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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破那成鬼降的法子?”
如殇微愣,反问:
“为什么要破?”
“因为不破它,我们对付不了图拉。”
她眨眼,似有些不明白孤独症这话里的意思。
图拉于他们来说该是合作伙伴才对,为何又言及对付?
但她没问!
这是如殇在跟孤独症认识以来形成的一个默契!
他们两人在对上一件事情,都各自有正确和成熟的判断。
再加上并肩作战所形成的信任,让她觉得很多事情问不问其实都无所谓。
孤独症说了,她照做就好。
反过来,她若有了想法,对方也定然全力配合。
此时听得孤独症问那破解成鬼降的方法,虽然心里存着疑惑,却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道:
“有到是有一个!”
“说说看!”
如殇摊摊手——
“就是现在喽!”
见孤独症未语,便又继续道:
“上次图拉来的时候,成鬼降还未练成。我在河道上遇了他时,莲儿也还会时感不适,对于从前的事情还是清晰地记得。这才过了两个不到,按说不会这么快就把成鬼完全养熟!唯一的可能就是图拉将自己的气血灌到了莲儿身上!”
“就是说图拉现在虚弱?”
“虚弱是一方面!”如殇看向他,再道:“最主要的,是寄体与主体一分离,主体就会失去最强有力的保护。那图拉本事再大,可若在没有成鬼降在手的情况下同时对上你我二人,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脱身!”
有很多人来了
此时鬼童已经从后院儿绕出,如殇随口问了句:
“那女孩安顿好了?”
鬼童点了点头:
“她说很累,先睡下了!”
再将头转回来,如殇这才道:
“破成鬼降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杀掉主体!主体一死,寄体自然就亡!”
此言一出,孤独症总算明白。
原来成鬼降的弱点并不是在那小鬼本身,它的弱点是在养成它的那个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临阵倒戈,但你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帮你就是。”她轻言出口,这一番话听在孤独症耳朵里,十分受用。
“事情成功,我自会将道理告诉于你,放心,总不会骗你就是。”
如殇心里一揪,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孤独症说这话原本就有两层意思。
“骗”这个字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实在是有点儿犯忌讳。
一切只因萧方。
她甩甩头,把那些不该想的事情统统抛于脑后,再撇了一眼鬼童,却见孩子一下趴到了地上,单耳紧贴于地面听了一会儿,然后道:
“有很多人往这边来了,很多很多,阵仗不小。”
如殇看向孤独症,但见其泛了丝冷笑在面上,她随口就问:
“你知道是谁来?”
他点头:
“自然!”
她似也在这时明白过来他的心意,于是轻笑出声,道:
“该不会是那东蜀皇帝吧?”
孤独症冲其挑眉:
“怎就不能是呢!丢了宝贝儿子,他自然比咱们还要着急。”
鬼童听着也明白了一点,于是接了话——
“主人是说,东蜀的皇帝是到这里来搬救兵的,主动让咱们去西夜王手里帮着救人?”
如殇向其投去赞许的目光!
是来换人的
这个推理对于平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但鬼童不一样,才经世事不久,他便能想到这一层,着急不易。
可是再看孤独症,却见其自缓缓地摇头,嘴角上的那一丝笑更冷了几分。
如殇心中突然就一动,随即开口——
“莫非不是来请咱们救人的?”
“嗯。”孤独症不再卖关于,外头的阵仗已经临近,他们不用贴着地面也听得清楚了。“不是请咱们来救人,而……让我去换人!”
“靠!”她下意识地就扔了这么一个字出口,那两人听不明白,齐齐看她。
如殇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骂人的话并不是她常说的,也是古代人听不懂的。
实在是因为这事儿有点太过胡扯,不由自由地就以“靠”字来予以表达。
“你是说那东蜀的皇帝是来让你回西夜,换回现在的太子?”如殇说此话时的表情很有些无奈。
孤独症点头,继而又补充道:
“是换回他自己的儿子!”
“你不也是他儿子嘛!”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虎毒还不食子,当初是没办法才把你送到西夜去,现在你逃出来了,他不但不认,还要你再回去换回他另外一个儿子?古人不时都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皇帝为何这般厚此薄彼?”
如殇的道理没错,就连鬼童也跟着点头。
可见孤独症却还是一副思索的样子,直待外头的阵仗眼瞅着就到了门前,这才听到他再开口。
这一次语速有些快,很显然是不想让外头来的人听到。
他说:
“你忘了我跟你说在宫里看到的那个跟东蜀皇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左臂蛇咬的伤,一会儿看看!”
皇上驾到
话刚说完,但听得院外头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呼——
“皇上驾到!”四个字似唱出来的一样,中间拐了三五道弯儿,听得如殇平地打了个哆嗦。
然,除了鬼童一直是站着的之外,她跟孤独症却都没起。
人人皆知见了皇帝要礼数周全,再不懂得礼仪的百姓也知道至少需要下跪。
可他们却一点儿跪的打算都没!
外头真的来了很多人,除去宫女宦官,更多的则是护驾的御林军。
他们最先冲进院门,列了两队于左右站好。
目不斜视,气不大喘,一个个儿立得笔直。
紧接着,便是一个黄袍加身的老者在宦宫的搀扶下踱步进来。
但着的却不是龙袍,虽也明黄,却并不见前襟显赫之物。
那人行到距他们面前五步远的地方站住脚来,前面一个大太监见了三人不跪不拜不语的模样气得立了眼睛。
直走上前,“嗷”地一声叫了起来——
“大胆!”
如殇有冲动想捂住耳朵,但那样总归不太好看,只得做罢。
“皇上来访,尔等还不速速接驾!”
三人还是无语。
那太监又要再出言喝斥,却听得身后皇帝道了一声:
“退下!”
话音已经出口的太监猛地收了声,把自己憋得打了个咯儿,然后涨着脸恭身退了下去。
东蜀国君再向前两步,一摆手,在身旁搀扶的太监也退了开。
孤独症顺目看去,只觉得这人比当初自己在晋阳城内的皇宫里看到他时要老了许多。
虽然那时他站于莲院儿门口也是一身的沧桑,但威仪还在,霸气犹存。
然,现在他们所见的,不过是一个垂垂老者,为了自己被抓走的儿子而不得不低头求人的父亲。
天冥,救救你弟弟
孤独症突然就起了一丝念,于是开口问他——
“当初把我送去西夜做人质时,您也是这副模样?”
老皇帝没想到他会突然以此言开口,一时间无法做答。
思绪一番,想要点头,却又觉得现在点了头,再配上自己马上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假。
可也不能摇头,便只得哑口无声,放弃做答。
如殇打了个冷笑,现在她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孤独症如此肯定这皇帝是来要求换人的。
果然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表现啊!
终于,面对人又有了反映,却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冲着孤独症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惹得孤独症皱了皱眉头,却也生生接了下来。
等对方直起身,话音也同时传来,道——
“天冥,救救你弟弟!”
孤独症扬头看他,却没答话。
他在思索这一声弟弟的亲近程度,也在思索自己现在跟这个所谓的父皇直面而对,却为何生不出半点亲近之感。
“如何救呢?”他问,“如何救呢?”
言语寡,又冷淡。
以至于那东蜀国君在一进这院子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此行已然败了一半。
“天冥……”他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当初送你去西夜,是不得已而为之。朕是皇帝,不能看着一国百姓被那异族祸害。当初,当初也是担心你的!后来曾多次着人打听,知你在西夜过得不错,他们都叫你小主,这才,这才放了心去!”
此一番话,算是掏心挖肺。
为民舍子,也算是一代帝王该有的风范。
可是嫌隙已生,这话再听进孤独症和秦如殇的耳朵里,多多少少的,就有了一些作秀的成份。
如殇的斥责
而对于当年的事,孤独症所知其实很少,甚至还不如如殇打听到的多。
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是被人刚从药坛子里捞出来,之前的种种,到也从未有所耳闻。
如殇是与之说过一些,却也不多。
老皇帝扔了这一番话来,先立眉毛的人是秦如殇。
只见她拾起孤独症的一只手,抻直了,以手背对向前方,将那墨黑的指甲让皇帝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然后道:
“这就叫在西夜过得不错?你可知他那一声小主是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提起这话,如殇狠得咬牙。
毕竟相处太久,又共同历经生死,孤独症的那些曾经她已经没办法做到像当初听萧方讲来时那般淡定。
“你们只当是送了人质过去,却并没想到那西夜根本没想留个活着的太子!他刚进西夜王宫就被扔进药坛,整整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开坛而出!算他命大,没有在那药汤里头被泡化了血肉,却也将十个指甲泡成全黑,一辈子也洗不去!这就是你所谓的过得好?”
如殇的话咄咄逼人,完全不顾及皇家的颜面,将那老皇帝说得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真真儿想找个地缝往里钻了去。
边上的大宦宫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张了口就要骂回去!
却又被皇帝抬手拦住,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又化了一个咯儿!
“天冥。”国君话又出口,这一次到是又诚恳了几分。“是为父对不住你,朕……朕查的还是太不清楚了!西夜的蛇,西夜的蛇太过甚人,我们……”
他这边说着话,如殇却突然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御林军里有人反映快,一步就追了过来。
划开衣袖
她眼一立,开口道:
“怎么?还想跟我动手?”
皇帝一摆手勒令护卫退下,如殇再上前,直站到他的身边,这才又将目光投向他的这身衣裳。
说出的话,却与此时正在进行的话题完全沾不着边儿!
她说:
“这位皇帝,您这衣裳料子到是不错,不亏是宫里的大BOSS,外头怕是都买不着吧!”
没人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玩艺,一个“BOSS”,搞得所有人一头雾水。
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还是懂了——
“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
话音一落,也没见如殇有什么特殇的动作,她只是抬手去撩了一下自己垂至额前的发,而那手在抬起时,刚好又经过了皇帝的衣袖。
只这么一下子,就见选材精良的皇袍上袖竟毫无征兆地被开了个口子。
此时夏季已入尾声,秋风正凉凉来袭,直灌入了那破口里面吹上肌肤,惹得皇帝起了个哆嗦。
随即以右手护住衣袖,冲着如殇道:
“你干什么?”
一见皇帝动了怒,无论是宫女宦官还是御林军都呼拉一下围了上来。
如殇却又冲着一干人等扬了扬眉,若无其事地道:
“干什么?你们是来求人的,还是来打架的?我只不过撩了一下自己的发,是你们宫里的料子不够结实,被我这指甲一不小心划了上去,竟然就破了!怎么?生气了?”
国君不语,旁人也不敢开口。
如殇这一番所为虽说是大逆不道,但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们是来求人的!
既是来求人,这口气就不得不咽下。
只当是哑巴吃黄莲,苦不苦,自己心里去合计。
没再理会这些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