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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有一处是拐个小弯的,自那扇气窗所透进来的光线被完全的隔离开,让下面的空间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
突然之间脱离光线,纵是秦如殇和孤独症也没有办法让视力马上恢复。
两人都停住脚步不再前行,如殇摸摸身侧,右顺着楼梯口的边沿就是墙壁,她挪了一步靠上去,然后再跟孤独症问道:
“那这里为什么要封禁?”问完,又有些不甘心地轻哼,“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孤独症没理她最后一问,也没直接回她的问题,到是向她又抛了一个话题来。
他说——
“你可知道九犬一獒?”
如殇微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知道!传说当有母犬一胎生了九只小犬的时候,就可以把那九只小犬都关在一个比较狭小的空间里。不但要与母犬隔离,而且要做到不闻不问也不喂养。如此坚持一个月,然后打开那封闭的空间,如果有仅剩的一只存活下来,那一只就是獒。”
这里是九人一鬼
“没错。”孤独症也靠了过来,“在那种生存条件下,因为饥饿与恐惧,它们不得不互相厮杀与争斗争。弱的,就一只接一只地死去,强的,就会继续存活下来。而死去的那些弱者就成了强者的盘中之食,为了生存,它不得不吃兄弟的血肉。”
“都说一獒胜三狼,我看过它们之间的战争,何止三狼,十狼都是白给的。”秦如殇随口说着,而后又道:“这故事跟这塔楼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孤独症的声音如幽冥一般传来,明明是沉寂的,明明就在身边。
可是却又有一种空灵的感觉,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随风而传,显得那般神秘。
如殇对这种感觉很不自在,这个东蜀太子打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给她的感觉就从未与“神秘”脱离关系。
她本不是一个多事之人,怎奈自己所要完成的事情必须要借助他人,这就注定了两人的命运不得不绑在一起。
他神秘,如殇就要多一份担心与猜疑。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孤独症这次并没有点破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
“关系虽不大,但是过程差不多。”他伸出手随意地往前指了指,“这里不是九犬一獒,而是九人一鬼!”
“啊?”如殇发出一声问来,“九人一鬼?”
“嗯。”孤独症闷声点头,而后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组织语言。
不多时,但听得他继续道:
“十二年前,西夜王后生了一场重病,治了五个月都没有好转,身体反倒是一天不如一天。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于是亲自挑选了一名女子送给西夜王,算是接替自己的位置,也为了帮着西夜传宗接代。”
原来这里是镇妖塔
“不久之后,那名女子有了身孕。奇迹的是,随着那女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王后的病竟然也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她觉得是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带来了生的希望,于是破例答应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要知道,这在西夜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别说至使女人有孕,哪怕是西夜王平时多看了谁一眼,只要传到王后耳朵里,那个女人就必死无疑。”
“那后来呢?”秦如殇对这个故事生出了好奇,直觉告诉她,这故事的结局一定十分残忍,但却又止不住想要听下去的欲望。
“后来的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那女人的身孕一直怀了十六个月之久,肚子大得连走路都走不动,只能天天在床榻上躺着。”
“终于在第十七个月的第九天临盆,却一口气生下了九个孩子,全都是男孩儿。王后说是妖孽,一声令下把刚刚生产过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女子立即处死,把那九个孩子也关进了镇妖塔里。”
听到此,秦如殇“呃”了一声,没有什么意义,只算是个感叹。
然后犹自接过话,道:
“敢情咱俩跳进来的这地方是镇妖塔……”
“嗯。”又是这一声回答,孤独症再道:“九个孩子被关进来之后,王后只允许下人们在塔里放一桶骆驼奶,然后就任其自生自灭,再不许人来看。就连西夜王也不可以去见自己的亲生骨肉。”
“如此,一直过了三十天。终于王后下令将镇妖塔打开,却发现九个孩子并没有全死掉,而是有一个活了下来。那一桶骆驼奶对于婴儿来说没有一点用,婴儿站不起来,那桶又太高,奶就算放在那里,仍是饿死了八个。”
那个孩子全身都是尸气
“至于那第九个,却不知为何,竟是在婴孩子时期就可以自己翻身、爬行。不过他没喝奶,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咬破了兄弟们的身体,靠着喝死孩子的血来维持生命。”
孤独症的故事讲得鲜血淋漓,如殇听着,似乎就可以在空气中闻到血腥与尸腐的味道。
下意识地揉揉鼻子,想借这动作把那味道甩去,可试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无用。
她开始怀疑这根本不是神经所造成的直觉性嗅感,那种尸腐的味道好像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自己周围的黑暗中,也许正躺着无数被啃咬过的尸体。
孤独症的话还没说完——
“人们说那孩子是妖怪,王后不信,就在那孩子的手臂上划了一个记号,然后再重新送回镇妖塔。从那天开始就根据那孩子的年龄不停地往里面送进去同岁的活人,如此十年,到头来都只有那一个孩子活着。人们传说这楼里镇着的孩子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鬼了!他靠喝人血吃人肉长大,全身上下都是尸气,就连阎王也不会收这样的人!”
孤独症的话说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然后身子慢慢地往下滑,竟是坐到了地上。
如殇纵是还有许多疑问,现在也不太好意思追着问出口。
因为孤独症已经把头仰靠在后面的墙臂上,虽说还看不清楚他是什么状态,但如殇觉得这人一定是在闭目假寐。
也是,本来就是个爱睡觉胜于爱生活的人,已经让他讲了这么久这么久的话,也该歇歇了。
孤独症给的福利
她突然觉得好笑,总觉着孤独症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就好像是给自己的一个福利一样,千载难逢啊!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地上,这镇妖塔里阴冷阴冷的,哪怕是在大沙漠之中,也是阵阵透着凉气。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直过了好久,久到如殇觉得那孤独症好像真的是睡着了。
她不得不再次开口,为了心中的疑问,也为了能让这唯一的一个算是战斗伙伴的人能够精神一点儿。
“那现在呢?”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孤独症,“你刚才说往这镇妖楼里送同龄的孩子送了十年,那现在呢?算起来那个孩子应该有十一岁了,最近这一年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喂!”
见孤独症没什么反映,她干脆用了力,使劲儿地捅了他一下。
那人终于轻吐了口气,然后很是有些无奈地道:
“听着呢!”
“是听着呢还是睡觉呢!”如殇自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不再吱声,等着孤独症主动解答。
塔里面又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但听得孤独症道:
“最近这一年不再送同龄的小孩子了,而是每隔十天就往里送一批壮汉!有的时候是两三个,有的时候是四五个,最多的一次还次过十个。那些人都是西夜的士兵,不但体格魁梧有力气,而且也都颇有功夫底子。他们进来的时候个个儿带着武器,目地就是把那孩子直接杀死。因为王后不想再与之周旋了,不管是人是鬼,她都不想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士兵也死了,是不是?”如殇猜测。
既然打不死,就只有饿死
孤独症点头,
“是!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不管是手无寸铁还是身怀武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镇妖塔。到最后,甚至连王后放进来的最毒的蛇也都死了。不但死了,还被那孩子把尸体从气窗口扔了出来。”
秦如殇深吸一口气,这西夜最毒的蛇她不知道是哪一条,有多大。
可如果与她之前在欢喜殿看到的那金蟒差不多,十一岁的孩子……的确是够厉害的。
不过还是觉得西夜的王后笨了些,也较汁儿了些。
若成心想让那孩子死,就干脆不要再送人进来。
封死这塔楼,五年、十年,饿也饿死了。
“可是那孩子为什么不跑呢?”如殇再问,“他那么厉害,既然能把蛇扔出气窗,自己也应该可以出去的。”
孤独症扭头看她,虽然如殇看不清楚对方的目光、动作和表情,但直觉告诉她,孤独症的脸上挂了嘲笑。
“笑什么笑!”她没好气地顶了一句,犹自一个白眼翻起,不想再理人。
孤独症却开了口,道:
“你也身怀绝技,我的功夫也不差,但只靠一双手,对付十个行,百个甚至也可以。可这西夜的兵有多少?八万!他在这里以守为攻,谁也奈何不得。若是出去了,优势何在?”
如殇低叹,不得不承认,孤独症所言属实。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除非她引来暴雨把这西夜城给淹了,要不然想要硬冲出去,还真不是易事。
“那也就只能把那鬼孩子给饿死。”她轻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后悔跟着我一起进来
孤独症这次倒是很认同,不过,紧接着又告诉了如殇一件更令人头疼的事。
他说——
“王后也意识到了总这样周旋下去不是个事儿!跟那孩子较了十年的劲儿,也累了,也想到了要把他给饿死!所以,打从六个月前,这镇妖楼里已经没有人再进来过!那孩子要想继续活着,就只能依靠以前囤积下来的腐尸。”
“那腐尸要是吃完了呢?”如殇觉得自己快要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可是不问又不行。
“吃完了还有新鲜的啊!”孤独症耸肩。
“不是说再没有人进来么,怎么还会有新……”话说一半,突然反映过来孤独症那话的意思。秦如殇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怔怔地道:“你是说,我……我们?”
“嗯!”孤独症动了动身子,“我们正好是他的新一轮食物。”
“……你怕了?”两人静了半晌,见他不再言语,秦如殇开口相问:“是不是很后悔跟着我一起进来?”
这话带着点赌气的意思,但孤独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映,还是那副老样子,漠然,无视一切。
良久,有平静得出奇的声音传来。
是孤独症,他说:
“我不怕。早就想进来看看,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他边说着边站起身,也不管如殇,自顾地在这层塔楼里四处走动着。
在黑暗中呆得久了,目视能力也恢复了一些。
不过再怎么恢复,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伸出的双手也只隐约看得见一些影子,想要看清楚这层楼都有些什么东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可没有吃人
可是很意外地,孤独症好像能看到。
至少他已经在这层塔里转了这么久,如殇都没有感觉到他行动有什么阻碍。
据孤独症所说,那个吃人肉的鬼孩子就应该在这座镇妖塔里,可是不知道是在哪一层。
是一层还是二层呢?
他们进来了这么久,又一直都在说话,如果是与他们在同一层的话,一定早就有反映了。
孤独症的脚步还在转来转去,如殇忽然想起他的血和那些蛇的反映,于是开口跟他问道:
“听说你小时候也在药酒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只有你还活着?”
她问得不是太理直气壮,好歹这算是孤独症的隐私,秦如殇没指望他一定就会回答自己。
不过孤独症似乎也没有什么避讳,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道:
“不过我可没有吃人,至于为什么能活下来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的本质对那药汤可以产生抗拒,并不会相融吧!那时候还小,也没什么记忆,这些还都是别人跟我说的。只觉得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就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十个指甲就都黑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变过。”
他的话语诚恳,说的应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