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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一怔:“为什么你不像他们一样跳出来指责我?”
“指责?为什么非要指责你呢?”他反问道,“你现在不是又回来我们这边了吗?”
银铃鼓起勇气,道:“洛公子,我听柳兄说,是你告诉他,萧然现在并不在天籁山,而是与萧茉一起?”
洛云点头道:“正是。那是我手下亲眼所见。他和萧茉一向形影不离。”他顿了顿,又低声道,“慕姑娘,听人说,萧茉对萧然的感情,恐怕不止是一般亲情……”
银铃手心发冷,哑声道:“他对我说是要回天籁山去解决一些问题,才离开了我……可是我始终等不到他回来,便想去找他。可是他怎么会竟没回天籁山去?!”
洛云喟然道:“银铃,你居然直到现在还相信他的话。难道他不是初见你时便是个骗子吗?”
银铃难过得说不出话,洛云又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他并非是个可靠之人。我看你还是随我而去,请求你舅舅的原谅,从此以后,与萧然一刀两断。”
银铃哽咽道:“我舅舅他们……还在你那里吗?我表哥身体好了没有?”
洛云道:“目前还在,文进的伤已经恢复。”他停了停,带着笑意道,“他一直很记挂着你。若是知道你回来,不知有多高兴。”
银铃想
到狄文进从小到大对自己的照顾与迁就,心里发酸:“可是我再也没有颜面去见他们,想必明珠山庄的人也不会原谅我了。洛公子,我不想进无痕堡。”
洛云叹道:“你太在意别人的议论了,何必自寻烦恼?”
银铃转身面对怪石嶙峋,用手指狠狠划过尖利的山石:“不是我自寻烦恼,而是那本来就是我的错。”
洛云道:“这个世上,又有谁不会犯错?”
银铃道:“公子你不会明白。”她深深呼吸,“我原本也是过的很简单,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洛云淡淡道:“你能知道自己做错,也是好事。总强过至死执迷不悟。”
银铃回望着他:“可是有的事情,明明是知道错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再三去做,你可知道这样的人的苦楚?”
洛云却微微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
银铃略一扬眉,想到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不禁涩涩一笑。
洛云道:“你的这些心事,可曾对他说过?”
银铃心头一痛,道:“说过又怎样?”
洛云道:“他知道了自然应该帮你解决烦恼,否则岂非妄为男人?”
银铃咬唇道:“他连自己的烦恼都无法解决,又怎么来帮我?”
洛云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对他恋恋不舍了,他这样做,不是分明将你引向死路又袖手旁观?银铃,你难道相信他这样一个在暗杀中成长起来的人,会因为你们短短相识就放弃自己的一切?”
银铃被他此言震动,心潮难安。这时柳退禅远远道:“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上路?”
洛云接道:“是了。”他又看着银铃道:“慕姑娘,你现在已经无处可去,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如行尸走肉一般?狄庄主那边,我自会为你解释。只是下次你再遇到萧然,一定要坚守本心,不能再为情所困。”
银铃的眉间萦绕着挥散不去的哀愁,唇边却扬起痛楚的笑意,道:“洛公子,下次再见萧然,我会最后做一次努力。如果他愿意脱离萧家,还请你们留他一条生路。若是……他不愿,也许我和他都将消失在这世界!”
******
川蜀的秋阳格外明朗,投射于崇山峻岭之上,万物一片金黄。
萧苇策马行在最前,向稍后于他的隋锦辰道:“上诀,是不是我父亲叫你来看着我的?”
隋锦辰淡淡道:“主人只是不放心少爷自己远离家乡。”
萧苇手持马鞭,冷冷道:“你不要当我是傻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年纪越大,顾虑越多,洛云比我大不了几岁,还能厉害到哪里去?他却对这样一个小辈畏首畏尾,实在是有损我们萧家威名。”
隋锦辰尴尬道:“少主这样说,似乎有点……”
“怎么了?”萧苇不满道,“反正是我在说,你怕什么?要不是因为小茉又不见了,我才懒得出来。至于萧然,他愿意去哪就去哪,我们并不缺他一个!”
隋锦辰迟疑道:“少主,间邪毕竟是你兄长。”
“我不承认!”萧苇愤愤道,“什么兄长,不过是母亲与外人生的野种罢了!”
隋锦辰瞠目,却不能与他争辩,只得苦笑不语。萧苇却兀自郁结,伸手一招自己的天灭部下,高声道:“前面不远便是无痕堡建在蜀道口的迎客山庄,大家都放亮了眼睛,免得遭人暗算!”
天灭众人齐声答应,辛昊龙道:“少主,这迎客山庄只是无痕堡一处分院,想来不会有多少人马。”
萧苇遥望远方,只见一座巍峨山庄正建在那山丘之间,气势极为雄伟。但山庄四周空旷安静,只有高墙上的旌旗迎风飘扬,隐隐有卫士在高塔之上瞭望巡逻,手中钢刀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人微感眩晕。
萧苇仔细看着地形,忽道:“我且先去打探。”说罢,也不等众人,扬鞭飞快冲向那山丘。
☆、第四十四章 幻海幽冥
萧苇一马当先地穿过那片落满金黄叶片的山地,眼见即将冲到大门前,却见那一地落叶猛地尽数飞天而起,间杂锋利刀光,如旋风一般卷向萧苇。他所骑的白马受惊大叫,腾跃不止。
萧苇扬眉一笑,似是早有预料,单手一按马鞍,借力翻身飞剑直挑身前纷纷疾旋的落叶。那落叶疾转不已,将他全身包围。他一剑刺去,剑上光芒炽烈,刺透黄叶后,竟自叶后飞溅出一缕血箭,并传来一声闷哼,但随即又有雪亮刀锋自黄叶后疾刺萧苇腰间。
萧苇右手之剑横扫狂魔乱舞般的黄叶,左掌一展,指风凌厉,将左侧落叶击飞数片。只见那落叶之后果然隐藏着一名身形矮小精干的汉子,身着与落叶一般无二的衣饰,手持利刃,正准备偷袭萧苇后腰,被他这一震,显露无余,当即矮身一滚,钢刀直扫萧苇双足。
萧苇腾跃出剑,剑尖蔓延金色之焰,呼啸出凌厉气势直刺汉子头顶。汉子一招不中,立即翻身后退。萧苇正欲追击,却觉眼前一花,那漫天黄叶又一次将他紧紧包围。他剑影纷扬间,划碎无数黄叶,扬袖掩面自激射盘旋的碎片中飞身而出。
刚一站定,他便迅速回头想要提醒手下,但是他这一转身之间,却惊奇发现在他身后除了犹在空中飞舞的黄叶外,竟空无一人!
一片荒原!
落叶如暗黄纸钱一般,幽幽飘舞秋风间。先前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惨白,自山丘后来了一声声断断续续的饮泣声,好似厉鬼沦陷地狱时候发出的惨号。
那原本近百个跟在他身后的天灭与上诀属下,竟完全不见踪影。
甚至连轻功一向了得的隋锦辰也不见了。
萧苇手心微微发冷,他冲过平原不过片刻,遭遇偷袭也只是数个回合,但就在这短短时间内,近百人居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样消失无踪了。
他强自定神,准备冲进去查个究竟,于是他霍然回头。
——怎么可能?!
他呼吸为之一停,连连倒退。
原先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庄院,竟然也完全消失不见。那起伏的楼宇、高耸的石塔、飞扬的旌旗、巡视的卫兵……一切,一切,全都没有了!
现在在他身后的,竟已变成一片荒山,间杂古墓残垣,枯树怪石。
“咚。咚。咚。”
……
正在萧苇心神激荡之时,自那荒山间渐渐响起由轻到重的古怪的声音,这声音既似雷声又似鼓声,一声声震荡心魄,好似用钢钉直接敲击着他的心脏。随着声音不断变近变大,萧苇的心跳竟被它所牵制,那声音忽然狂乱疾劲,震得萧苇心跳杂乱,脸色惨白。
他努力闭目定心,却觉头脑
一片混沌,勉强用剑支地,保持不倒,却再无法动弹。
“萧苇小儿,可知无痕堡厉害了?”忽然有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和着鼓声传来,好像就在他脑中炸开一般。
萧苇咬牙坚持道:“你……你是洛云?”
那声音却惨惨冷笑道:“错了。我乃是与你父亲争斗一生的洛靖华,现在这景象,便是让你知道,当年你父亲造下的罪孽!”
萧苇以剑支撑着自己,发力睁开双眼,竟见那方才的荒山上,竟不知怎么就布满了坟墓,数不清的纸钱惨白如雪,在墓间不住打旋飞扬。在那无尽古墓中,隐隐有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孤寂而立,肩上飘落了数片纸钱,黑衫舞动,形如鬼魂。
萧苇冷笑道:“洛靖华……他早就死了!你到底是何人?!不要装神弄鬼!”
男子恨声道:“当年你父亲一夜将我无痕堡精英屠杀殆尽,导致我走火入魔,险些送命。我等到今日才能洗雪前耻,你的手下都已坠入地狱,你也休想逃脱!”语音刚落,他长袖一卷,竟好似将天幕也划出了一道裂痕。萧苇透过那一道透出光亮的缝隙望去,遥遥望见自己的手下竟真都被绑在燃烧着炽焰的铜柱上,不断发出哀号。
“你,你这是什么旁门左道!”萧苇吃力奔向荒山,却没走几步就栽倒在地。
那男子嘿然冷笑:“只有以此手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炼狱的滋味,他们都已经领教,如今该是你萧公子去下地狱的时候了!”
萧苇倒在地上,忽觉身下一空,竟急速往下坠落。他惊望下去,竟见自己正坠向熊熊烈焰。
“不!”他下意识大喊一声,但却笔直坠下,毫无办法。
“咻!”
一声尖啸忽然震破天地。萧苇只觉脑海如同被人搅乱,心口一痛,喷出一口鲜血。但待他自极度痛楚中恢复过来,却在朦胧间发现自己正卧倒在地,剑也依旧扔在身边。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环顾四周,却见荒原落叶,阳光淡淡,无痕堡的楼宇高塔又出现在山丘之下!
“这……”他惟觉诡异,此时忽听那声尖啸陡然重新响起。他寻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紫长袍的人影自他头顶迅疾掠过,挟卷万道风声扑向高墙后那座高耸入云的石塔。
“父亲?!”萧苇望着那背影失声喊道。
那黑影毫不停顿,全力卷起一阵罡风,击向石塔。
“轰!”
石塔猛然一震,地动山摇;“咔咔”作响后,无数碎石断裂而坠,终于轰然倒下。而就在那石塔节节断落时散发的灰烟中,有人影飞掠而出,转眼消失在苍茫大地尽头。
萧苇被这景象震慑得说不出话来,那黑袍人在石塔尚未完全倒尽之际,已
经翻身而归,一把拉住他手臂,疾掠向远方!
******
“呯”的一声,萧克天将萧苇扔在荒草间。
萧苇咳着跪倒在地,望着他的背影,叫道:“爹!”
萧克天怒而转身,一掌掴在他脸上:“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父亲?!为什么我叫你不要去招惹无痕堡,你偏偏不听?”
萧苇负痛抗声道:“不是你叫我出来找小茉的吗?!”
萧克天怒道:“我没叫你选这条路走!”
萧苇咬牙擦去唇边血迹,道:“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忽然一怔,道,“为什么我会找不到锦辰他们了?!”
萧克天哼道:“你们一接近那山庄,便已经中了毒!此毒名叫‘幻海幽冥’,非但可使人神志不清,产生各种怪异幻觉,若再加上施毒之人是内力高深的高手,便可将他的心力融汇其间,控制你们的所见所闻。所以哪怕你们近在咫尺,也会认为自己是孤身一人。”
萧苇面色一寒,道:“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奇毒?”
萧克天深吸一口气,道:“因为这是洛靖华耗尽毕生心血才制出的毒,但他才用过一次,便走火入魔而死。你可知道这‘幻海幽冥’是怎样炼成?”
萧苇摇头不语。
萧克天道:“所以说你年少轻狂。此毒要修炼八十一天,用尽世间三十七种剧毒,再加上尸毒腐蚀才能够发挥作用。故此用毒之人若非天赋异品,稍一接近就会暴毙。那洛靖华为了与我争斗,不顾一切制毒,最终身心俱伤,中年夭亡。”
萧苇听得浑身发冷,忽道:“那刚才施毒之人,究竟是谁?难道会是洛云?”
萧克天沉吟道:“那人就藏身在石塔间,我与他对接一掌,他的功力竟很是高深。再加上他能够操纵‘幻海幽冥’,没有二十多年的浸淫剧毒,是绝对不能够的。洛云年纪尚轻,不会有这样的修为。”
萧苇道:“前段时间屠杀我们分舵的黑衣人,莫非也是这个人?”
萧克天皱眉道:“看来应该就是他了。当今世上,能有这样内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