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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凄凉地面对死亡,这怎么可以?所以,即使她再怎么担心挂念丈夫,也是无法说出要离开的话的,谁曾想,这话,竟是从萨伦口中说了出来。
见她迟疑,萨伦心情复杂地笑了笑:“夫人,我已然……是这样了,你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公子才是最需要你的人……你去吧,我一定会……努力坚持下去,等着……看到你和公子……一起平安归来的那一天!”
迎着眼前那苍白憔悴的脸庞上飘来的温柔如水、清澈真诚的目光,玄冰只觉喉间酸涩烫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她才伸出手去,轻拢住他冰凉的掌心,怀着满心的感动,缓缓点了点头。
☆、喋血惊魂1
“你不是……已经恨透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活我?”
在陌生的黑屋子里醒来的时候,杜正清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到了面前的云桑馨泽。倒在她手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将就此终结,没想到,在阴曹地府门口兜了一转之后,却依旧回到了这个让他难以面对的尘世之中。神志半昏半醒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把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自己体内,唤醒了他微弱欲绝的生机,醒来后的第一眼,便为他揭晓了这个让他困惑不解也难以置信的答案。
“就因为我恨你入骨,所以才不想让你死得这么便宜!我会一天割下你的一片肉来,然后再给你敷上药,留着明天继续割,直到你受尽折磨,慢慢地死去!”云桑馨泽眸光如刀地睨着他,冷笑着说出狠绝之语。此时的她,眼底闪烁着时隐时现的疯狂,但在狠厉消褪的某些瞬间,却隐约有些许迷蒙的雨飘过,这让她在嗜血魔头的表象之下依旧保留了几分人性的本色,或者说,是女人的本色。
“我承认自己很卑鄙,是我欠你的……”杜正清苦笑着合上了眼眸,“要杀要剐,都随你吧,我无话可说!”
“你就这么不想活?”看到他俯首认命的样子,云桑馨泽心中更怒,不禁恨声嘲讽道,“你以为,你已经完成了使命,可以无牵无挂地去死了是不是?别高兴得太早了,告诉你,你的秀公主在我手上,让她生,让她死,还得看我的心情呢!”
杜正清心头剧震,骇然睁开了眼睛。他想起来了,当时,自己拼命拦着云桑馨泽,叫承秀快跑,可是,外面似乎还有人,承秀一出去就和他们交上了手,再后来,他就没法听也没法看任何事了,难道说,承秀终究还是没跑掉,还是落在她手里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跳起来抓着云桑馨泽问个明白,但稍一转念间,他却又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你不能让她死!”他目光清冷地看着云桑馨泽,“绑架天朝公主,你已是闯下了大祸,秀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中原吗?你好端端一个文沙国公主,就为了我这种一文不值的低贱男子让自己走上绝路,值得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可笑吗?”
“可笑?你还真说对了,杜正清!”云桑馨泽忽然嘶声怪笑起来,“从一出生起,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大笑话,一个在荒谬的笑话里长大的人,这一路走来,能不可笑吗?不过,有件事你却说错了,我不是什么文沙国公主,虽然,我本来也应该是公主的,但事实上我却不是,什么都不是!”
这番逻辑混乱的话听得杜正清一头雾水,就在他不知何言以对的时候,云桑馨泽已是愤然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满腔愤恨需要发泄,她把从当初如何被遗弃到后来如何策划报复夺位的所有细节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这些匪夷所思的惊人事实顿时让杜正清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你叫我阿尼萨了吧?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煜凌公主云桑雅朵,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一个见不得人,爹不疼娘不爱的下贱姐姐!我恨云桑这个姓氏,恨云桑家的所有人,我要他们死!谁对不起我,我就要谁的命,你们这帮混蛋,统统都该去死!”
看着云桑馨泽咬牙切齿歇斯底里的样子,杜正清许久说不出话来,心底曾对她怀有的恨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褪。原来,她也是个如此可怜的人,也许她做的事情是狠毒了些,但……如果没有命运的捉弄,如果她好好地在宫里长大成为一名真正的公主,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他也曾经为仇恨疯狂过,要不是后来幸运地遇上了承秀、玄冰、载淳这些真心待他好的人,或许也早就变得和她一样了。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她在男女情/事上为何会那样离经叛道,其实,自小便承受了离弃之痛的她比谁都更渴望爱,可过往的经历又让她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爱,他为了救承秀以身为饵固然是别无选择,但说到底,却是在她承受过太多伤痛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在把她逼上成妖成魔之路的那股无形力量中,他,竟然也可耻地插上了一只手。
轻轻叹了口气,他瞥向云桑馨泽的目光中生平第一次有了几许同情和悲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你的父母,的确太过分了……我知道自己也很过分,可……在这次的事情里,该死的人是我,洛嘉他不管做了什么,都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就忍心……忍心杀了他?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
这话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云桑馨泽心上,让她在眼看着洛嘉中掌坠河之后那自欺欺人的若无其事和冷酷无情瞬间土崩瓦解。
一声尖叫中,她忽然情绪崩溃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咆哮起来:“不,不是的,我不是存心的!我打出那一掌是在气头上,我怎么知道,他居然……居然会不躲!哈哈,洛嘉,洛嘉你够狠,我只是一时气愤说了几句重话,你竟然那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现在你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却留下我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地受折磨,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死了以后,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你满身是血地来向我索命!我杀过很多臭男人,从来都没有因此寝食难安过,只有你……你让我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看着云桑馨泽两眼通红、目光异样、言行失控的癫狂神态,杜正清只有在心底暗暗叹息。看来,这女人已是疯了,或许,从很早开始就已经疯了,她自己本身就是个荒谬与错误的牺牲品,而他和承秀到底又做错了什么,竟然也阴错阳差地卷入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事到如今,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唯一担心的就是承秀的安危。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分析,云桑馨泽和他的手下要想平安脱身,就必须依靠承秀这个人质,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危害她的性命才对,载熙那边得到了消息,也一定会全力营救承秀,所以她是有希望平安脱身的。可现在,瞧瞧这女人疯成这样,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有悖常理的事情来?看来,以后他还得小心些,不要轻易刺激她才好。
正思索间,却听耳边又是一声尖叫,只见云桑馨泽身周蓦地漫起了一大片蓝色的光雾,这情形和她用离蓝魔功攻敌时有些相似,但此时的她却完全没有了那种天魔降世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气势,反是双手抱胸,狼狈万状地靠墙滑坐下去抖成了一团。
其实,被杜正清用洛嘉教他的方法吸去一部分离蓝真气之后,她的内力就受了损伤,原本洛嘉是计划悄悄地用药,在三五天之内帮她调整过来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变故,她在内力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接连动手,后来又强运内力把濒死的杜正清救了过来,这样一来,真气的缺损就更大了。如今,虽然采补的日子还没有到,她却已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练这离蓝魔功,对人的影响就如同吸食鸦片,一旦练上了便难以戒除,真气缺损时若无采补的来源,就会像毒瘾发作一样难受。痛苦的煎熬中,云桑馨泽忽然抬头盯住杜正清这个屋里唯一的男人,血红的双眼里迸出了饿狼般饥渴嗜血的光芒。
听了云桑馨泽刚才那些话,杜正清已经知道她练的那种魔功是怎么个玩意儿了,如今看到她这邪恶可怕的眼神,顿时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觉得是自己欠了云桑馨泽的,如果她要下手杀他或是折磨他,他也就认了,可是,自从为承秀解蛊之后,他就不想再跟云桑馨泽发生半点身体上的关系了,尤其是此刻,承秀应当就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他要是在这里……那真是太无耻,太恶心了。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咬牙道:“云桑馨泽,欠你的,我可以用性命偿还,可我绝不会再跟你做那种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离蓝魔功之中有一部分是用来迷惑男人的神志,以备在急需采补却遇见不肯上钩的正人君子时用的,同和巷里那个老实巴交的老头张秉顺就是这样栽在了云桑馨泽的手里。此时,只要她挥一挥手,不管杜正清愿不愿意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可是,尽管她难受得死去活来,心底却始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制着她的行动。
以她此时的真气缺损之重,只需这一回,她的猎物便是必死无疑。真的要这样做吗?这个男人骗得她那么惨,说来死了也是活该,可她如果真的想要他死的话,为什么在愤然重创他之后,又费尽力气把他救过来?洛嘉的死已经让她悔不欲生了,如今还要让自己后悔第二次吗?人人都说她狠,怨她毒,可她对这两个欺骗背叛她的男人偏偏就是狠不起来,想来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矛盾地瞪着对自己一脸防备之色的杜正清,她在心底气苦而又自嘲地冷笑,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名阎墟帮众的通报之声:“阿尼萨小姐,天朝皇帝那边派人来给回应了……”
听到那个男帮众的声音,云桑馨泽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般陡然眼睛一亮,随即跳起来,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那个撞在枪口上的倒霉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她生生拖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在杜正清房门口看守的另一名阎墟帮众见此情形,不禁惊得目瞪口呆,他并不知道云桑馨泽抓走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光看她那可怖的表情,猜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事了。他以为那人是因为禀报不合规矩之类的原因得罪了云桑馨泽,因此赶紧把开启的门合上又牢牢锁好,边锁边想着,这位大小姐近来的脾气似乎特别暴躁,他可得好好看守杜正清才是,若是弄出什么差错惹恼了她,性命可就难保了。
云桑馨泽的突然离开让杜正清松了口气,同时却又忍不住五味杂陈地苦笑了一声。虽然那些阎墟帮众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为之效命的主子手里,也未免太可悲了一些,更何况,这不幸本该降临在他头上的,那人不早不晚地出声报事,恰好成了他的替死鬼,想来,他多少还是对这倒霉的家伙有些抱愧的,再想想云桑馨泽方才那瞬间的犹豫和不忍,他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罢了,眼下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吧。秀儿还在她手里,我可一定得挺住,听那人刚才的话,二哥应该已经在部署营救之计了,不亲眼看着秀儿被救出去,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精神一振,那颗本已不再留恋生命的心在对承秀的强烈爱意之下渐渐重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 ☆ ☆ ☆ ☆
看着草丛里那具全身干瘪、死状恐怖的男尸,博拉禁不住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片刻之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云桑馨泽那女魔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离蓝魔功的秘密,别的帮众不知道,他却是多少了解一些内幕的,之前,他还以为云桑馨泽再怎么也不会拿自己人开刀,没想到……
他之所以为云桑馨泽效力,并不是因为她是老帮主的养女就对她有多忠心,他看重的无非是她所许诺的利益而已。钱固然重要,可是跟命相比……自然还是命更重要,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被那女人拖进房间的就是他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要是能活着风流,那自然还是活着的好。
“不管了,横竖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吧。”想着,他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召集了几名心腹手下商议起来。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