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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一唤,男子迷离的双眸变得清明起来,只是一个呆愣,手掌便重重抚上了她的眼睛。
林顾影一惊,直觉就要挣扎。
“别动……”大手一压,抬起半截身子的少女又被重新压了回去。
“想干什么?你!”视线被彻底阻隔,林顾影又羞又恼,急吼出声。
为什么仅仅三天,他就已经止不住对她的思念?
想接近她,想感受她……甚至不惜所有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这,算什么?
任凭她怎样挣扎反抗,那双紧捂着她眼睛的手却像长在上面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半分。
“如果遮起来,我的心……还会不会痛?”浓密的睫毛轻轻扫过掌心,带来一串串掠过心底的涟漪。
几近呢喃的唇音从年轻的帝王口中吐出,带着莫名的伤怀。
原来,即使是这样,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这双眼睛,分明已经融入了血肉……
“你给我解开……”
这男的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到底想干嘛?
仿佛跟自己过不去,少女挣扎的越发强劲,一张小脸过度用力憋得通红。
素白的手掌由于不断地挣扎,被粗粝的绳子磨出了斑斑血痕。
黑眸终究划过一丝不忍。
楚凌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满天通红的火光点亮了阴沉的瞳眸,男子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温软起来,手指微微用力,拇指粗的绳子立即断裂开来。
楚凌轩却在少女站起来的一瞬间转过身去。
他无法明白这样炙热的感情,是否源于……爱?
那样一个陌生的词汇,居然会让冰冷的心波动出惊天动地的回音。
只是——
他却害怕。
帝王之爱,只能是捆绑住灵魂的软肋!
……
然,身后的少女表情竟在一瞬间变得近乎于狠厉。
小巧精致的匕首藏在宽大的水袖中,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牢牢抓在手中。
疾风骤雨中,那满是皱痕的容颜以及泛白的指尖……
魔鬼!这个魔鬼!
“咳咳,咳咳”忽然,少女一阵惊喘,抱住腹部蹲下身去。
“怎么?”楚凌轩在下一秒牢牢抓住女子下滑的身体,语气全然不见平日的冷凝,透漏着浓浓的焦虑。
烛火摇晃中,少女紧抓着男子的衣袖,慢慢直起身来。
就在一刹,年轻的帝王忽然感觉手肘猛地一沉,与生俱来的警觉让他足以在短短瞬间做出最直接的反映。
然,少女身后那高高扬起的手臂却不堪重负般垂下,没有人知道,这一掌下去会彻底改变局面,更没有人知道,他下不了手……
林顾影迅猛无比的直起腰来,另一只手冷光闪过,呼吸间掏出匕首,精准的刺向男子的胸口。
噗——
血光四溅……
年轻的帝王依然保持着托扶女子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乌黑的发洋洋洒洒的铺在胸前,鲜红的血液顺着明黄色的锦缎滴下,像极了泼墨的山水。
手掌沾满鲜血,匕首的半段尽数没入男子的胸口。
猝不及防的一刺,林顾影迅速脱离了被动的局面,后退一丈,借着摇曳的火光,受伤的男子仍是一动不动,然而,她却能感受得到,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甚至……甚至带着悲凉。
暗夜里,少女抿着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手掌紧攥成拳,突然开口:“欠下的命总归是要还得……只是为什么你不肯放过那些与世无争的平民?”
哗啦——
还未等男子开口,紧闭的窗棂已经被人大力推开。
林顾影豁然抬头,一柄冰凉的长剑已经架上脖颈。
“你该死!”寒光一闪,齐洛挥起的利剑已经兜头落下。
少女只觉劲风一闪,身子已经被人狠狠地贯了出去,劲道之猛着实让她踉跄了好几步才渐渐稳住身子。
齐洛挥下的剑已经被帝王竖起的两指夹在了半空。
“别动她……”擎起的剑身再也无法移动分毫,齐洛一眼望见男子胸前滴下的血线,赤红了双目。
“主子!这个女人如果不除去,注定会让你万劫不复!”神色急切,齐洛握着剑柄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你就那么讨厌我……想置我于死地?”黑眸透过重重的暗影直直的望向她,没有狠厉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浓重的化不开的哀伤。
第五十三章 爱有多深
这样的眼神,林顾影觉得分外不对,却仍然冷下声色开口。
“那样多的尸体,那样多的血液,整整一座小镇短短一瞬几乎变成死城……清澈的樊江源头也承载不住如此深沉的罪恶险些一夜断流!就为了一张小小的令牌却毁了一个镇——你,凭什么还能站在这里逍遥法外!”
“放屁!主子从来不会做草菅人命的事!小小一个忆绝宫在老子眼里根本屁都不是!”
“如此大规模的灭口,除了你所谓贤明圣德的皇帝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少女止不住浑身的颤抖,面容悲愤的质问。
——除了你所谓的皇帝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亲卫眉头一拧,一瞬间便反映上来。
紧夹得指尖放松下来,长剑收回剑鞘,齐洛心知主子插在胸口的匕首是万万不能动的,长臂伸出巧妙的将男子的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
“主子……前日仓竭遣去的赤渊军显然已经被有心之人做了文章!”
年轻的帝王此刻却长久的沉默下去,烛火摇曳,魅惑的侧脸被映衬的忽明忽暗。
突然,垂下的头颅蓦地抬起,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股王者的张力
“传令仓竭,赤渊军全部撤离,在百丈之外的赤木林扎营……此外,动用所有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将生还的百姓带回盛京,乱世沉浮,最需要安抚的是民心!”
“是”齐洛低下头,迅速接令。
静匿中的少女越发不安起来,接下来的事的确让她始料未及。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一直坚信的事实,就在这短短几句话里产生了动摇。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洛冷冷的惕了她一眼,阴狠的目光不曾离开少女半步:“哼!翌楚的赤渊军遭到他人的设计,真正的凶手却藏身于黑暗之中幸灾乐祸看着我们缠斗……这,你都看不出来,真是愚蠢之至!”
这……这……
少女慌忙后退一步,脸上写着不敢置信。
她蓦地想起,手指曾触摸过的身体已经出现浮肿,更有血沫流出口鼻……
人死后至少三到五天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难道说,在她去之前其实他们早已死去多时?
当时自己被巨大的悲愤所牵,加之确有目击者称毁镇的当日见到了一身戎装的翌楚军旅,于是,便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的一切是楚凌轩所为。
这些,都错了?
一直凭着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人观物,孰不料,自己早已陷入了固步自封的死胡同!
“我、我……”犹豫着后退,她有些不敢正视齐洛怒火冲天的眼睛。
劲风拂过微弱的烛火,带起一串哔哔啵啵的声响。
“那隐在暗处的眼睛啊……终于坐不住了吗?”冷凝的语调从年轻的帝王唇间吐纳而出,齐洛面色猛地一变,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张开双臂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保护姿势。
怎么了?
顾影的心猛地一跳,眼神闪烁的看着不为所动的男子。
漆黑如墨的发遮住了大半个脸颊,张扬的戾气一点一点铺陈开来。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果然,寂静的空间传来窸窸窣窣的砖瓦破碎声。
不消片刻,坚实的屋顶已经被人破开了个大洞。
狂风骤起,几个蒙面男子跳跃落地。
银光一闪,人人都似有备而来,兵戎交戈直刺过去,齐洛竖起刀刃挡了下来。
珰——
暗夜里闪过零星的火花,少女惊恐的后退了一大步藏在拐角。
这些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
这些问题刚冒出个头又消失不见,目前已经容不得她想这些无谓的问题。
不消片刻,战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齐洛一人将受伤的帝王护的密不透风,血光飞溅,已有不少蒙面男子身上挂伤。
虽然武功高强,但来者也绝非无能之辈,长剑白虹般掠过,却没有了之前的强势,隐隐透着一丝疲态。
年轻的帝王被困在层层的剑影之间,半垂着头纹丝不动。
忽然,蒙面首领逮到一个空挡,手肘一转,剑尖凌烈刺向齐洛的右肋。
“小心!”
瞳孔一缩,林顾影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却仍是晚了一步,齐洛长剑撑地,踉跄着后退。
然,这一声无疑暴露了目标。
蒙面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朝她袭来。
少女清目大瞠,几乎已经忘记了反映。
剑光兜头落下,在她眼中幻化出无数的幻影,呼啸的风声在耳畔震响。
静默的男子猛地抬起头来,宛若修罗!
“主子!不要!”齐洛双目猩红,嘶吼出声。
哗——
剑尖在离女子不足一寸的地方被强行断了下来,蒙面男子脸色一变大吼一声;“拖住皇帝,不能让他反击!”
其余蒙面人收到命令的一瞬间已出手狠厉,向楚凌轩扑去。
只见,皇帝本是冷漠的脸,霎时变得分外狰狞,赫然转过身来,幽深的双眸狼一般无情,蒙面人皆是顿了一拍。
赫然转身,帝王面容肃冷,猝不及防的推出一掌,几个蒙面人已经贴着地面横飞出去,喷出一大口鲜血。
然,遍地的杀戮已让男子红了眼,衣袖下利气划过,直直的射向几人。
蒙面人首领显然没有想到皇帝重伤之后经仍会有如此之高的武功,急喝一声:快撤”
率先一跃,攀上屋顶。
其余人心知大事不妙也纷纷飞身离去。
浮动的窗纱掩住了窗外的绚烂红光。
林顾影浑身冰凉的贴上柱身。
那一瞬间,刀光剑影掠过的是男子丰神俊朗的脸。
楚凌轩紧握着双掌静静的站立在一片血雨腥风的狼籍之上,幽深的双眼仍止不住浓浓的杀戮之气。
弹指之间,再晚不过弹指之间,此刻安然无恙的少女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是什么让他如此奋不顾身,只是想一想,胸口就会疼的无以复加……
第五十四章 爱有多深(下
齐洛强忍着手臂的阵痛单手一撑,站起身来,低低唤道:“主子……”
“兵行险招,步步为营。如此大规模的刺杀显然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皇城军部的损失定然不会比这里少,齐洛,你速速将铁卫军的后续兵马全部调出阻隔敌人的退路!”血红的双目转为清明,年强的帝王已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有效的决定!
“是……属下领旨!”齐洛咬了咬牙,沉声应道。虽然时刻牵心主子的伤势,但如此紧张时局下,孰轻孰重,已经容不得他多想。
当下也不迟疑迅速转身离去。离开的一刹那,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少女单薄的身躯,林顾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如此赤luoluo的警告让她望而生寒。
咀蠕着双唇,顾影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上前,方才楚凌轩为她挡了那一剑让她分外震惊。
此刻,风险已过心里的愧疚密密麻麻的翻涌上来。
可是……如此尴尬的身份让她如何开口。
“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靠上前。
“咳咳”男子突然抚住胸口轻咳出声。
“现在千万不能运气,胸口的伤如果再次开裂很有可能会伤及心脉。”
再也顾不上其他,顾影匆忙奔上过去,突兀插在男子胸口的刀柄已是鲜血淋淋,血线顺着明黄色的蟒袍潺潺而下,手掌上一寸于长的剑痕深可及骨。
“我……对不起……”握着男子冰凉的袍角,少女急的语无伦次。
“不行,现在还不能把刀拔出来,但任由刀身留在体内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哎呀,怎么办嘛?……对了,有没有酒精?算了,你肯定不知道酒精是什么……酒、酒也可以的……”
这么深的伤口,当时也没有想到会下这么重的手。
眉眼一动,顾影已经红了双目。
胸口的伤自是不用多说,光手上的血已经将浅蓝的衣裙染成了深紫。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在伤口,奇异的将所有的疼痛消于无痕,女子低垂的眼睑几乎触到了他的下巴,淡淡的馨香沁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