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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聘的脸低垂在孤独症的肩头,若不往身上去看,实在是一副极其美好的景象。
如殇不愿去看,那种不愿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堵得她心口发闷。
再转回身上,面对的是漫山积雪。
那座原来绿丛的高山此时已是一片纯白,再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孤独症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是如殇明白,他的意思是山太徒,踩雪上去太滑了,耽误时间。
这是该由她出手解决的事,如殇不推脱,主动上前几步,深吸口气,自丹田处蓄满了内力而后缓缓上提。
轰!
刹时间,空中一声闷雷滚过,两团红雾也于同一时间自如殇的眼睛里泛起,通红通红,一下子就盖住了她的眼球。
鬼童对于如殇引雨时所产生的变化总是有些害怕,孩子躲到孤独症的身后,看都不敢看去一眼。
孤独症急皱着眉,紧盯着如殇,隐隐的一丝担心自双眸蓄起。
到底还是怕她那并未痊愈内伤再因此而加重,如殇体弱时那一张惨白的脸会让孤傲如孤独症这样的人都不由得产生深深的怜悯。
从来不愿承认,秦如殇是他的克星!
早在五岁那年西夜开坛之后,大祭祀就曾告诉他,再强悍的人有朝一日都会遇到与己相生相克的另外一方!克星的存在不仅仅是能以武力摧毁一段宏图霸业,更有甚者,它可以在无形之中影响你的思维和判断。
一生羁绊
大祭祀还说,孩子,你的克星就克在此!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她会牵引你的神精,会让你有拥有和保护的欲望,会左右你的原则,更会与你一生羁绊。
那些话,是在他五岁的时候听进耳里也记在心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相信了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可却在不知不觉中沉寂了自己的性情,让他整个儿人就像是一只树熊一样放慢了一些生活节奏,也断却了对一切周遭环境变化所产生的反映。
所以秦如殇会在暗里管他叫做孤独症,他一直在试图用孤独来保护自己、隔绝自己。
可这一切,却在秦如殇出现之后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雨划空而来,当空一道闪电就好像是秦如殇用她那锐利无比的指甲亲手划去的一样,光亮一闪,雨水就从那缝隙中汹涌而出了。
女子双臂上展,眼中红光越聚越甚,那雨势就这样在她的控制下倾洒向人间,一寸一寸洒化了冰雪,一寸一寸复了那山中本色。
秦如殇当大雨控制得及好,既不小,足够把山上的积雪冲化。也不大,不至于泛滥河水,也不至于让山土成流泥又给他们的上行带来新的麻烦。
眼见茫茫白雪点点消失,大雨也在这一时间及时收住。
如殇转头,冲着孤独症和鬼童很是有些得意地眨了眨眼,然后挥手往山路上一指,道:
“请!”
孤独症在这时才于心中暗松了口气,她还有心玩笑,就说明身体无碍。
于是叫了鬼童,自己带头挑着好走的地方向上行而。
回到蜀都
回去的路奇顺无比,这一座山谷就好像是有灵性一般,当他们目地达成,所有的一切阻路之物都不复了存在。
几人上了山顶,沿着反方向的路走回上山的地方,再从那儿往下走去,终于见了还停在山脚下的马车。
好在时值盛夏,山脚下草木茂盛,那马就算被栓着,也只需稍稍偏个头就能吃饱。
几个赶紧上了马上,一路匆匆而行,终于在第四天头上赶回了蜀都城外。
望着那扇紧闭的城门,如殇突然没了进入的勇气。
她将医书又展到有描述去疫毒的那一页,然后递到孤独症面前——
“或者拿进去,或者仔细再看一遍,记好了。我……不跟你们进去了。”
孤独症看了她一眼,却是道: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进去!”见她挑眉,又补了句:“你不是肉体凡胎么!疫毒还没去,进去找死?”
她不再言语,将那罗聘的尸体往他面前一推,然后自顾地坐回到车内。
鬼童挠挠头,自言道:
“如殇姐姐生气了?”
没人理他!
孩子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吱声,开始动手帮着孤独症把罗聘的尸体抬下来,然后两个人一齐往城里走去。
那本书还握在如殇的手中,那两个人连看都没看。
其实她也知道没什么好看的,无外乎就是烧尸,在城里烧,让烟自然而散,去了疫情。
她之所以不去,并不是不想看到那焚尸的场面。
她只是对自己所猜测的萧方的离开心存芥蒂。
这件事说到头来是萧方骗了她,他怕她不救百姓,所以拿自己的安危相要挟。
开始烧尸了
他不敢面对罗聘的尸体,所以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
可是她实在想问问萧方,那个罗聘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师兄师妹,这是一个多么暧昧的存在。
当然,她还想问问萧方可知道那药王谷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知道那里凶险异常随时可要了人命去?
如果她也命丧于此,那么许多年以后,会不会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再把这一切重复一次?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目光却未离蜀都。
孤独症和鬼童是翻墙进去的,蜀都的城墙比来时路上所遇过的所有城墙都要高都要厚。
但是那种高于孤独症和鬼童来说还是太弱了些,别看孤独症身后还背着具尸体,但是爬起墙来还是健步如飞。
甚至在直上直下的城墙上所取的垫脚点都是其用手指硬戳出来的窟窿,一下一下,不但留给自己,也留给了鬼童。
如殇知道孤独症此人不但百毒不侵,而且爆发力极强,这一点早在沙漠里的那场风沙中就表现了出来。
若论单打独斗,她不是孤独症的对手,这一点她早就心知肚明。
好在这个人是友不是敌,那些个担心便也随之不复存在。
她就这样靠坐在马车里,任车帘掀着,过了没多久,自不远处那高厚的城墙后面有阵轻烟袅袅而起。
对萧方的依恋
由小而大,最后竟是不受控制的狂欢。
那应该是蜀都的百姓了,如殇晓得,就算烧了尸,疫情也不可能立竿见影地去除。
那些百姓不过是因为有了生的希望,所以控制不住地让喜悦之情随之沸腾。
她将手往城门处轻轻按去,那浇灌了缝隙的铁浆就覆于她的掌下。
如殇知道,这道城门拦不住萧方,拦不住孤独症与鬼童,自然也拦不住她。
只要她想,她可以马上一跃而起,于眨眼之间只身于这道门后。
可她没有勇气啊!
别说萧方不在,就算他在,见了面之后第一句话又该说些什么呢?
是诉苦?
是质问?
是怒骂?
还是……还是沉默?
她与萧方之间,从来都不曾有过这般芥蒂。
似友胜亲,她早已当他是生命的一部份。
在赫城将他狠心赶走,所为的,不也是让他能够继续云淡风清,不也是不想让自己这些世俗之事去将他牵绊吗?
可他到底还是来了,就像在西夜王城中,他对她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
如殇的心底有痛在隐隐兴起,有些事情在这一瞬间开始动摇了。
是跟着孤独症一起回到东蜀皇宫去继续寻找暗珠,还是干脆放弃一切回到秦岭?
如果有一天萧方真的就在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那样的人生,她是不是有勇气一个人面对下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对萧方的依恋已经如此之深啊!
……
蜀都城里,欢呼声越来越大了。
甚至有人开始用重物撞击城门,试图破门而出。
秦如殇没动,她知道,这城门是无论如何也都撞不开的。
神话
罗聘的尸体烧了,里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得救,这答案还要等多久呢?
思绪间,忽听得城墙顶上好像有人声传来,似在叫她。
如殇赶紧后退几步,然后抬头向上,这才发现原来是鬼童上到了城楼,正冲着她一边挥手一边大喊:
“如殇姐姐!疫情解除了!主人说你要是想进来,现在就可以了!”
她一愣,随口就问道:
“这么快?你们怎么肯定已经去除了?”
鬼童很是兴奋地回答她——
“太神奇了!那尸体一烧起来,所有死去的人都化成了浓水,然后再变成轻烟一吹就散了。有些烂了肢体的人,伤口只要被那好看女人的尸烟一吹到,也马上就复了原。现在尸体烧完了,主人说他肯定这城中的疫情已经去除,你可以进来了!”
如殇眼一亮,关于那罗聘的尸体可解疫毒的结果她做过很多种假设,但却没有一种是如鬼童所说这样。
这太不合逻辑,甚至有些神话了。
可是再又转念一想,他们三人往药王谷这一行,又何尝不是一段神话呢?
那些(炫)经(书)历(网)和那个地方的种种奇怪之处,怕是说出来了没有一个人会信。
甚至很有可能在几多年以后,关于那座药王谷,就连他们几个也会觉得只是曾经出现在彼此的梦中。
对于超于自然的现象,人们在无法探其究竟的情况下,多半会选择遗忘。
如殇将目光重新投回那城门,里面的撞击声依然未止。
她秀眉轻皱,知道在除去了疫情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稳定人心。
一定要稳住人心
现在城里全部都是起死回生的大赦之人,生的欲望与兴奋最大限度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如果不能尽快地得到控制,怕是很快就要生出一场大乱。
有的时候,人死并不可怕,心乱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当所有人的心都乱了,那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把蜀都城的人心平复安定,怕是他们这一番努力就白做了。
如殇沉了沉心思,再仰起头时,却是冲着鬼童道:
“叫你家主人上城楼!快!”
话闭,自己也腾身而起,奔着之前孤独症爬墙时打出的那些踏脚之处就冲了过去。
两人一里一外,上城的速度几乎一样。
当秦如殇翻落在城上时,孤独症也正好赶到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脸上抹了几道黑灰,应该是烧尸的时候燃上去的,人看起来显得几分狼狈。
如殇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人拉至面向城里的那一边,而后居高临下地指着那些正往城门处涌来的百姓道:
“一定要稳住人心,他们要是都冲出去,东蜀就要大乱了!”
“为什么?”鬼童的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孩子不明白如殇的话,又问道:“这些人已经好了,没有病了!为什么还不让他们出城呢?”
如殇半转了头,回答他,也在跟孤独症说:
“他们的病是好了!但这事儿我们知道、他们自己知道,外面的人呢?蜀都城之外的人都不知道疫情已除!更何况除去疫情所用之法并不是常理能说得清楚的,你们以为如果被问起,我们从实而说,会有人信么?”
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的话引来了两人的同时沉默,如殇再道:
“所以虽然疫情已除,他们还是不可以马上出城!但也不能就这么关着,咱们得让他们明白,不是现在不可以出城,是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去向世人说明蜀都城已经没有了瘟疫,他们也全都是健康的!还有——”
她看向孤独症,认真地道:
“太子若想回朝,这一方百姓将会是你最好的支持。”
此言声音极小,虽然没有外人,但如殇说得依然很小心。
在这件事上,她也算是一个骗子。
她利用了孤独症来达成自己所愿,说是助他回朝,可是他根本把之前的事情都忘掉了,回不回朝,于他来讲是好是坏还都不一定呢!
“对不起。”她又一言出口,声音压得更低。“你可以怪我怨我,但事已如此,我也别无它法。算我欠你个人情,你随时可以向我讨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话孤独症着实考虑了许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不愿意原谅或是不愿意做这笔交易时,却见孤独症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