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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盯着床上的云桑雅朵,杜正清嘴角抽动,眸中迸射出冰冷的恨意,微微颤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她雪白的颈项,但下一瞬,他的手蓦然顿在半途,慢慢收紧又艰难地退了回来。
不行,他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还不行。这个女人还主宰着承秀的命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冲动,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等承秀身上的蛊毒解除之后,如果她从此敛手也就罢了,如果她还要纠缠不清的话,那么,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再给她第二次伤害承秀,威胁自己的机会。
“啧啧,好个无情无义的冤家!”
就在他努力逼迫自己恢复冷静的时候,刚才似乎还睡得正香的云桑雅朵忽然睁开眼,向他投来了幽怨的——至少看起来很是幽怨的一瞥:“瞧瞧你这脸色,活像要吃了我呢!对一个刚刚与你共沐爱河的女人,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之心吗?”
一听这话,杜正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仇恨之火立刻又被点燃,铁青着脸剜了她一眼,他咬牙道:“你这套戏码还是留着跟别人去演吧。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现在,你也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怎么?我没有兑现诺言吗?”云桑雅朵眨眨眼,半撑起身子笑睨他,“到目前为止,我可是没再做过伤害你那心肝宝贝的事情呢。哦,对了,昨晚……虽然你对我很粗鲁,但这类事她是不会与我‘有难同当’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此时的云桑雅朵尚未着衣,这一起身,胸前那一抹玲珑旖旎的春光顿时随着下滑的锦被隐隐浮现,再加上她暧昧的语气和水润含情的眼波,真是十足的妖媚惑人,但这一切看在杜正清眼里,却只让他觉得无比的可憎,无比的讽刺。
“够了,给我闭嘴!”他涩声低吼,“别再跟我兜圈子,我要你马上替承秀解蛊,马上!”
“解蛊?”云桑雅朵讶异地一缩身,掩口惊呼道,“哎呀呀,我怎么忘了告诉你了,同命蛊是无解的啊!”
“你说什么?”杜正清火山爆发,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试试……”
“轻点,轻点,弄疼了我不要紧,连累你的心肝宝贝受苦可就不好了!”云桑雅朵也不挣扎,只是笃定地笑着,然后得意地看着他慌忙松开了手。
“你……你敢耍我?”杜正清剧烈喘息着,气得浑身发抖,明明一千一万个想把眼前这该死的女人撕成碎片,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别这个样子嘛,来,消消气,好不好?”云桑雅朵伸手抚向他纠结的眉头,杜正清面色一寒,冷冷扭头避开,她也不恼,笑着缩手道,“此蛊无解,那已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不过,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让我活得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那她也就能无灾无病地活到老,这样,还不算是兑现我的诺言吗?”
这卑鄙恶毒的女人!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要终身受制于她,非但不能动她,而且还要竭尽全力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伤,不让她生病,甚至每天焚香祷告祈求老天爷保佑她长命百岁了?
这念头,如一把锋利又寒冷的冰剑狠狠刺进杜正清的心窝,铺天盖地的绝望汹涌肆虐着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痛得他瞬间失去了知觉。眼一闭,他痉挛着吐出溢上喉头的那团灼热,凄艳的猩红霍然溅污了云桑雅朵无瑕的雪肤。
“你……”低头看了看染上身的点点血花,云桑雅朵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僵住,“跟我在一起,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竟……竟值得你这样?”
回以森冷一笑,杜正清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污,一手捂住仍在撕扯作痛的胸口,一手撑着床栏慢慢站起,转过身迈步欲行。
“你去哪里?你……不要紧吧?”背后传来了云桑雅朵的声音,语气间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再是做戏的忧急,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察觉到。
“天就快亮了,卑职自然是要回自己的住处,以免坏了公主的名节!”杜正清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背对着她道,“放心,卑职还要留着性命好好伺候公主,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话平静得不带半分情绪,却听得云桑雅朵的心莫名瑟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杜正清早已推门而去,轻咬下唇看着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忽然心乱如麻地抓起身边的枕头,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郁闷用力掷了出去……
☆ ☆ ☆ ☆ ☆
“你说什么,他昨晚没有回来过?”
文舒别苑门口,一大早就在小惠的陪伴下来找杜正清的承秀在听到守卫的回答后惊异地拧起了眉,因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不慎触动掌中伤处的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天夜里,她那怪病再次发作,手心裂开了一条口子,生生把睡梦中的她疼醒了过来。她怕父亲和哥哥嫂嫂担心,所以没有去传御医,只是叫醒睡在旁边榻上陪夜的小惠,让她给自己上了点药了事。
一来手上的伤口不时作痛,二来心中惶恐不安,再加上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着实惹人心烦,后半夜,她便一直没有再睡着过。
天亮之后,她终于再也躺不住了,经历了这接二连三毫无征兆的发病之后,她开始越来越害怕,怕自己哪天会无声无息地突然死去,强烈的感伤和一时的脆弱让她在这一刻非(炫书…提供下载…87book)常想见到杜正清,于是,她一大清早便带着小惠冒雨微服出宫,想赶在杜正清去国宾传舍当差前和他见上一面。
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得到的竟会是这样的回答,看着自家公主吃惊得一愣神又弄疼了伤口,小惠心疼不已,忙捧起她的手掌抚慰地吹了吹,又瞥向那不知所措的守卫道:“这位大哥,你可知道杜公子去了哪里?他有没有说过,要出去办什么事之类的?”
“这……”守卫只得苦笑,“他并没有交代,小的们也没有这个权力过问啊!”
“他会不会出事了?昨晚他来看我时,言行举止就有些古怪,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的病,他心里一难受,就去做什么傻事了?”
承秀开始着急起来。平时杜正清除了去国宾传舍当差,就是回文舒别苑休息,还能去什么地方?
见她急得脸色发白,紧攥在自己臂上的双手冷汗直冒,小惠忙劝慰道:“公主,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现在……又没怎么样,杜公子怎么可能不继续想办法替你治病,反倒跑去做傻事,这也太荒唐了吧?依奴婢看,如果他心里难受,去找谁喝两杯倒是有可能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承秀,杜正清在京城这边相识的朋友,除了她和她的家人,也就只有俊风了。
俊风现在被封为虎威将军,率飞虎军驻守京城,杜正清刚回来那日,自己去接他,载熙就是让俊风帮忙“清道”,给他们俩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事后,自己和杜正清一起去登门道谢,与俊风夫妻俩把酒言欢,畅谈了一夜。俊风曾和杜正清在营救太上皇一役中并肩作战过,如今久别重逢,均觉比从前更是投缘了。
“你说得对,他也许是去找姐夫喝酒了。走,我们去虎威将军府看看!”
☆、蓬山几万重2
想到这里,承秀心中安定了不少,但还是急着要去亲眼求证一下,因此转身便走。虽然这些天连伤带吓的折腾让她显得有些憔悴,但她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心里一有目标和动力,脚下立刻走得飞快,小惠举着油纸伞急急忙忙追上去,气喘吁吁地喊道:“公主,公主,您慢些走,雨下得那么大,当心淋出病来啊!”
承秀自己并没觉得什么,但听小惠喊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想这丫头不会武功,哪赶得上自己的脚程,可她又忠心得很,无论如何绝不肯丢下自己一个人的,这豁出命的一追,还不得累死了她?她就算再担心杜正清,也不能不管这一个心眼对自己好的小丫头的死活。微微一叹,她只得放慢了脚步等待小惠赶上来,然后任由她搀扶着自己走,只比平时略微走快些,没有再把轻功家底也拿出来。
去虎威将军府最快的走法是从国宾传舍后面绕过去,承秀主仆俩急着赶到目的地,自然是选择了这条捷径。走过那片高耸的围墙的时候,她们本是心无旁骛只往前赶,冷不防的却见一条黑影越过墙头掠了出来,承秀是习武之人,远比小惠要警醒敏捷得多,见状赶紧拽着她后退了一步。两人站定后朝前看去,只见那飘然落地之人竟是一身黑衣的杜正清!
杜正清刚从云桑雅朵房里出来,想要悄悄返回自己的住处去。他这会儿正是心事重重,情绪极其低落,而这个时辰,大街上通常又是没什么人走动的,他的防备之心难免松懈了些,以致于没察觉到墙外有人走过。等到跃出之时,他才发现有人,这时要是再退回去只会更加惹人怀疑,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先出来再说了。当他看清这两人竟是承秀主仆时,耳边顿时一声惊雷炸响,灵魂出窍地定在了原地。
承秀正急着找杜正清,却没料到会突然在里见到他,愣了一愣之后,她惊喜万状地唤了声“杜大哥”,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这对他们来说本是很正常的事,小惠是承秀的心腹,不算外人,也不需要避忌,因此承秀并不觉得这样的亲密举动有任何不妥,谁知怀中的杜正清身子狠狠一震,僵着脸慌乱地推开了她。
“杜大哥,你怎么了?”他这样的反应让承秀有些尴尬,有些诧异,她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的小惠却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杜公子,你怎么会从这里出来?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文舒别苑,就是因为留在了这里?”疑惑地审视着杜正清似乎有些心虚的异常神色,她朝他走近几步追问道,“有事需要留下,那也很正常,可你干吗有门不走,却要翻墙出来?你……”
她忽然瞪圆眼睛住了口。因为距离的缩短,她闻到杜正清的身上有股香气,像是……女人所用脂粉的味道,接着,她又在他的嘴唇和脖颈处发现了一些暧昧可疑的痕迹,这顿时让她惊骇而又羞赧地倒退了两步。
其实,承秀比她更早靠近杜正清,理应更早发现才是,可她刚才只顾庆幸杜正清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根本无心去关注其他。此时,小惠的问话和随后的表情提醒了她,星眸一瞠,她的脸色顿时变白了。
“杜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因为有事要忙才留下的对不对?你……你这样出来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对不对?你说话啊,告诉我啊……”
杜正清只觉胸闷气促,手足冰凉,喉头再次隐隐泛起了血腥气,天知道他有多想给出一个让承秀宽心的答案,多想亲吻她布满惊惶之色的脸庞,把她楚楚可怜的娇躯搂进怀里细细安抚……
可是他不能。如果让云桑雅朵看到他还和承秀在一起,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承秀手上包着的那块白布证实那疯女人的自残行为再次对她造成了伤害,他不想看到还有下一次。
他也不敢让承秀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跑去找云桑雅朵算帐的,但是她太单纯,根本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对手,就算她稍微理智一些告诉了载熙他们又怎么样?解不了这该死的蛊毒,任何人都对那小妖女无能为力,万一逼急了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既然,他本已经没有资格没有权力再和承秀在一起,又何必再把危险带给她呢?
咬了咬牙,他清冷地撇开眼,淡淡道:“你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不会连这些都不懂吧?问得太明白,只会让大家都难堪而已。”
“不……”承秀脆弱地喘息着,似要拼命挥去些什么似的使劲摇头,“不可能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昨晚来看我时,你还对我那么关心,那么依恋,怎么可能随后就……”
“就因为这些天我太压抑,太郁闷了,所以才需要发泄!你了解男人吗?你知道男人苦闷的时候最需要什么吗?其实,我以前做杀手的那些年里,这样的事情已不知有过多少回,只是不想在你这样单纯的小姑娘面前提起而已!今天,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无谓再隐瞒什么,你也要想开些才是,毕竟,我真正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还是你,一个小小的文沙国婢女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