了,她还在此兴风作Lang,莫不是要逼得柳姿虞走上极端不曾。
“怎么了?心疼了。”百里凇玉满是不屑地撇撇嘴角,“我说得有何不对,我只想告诉她,夜奴会因此被阁主钳制住是因为她,是因为夜奴满心地想要救她,她要是死了,夜奴不就解脱了。”
百里凇玉没有忘记她是蒙古瓦剌之女托娅的事实。
十一年前,托娅与父亲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创建了“乾坤阁”,她们父女是蒙古安插在中原的内应,获取京城中的军机要密则是她们唯一的目的,可是身为朝廷侵犯的大皇子楚瀚泽却坏了她们父女的大事,父亲也因此丧命,为了替父亲报仇,为了夺回“乾坤阁”,她不惜忍辱负重改名为百里凇玉,以美色来博得成为“乾坤阁”阁主的楚瀚泽青睐,在“乾坤阁”谋个差事,不过在此期间,阁主的真正面目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只有柳姿虞死了,夜奴必定对阁主恨之入骨,这样她就可以利用夜奴来夺回“乾坤阁”了,“日辰,有些事情说开了,对我们大家都好,柳姿虞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
百里凇玉什么都清楚,可是她唯一算漏的是纪江还就是“乾坤阁”的阁主。
☆、第172章 苦苦哀求落人意
“听你这么说,我更不能死了,要是我死了,那么姐姐所做的一切不久功亏一篑了吗?日辰,我说得对吗?”柳姿虞讨厌百里凇玉,或许同是女人,感觉比敏锐些,死亡容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