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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宦官的嘴又闭上了。
“尼玛！老娘好心好意地劝你，你当我是hellokitty了是吧？”秋草冷笑一声，重新把绣花针抵到那人的指尖上，“本宫可没什么耐心！快点说！你是谁，从哪里来，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均几头牛，到皇宫里来多久了……”
指尖传来不可错认的压迫和微微刺痛感，宦官整个人都颤抖了，风中凌乱地说，“我、我叫玉面观音，家里一口人，没有地也没有牛，和皇后娘娘同一天进宫的……”
“面玉观音？”一直以为会取玉面观音这么女性化的名字，一定是女人没错，没想到居然是一个男人！秋草愣了，脱口问出心中的疑惑，“立政殿秘道当中那人……”
“那、那个人是死囚……”
难怪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秋草定了定神，“这一个月来穆昭璩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是你所为？”
“是、是的。”玉面观音哭丧着脸。
该死的穆子湚！他真的是从头到底把自己当成傻子在耍！
胸口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烧，而且秋草即并没有反应出来，她看着玉面观音，内心恨不得马上冲到书房去，亲手掐死那个死男人，然而表面却异常的冷静，笑着点头，“很好！很好！”
“皇后你没事吧？”小红看得心惊胆战。
“我？”秋草看了她一眼，哈笑一声，眸光瞬间转为锐利，“我怎么可能有事？有事的人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烂人穆子湚！”
强迫
“砰——”
审问过玉面观音后，秋草一刻也没有在甘露殿多呆，领着小红，气汹汹地踏过回廊，来到书房外，一脚踹开了房门。
在场的人被秋草凶神恶煞的模样震慑得完全不敢动弹，更别说上前制止她的动作了。
正在跟大臣讨论国事的“穆昭璩”被巨大的响声震得抬起头来，看到摆着茶壶姿势、大剌剌站在门口的人，怔了下，迅速地回过神来，遣退在场的官员，又叫宫人们全部退下后，才起身走到秋草面前站定，一本正经道，“皇后，你今天来找朕有什么事？”
“朕你的头！”秋草二话不说挥出拳头，打得“穆昭璩”头偏过去。
“穆昭璩”被打得莫名其妙，半晌才回过头来，眯眼，摆出皇帝的姿态，“皇后，你最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
“否则你妹啦！”秋草才不管他是不是穆国的皇帝，君临天下的男人，再挥一拳过去，把“穆昭璩”揍得头偏向另一边。
“穆昭璩”再缓缓地回过头，被莫名其妙地连揍两拳，他的口气也有些不爽了，“皇后——朕警告你——”
“警告你去死啦！穆子湚你这个混蛋！”秋草本来还想多揍他几拳，可是对着“穆昭璩”的脸叫出穆子湚的名字后，自己却先哭了起来，“你这个死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穆子湚，还该死地用那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来残害我，害我心痛得半死，以为自己是淫荡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秋草心头一阵酸楚，一直被深深包裹着脆弱心脏的坚硬外壳被敲了一个洞，所有的委屈像洪水一样倾泄而出。
“你这混蛋，还在地牢里强迫我……”
完全没有料到秋草会突然认出自己来，穆子湚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瞪圆了双眼，大张着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由秋草踢打怒骂。
发不出声音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秋草她……认出自己来了？
可是为什么？
在此之前，明明一点预兆也没有啊！
穆子湚完完全全想不通，更没有办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定在那里不敢动，生怕一动，发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秋草打得累了，停下来喘气，却注意到面前的人始终直挺挺地伫立在那里，没有动弹半分。
干嘛，以为装死就能混过这一关吗？
秋草怒目圆睁，不爽地抬起头，准备指着这个混蛋的鼻子再大嗓一番，触到他布满惊惧的神色后呆住。
他……为什么这种仿佛眼前一切皆是梦幻的恐慌表情？骗人的明明就是他不是吗？
秋草喉咙一紧，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穆——”
“皇、皇后……”穆子湚猛地回过神来，想将将眼前的人紧紧地锁进怀里，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眼神极度不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唇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你认出我了？”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眼前一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穆子湚紧紧地钳在了怀里。
他抱得好用力，几乎把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挤光了。
身体相贴间，秋草感觉到穆子湚的身体微微地发着颤。
他在害怕……
意识到这个，秋草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有些无措地伸手，定了下，环住他的劲腰，“穆子湚……”
他全身一僵，抱得更紧了些，头埋在她的发间。
明明两人贴得这么近，秋草却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只有发间偶尔传来的微微透着灼热的轻风，提醒着她，穆子湚有在呼吸。
胸口被扼得有些疼，不仅如此，连小腹也传来怪怪的感觉，想提醒他自己的难受，可是有鼓硬涩的感觉哽在喉间，让她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愣在那里做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不知过去多久，应该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吧，秋草想。因为她的脚都已经站到麻痹得快没有感觉了。
“你认出我了……”穆子湚埋，沙哑地在她耳边道，声音带着几乎不可闻的哽咽。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秋草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以为，他们之间，大概就只能这样了。
他甚至凶残地想，在一年之期来临之际，秋草还是没能认出自己，他就把颜九歌捉来囚禁，然而逼着百里纷飞替自己再易一次魂……
幸好。
幸好她认出他来了。
穆子湚收紧双臂，再将她抱紧一些。
虽然心里很气穆子湚欺骗的行为，看到他这个样子，秋草的心不由就软了。
在她心里，穆子湚一直是一个凡事都可以用不正经的样貌唬弄过去的人，耍贱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淫荡是他的本性……但就是这样一个什么事都可以嘻嘻哈哈一下就过去的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哽咽……
秋草的心完全柔软掉，根本没法再对他说出更重的话，即使她很生气，气到小腹一阵阵地抽痛，这种痛感，跟大姨妈来时的胀痛完全不一样，这感觉，就好像上次从皇陵出来一样……
秋草整个人一激灵，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抱着小腹，脸色苍白，“子湚……”
“皇后？”突然被推开的人一脸错愕，正欲重新把人拉回来，看到她抱着小腹低低呻吟，满头大汗的模样，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我好像……”秋草抓着他的手臂，力道之大，令指骨泛白，汗不停地从额头渗出来，“你快叫御医……”
穆子湚无头苍蝇似地左顾右盼两下，小心翼翼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来，一边冲着缩在几丈之外的宫人侍卫们暴吼，“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御医给朕拎过来！”
流产？
侍卫和宫女们一听，先是一僵，随即像马蜂一样乱成一团，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御医。
“你怎么样？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用力……”穆子湚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抱着秋草在原地团团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转得我头都晕了。”秋草虚弱地出声。
听到她的抗议，穆子湚立刻停下脚步，脸色死白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冷静点……”
这种情况怎么冷静得下来！上次……上次他们的孩子……
穆子湚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深怕又让怀中的人感到不适。
“子湚……你冷静下来！”秋草挤出一朵笑容，“先……把我放到床上……”
啊！对！必须先把她放下来！
穆子湚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来到床榻边，轻轻地把人放下，紧紧地抓着秋草的手，六神无主地在床榻边蹲下，毫无章法地喃语，声音几乎颤抖得无法成语：“你怎么样？很痛吗？一定是我刚才太用力……不行……朕派人去把百里纷飞抓回来，让她将时空扭转过来，回到过去……啊，不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怀孕了……怎么办……怎么办？”
秋草伸出手，可是全身却虚软无力，根本够不到他的脸。
穆子湚立刻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的俊颜上，看着她裙间渗出的点点血迹，颤抖的双手怎么也止不住，“你别动……你不要乱动……御医马上就来了……”
“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紧张，他不会走的，我感觉得出来，他不会离开我们……”下腹的痛不断地警示着她有可能会失去第二个孩子，但秋草的内心却无比笃定地坚信着，腹中的胎儿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自己，离开他们……
尽管秋草一直不停地保证，穆子湚还是心急如焚，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怒骂宫女，威胁在砍慢吞吞御医的头……
“你冷静……”耳边响着穆子湚声嘶力竭的暴吼，秋草的视线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恍惚间，看到小红拉着御医向殿内奔来，身后还跟着慌慌张张的太后。
御医来了……
这个画面让强忍着保持清醒的秋草放下心来，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找其他的才人或妃子
迷蒙间，秋草听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穆子湚背对着自己，正和御医说话。
小红和太后也在，她们站在穆子湚身后，秋草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不过从她俩挺直的腰杆和交头接耳的动作来看，此刻的表情一定很严肃。
秋草弯了弯唇，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他们。
“她怎么样？”
“皇后娘娘只是太过劳累，有些动了胎气，臣开几副安胎药煎服下去后，就没事了。”
“嗯，”
“还有，陛下，皇后流产过，比寻常更容易动胎气，所以这一胎一定要注意好好静养，尽量补充营养，保持心情愉快，适当走动……”
“嗯。我知道。”
“还有……”尽管是多年经验的御医，想到即将要说的问题，老脸还是忍不住红了下，“呃……那个，陛下……臣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说……”
“什么问题？”
“就是……前三个月，陛下和皇后最好……呃……最好不要……那个……”
“那个？那个是哪个？”穆子湚蹙眉，完全搞不懂御医到底在别扭什么。
“就是那个……”御医继续扭捏。
“到底是哪个？！”穆子湚被御医磨磨蹭蹭的态度激怒，音量不由提高了好几度。
太后立刻跳出来说话，“冷静！陛下，冷静！你这样会吓到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小红异常赞同太后的话，点头如捣蒜。
“御医。”太后拍了拍穆子湚的肩膀，上前一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要跟陛下说的是，皇后怀孕前期，两人最好不要行房这件事吧？”
“呃……是是是……臣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御医频频点头，“如果陛下……有需要的话，臣建议，去找其他的才人或妃子……”
秋草本来还挺同情御医来着，一大把年纪还要跟君王说这些，但是——
这个老家伙居然建议穆子湚在她怀孕期间去找其他妃子！简直罪不可恕！
叉手观音
不过也多亏了这老家伙提醒，她才想起，穆子湚的后宫还有五十几位才人在！
秋草气得猛举手，狠狠砸了床榻一下。
此刻秋草的身体还虚着，尽管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被褥有些厚，所以那一拳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不过耳尖的穆子湚还是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迅速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秋草已经醒来，且正一脸怒目地瞪着自己。
他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吗？
穆子湚一头雾水地靠上去，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
“哼！”秋草撇过脸不看他。
太后和小红这时屁颠屁颠地围了上来同，看到她的模样，不由也愣了。
三个人面面相窥一眼，太后拍拍儿子的肩膀，让他挪挪位，然后在床榻边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着秋草的肚子，说，“皇后啊……你想吃什么吗？还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想吃什么尽管说，母后一定派人去给你弄来。如果是心里不痛快，那也告诉母后，母后一定会帮你出头啊！如果是湚……陛下惹你不高兴，你也告诉母后，母后帮你抽他！”
太后说着，作势打了穆子湚好几下，不仅打，还当着秋草的面用力地捏穆子湚的脸皮，一边拧还一边说，“要是皇后不喜欢看到湚……陛下这张脸，那就让那个什么叉手观音天天给他易容！”
“太后，人家不叫叉手观音，叫玉面观音啦……”小红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