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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一凉,春衫不知何时被褪了下来,并不怎么白皙的肌肤,微微粗糙。这微黑的粗糙衬着月寒衣的唇,殷红似血。
瞳儿轻拥着月寒衣,合上眼,流着泪,微笑。
“主子,大夫来。。。。。。”环佩叮当。悦儿欢快的笑声戛然而止,捂着眼睛羞得连连跳脚:“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等说完,便拽着石化当场的大夫,夺门而出。
瞳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炸雷一般从月寒衣怀里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床上,顾不得手疼,拉起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怎么也不肯出来。
月寒衣干咳了两声,拢了拢衣袖,依然清尘似仙:“看见了也好,也该有个交代了。”
屋外有人哭得大声:“连城,连城,你说我会不会长针眼啊?”
“呃。。。。。。让大夫开贴膏药吧。。。。。。。”
。。。。。。
月寒衣揉了揉眉头,甚是无语,掀了软帘招呼悦儿进屋帮瞳儿整理衣衫,自己径直走了出去。
白驹过隙。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月。
瞳儿的伤已痊愈。春节将至,京城的信,已是一日三催。
这几日宅子里面忙得人仰马翻。连城和悦儿张罗着回京的事,忙得不亦乐乎。
瞳儿,爷唤你过去
宅子里兵荒马乱忙了近十天,终于可以上路了。
瞳儿拎着包袱跨出宅门时,月寒衣正坐在赶车人身边,噙着笑,帮香凝打起帘子。
香凝臻首娥眉,满眼笑意。一袭粉色的长裙随风摇曳,裙摆处精致的细碎花瓣,婀娜风前舞。
南方的冬,暖如三月。
瞳儿神色一滞,淡淡的寒凉,随着呼吸,冷了肺腑。怅然垂眸,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抢入了悦儿的马车。
赶车人打响了马鞭,马儿打了个响鼻,欢快小跑。
风,不时吹起车帘。
瞳儿仰着头,睁大眼睛,再睁大一点。。。。。。
眼睛睁大一点,眼泪就不会掉出来了。这是很早的时候,一个做奴隶的小伙伴说的。
瞳儿有些怪他了。
怎么可以说谎。。。。。。。
“瞳儿?你怎么了?”悦儿压好车帘,递过一块手绢,那样子着实有些着急:“是不是不'炫'舒'书'服'网'?”
“没有啊,沙子迷了眼。”
“不和爷一起?”悦儿显然看出了端倪。
“三个人太挤了,爷喜欢安静。”
三个人的确太挤了。
主子,您的身子冷了,奴婢原因暖着您。
奴婢的心冷了,应该怎么办。。。。。。
“停车!”悦儿着实受不了瞳儿强装无事的样子,扯开车帘冲着车夫和骑马相随的连城,大声招呼。
“什么事?”车队全数停下。连城打马赶了过来,紧拽着缰绳,那样子甚是紧张。
悦儿气不过,狠狠白了连城一眼,径直跳下马车,朝队伍最前端跑了过去。不多时,便洋洋自得走了回来,身后跟着香凝。
“瞳儿,爷唤你过去。”悦儿爽利地伸过手去,耳垂上小小的坠子不住的晃荡,甚是得意。
瞳儿犹豫着不敢搭手,抬眸看看悦儿又看看香凝,满是诧异。
“你去吧,想不明白就问寒衣。”香凝踏了矮凳坐上车。轻轻推了推瞳儿,那淡笑温婉的脸,似浓时淡的忧:“还不去?”
瞳儿从未见过这样的香凝。
那个美丽的女子,典雅的,幽淡的,城府的,狰狞的。
她有一万张脸,到底哪一张才是真的?
瞳儿默然,点了点头,上了月寒衣的马车。
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矮桌上摆着一盏碧螺春,杯盖随意的斜架在盏缘上。马车并不颠簸,氤氲的茶汤泛着细小的涟漪,雾气靡靡。
月寒衣看了半日书,有些乏了,呷了一口茶,随手盖了条毯子,半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想什么呢?”须臾,月寒衣慵懒地睁开眼,往床褥里侧让了让:“过来。”
“嗯。”瞳儿低低的应了一声,上了车,顺从地枕到月寒衣臂弯中。
“怎么不说话?”月寒衣轻轻笑着,摩挲着瞳儿的脸:“刚才的气势都哪儿去了?”
“什么?”瞳儿不解,仰头看着月寒衣,不甚漂亮的眼眸,不染市侩。
月寒衣悠闲绕弄着瞳儿的手指,循循善诱:“不是遣了悦儿来捉奸么?嚷得理直气壮的。怎么上了车反倒没声音了?”
啊?
瞳儿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半晌,紧了紧手中的毯子,低声答道:“奴婢没有。”
有什么资格“捉奸”呢?
月寒衣心情不错。眼波微转,笑得甚是打趣:“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想’?”
瞳儿垂眸,不敢搭腔。
月寒衣笑出声来:“悦儿这丫头倒有些意思。本是恭恭敬敬请她换车避嫌,香凝不过解释了几句,她怎么说着说着便急了起来,连‘孤男寡女,非奸即盗’都嚷嚷开了。”
瞳儿干笑着,似有些难堪:“香凝她。。。。。。不是主子的妾么?”
“我说过她是我的妾么?”
?!!
舒滑的衣袖拂过瞳儿的脸,那清冽的香气,沁人心脾:“香凝是月倦衣的人。”月寒衣松开瞳儿,坐了起来:“她是明月居的花魁,月倦衣有意收她做个侍妾。”
这到底是哪一出。。。。。。
瞳儿懵了。
“我看得厌恶。所以先一步赎了出来,送她去兖州别院看屋子。”月寒衣垂眸,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如今想想,实在幼稚。好在没碰过她,便完璧归赵了吧。”
如此蛇蝎美人,就有劳倦衣了。
瞳儿,你若负了我,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因为。。。。。。
那是我的侍妾
瞳儿,你若负了我,会比香凝惨上千百倍。
因为。。。。。。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京城已是腊月二十八了。街上年味浓郁,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瞳儿和悦儿很是兴奋,向月寒衣告了假,先一步下了马车,打算四处逛逛,置办些年货再回月王府。
一路走走逛逛,战绩颇为丰盛。
两人买的东西实在太多,连城一脸无奈,大包小包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
天色将晚,商贩们陆续挂出灯笼来,照得整条街道灯火阑珊。
“瞳儿你看,元宝街那边好热闹啊。”悦儿举着冰糖葫芦,小心避过路人,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长街,兴奋地两眼放光:“走,我们去逛逛,再买些东西。”
元宝街。。。。。。
瞳儿觉得恍如隔世。那些插着稻草,待价而沽的日子,远得好似上辈子。瞳儿突然很想去看看。
“瞳儿,悦儿。”眼见着天色擦黑,连城忍不住了:“回府吧,爷该发火了。”
待回到明墨轩,府内已是通火通明。
三人还未迈过门槛,便已嗅到了异样。
“那不是惠儿吗?”连城指指拱门处行色匆匆的一个小丫鬟。
悦儿快步拦住她,问道:“出了什么事?大过年的,大伙儿这么紧张干什么?”
“大爷来了。”
大爷来了。大爷每次来,都有人要遭殃。
惠儿瘪瘪嘴,敢怒不敢言。潦草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开。
大爷来了么?瞳儿想起那温柔和煦的笑容,暖得好像人间四月天。
“进来。”熟悉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尾音拖带着微微扬起,瞳儿知道,主子心情不好。
三人只得入了客厅,中规中矩地给月寒衣,月倦衣行礼。
“南方的水土到底养人呢。”月倦衣指指瞳儿,笑得温和。那春风一般柔和的笑声,仿若春暖花开。
瞳儿朝月倦衣欠了欠身,莫名地觉得不安。
“那是我的侍妾。”月寒衣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茶沫,嘴边的笑又冷了几分。
主不主,仆不仆
有时候,笑容不代表情绪,它只是一种表情。一种叫做‘笑’的表情。
“如此,要恭喜二弟了。”月倦衣也不在意,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今日你回府,父王让你去花厅用饭。天色不早了,一起过去吧。”
月寒衣点头轻笑,跟着月倦衣出了明墨轩。
香凝深深看了瞳儿一眼,动了动唇,没有说话,转身随月倦衣迤逦而去。
客厅变得很大,很空。
瞳儿捂着月寒衣喝过的茶杯,孤零零的发呆。
香凝走了,她已是大爷的人。从此以后,大家各为其主。
悦儿跟着主子去花厅了。自从月寒衣宣布了她的侍妾身份,悦儿便顶替了她贴身婢女的位置。连城是月寒衣的近侍,自然也跟着去了。
那么自己呢?
主不主,仆不仆。
适才香凝的神色很复杂。无奈的,愤怒的,不甘的,还有嘴角边那一抹极其隐匿的快意。
快意?是的,是快意。
香凝没有出声,瞳儿却听得明白。
玩意儿。。。。。。
瞳儿楞了一下,很快便释然。
只有最怕这三个字的人,才会魔疯了一般,念念不忘。
我不会。
月寒衣回到明墨轩已是深夜。
瞳儿睡得迷迷糊糊,身侧的清冽香气什么时候贴近,又是什么时候离开?
瞳儿不知道。
想太多会很累的,不如黑甜一觉。
瞳儿醒来时,月寒衣已经离开很久了。
悦儿端着面盆跨了进来,照例笑得爽快:“瞳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主子呢?”
“爷上朝去了,听说北边出大事了。”
“啊?什么事情啊?”
“不清楚,听说是张将军战败了。”
“喔。”
瞳儿也不甚在意,洗脸擦牙,坐在梳妆台前任随悦儿摆弄。
自受伤开始,一直是悦儿照顾着。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如今欣然接受。对于悦儿,瞳儿有的,不仅仅是感激。
主子不再唤她贱骨头?
自受伤开始,一直是悦儿照顾着。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如今欣然接受。对于悦儿,瞳儿有的,不仅仅是感激。
早已习惯了悦儿的好,若有一天悦儿离开了,该怎么办?
瞳儿想起了连城在悦儿跟前,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子。
瞳儿想笑。
挽了髻,悦儿自去忙开了。瞳儿随意用了些包子和米粥,便张罗着整理屋子。月寒衣不喜欢凌乱,瞳儿总是很用心地,将屋子收拾整齐。
“书摆倒了。”月寒衣的脚步总是很轻,不知何时,已站到瞳儿身后。
瞳儿合上书,回过头低低地唤了一声主子,将书调了个儿,重新摆回了书架。
月寒衣扬了扬嘴角,上前自书架取下了那本《诗经》:“瞳儿也喜欢?”
瞳儿抬眸,月寒衣正看着她。细长的眼,浅浅的笑,染上初春晨光的温度,不似记忆中寒凉。
瞳儿微红了脸,什么时候起,主子不再唤她贱骨头?呵,记不得了。
“嗯。”瞳儿垂眸,咬着唇点了点头。在南方时,香凝和月寒衣并肩坐着吟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样子,美得不似人间。
瞳儿接过《诗经》,低着头小心翼翼摩挲着书面,呢喃自语:“原来它叫《诗经》。。。。。。”
?月寒的微眯着眼,嘴边的弧度渐渐变得僵硬。
“喜欢,一定要看得懂么?”瞳儿抬眸看着月寒衣,那眸光似一片无波的溪潭,落寞而寂静。主子喜欢的,瞳儿都喜欢。
“我念给你听。”喜欢一定要看得懂么?月寒衣怔忪了片刻,紧闭的唇忽然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伸手揽过瞳儿,广袖轻舒,滑过瞳儿的脸颊,落下如许冷香,连那火红的窗花都变得安宁起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枝,疏疏密密洒了下来。阳光的温度,一切美好的不像话。
瞳儿和月寒衣坐在月亭里,石桌上,摊着那本《诗经》。
仆从丫鬟们来去匆匆,不时有人朝他们张望,交头接耳间,迅速低下头,快步离开。年二十九了,原本便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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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薰说,好日子过去了,明天开虐。
月寒衣的表白
瞳儿只抬眸回看了几次,便懒得去理会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奴隶做了月王府二世子的侍妾。这新闻的确够让全城人茶余饭后,唾沫横飞地热闹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