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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黑夜,但总算风沙减小,周围的昏黄也不再那样一如浓雾。
她看得清,那是一张明明面无表情却又显出几许落寞的脸。
人看起来有些阴森,却也不算太可怕。他只是孤傲,也孤独。
“活着的还有多少!”终于有声音传来,风势算是平息了。
两人齐齐扭头,见发出喊声的是个略胖的西夜使者。
“活着的都吱个声儿!”他又喊了一句,然后开始四下的找人。
秦如殇暗哼,只道危险没了他们来了本事,刚才却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
陆陆续续有人回答,也有人开始猛吐嘴里的沙子,更有女子哭着说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
有人腰间还挂着水囊,就赶紧取了下来去帮着别人冲眼睛,如殇看到莲儿已经被舞蹈队里的一名男子扶了起来带到了人群聚集处,小姑娘受了惊吓,但总算没有再受伤害。
她再扭头,想要跟那孤独症说声谢谢。
可是头刚转地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空空如也。
刚才明明就与自己对面而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消失得一如鬼魅,让她措不及防。
如殇有些吃惊,按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如果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她不会没有查觉。
可偏偏那孤独症就走得当真是无声无息瞒天过海,这让如殇觉得很不'炫'舒'书'服'网'。
队里开始清点人数,一数之下,发现竟有六人失踪两人死亡,再加上之前就死了的一个小喜,还有瞎了眼的莲儿。原本三十人的舞蹈队,就只剩下了二十个还能登台表演的。
死就死了,反正多挑了几个
十男十女,到还算是平均。
如殇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踪就等于死亡。
她再转身去看刚才那个流沙的漩涡,风止了,那地方也不再下陷。
里面埋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之前一定是有人还活着,甚至可以拼出那么大的力气来抓住她的脚。
但生命应该就断送在孤独症的一脚之下,成为了这无边黄沙中未来的枯骨。
她没有那么多的善良去同情和可怜旁人,更何况该做的都已经尽力,这二十个人能活着,基本也都还是她跟孤独症两人的功劳。
如殇只是在想,舞蹈队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会不会这次西夜之行要中途搁浅?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必在再费那个心思,大家分道扬镳,她独自一人前去也是没问题的。
正想着,那几个西夜人都已经走了出来,一边查看众人有没有受伤,一边很是侥幸地互相道:
“亏得咱聪明多留了个心眼儿,要是听你的只按数量挑人,这一场大风就刮跑十个,回了王城还不得被扔到地坑里去喂蛇!”
“你小子还不是为了多挑几个大姑娘自个儿用,这也就是撞着了!要不也没你逞能的时候!人都齐了没——哎?”
正说着,那人忽然就发现好像自己这边的人数不大对劲。
于是赶紧又找了一圈,然后跟同伴们道:
“不对呀!咱们这头怎么也少了一个人?那个闷呼呼不说话的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余的人也发现了情况,于是大家分头去找,有吆喝着喊的,却也只是“喂喂喂”这样的称呼。
孤独症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如殇本想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出孤独症的名字,可惜很是让她失望。
再想想,如果同伴都不知其姓名,这事情似也有些不对。
有了这想法,她就也做个样子跟着一起去找。寻了一会儿,几个西夜人的对话便传入耳来——
“那人到底什么来路?李大人不是只让咱们五个人出来找寻舞姬,怎么就多了一个?”
有人作答:
“说是王后娘娘身边的人,到赫城去办差,正好就跟咱们一路了。”
“那现在可怎么办?大风把人给刮没了,回去王后娘娘要是问起来,咱们弄不好要送命啊!哎呀呀!”那人气得顿足:“咱西夜人怎么还避不过风沙了?扎合那瞎了眼的都没事,为啥偏偏就他不见了!”
“再找找吧!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回去咱也别吱声,王后娘娘要是问起,咱就说不知道。反正那人是自己找来说要同行,咱们一口咬定说不知,谁又知道什么!”
几人的这一番言语总算是让如殇听了明白,敢情那孤独症并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至于是不是王后身边的人,她没有概念。但那人绝对不会像这几个西夜使者所讲是被埋到了黄沙里,这一点秦如殇可是深信不疑的。
那个人的身手绝不在她之下,如果那样都能被黄沙埋住,她秦如殇也好不到哪去。
西夜使者们有模有样地找了一气,一直到天空微光,已经有第一缕晨光破缝而出,这才宣布寻人失败。
众人的心情都不好,明明来了三十个同伴,可这还不等走到西夜国境,就死的死伤的伤,一眨眼就已经损失了十人。
这绝对不是一次单纯的舞蹈表演
有人记得之前西夜使者说故意多挑了一些人来,心里就生了怨气,觉得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根本也不拿舞蹈队当人看。有些女子甚至还嘤嘤地哭了起来。
也有些人似乎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几年来这西夜国跳舞的人一个都没有回去。
看来多半都是这个样子被埋在了黄沙下,就算去的路上侥幸存活下来,可是还有回去的路呢!
西夜人肯定不会仁慈到再派使者护送,那么,要不就是舞蹈队的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往外走,要不就是留在西夜国,从此生活下去。
西夜使者也似查觉出人们的情绪不大对劲,于是赶紧又板下脸来,大声地吼——
“都哭丧什么!临来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沙漠里对变数大,谁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平平安安的,咱干啥给你们那么多钱?”
虽然语气不善,但人家说的也确是事实,舞蹈队的人没了声音,但听得有西夜使者又劝慰道:
“也都别垂头丧气的!谁也不愿意死人,但昨晚那风沙也不是咱们说躲就能躲的!别说是你们这些汉人,就连咱西夜人也都没了一个!”
孤独症的失踪此时被当成案例拿出来说给人听,旁人接受了眼前现实,秦如殇却有点不是滋味。
她一直在想,那个人到底去哪儿了?那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混到使者队中,为何要在救了这么多人之后选择离开?
可惜,这一切答案都无从要去,她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也许是直觉,秦如殇越来越觉得,这绝对不只是一次单纯的舞蹈表演。
进入西夜王城
在王后寿宴的背后,一定是有某种阴谋在悄然进行着。
她环看四周,知道一旦有事,怕是再无暇顾及其它人。
到时候也就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些舞者们以生命为抵押换来的钱财还不知道能不能花得上。
如今想来,那个被她封了穴道关进客栈柜子里的舞姬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
……
经了那一场风沙之后,这塔达里大漠到是迎来了几天难得的平静。
就连正常吹起的风都比平常小了些,太阳也不太毒辣,一行人走起来虽说不上舒适,但至少也不算艰难。
西夜王城就在她们进入大漠之后的第九天上午出现在眼前,伴着一片绿洲,在这样的黄沙大漠里显得尤为突兀。
人们都是第一次来,几乎除了秦如殇之外所有人都对眼前的景象发出了惊叹。
且不说石窟巨柱的宏伟壮观,单是城外那一大片环城绿洲就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绿洲两旁的土地相当肥沃,不是黄沙,而是真真正正适合种栽的沃土。有水稻小麦耕种其中,甚至还有牲畜在放养。
如此景象完全颠覆了以往沙漠之国在中原人心中的印象,荒凉、神秘、食人血肉、一生被漫天黄沙包围,这些属于中原人心中的西夜已经完全消失贻尽。
取而代之的,是与中原一样的安乐和祥和。
如殇虽说不至于像他们那般大惊小怪,却也对这西夜国的繁荣有些略微的吃惊。
看来这西夜国也并非单单像外界传言那般只有毒蛇和杀戮,这里的王族把外界所忌惮的事物完全的转化成了自我保护的外壳,让这片国土永享安定。
熟悉的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城门前,使者们把随身的腰牌出示给守卫,获顺利放行。
西夜王城的道路是用细沙铺成的,薄薄的一层,下面是石板。
道路两旁有许多沿街叫卖的商贩,还有各种客栈店铺。
若不是头顶的天空和周围的空气中仍避免不了地带着沙漠中特有的一种泛黄的浑浊,只身于其中的人们还真就容易忘了自己是在中原还是在异域。
“怪不得以前的人都没回来!”队里有人感慨出声,“这地方原来比赫城还好啊!换做是我,也不会冒死再走一次沙漠。就留下来做个西夜人也是不错的!”
有人言语相讥——
“好什么!哪里也不如家乡好!你想当西夜人,人家愿意收你么?一眼就能看出是中原来的,我就不信这西夜国能容了你!”
两人一人一句地斗着嘴,那几个西夜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铺子前去跟人家买小吃。众人趁此机会也开始打量这异域的小玩意,更有人拿出了碎银子去买些从前没见过的零食。
秦如殇被一个卖纱料的摊子吸引,或者说,是被那卖东西的人所吸引。
那是一个年轻的西夜男子,有着异域人特有的样貌特征,可是那身形却怎么看都是那么的熟悉。
她于心里发出了一声质疑,而后往那摊子处走了几步,装模作样翻看那些纱料子。
也幸得队伍停得时间长,那些西夜人自觉得已经入了王城,精神松懈了许多。看中原的人都对自己国家的事物心生新奇,便也不急着催,就由着人们自己挑挑看看,只要不走远,就都好说。
萧方说: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
如殇的动作止将布料翻到第四下的时候,但那种止也就是一顿,而后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去。
面似冷静,却怎也无法忽视那一缕缕隐隐入鼻的暗香。
那种香是她极为熟悉的,是用秦岭的三百五十五种芳草混制而成。有着淡淡的草药味,却并不明显,反而因此香得隐晦、不明艳,又着实胜过百花。
她侧过身,让自己背冲自己的队伍,这才轻开了口,用那种仅对面而站的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跟那卖布人道:
“先生怎么来了?”
她认得出,那是萧方。
虽然强大的易容术让他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其故意用了惯用的香料,给了她最好的提醒。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萧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一边说一边动手去/炫/书/网/整理料子。在远处的人看来,这两个人就像是在讨价还价一般。
“……”如殇又开了开口,却没能再说出半个字来。
一句“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你”,让她的心紧紧地纠结到了一处。
这就是萧方,四年如一日的体贴和照顾,可是她却无法还其任何承诺。
很多东西她给不起,比如说幸福,再比如说相伴一生。
“去办你的事,我在外头接应。”萧方迅速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不再理人,而是用那种跟西夜人一模一样的腔调不冷不热地开始吆喝着生意。
如殇也不便多言,自转了身,往队伍里走了回去。
下一站是西夜王宫,使者们带着二十一人的舞队走至宫门口时,忽然回过头来往莲儿那处看了去。
把瞎了眼的那个给扔了
女孩儿的眼睛上被系了一条绸子,把伤处小心地掩了起来。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拉着自己的人说到了西夜的王宫门口了。
到底还是孩子,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到了新奇的地点还是有些小小的兴奋。
正忙着跟身边的人问这王宫漂不漂亮的话,却忽然觉得拉着自己的那双手猛地抖了一下。
失去了光明的人总是会在其它方面更加敏感一些,那人一怔,莲儿马上意识到似有什么不妥之处。
于是紧着问道:
“怎么啦?”
还不等同伴回答,却听见走在前头的西夜使者大声地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