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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淳这才知道,曾经差点把他和玄冰困死在里头的艳红妖异花朵就是传说中的娜达花。想起出去办事那日,古丝丽因忙于公务未来送行,送他出林的是一名叫图涅的男卫士,一路上,图涅都把手搭在他肩上,那时他还以为这里的男人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样,也就没多问什么,没想到,这竟是保他平安的必要手段。
见他沉默不答,古丝丽秀眉一挑,故作娇嗔地收回了手:“杨大公子架子可真大,人家好心好意要送你,怎么你还不领情吗?告诉你,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帮忙,你就算从我们族里绑一个人来也没有用,那些有灵性的植物感应得到我们族人的怨气,对你的攻击反而会更加厉害的!到底要不要我帮你,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载淳心念略转,想想自己虽说不是惧怯胆寒,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去拼命毕竟不值,再看看古丝丽的确是很认真诚恳的样子,也就不再拒绝了。
“那么,有劳大小姐了。”他点头,主动伸出手去,随即移开了视线。
古丝丽唇角轻扬,重新牵起他的手,引着他当先走了进去。一路上,感觉到载淳的手有些拘谨地僵着,甚至还微微发烫,她先是有几分好笑,随即又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腮边也悄悄泛起红来。对她来说,穿越这片林子本是像从自家的厨房走到卧房一样简单的事情,但因着一点小小的私心,她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只盼着执手而行的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只可惜,路再长,终也是有尽头的,出了林子以后,见载淳出于礼貌没有立刻抽手,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已明明白白写着“你该放手了”几个大字,她好歹是大小姐的身份,总不能赖着不放,于是只能装作心无杂念的样子很随意地松开了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一路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载淳看了看押着货车出来的埃梅姐妹,问道:“那些货物,你不打算清点一下吗?”
“没这个必要。杨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
古丝丽嫣然而笑,那水光潋滟的眸色让载淳心一晃,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如此,我便失陪了,大小姐也早些歇息。”
“等等!”刚转身,却听古丝丽在后出声呼唤,他回头道:“怎么,还有事吗?”
“那个……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先提醒你一声为好。你出去这些日子里,你们家已是多了一口人了呢!你们的客房,我已让人换成了有仆役房的套间,就在原来那个房间的对面。原本,身边多个人服侍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若有什么不中听的传言,可千万别太往心里去了,气坏了身子犯不上。”
“大小姐这是何意?”载淳诧异地敛眉。
“这是何意,你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我还是言尽于此的好,免得你骂我胡说八道!”古丝丽若有憾焉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而去,走出几步后,她偷眼瞧了瞧尚在原地发怔的载淳,眸底涌过了一道深沉莫测的暗流。
☆ ☆ ☆ ☆ ☆
吃过了晚饭,又打发萨伦早早回房休息之后,心事重重的玄冰推门而出,来到住所附近的空地上,借着月光练了一套剑法。澄澈似水的清辉下,长虹剑如掠波银龙矢矫而舞,与衣袂飘飘、翩若惊鸿的英武佳人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婉约而又刚健的绝美图景。
作为一个长于剑术又热爱剑术的武学高手,不以生死相搏为目的的剑法修习应是件心旷神怡的乐事,对于以往的玄冰来说,每一次剑法的温习和创研也的确是让她沉醉其中,自得其乐,然而,今天的她,却似乎把练剑当作了某种发泄心中郁结的手段,因此剑招的挥洒虽仍是气势如虹,却过于着了形相,少了几分应有的圆转如意、轻灵翔动。
自她收留萨伦之后,短短几天工夫里,关于他们两人的流言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即使德努曼加已经派人逮捕了加德等人,那些家伙也已经招认了陷害萨伦的事实,可还是没能遏制住流言传播的势头。
为了让萨伦安心,在他面前,她一直表现出对流言不屑一顾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是憋屈得慌——载淳在外头辛辛苦苦奔忙,一回来却要听到这些叫人闹心的话,这算什么事嘛!她明知有人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一肚子的闷气无处可去倾诉,也就只有统统发泄在剑招之上了。
忽然,一道剑刃劈空之声自后而来,让心绪烦乱的玄冰瞬间回神。听出剑上所挟的劲风纯正清朗却不带半分杀气,她星眸一凝,唇边顿时浮起了惊喜的笑意。
☆、吹皱一池春水2
反手一撩抵上背后方向力度来得恰到好处来的紫芒,她轻轻巧巧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日夜铭在她心上,印在她梦里的俊雅面庞。清幽月色下,那白衣胜雪的颀长身影披着柔和的光芒,随风轻扬的发丝间,那双夜空般深邃的黑瞳柔柔照出她的轮廓,只云淡风清地一瞥,便似把红尘间万丈春光收来,悉数送进了她的心底。
“你回来了?”
玄冰眉宇间愁色尽去,收剑归鞘欣然踏上一步,却见载淳摇头微退,似笑非笑道:
“习武之人,最忌心魔困扰,似你这般练剑,真是既糟蹋了上乘的剑法,又糟蹋了你自己的精神元气!我好歹也曾算你半个师父,虽然如今徒弟已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但该管教的时候还是要管教的!”
玄冰眼波流转,樱唇一展间重新拔剑出鞘:“师父训示得是,那就请多多指教了!”
话音落处,紫光银芒已再度相交,带出一声清亮的龙吟。他们在一起四年有余,对彼此的招式路数、动作习惯了如指掌,一方侧一侧身,抬一抬手,另一方就知道他下一步要走什么方位,用什么招数,因此他们的交手与其说是比剑练剑,倒不如说是一场灵犀相通、契合得妙到毫颠的完美剑舞。
因见丈夫回来心情转好,又经过载淳刻意的带引,玄冰的剑招恢复了流畅灵动的本色,胸臆间的郁结之气也随着剑势的流转渐渐舒散开来。看出妻子内息已畅,载淳便向她递去了一个眼神,玄冰会意地扬了扬羽睫,在紫电长虹最后一次相交之后,两人擦身而过,在自然利落的收势中同时插剑归鞘。
相视一笑,载淳走上前去,堪堪迎住了偎入自己怀中的纤盈娇躯。
“我才出去多久,怎么就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开心?真是个不争气的傻丫头!”
虽然现在的玄冰已经做了母亲,但载淳还是常常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在半开玩笑地斥责她时把她叫做“傻丫头”。听着耳边那满含宠溺的磁性声音,感受着他暖暖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颈项,玄冰只觉巨大的幸福充塞心房,随之而来的一丝忐忑却让她的心弦悄悄绞紧。
“我……我只是有些心烦,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还用你说?你的英雄事迹早已传遍安普拉族上下,我想不知道都难!”载淳重重叹了口气,扳正妻子的身子,严肃地盯住了她迷蒙的眼。
“你都听说了?”见丈夫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玄冰不由得焦急地揽住了他的颈项,“不是她们说的那样,真的不是!我不过是想救萨伦一命而已,可哪知道,短短几天工夫,外头竟会传成这样……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古丝丽为什么会给卡蒂妮出主意,要她来找我搬救兵,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就打算跟我说这些?”载淳依旧神色不豫。
玄冰一时语塞。楚楚可怜地望着丈夫,她红着脸不知所措地嗫嚅道:“那……那你还想要我说什么?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蠢到家,欠教训!”载淳突然沉下脸,把他惴惴不安的小妻子拽了过来,玄冰下意识地一缩肩,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半启的樱唇便被老实不客气地封住,唇舌间温柔而炽烈的纠缠让她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意乱情迷地沦陷在自家迷死人不偿命的好相公与众不同的“教训”之中。半晌温存后,载淳轻轻放开她,细瞧她泛着红霞的脸庞和雾气迷离的水眸扬起了唇角。
玄冰兀自有些混乱地眨了眨眼,待觉出他眼中明显的笑意时,不禁喜道:“你不生气了?你……相信我了?”
“我何时不信你了?我气的是你认为我会不相信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还傻乎乎地在这里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要是把自己折腾出个三长两短来,你要上哪里找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赔给我?” 载淳好气又好笑地瞪她,“你呀你,聪明起来比谁都聪明,笨起来却又比谁都笨,真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
“原来你是故意吓唬我!”玄冰又是欢喜又是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那人家也是太在乎你了嘛,再说……”她笑笑,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我会落到这个地步,正是因为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中意你,所以才专门设下套让我钻,你说我怎么能不着急?”
见载淳轻咳一声,作势又沉下脸,她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当家的,我错了行了行?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分上,下不为例!”
说笑间,气氛已是轻松下来,那些满天飞的流言蜚语也早已变得不值一提。想起载淳先前出去办的事情,玄冰忍不住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吧?你比我预想中的早回了许多天呢。”
“幸不辱命,这第一个条件算是完成了,我还顺便带回来几块挺不错的料子,刚刚放在外屋了,等回去以后,给你和女儿添几件好看的新衣裳!”
“真的?”玄冰顿时欢喜地笑了开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不管是温文娴雅的大家闺秀,还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侠女都概莫能外,更何况,这还是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一番温柔体贴的心意,又叫她如何能不欣喜万分?定了定神,她心有所感地道:
“那么,我们明日便去与古丝丽谈第二个条件吧。早点了了这事,也好早些回家,我都已经开始想女儿了,小丫头怪可怜见的,好不容易过回生辰,爹娘却不在身边……”
“我又何尝不想咱们宓儿,但愿古丝丽信守诺言,不要再节外生枝才好!”载淳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即又想起个问题,“那咱们走的时候,萨伦怎么办?照你刚才说的,如今他在族里可是已经无法立足了呢!”
“你决定吧,我听你的。”玄冰勾住丈夫的臂弯,抬头瞧着他的眼睛。
“装模作样!我要说现在就把他丢出去,你会听吗?”
载淳屈指在妻子额上轻弹了一下,笑道:“好了,说正经的,咱们既然救了人,就没有再把人丢进火坑的道理,现在无非是先把他带出去,再想法子安置他。具体怎么安排慢慢商量吧,再说也得看萨伦自己的意思,他是个人,又不是件东西,总不能光由着我们说把他放哪儿就是哪儿,对不对?”
听着丈夫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玄冰含笑点头,心满意足地偎入了丈夫怀中。在这个世上,他是她独一无二的知己,其实,她始终觉得,不管自己做了黎山掌门也好,武功练得再强也罢,只有他陪在自己身边,才是她最踏实,最安心的时候。
☆ ☆ ☆ ☆ ☆
与载淳分手后,古丝丽吩咐埃梅姐妹把货物移交给掌管货仓的兰吉管事,然后便朝母亲的寝殿走去。
走在通往寝殿的那条黑沉沉的走廊里,古丝丽明艳的脸庞上不由得掠过了一丝阴云。明明是全族上下最尊贵也最富有的人,住在全族上下最豪华最舒适的房间里,却偏偏大晚上的连盏灯都不肯点,把自己隐藏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这样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记忆中的母亲,也曾经热情开朗、巧笑嫣然过,那时的德努曼加,在族里是个受人爱戴的贤明首领,在家是个爱丈夫疼孩子的好女人,但是,那一夜的风暴改变了一切……
从那以后,那个曾经极力主张新政,废除野蛮旧制的英明女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安普拉族历代首领都更残忍更霸道的暴君,那个虽没有沉鱼落雁之姿,但笑起来却比春花更灿烂的明媚女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多疑、喜怒无常,令人望而生畏的专制家长,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被弥漫着死气的黑暗笼罩,这样的黑暗也蔓延到了整个安普拉族,刑场上凄厉的惨叫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