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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方便接电话,你在家啊?”
“啊,我以为你今天休息。”
“科室里一个同事临时有事,我来替班。”
高城点点头,“那…几几点下班啊?”
“大概六点吧。”
“下了班一块儿吃个饭吧。”
“嗯。”
挂了电话高城满脸的笑容收都收不住,袁朗不跟他抬杠的时候总让他觉得特别窝心。高冰歪着头问高城:“小袁叔叔要来我们家吗?”
高城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说:“冰冰想让小袁叔叔来家里吗?”
“想。”
“好,那等下二叔就去接他过来。”
邵明媚的那位朋友芳菲在她来袁朗这儿咨询后的第三天才到总院提取了病变组织切片做病理检查。检查结果今天下午就可以出来了,袁朗约了邵明媚让她和芳菲下午来拿报告。她们来的时候袁朗正好在看病理科刚送来的检查报告。
袁朗请她们坐下,俩人的神色都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芳菲,与其说是在等袁朗公布检查结果,还不如说是在等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划一杠。
袁朗轻松地笑了笑,说:“别紧张,检查结果并不坏,不过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恭喜,胚叶间腺体增生形成瘤体,良性。”
“哎?”芳菲似乎没有听明白。
邵明媚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说,“就是说你不会有事啊。”
“真的?”芳菲喜出望外。
袁朗把检查报告推到她面前,“你自己看一下吧。”
芳菲跳过前面的一大堆论述和数据,直接翻到结论这一页,“确认为良性病变”这七个字让她差点喜极而泣,悬了一个多星期的心总算有了依靠。
邵明媚还比较冷静,她问袁朗:“像菲菲这样的情况还需要手术吗?”
“跟药物治疗相比,手术治疗的效果会好一些,治疗周期也短。只是个小手术,如果她的身体状况好的话,术后第二天就能出院了。”
办好了芳菲的住院手续,邵明媚说什么都让她在医院里呆着,自己帮她回去取一些日用品,通知她的家人等等。
总院的花园景观廊上,袁朗和邵明媚并肩走着,袁朗的清俊和邵明媚的明艳让他们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得还不懂得掩饰的不服气的视线。
邵明媚笑着对袁朗说:“这几天我老跑来你们医院找你,你们医院的人该不会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吧?”
“那我何其幸运,不费半分气力就白得了个这么出色的女友。”
“这话听在耳朵里还真是挺顺耳的啊。”
俩人笑了起来。
袁朗忽然叫住了邵明媚:“哎,等一下。”
邵明媚停下脚步,不解地问:“怎么了?”
袁朗伸手从她的头发上拈了片叶子,“吸引力果然非同凡响啊。”
“这算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最高境界。”
“练太极?”
邵明媚格格地笑着,眼眸一转,瞥见前方伫立的高大身影。她惊喜万分,“哥。”
袁朗抬眼望去,前边站着的可不就是高城么?
32
与邵明媚的惊喜相比,高城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黄昏、夕阳、花园、廊道,俊男美女郎情妾意,多么养眼的画面!可他为什么会觉得扎眼?甚至有冲上去把他们拉开的冲动?高城发现自己现在竟小气到不能容忍别人跟袁朗站在一块儿,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邵明媚的呼唤打乱了高城的思绪,他咧了咧嘴,扯出个僵硬无比的笑容,“明媚啊,真是巧啊。”
“这几天我常往总院这里跑,倒是哥你怎么会来这儿啊?是不是……”因为芳菲的事邵明媚最近变得有点像惊弓之鸟一样敏感。
高城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来找他的。”
邵明媚看看袁朗,说:“你也是来找袁朗的?”
袁朗笑笑,“我们说好下了班一块儿吃饭。”
高城看似不经意地插进袁朗和邵明媚中间,成功地把他们俩个隔开来,“没错,哎,明媚你有空的话一块过来吧,你也有时间没上我们家吃饭了。”
“怎么(又)是去你家啊?”
邵明媚和袁朗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高城说:“冰冰说想见你,你自己也答应她去看她的。”
“我那不是逗她玩儿的嘛?”
“答应小孩儿的话就不是话啦?我告诉你,她可当真了啊。”
邵明媚说:“袁朗你欠的债你可得自己还啊。”
高城听出她话里的门道:“哎,听明媚你这话是不打算上家里吃饭啦?”
“我朋友不是住院了吗?我得帮她打点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没时间哪。你看现在我就得赶回去给她带住院用的东西。”
高城点点头,“那行,我也勉强你了。”
“代我跟高伯伯和王姨问好。”
“行。”
高城跟着袁朗往他办公室走。一路上袁朗把他欲言又止,磨磨叽叽的憋屈样子看了个够,他也不点破,高城不是那种能藏得住话的人,他应该不会等得太久。
“你跟明媚真的……成了?”高城终于是忍不住问了。
袁朗漫不经心地问:“成什么?”
“就是那什么呗。”
袁朗不接话,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他,高城被他看得有点泄气,明知他是故意的却莫可奈何,他说:“就就是搞对象!”
袁朗一副如梦初醒状,耸耸肩,“不知道。”他抬手按了一下电梯键。
高城开始上火,“什么不知道?你们俩都那什么了,怎么还说不知道?”
高城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护士站里值班护士和病人的侧目。袁朗丢脸地把缺心眼的某人拽进电梯,“你喊什么呀?!你当这里是你的钢七连啊?这儿是医院。”
高城也知道大声喧哗不对,就不吭气了。袁朗得理不饶人,“而且,你刚刚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你们俩都那什么了’?你看见我们怎么‘那什么’了吗?你说的‘那什么’指的又是哪个‘那什么’?你不知道你这句话让别人听了很容易产生联想啊?”
袁朗的一连串呦口的“那什么”轰得高城目瞪口呆,他愣了好几秒才晓得要奋起反击,“你们在花园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得那么近,还做出那种举动,眼睛没瞎脑子还能转的人一看就会认为你们是那种关系了……”
叮——
电梯在6楼停下,门户大开,袁朗跨出电梯。高城的话还没完,“要说被人误解也是你们现场直播在先。”
“那也不麻烦高连长你做精彩回顾。”
“总之我不同意。”
袁朗莫明其妙,“你不同意什么?”
“我不同意你们交往。”高城一脸的凛然表情。
——
袁朗的右脚差点踩在自己的左脚上,心里气极,这个白痴!
“高连长这话说得新鲜啊,按说你不是明媚的亲哥,更不是我们家什么亲戚,她女未嫁我男未婚,我俩就算真的对上了眼谈了恋爱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反对?”
“……”高城又哑了炮。
袁朗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进了办公室,高城也跟了进去。袁朗头也不回地说:“关门。”高城轻轻地关上门。袁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假得一点都不真的笑里没有一些温度,“其实高城你喜欢明媚的话就放手去追好了,我不会是你在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上的绊脚石的。明媚是个不错的女孩,我预祝你成功。”
高城一瞅袁朗的神情再听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地生气。
“谁告诉你我我喜欢明媚那丫头的?都跟你说过了她就是我妹妹。”
“妹妹?可我看你的样子却像只被踢翻的醋缸。”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高城激动得额上直冒青筋,袁朗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速度比许三多还翻上几翻。而他的机智能言有时真的让高城又爱又恨,不能自持。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袁朗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高城,问了高城一个问题:“高城你今年几岁?”
高城强忍着要吐血的欲望,粗声粗气地说:“28,怎么了?”
“28?”袁朗嗤笑,“我看你像8岁!一个28岁的成年人怎么会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那你告诉我,你看见我和明媚走在一块儿很生气对不对?”
高城承认:“是有点儿。”
“有点儿?……”袁朗从鼻子里哼出一通冷气,“你喜欢她!”
“没有!”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
你!
这个字差点冲口而出,却在它要冒出来的前0。01秒被高城截在了喉头,还惊了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高城戛然而止的话让空间显得空洞,仿佛时间有了刹那的静止。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让高城有如蒙大赦之感,殷勤地帮忙开门。转身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袁朗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一位护士捧着文件夹站在门外,看见开门的高城时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您好!”
“进来吧。”高城把护士让进门,扭头对袁朗说:“你先忙,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就逃也似的窜出了袁朗的办公室。
护士狐疑地瞧着高城有点仓惶的背影,袁朗的脸上却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什么事?”
护士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急忙递过文件夹,“一病区635,23床的家属来给他办出院手续。您签一下字吧。”
袁朗从笔筒里挑了支水性笔,在医生确定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院男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开到最大,清洌的自来水哗哗地冲击着递到它底下的一个黑黑的脑袋。冲了大约一分多钟,高城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这才把头从龙头下抬起来,关了水龙头,他凝视着镜子里满头满脸都是水的自己,很清醒,没发烧,非常正常。喜欢上袁朗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真的了!这样一来他先前对袁朗的一些看似奇怪的举动和想法就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见着他就高兴是因为喜欢他;
见不着他会想念是因为喜欢他;
成天的给他打电话一打几个钟头是因为喜欢他;
看不得别人跟他亲近是因为喜欢他;
他对自己敷衍使拧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是因为喜欢他;
天生粗人一个遇上他的事就老妈上身似的凡事细心是因为喜欢他;
……
凡此种种皆是因为一个喜欢!
高城今年28岁了,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人给过他这样的一种感受,也从未有人能让他产生过这样的变化,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爱情。
天上掉下个袁朗,让他懂得了怎样是爱一个人,而在他尚未明白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铺开了太远,他定了型,入了戏,无路可退。
33
时间走到了下午5点40分,袁朗看看也没什么事,就打算走早一点。
护士站的护士见他下了楼,就探身问他:“袁医生下班啦?”
袁朗点点头,“是啊。”
护士笑得暧昧,“跟女朋友约会?”
部队医院的女兵最没上下级观念这是全军皆知的事实,管你是师级主任还是校官医生,她们想八你的时候照样八。
袁朗笑笑,“这你也知道?”
那就是真的喽?
护士不死心地再追问:“今天来的那个卷头发的女孩是袁医生你的女朋友?”
其他人见她问得这么直接也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袁朗答非所问,“漂亮吗?”
护士一撅嘴巴,“还好啦……”她没敢说“一般”。
“谢谢。走了。”
袁朗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类似于“哀嚎”的声音,他笑得有点恶作剧。远远地,他就看见了高城和他的车,高城正背对着他把额头搁在车体上,看起来像只鸵鸟,肩膀的衣服颜色因为湿水的关系变得很深。袁朗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低头,眼瞳无意识的转动间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轻轻呼出肺里的气体,他抬起的脸上绽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高城拿个脑袋咣咣地咂了两下车顶,来往的人向他投去怪异的目光,他不管这些,反正又没人认识他。而且他也没这心思去管,他烦着呢,袁朗袁朗袁朗,这个名字就像个球在他脑子里转啊转的,停不下来。虽然他不太懂爱情,但到了他这个年龄也知道爱情这玩意儿真的不是你喜欢就能随便去碰的,这里面涉及方方面面的东西太多,尤其当你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位同性的时候,这要想的事儿就更多了!自己这边暂且不说,人家是否接受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啊,毕竟这有悖于社会论理和人之常情。
年纪大了真不是件好事,想太多了想太透了胆气就弱了,十七八岁时多好啊,只要不违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搞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换来长辈们的一句:年少轻狂!这其中还包含着不少羡慕和遥想的成分,谁都无法否认年少轻狂又何尝不是一段幸福时光?
只是流华不可追,与其感慨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做点实际的!想什么都是扯淡,关键还是在你想不想要,是男人就别在这里前怕狼后怕虎,豁出去了!
高城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拍一下车顶,很有气势地转过身——
“啊!”
高城被近在咫尺的袁朗的脸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靠在车上,头皮发麻,手臂上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什么时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