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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啊?她明明就在啊!”
孤独症厉声大喝:
“在什么在!你们看看这河水才到她的哪儿?这么深的河,为什么她站在中间才刚刚没及腰部?”
说此话时,几人离那女人所站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在如殇看来,只要她们再往前跑几步,就走到了那女子的前面,然后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了。
可是孤独症的话却也惹来了她新的思索!
没错!这河水很深!就算不至于十米八米,可一个女子站在中间,也断没有可能只没入腰部的道理。
一想到此,她突然住了脚来,而后迎着孤独症带着斥责和诧异的目光,果断地开口道:
“不可以视而不见!如果什么事情都用逃避来结束,那么这种怪事只会越积越多。”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心中无神,便也无鬼!但那只是从前,打从四年前开始,我就相了灵魂的存在。”
随着她的话音,河中间那女子的哭声似乎越来越大了。
一声声的“救命”唤得凄惨无比,任谁听了都不由得为之心生恻隐。
“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殇反握住孤独症的手,很用力,但却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她只是想要在这种时候给自己多一些勇气和动力,孤独症的强大与神秘刚好可以满足她的索取。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她继续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盗墓。还是那句话,这里到底还是活人住的地方,又不是墓地,哪来那些个怪事?除非真像你说的那样,当年为了达成药王的某种目的,这里曾杀了很多的。太多尸体聚集的地方自然而然会发生异变。”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那河中的女子处看去,看了一会儿,又转向鬼童,再道:
“可是我们身边也有一个跟尸体几乎没什么两样的鬼童,按说鬼怪之事应该沾不上我们的身体才是。你们听我说,这件事不可以就这样放过!不搞清楚,前面会越来越怪,到时候连心理这关都过不去。”
她的话说完,几人之间又现了好一阵子的沉寂。
到底还是孤独症最先开口说话,同时伴着一下很无奈的轻叹,他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坚持,那我也不拦。但你要知道,这个山谷很怪,有很多东西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而且有些事……”他顿了顿,像是有些难言,但到底还是说了下去——“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你是想说什么?”如殇直视孤独症,这一声问充满了疑惑。
她总觉得这孤独症好像知道些什么事情,但却又有意瞒着她跟鬼童。
可是他不说!
即便她问了,他还是不说!
“你去看看吧!”再开口时,却是冲向鬼童。“不管是人是鬼,对你都无害,你去看看才是最妥当的。”
对这个提议没有人质疑,的确,不管是人是鬼,让鬼童过去,才是最安全的。
快追!
如殇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心思,她觉得,如果水里的那女子真不是活人,那鬼童过去了她应该马上逃跑才是正理。
一身尸气的活人,鬼怪应该最怕的就是这个吧?
正想着,鬼童已经往水里走了进去。
这孩子很怪,早在从赫城到蜀都的这一路上他们就发现,他虽然没见过水,但是天生会游泳,而且游得极好。
如殇告诉他们这是人的一种本能,人在母体里的时候都是裹在羊水中,胎儿本就是会游泳的,鬼童只不过没有把这一天性忘记而已。
思绪间,孩子已到了河中间,再往前两步就可以伸手触到那名女子了。
岸上看着的两个人将经神绷至极点,全都目不转晴地盯着看会有何异变发生。
鬼童这时候伸了手来,看上去是想要碰那女子的肩。
可就在他的指尖马上就要触及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停止了抽泣,而后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竟是在水中飞快地移动起来!
是的!是移动!
不是跑,也不是游!
她整个儿人都不像做了任何动作,只是身子在水面上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前漂着。
鬼童一把抓空,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
这时候,岸上孤独症的声音突起——
“鬼童!快追!”
孩子一听到孤独症有命,想也不想,马上直冲着那女人飘走的方向游追过去。
一个飘得快,一个游得快,但两人之间还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岸上的如殇和孤独症此时也跑了起来,顺着河岸几乎追到与那女子并行。
可是很奇怪,无论如何他们都冲不到那女子的前面。
那女人她认识
明明就只差一步,却一如隔了群山。
渐渐地,如殇觉得那女子的速度似乎是根据他们的速度来调节的,他们快了,她也快,他们慢了,她便也跟着慢。
但是她必须要冲到前面却看看那女子的长像,这念想就好像是一根跳动着的神经,正在一下一下地抻拽着她。
如殇跑得更快了,甚至快得双脚离地。
这种追赶的方式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好奇和一探究竟,如殇好像是疯了,在拼了命的跟那女子进行着一场竞赛。
孤独症看出她的异常,看出她心里的急,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之间就急成了这样。
她快,他便也只好跟着一起快。
他甚至伸出手去扯她的胳膊,然后大声地提醒道:
“用不着这么拼命!”
可是如殇听不进去!
不拼命不行!现在她已经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追到那女人了!
因为就在之前跑动的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那女子的肩头有着一个扇型的烙印。
或者说不是烙印,而是一种彩色的刺青。
刺的是一把扇子,很小,全展开的,也不过半个拇指长。
那东西她认得,那个肩头上有扇面儿彩刺的女子她也见过。
不是在现实,而是在画里。
那画就挂着悠闲山庄的书屋里,萧方每天都要在那间屋子坐上两个时辰。
她记得那画里女子美得与萧方一样飘逸,不似凡人,到像是那传说里下了凡尘的七仙女。
那女子穿着五彩薄裙,侧着身回眸浅笑,肩头一朵扇型彩刺正面而对,很显眼。
她曾问过萧方那是什么人,萧方说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师妹。
又是萧方!
有了这个理由在前,当秦如殇真切地看到了那朵彩刺之后,又怎么能放弃追逐?
孤独症只觉得自己已经由追人变成了拦人,他要拦住秦如殇,她这种跑法实在太不正常了。
奇怪的事总是会发生,在这个山谷里,几乎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就在如殇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冲到前面去看清她的脸时,那个河里的女子竟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三人几乎同时停住,眼睁睁地望着那女子凭空消失的地方,都发不出半点言语。
孤独症没去多理水面,而是转向如殇,他问:
“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如殇一怔,到也不瞒,开口就道:
“那个女的我见过!她肩头有一个扇型的彩刺,我见过有一个人有跟她一模一样的特征。不过不是真人,是在画里,萧方说那是他的师妹!”
当她再提萧方,孤独症却忽然疾皱起眉头,而后下意识地冲出口一句:
“又是萧方!”
“萧方怎么了?”如殇有些不解他的反映,追问了去。
他却反问:
“你对萧方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一句话,把如殇问得个哑口无言。
她想说自己十分了解萧方,因为一起生活过四年,几乎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
但是话不等出口,却又突然意识到,其实她对萧方的了解并没有太多。
她只知道这个人的脾气秉性,只知道他的功夫本事,却对他的出身和过去一无所知。
这些年来,萧方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从未提及过从前。
当然,她也没问。
于她来说,一个人的过去代表着太多的隐私,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信任,都不应该主动相问。
药王是什么?
所以,孤独症的问让她无话可答。
“罢了。”见她不语,孤独症摆了摆手,自动将那个问题放弃。
此时鬼童已经游上岸来,全身湿透的站在山风里,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冷。
见岸上的人都站着不语,孩子挠挠头,主动开口道:
“刚才那女的跑的时候,水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根本不会是人!”
他的话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这一点在追逐中早已经注意到了。
按说一个人在水里,不管是做多小幅度的动作,水面总是会有微微的波纹泛起。
但是刚才水里除了被鬼童游动时带起的涟漪之外,在那女子周围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水下有东西!”如殇终于又再开口,目光往那水面直视而去,说得肯定。
孤独症并不反驳,他只是指着水面让她去做选择——
“是下水去查,还是先去找药王!”
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如殇却并没有马上去选,她只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那药王究竟在哪?或者说那药王是死是活?再或者……那药王究竟是什么?”
这问话让鬼童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孩子奇怪地歪着头看她,问道:
“药王是什么?当然应该是个人啊!咱们不就是来找人的么?”
可是如殇却摇了头——
“反正没有人见过他,这传说是打哪儿来的也无从考究。既然是这样,又凭什么断定他一定是人呢?就算是人,又凭什么断定他一定就还活着呢?”
孤独症轻摇了头,有些无奈地道:
“越说越玄乎了!既然决定不了,那就听我的!咱们往上游继续走,不要理途中的事!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一切听我的吗?怎么遇了事就变得慌乱?”
这山谷会让人慌乱
他一番话出口,似提醒了如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慌乱!
她不是慌乱之人,她甚至有着比正常人都要强上数百倍的冷静与果断。
可是为什么一进了这山谷竟会有些性情大变的反映?
就算是遇了与萧方有关的事,应该也不会慌成这样。
一想到此,如殇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这问题与环境有关,这片山谷的怪还不仅止于表面,该是还有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变化正在影响着她的神经。
而这种东西对孤独症和鬼童并没有影响,能受其害的就只有她。
但不管怎样,想通了这个道理总是好事。
虽然还找不出问题的关健,好在已经心里有数,多多少少有了些防备。
孤独症说得对,不管怎么说都要先找到药王才是正经事,只是她越来越觉得那药王不可能是住在上游了。
但三人已经走到了这里,总该先上去看看再说,如果没有,再马上折回来。
若两边都没有,怕是只能潜到水底去看个究竟了。
终于意见达成了一致,几个迈开步伐,继续朝着既定的目标行进。
可是没走出多远,突然自天空中飘下了片片白朵!
鬼童惊讶地伸手去接,白朵一触既化,却可以留在手中一片冷凉,
下雪了!
鬼童没见过雪,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孤独症对这奇怪的天象又现出了一片沉寂,如殇却在这时候【炫】恍【书】然【网】道:
“是了!这地方果然是集了严寒与炙热于一体!怪不得有北极狼和黑棕树的同时存在!”
这是她一早就做过的设想,在见了那些本不该在一起的生物同时出现时,她就有了这样的假设。
雪
只有在集严寒与炙热于一体的地方,和有那样的可能。
如今这雪证实了她的想法,却也把这一片山谷变得更加神秘难解了。
不过如殇此时到是有些释然,其实很多事情如果换个角度来想,应该也不算太难懂。
就像这个忽冷忽热的地方,如果以二十一世纪的科学理念去解释,那就是这一片山谷刚好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