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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似乎受伤很重!林顾影只觉脑袋轰然作响,面色也是苍白一片,想必走出这里并不容易,再加上他受到重创,那么,他故意说出这些刺激她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连累她!!
真他妈的蠢蛋!!
姓楚的!你最好不要有事,否则、否则……
少女紧紧咬牙,沿着原路跑回去,冷风倒灌入口中苦涩无比,无数的枯枝和长满尖刺的荆棘划破了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衣裙,在娇嫩的肌肤上割出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遥遥地,她看见那抹身影仍然笔直的矗立在那里,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他的墨发,露出颠倒众生的侧脸。
幸好幸好,林顾影暗呼口气加紧步伐赶了过去,然而,在依旧浓重的夜色里,她却没有看到年轻的帝王紧闭的双眼和脸上渐渐弥漫的死灰——
“喂!姓楚的,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我……”艰难的跋涉,高高悬着的心终于在看到楚凌轩完好无缺的时候落下,林顾影抓住身旁的树干气息不稳:“本姑娘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计较!”
长久的沉默,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你怎么了?”少女心下狐疑,忙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人,触手之下他的肌肤冰凉的仿若尸体,她的心顿时一沉,那种奇异的恐慌感笼罩心头。
徒然间,就在她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时,男子站的笔直的身躯一晃,缓缓地在她眼前倒了下去,露出背后少女僵硬的脸。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是你妈
徒然间,就在她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时,男子站的笔直的身躯一晃,缓缓地在她眼前倒了下去,露出背后少女僵硬的脸。
呼吸一窒,她的眼前开始发黑,然后双腿不由自主的发软,狼狈的跪倒在地,狠狠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手脚并用爬过去颤颤巍巍的拉住男子衣衫的后襟,想把他翻转过来,指尖的触感却让她悚然一惊,触电般缩回来,借着暗淡的光线,男子的后背一片暗红,粘稠而浓腻的血液已经将薄薄的衣衫浸透!!
这……这些伤,是什么时候弄得??
林顾影瞠目结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满手的鲜血让她猛然惊醒,发疯一般将地上的人翻转过来,男子双目紧闭,秀气的近乎邪魅的面容苍白如雪,有一层淡淡的死气开始弥漫开来,他的嘴角有细细的血线流出,已经染红了大片前襟,顾影手一抖,心嗖嗖的沉到谷底,下一秒,她手足无措摇晃着他的肩膀怒吼:“姓楚的!给我起来!你不要吓我……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我一回头你就变成了这样?!”
少女残破的声线远远的回荡出去,寂静的山谷越发空旷。
摇晃的动作顿时静止,她呆呆地跪坐在地看着男子毫无血色的面容渐渐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这一刻,她的心像破了一个大洞般,冷风嗖嗖而入。徒然间,那些曾经发生的重重仿佛放映一般在她空白的脑中轮番上映: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初见,他是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帝王,她是投敌叛国罪当处死的乱党……追杀,下毒,囚禁,他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将她逼上绝路,而她反击,逃跑,对抗,也用尽浑身解数斗争到底。
原本是根本不可能融汇交合的情感,只是……这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悄悄改变的呢?还是根本就是有些东西,往往在你不自知的情况下一点点侵入你的内心,然后等到你蓦然回首,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少女伸出手在男子的脖颈处摸了摸,冰冷的渗人的皮肤下脉搏几不可闻的跳动,她眼皮一跳,压抑着狂喜和激动迅速将地上的人办拖半拉的扶起来,瘦小的肩胛承载了男子所有的重量,几乎让她寸步难行。
“这次我救了你的命!”她用力眨了眨眼,将迷蒙的水汽眨掉,抬起头喃喃自语,目光从未有过的执着和信念,一手扶住背上的人,一路披荆斩棘:“所以,我再也不欠你的了,我们两清了……”
暴雨初歇的山谷中只留下两串深深地脚印,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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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昏暗的天际,有微弱的光芒闪烁起来,黎明前的风苍劲孤傲,将枯枝败叶卷起打在藏青色砖石上,发出“嗑嗑哒哒”的声音。
坚固的壁垒旁,守卫的士兵冻得嘴唇发紫,稚嫩的脸上长而卷曲的睫毛沾上霜气凝集而成的水滴,然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极其庄重肃穆,手中的长矛虽然破旧但却非 常(炫…书…网)锋利,仿佛随时准备背水一战。
就在这时,空旷的壁垒前传来一阵异样的脚步声,听觉敏锐的士兵迅速偏过头,脸色瞬间一变,只见来人身材娇小衣衫褴褛,而她背上的人显然身负重伤,此刻,那个脚步蹒跚仿佛随时随地会倒下的人缓缓地移过来。
大战在即,空域关作为非 常(炫…书…网)重要的战略据点,士兵的反应和警觉均是一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们整齐划一的上前一步,长矛交错挡在门前。
“劳烦通知一声……我、我找……仓、仓竭将军……”
来人声音残破沙哑,胸膛起伏不定,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顿时踉跄一步,撑住膝盖重重喘息起来。
年轻的士兵眉头一皱,狐疑的上下打量这两个满脸血污,扮相奇 怪{炫;书;网的人,前几日初云突然发兵,他们措手不及之际连失了很多战略先机,这次初云大军来势汹汹,又有皇帝带兵亲征,仓将军和胡副将早已急的焦头烂额,再加上不断有人前来刺探军情,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领头士兵挥挥手,冲着手下递了个眼色,冷冷道:“这两人身份不明,恐是敌军密探,先捆了带走!”
“喂!你让仓、仓竭出来……看看我、我们是不是身份不明?!”
“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将军名号!”
“我是你妈!!”眼见面前的士兵非但不为所动,反而要上前扭住她的胳膊,少女不由怒从心起,猛的一甩手臂,怒喝:“滚开!”
然而,由于激动气血上涌,林顾影只觉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将背上的人护住就重重的砸倒在地。
少女素净的面容温暖而安宁,纤长卷曲的睫毛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娇小的身形几乎连床榻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占到,鹳骨凸出,尖削的下巴尤为显眼。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沉沉的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没有血雨腥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一切一切的追名逐利阴谋诡计……单纯的睡到自然醒。
“胡图!你他妈还真是糊涂!”案几前的大将仓竭一巴掌重重拍在面前铺就的战略图上,额角青筋毕露,军人特有的粗犷狠厉尽显无疑:“都瞎了眼,看不到吗?!!这些是什么狗屁!!去给我把胡图那小子叫回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又噤若寒蝉。
“都聋了吗?!”少将脸色一沉,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眼神冰冷锋利:“初云小儿打了几场胜仗你们就吓成了软脚虾,怎么?想违抗军令不成?!”
“将军……”齐刷刷一片整齐划一的跪地声,领军的队长抬起头面色苍白的开口:“属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池里爬出来的,只要将军一句话,属下在所不辞,只是……”队长语气一顿,抬眼看了看仓竭的脸色。
“说下去!”这位指挥过无数战争的年轻将领深吸一口气,已经从暴虐的情绪中调整过来。
“只是……如今我们实在不能轻易暴露目标……”队长抹抹冷汗,小心着措辞:“首先,如果盲目的将胡副将从前线调回来,对将士必然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而且一旦搅入战局撤退起来相当困难……其次,空域关作为翌楚的战略大本营,只要一日不破,翌楚就不会亡,所以现在我们更是不能浪费一兵一卒,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以一抵十的精英,一旦踏出去便极有可能死在敌军的铁骑之下,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最后,将军别忘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保护皇上!!”
这一下,倒是真的让仓竭变了脸色,他抬了抬手却在半空停顿一瞬之后苍然落下,终于神色疲惫的倒在椅子上,缓缓摇了摇手,凝望着木窗之外的浩淼苍穹目光苍凉如水,喃喃道:“胡老兄,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到时你我再大战三百回合,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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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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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轻响,床榻之上的少女眼皮动了动,豁然睁开,揉着额角坐起身来,看清了来人:“仓将军……”
“你醒了!”年轻的将军眼见少女清醒过来,不由满面惊喜,快步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药碗放到床前的矮榻上。
“楚凌轩呢?”巨大的火势和烟雾几乎毁掉了她原本清润的嗓音,每说一句话,喉咙便是火烧火燎般难受。
“呃……”仓竭眼角几不可闻的一跳,目光不自然的转向旁边:“皇上伤的比你严重……但是现在伤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应、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好,你带我去见他!”
“不行!”仓竭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女子的目光利剑般扫过,历经无数生死的将军也不由垂下眼睑:“我是说……你的伤还没好,现在最后不要出去……”
然而,话还未说完,少女已经赤脚从床上跃下,朝门外跑去,仓竭慌忙阻挡却被身材娇小的少女轻而易举的闪身躲过,顿时消失在拐角。
“我的伤势我心里清楚,仓将军不必担心……”
“你……!!”仓竭伸出的手臂停在了半空,苦笑着摸摸鼻子,深深叹口气。
空域关作为重要的军事据点,每年的经费并不少,但大多用于战略开支和盾牌武器之上,于是这种最坚固的壁垒内却是最破旧的建筑。
哐嘡——
门被大力撞开,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门外大量埋伏的士兵听从了将军的吩咐未加阻拦。
男子面容平静而祥和,浸满鲜血的外套已经换成了素白的对襟长袍,庄重而优雅,即使在重伤之下依然凝聚着王者鹰般沉稳和犀利,墨发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胸前,对比鲜明的色彩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赶忙眨了眨眼睛,眼眶里有湿湿热热的液体弥漫开来,面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孤独冷傲高高在上的帝王,褪去了至高无上的身份和旁人所不能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他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有谁能够了解当年年仅八岁的他走过了一段怎样黑暗的岁月,他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变得如此冷漠……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伸出手指沿着男子深刻精致如希腊雕塑的五官滑下去,饱满的额,狭长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轻轻地呼吸喷上她的手指,心里微微一拧,她仿佛烫到了般缩回手,眼泪终于滑落,知道这一刻她才敢放心大胆的哭出来,只因为他有呼吸,他还活着!
“对不起……”少女抿抿干裂的唇,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花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对不起,我的愚蠢和莽撞害你身受重伤……对不起,你的用心和好意我没有看到,对不起……我一直在试图逃避,我其实是一个胆小鬼,你给的爱,我没法要也要不起……所以,对不起!
忽地,她游走的手指被一只大掌牢牢攥住,刹那间少女止住了哭泣,一瞬不瞬的望着原本毫无生机的男子抓着她的手缓缓贴向胸口,几不可闻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楚凌轩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是唯一的温暖和希望,呓语般喃喃。
顾影俯下身,将耳朵促进男子微微开合的双唇,听清了那接近低语的声音,下一秒,她浑身剧震,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别走……留下来,做朕的……皇后……”
她紧紧闭上双眼,只因为一旦睁开,便会有眼泪掉下来——
“林姑娘……”叹息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女怔了怔,赶忙抽回手,迅速抹了抹眼角,回头:“仓将军!”
仓竭叹口气,屏退了手下,仔细将门掩好,走到床榻旁,紧紧盯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苦笑起来:“林姑娘……你可知道主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少女豁然站起,险些把旁边的药碗撞翻,惊道:“什么叫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什么意思?!”
“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吗?”仓竭将目光收回,直直盯着少女的眼睛。
“知道什么?”
“唉……”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