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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来摩擦我的大腿的时候,那种蠢动简直比变身显出怪臂的欲望还要难以忍受,而结果往往以我又一次在厕所度过半个钟头告终。
不,我并不是柳下惠般的君子,只不过不愿辜负一个称我为好人的女子的信任,特别是在我还未确定自己是否爱这女子,而这个女子对我又是否同样抱有爱意——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愿意和她交媾。对,只能使用这个词:交媾。我需要的是灵魂和灵魂之间的彻底交融,而不仅仅是两砣肉互相刺激彼此的神经末梢,交换各自的体液等等等等。
我会找到妙舞的真实身份,找回她的记忆,如果恢复了记忆的她,仍旧没有忘记我,那么我会为她披上洁白的婚纱,像最忠诚的奴仆一样永不背叛。这是近两个月的相处之后,我所立下的有生以来第二个誓言。
一切的关键全都在于COV生化公司。
根据公司公开发行的各种宣传手册和妙舞在网络上搜集到的全部资料和小道消息,我对这间名列世界大企业百强的公司历史总算有了基本的了解。公司前身是上世纪中叶在俄国成立的远东重型机械工业有限公司,俄国革命之后,因为缺少新军方订单,逐渐难以维持,被一个名叫范艾登的荷兰人收购,此后又辗转数手,到了世纪末,控股者已经变成两个美国人,主营业务也变成电子技术,此后公司一帆风顺,逐渐成为行业领头羊。直到本世纪初,随着美国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节节胜利,公司亦不断壮大,成为了横跨五大洲的全球著名企业集团。
二一一四年,公司并购了一家因为战后经济危机和医疗事故濒临破产的东瀛生物技术公司——榊原医疗保障株式会社,开始将微电子技术和生物技术统合起来,为全世界各类病人提供人造器官和医疗器械。就并购本身而言,只是公司历史上微不足道的一次商业行为,但是由榊原会社引入的如同古代帝王般强硬的两父子,榊原毅行和榊原慎太郎,却在短短十年间为公司开疆扩土,提升业绩,使公司成为了全球最强的经济集团,并最终成功地夺得了领导权,成为公司第十五和第十六任总裁。在榊原毅行过世后,公司名称也被改为较为简洁响亮的COV国际生物电子集团,以汉语来讲就是“卡夫”集团。
因为有着这样独特的发展历史,所以公司一直呈现国际多元合作的态势,虽然经营十分敏感的生物技术,却始终没有和任何国家、政府保持特别密切的关系,始终奉行中立原则。集团高层也是种族交融,虽然总裁至今仍未脱离东瀛国籍,但总部依旧设在美国,所以尽管榊原慎太郎被称为铁腕商人,公司上下并无独裁经营的弊端。
至于公司在大汉的子公司,COV生化电子有限公司,总部设在临州,总裁是叫做鹿毛繁太的美籍东瀛人,他是榊原慎太郎唯一的女婿。COV生化电子有限公司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各大医院和消费保健产品的个人,在最近三年公司还进军家用电器行业,推出了一系列以绿色保健为主题的电器。
像这样的大公司,能够有实力研发某种生化兵器,一点都不奇怪。
出于好奇,我在网上还查找了有关榊原秀夫的资料。这个斯文的中年人比我想象的厉害许多:他二十岁便在东瀛京都大学取得了医学、心理学、物理学的学士学位,随后继续修业,拿到医学和物理学的硕士学位,此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花了一年不到得到医学博士学位。他专精脑科,三十不到便已治愈无数种疑难杂症,得到了东瀛“神之圣手”的称号。
一般人到了这个程度,正是大展宏图,一酬壮志的好时候。当时东京都综合医院正准备聘他任脑外科主任,各大医学院校亦纷纷争聘他担任医学教授。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提出了要在大汉建立世界最大慈善医院的想法。不知他是怎么说服COV的股东们,计划居然被通过。虽然开始只是一家普通的慈善医院,但是经过这十数年的努力,既便还未达到世界最大,在东亚也相当出名了。
我现在还可以想起他文弱的身形,穿着一件妥帖干净的白色医生服,声音总是很轻的,就连那次流氓到医院里来捣乱,他生气起来也很不像样。很难想象他把那些天才和抱负都如何装进这个小小的身体里面。
但是榊原秀夫会知道公司用毫不知情的人来进行实验吗?
我的心里猛地一跳,他看来不像这种人,如果他是那种把人的性命看得比草芥还轻的人,那就根本不会想到要建立慈善医院了。更何况根据资料和我们之间的言谈来看,他的副总裁只是挂名,并不参与公司业务。这个人除了医学之外对别的毫无兴趣,又没什么经商头脑,想来也不愿进入尔虞我诈的金钱世界吧。
如果借助他的话,是否可以接触到公司的核心秘密呢?可是这样一来,算不算在利用这个心地善良的医生了吗?
我左右犯难,一时想不出怎么办才好。看了好几晚上电脑,眼睛又酸又涩,正靠着椅背闭目眼神,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鼻尖骚动,睁眼看去,原来是妙舞的一簇青丝。
她手里拿着一只银色的纸船,以我的胸膛为大海,正在乘风破浪朝下航行。因为是从我身后趴上来的缘故,那起伏的山峦刚好阻住我的呼吸。
待我好容易将她托开,看清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急忙一把抢了过来,道:“妙舞,这个不是可以玩的东西。”
她蹲在我身边,撅起嘴道:“可是我在桌上找到很大一袋呢,都不能玩吗?”
我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是明天清明节烧给亡者的纸钱,不是玩具。这些元宝是我亲手用宝钞叠起来的,如果被亵玩的话,会降低它的价值。亡者得到了它,也许就不那么好用了。”
她不解地问道:“死掉的人拿钱干吗呢?”
我道:“死掉的人在黄泉也会冷,也会饿,也会看不见,所以就要用钱买吃买穿。他们没有工作,只能靠活着的人供给,如果不及时烧给他们的话,那就要孤单很久了。”
她拍手道:“那我也要折钱来烧给烧给需要帮助的人,对了,我要烧给那些都没有人烧钱给他们的人。阿平快给我些纸,教我折!”
我笑道:“那个不用专门的银纸是没有用的,反正我也叠得够多,明天和你一起烧吧。”
是的,我叠了很多,大可小薇他们各自又有亲人,也许用不了那么多。黄泉底下也该有些穿不起衣服的穷人吧?
※※※
九点过后,天还有些阴沉沉的,我和妙舞爬上了租屋的楼顶天台。按说我该去那些死掉同事的坟头祭拜,可是他们大多并不葬在本省,又抽不出时间,只好作罢,改在天台上烧点纸钱,遥拜一番,以为纪念。
我一共摆了七只纸杯,斟满黄酒;又找来一大块长方砖肥皂分作两半,插上蜡烛;妙舞拿一个空纸杯灌了一半泥沙,然后将线香插好;此外还摆了些瓜果豆干,和小薇生前常磕的西瓜子。
“小薇啊,拿这些钱去买些新衣服吧”我朝燃烧的火堆撒下一捧元宝。
“李哥李嫂,在那边烧些好菜吃吃啊!”我将筷子转了个头,拨动烧灼着的元宝搭就的宝塔。
“老王头,烧给你钱去买些爱听的京戏,别老是听收音机的了。峰子,你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现在可省着点。大可,你弟的学费有了,你就多吃些好吃的,别馋肉了。二龙二龙你可千万不要怪大可,他也没有办法”
红色的火焰在元宝银色的表面慢慢蠕动,很快便让元宝覆上一层黑烟,接着枯萎销蚀,变做没有生气的苍白。一阵清风吹来,灰烬化作翩翩枯蝶,随风起伏飘舞。
“啊呀呀,飞起来了!”妙舞指着片片尘絮,大惊小怪地说。
我双手合十,默默为朋友祈祷,道:“那是你祭拜的人接收了祭品,拿走了。如果灰变成白色的话,那就是已经被全部拿光了。”
妙舞鼓起腮帮,急道:“这可不成,我还没有说要给谁呢,我的这堆已经被拿走了!”我一看,她面前那小小的一堆纸钱已烧尽,灰烬正在空中乱飞,有些粘在她的头发上,脸上也不知从哪里擦着了几道泥痕,显得有些狼狈。
“我不管,喂,哪位过路的鬼拿走了我的钱,一定要好好花掉,要去买衣服和食物,不能浪费哦。如果有多的话,也记得帮我分一点给没有的鬼啊!我叫妙舞——”
我把黄酒倒在闷闷灼烧着的灰堆里,发出“嗤”的一声响,黄色的酒液歪歪扭扭蜿蜒开来,好像鬼画符一般难解。收起了供品,又剥一个橘子递过一半给妙舞,顺便把她头发上的纸灰掸掉,这种感觉,很好。
“咱们下楼吧,中午我还要到医院里去。”
“嗯,我做几个好菜给阿平妈妈吃!”
妙舞做菜的时候那股子认真劲儿很美,从我这里看过去,她的侧面玲珑起伏,披了翠绿色的围裙之后,更增添了几分家居气息。和其他才能一样,她对厨艺无师自通,但因为需要更灵敏的嗅觉的关系,总在这时刻化为猫形。问题是在这情况之下她的身上似乎会挥发出一种特别的野兽体香,而体内拥有远古生物特性的我,完全不能抵挡这魅惑的挑逗
“好了,让阿平妈妈吃得开心哦!”她笑容可掬地将食盒递给我,尾巴在身后左右摇晃。
我并未带她去过医院,因为那也是COV的下属单位,榊原秀夫说不定认识她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将她带离我的生命。
僵尸黎明第二节相马达雄
中午在医院里,我和阿妈到病房阳台为父亲烧了些纸钱,然后吃了妙舞煮的饭菜。父亲本葬在甘肃,加上昏迷的那些年,算来已有八年没有去过,阿妈这个样子,当然也去不了。倒是展教官曾经去看过一次。父亲虽然待我不公,这儿子当得也真没良心,明年怎么也得去一次了。
陪阿妈说了会话,护士朱小姐进来和说,榊原院长想要见我。她自那天被流氓骚扰之后,颇受惊吓,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到现在仍然有些怕我。
我尽量摆出满脸笑容,随她乘电梯来到大楼三层,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自己虽受了榊原秀夫的恩惠,和他接触却不多,难道阿妈的病情有变?可是那样的话,似乎也不必到办公室里去说。
“方先生,请里面,请里面。”
榊原秀夫亲自在门后等候,待我走进办公室之后,小心地关了门,带上锁。他的办公室和寻常医生的办公室不同,在右边墙上挂着的不是人体解剖或者脑部结构图,而是一副巨型宇宙星图,下面是四个工整的汉字:脑即宇宙。
左边堆了满满一架子的书籍,其中又以文学和社会学居多,医学方面的反而少了。
我正想在客椅前坐下,榊原秀夫已经打开书架旁的一扇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是他办公之后休息的起居室,属于私人的房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外面不能说的。
走进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之外,也没有地方可坐。这间休息室陈设更为简单,除了床头柜上垒了几册东瀛文的书籍之外,只有墙头挂着一张大幅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人推着轮椅,载一位老年妇女走着,那老妪的怀里还捧着张老者的遗像。旁边是一条书法,分两列写了十三个雄劲有力的大字:“天塌下来也要把正义坚持到底!”底下的落款是“相马达雄”。
榊原秀夫从暗嵌的冰箱中取出一罐柳橙汁递过来,道:“实在对不起,因为要保持手臂稳定的关系,我是不喝酒的,这可以吗?”
我双手接过,道:“谢谢。”
见我在看那副照片和那些字,他笑着解释道:“那是古人相马达雄的墨宝,也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东西。相马先生是二十世纪下半叶东瀛的名律师。经手的著名辩护案有美国核潜艇乔治·华盛顿号撞沉东瀛民船赔偿案;起诉田中角荣内阁货币膨胀政策损害庶民邮政储蓄案;余部铁桥列车颠覆案等等。不过我个人崇拜的理由,还是因为他帮助一位穷苦顾客松尾政夫洗刷三十多年冤屈的案件。”
我礼貌地附和道:“那一定是十分轰动的大案子吧?”
“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子,甚至在同时代的名律师辨案当中,算得上默默无闻的小案子。”榊原秀夫呷了一口果汁,带着崇敬的口气说道:“松尾政夫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退休老人,在三十出头的时候曾经因为犯有强奸和伤害罪入狱三年,出狱之后就一直寻求上诉平反的途径。可是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了解法律的程序,只顾按照自己的一套想当然地喊冤,可说是一个半疯子一样的人,也负担不起律师费用,所以虽然过去三十多年,依旧没有找到伸冤的道路。整个大阪的律师都当他是鬼怪一样的东西避而不见”
“啊,也是个可怜人呐。”
“只是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让他遇到了相马达雄律师。相马律师花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