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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气息刚运至一半,连五分之一秒钟都不到,人就马上被掀翻。
也不知道是从第几下撞击开始,她的嘴角开始有血迹流出。
如殇自己没觉得,却被同样无法控制自己身形的褚天冥看在眼里。
他心头一酸,拼了全力把如殇紧紧地搂至怀中。
再发生撞击时,孤独症便成了如殇最好的肉盾。
混着嘴角的鲜血,又有又串的泪自如殇的眼里流出。
她大吼着:
“褚天冥你放开我!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会把你撞死的!”
然,此时的褚天冥根本没有办法再与之对话。
他只是将揽着如殇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一下一下代替着她去承受地震所带来的灾难。
这一场大地震依着如殇的判断,绝对超过了十级。
她努力往那古墓处看去,只见原本恢弘的皇陵早在这地震到来的第一时间尽毁。
一尊尊玉雕金雕石雕早已经碎落得不知去了何方,那原来被打开的陵墓口也被倒塌下来的巨石彻底封住。
更要命的是,地裂了!
大地在剧烈的震动中打开了一条极大的缝隙,那缝隙一如猛兽的血盆大口一样,正将那一座庞大的皇陵吞噬其中。
眼瞅着一座巨大的陵墓就要没了踪迹,秦如殇顾不得被泪水蒙了双眼,也顾不得自己正被孤独症紧紧禁锢着。
从最开始就是
女子发了疯一般伸出手臂去往那边用力,有苍松倒了下来,直朝着她的手臂砸来——孤独症想也没想,直接伸过自己的胳膊替她拦下一劫!
砰然间,如殇似乎听到了孤独症筋骨断裂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是一截断骨插进了她的心脏,那么那么的疼。
地动渐渐弱了下来,如殇抱着孤独症的那只手臂,顷刻间泪如雨下。
她说:
“天冥,我以为我傻,可是你比我更傻!”
此时的孤独症只能用一只手臂揽着她,力道却不减,甚至比用上两只手只还要更紧一些。
他说:
“我怎也看不了你在我面前受伤,从最开始就是,从最开始就是!”
那只被树干砸伤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被他强忍于心,面上未见半点异色。
终于,大地的颤动止住。
四周暗不见天色的尘土狂扫而来,吹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好不容易等这风过了,褚天冥赶紧强咬着牙站起身来。
这一番折腾,他身上所带的伤虽不至于丧命,却也实在算不得轻。
如殇欲转身来扶,却见其摇了摇头,道:
“快点去皇陵看看!”
两人跌撞着奔到那皇陵原本的所在之处,这地方本来是凸起的石拱,然而眼下却已经有一多半都陷入了地下。
纵是一向冷静如褚天冥,这时候也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冷气,揽住如殇的手臂也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大震刚过,余震不断,两人就这注视的片刻间,大地已经连翻的又搅了几次颤动。
如殇紧抓着褚天冥,望尽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废墟,目光中带了绝望,却还是有一种“萧方不会死”的信仰在支撑着自己。
救人
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喝吼——
“萧方!萧方!萧方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不会死!萧方你给我出来!”
这一次,褚天冥没有再拦她。
不但没拦,反而还跟她一起喊了起来。
只不过他喊的是——
“父亲!父亲!”
两个人各自呼喊着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如殇挣脱开褚天冥的揽护,执着地冲入那片废墟。
不但人站在废墟顶上拼命地喊,手下动作也不停,竟开始以徒手一块一块地抬起那些砖头石块!
如此折腾半晌,十根手指竟全都沾满了血迹。
可是她不肯停,不愿停,更不敢停!
如殇是害怕,她怕一旦自己停了下来就必须得正对萧方有可能已经遇难的事实。
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一直以来萧方于她来说都是个神一样的存在,哪怕他不在她身边,哪怕两人相隔天涯海角,萧方的神话都无法于心头打败。
她不能想像这个世界上如果没了萧方会怎样,她可以接受分离、欺骗甚至相互怨恨,但是绝对接受不了他的死亡!
“如殇!”褚天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只有一只手能自主活动的人死死地将她不停挥去的双臂给抓住,然后冲其吼道:“你干什么?”
“救人!”她答得理所当然!
“怎么救?靠两只手?”褚天冥忍着自己身心同时袭来的巨大的痛苦拼命地制止着如殇——“如殇你听着!我现在所承受的悲哀绝对不小于你!这里面不但埋住了你的心上人萧方,也埋住了我的父亲!可是这样只靠我们的两只手,是行不通的!”
扇子
“那怎么办?”如殇洒了满脸的泪,混着尘土抹得面颊上一道一道的灰痕。“你们这里没有起重机,也没有千斤顶,我不用双手我还能用什么!”
凄声一阵喊,话音终落时,忽就意识到褚天冥刚刚冲口而出的一句话!
“你的心上人萧方”!
“你——”她指了指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终归这里不是长谈之地。
便只用力地摇了摇头——
“萧方有大恩于我!”仅此一句,就再不多说什么。
孤独症似明白她是想要解释什么,虽然话只说一半,却也引得他的嘴角微微牵起。
手臂上的伤,一瞬之间便不怎么疼了!
眼下尘沙满天,这境况就像是在那塔达里大沙漠之中,让人睁不开眼,甚至不敢开口说太多的话。
如殇着实生气,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一手摸着孤独症以稳住自己因不断余震而站不住的身体。
一边就伸起手臂,直伸向上,以图引了小雨来压一压尘土。
可是法还未施,就听得这孤独症在其耳边小声地道:
“好像下面有动静!”
这句话适时地将如殇欲引雨的心思打断,因为大地一直都在微微地摇晃,所以这片废墟下面是不是有别的动静实在是件很难发现的事。
可到底是褚天冥,即便是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之下,还是窥得了其中一番异样。
如殇沉下神,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虽然黄沙漫天遮了大半的视线,可是经人一指,还是可以瞧得出,那一片砖石缝隙里,好像正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往外顶着。
如殇心中一动,那微透过石缝的一样东西撩动了她最敏感的那一处神经!
房子!
那好像是一柄折扇!
救到萧方
“萧方!”突然一声惊呼,下一瞬,整个儿人如一只狸猫般弓着腰就爬到了那块地方。
孤独症也紧随其后,待到那处时,竟也顾不得自己一条手臂伤了劲骨,咬着牙强忍巨痛跟着如殇一起拼命地扒开那些石块儿。
下面的人显然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不但一点点地从碎石中挤了出来,好像在自己努力的同时还拉扯着另外一个人。
上面的两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不由得心中一喜。
跟萧方一起在这地方的、还被他拼命拉着上来,十有八九就是褚天冥的父亲——东蜀国真正的皇帝!
本来已经沉下去的心再一次复苏,不管是秦如殇还是褚天冥,都从之前悲观的情绪中重新振作起来,手下也加满了力气全力救人。
很快地,萧方伸到上面来的手最先露了出来。
如殇将那柄折扇接过,然后一把将其握住,大声地冲着下面喊——
“先生你再等等!阿殇马上救你出来!”
那被握住的手微动了动手指,只一下,就给了如殇莫大的安慰。
她几近泣不成声,她很想要感谢老天,感谢他让萧方还活着。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只能转为呜咽,言语囫囵一片,混着泪淹没在尘沙之中。
这应该是如殇有生以来哭得最痛快的一次,哪怕当年家族突遭变故,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施舍出这么多泪来。
褚天冥没有去劝慰,事情至此,就连他自己也多多少少地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父亲!
如此亲切的一个字眼,马上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一种激动无以言表,他觉得,就是自己现在的感受。
阿殇,不哭啊!
终于,萧方的大半截儿身子都露了出来。
地震所带来的灾害已经让这个翩翩公子完全没了那副若仙的样子,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被碎石划伤的一道道血痕。
如殇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
她强迫着自己不再哭泣,一边不停地用早已染满鲜血的双手继续往地里刨着,一边不停地冲着萧方大声地喊——
“先生!先生!你睁开眼看看阿殇!萧方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被埋住之人一看就是耗竭了大半的体力,就连睁开眼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也做得十分吃力。
如殇不敢想像他们在古墓下面(炫)经(书)历(网)地震的那一瞬间,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情景她根本无法接受。
能把萧方伤成这样,可见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绝望。
她的呼喊让萧方缓缓地睁开眼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已经虚弱到极点的萧方竟拼着力气开了口,说出一句:
“阿殇,不哭啊!”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如殇哭得更凶了!
萧方轻轻地叹着,再转向褚天冥,道:
“动作快一点,我的另一只手擎着皇上呢!再挖不出来我就坚持不住了!”
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萧方的声音还是那般云淡风清。
褚天冥鼻子一酸,郑重地冲着其低下头,道了声:
“萧先生,谢谢你!”
两人再开始下一轮的挖掘,当终于将被深埋住的两个人都抬了出来时,如殇有种冲动想要跪地感谢老天!
感谢它在这段过程中没有发生太大幅度的余震,要不然,很有可能一切都前功尽弃。
那被萧方死死拉住的人,褚天冥是认得的。
父亲
正是他第一次探入晋阳城内的皇宫时,在莲院儿里看到的、救下莲妃的那个人。
在那人裸露的上臂处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正是当初被阿神咬过的印记。
那人此时正陷入深度的昏迷中,萧方的一只手臂环在他的腋下,这才强撑着把人给救了上来。
褚天冥张了张嘴,看样子很想像如殇叫萧方那样也对着这个人叫上几声。
可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冠以什么称呼。
皇上?——太生疏。
父亲?——他叫不出口。
他的记忆与“父亲”这个词汇半点关系都搭不上,特殊的生存环境和身世背景,让“父亲”这两个字于他来说,不仅是陌生而已。
他叫不出口,更想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将其代替。
如殇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是冲着被萧方带出来的那个人大声地道:
“伯伯醒醒,你睁眼看看你的儿子!褚天冥!他不是你的儿子吗?是他把你给救了出来!你快点睁开眼看一看!”
一番话,将满满的感动填进了褚天冥的心头。
顺着她的话,他竟也能开了口来,冲着那人轻轻地唤了一声——
“父亲!”
到底是骨血至亲,这一声父亲真真儿的将那人从昏睡之中唤醒过来。
虚弱的双目微微张开,还是准确无误地寻到了褚天冥所在的位置。
父子二人同时将自己的手臂伸出,继而紧紧相握。
褚天冥能感觉到父亲拼了命的想要握紧自己的手,但是力道却在暴发的一瞬过后明显减弱。
终于只剩了他一个人的力气,却见垂危之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吐了声音出来。
暗珠!暗珠!
如殇依着正常的剧情寻思,他要说的一定是“孩子,我的孩子”。
然而,声音一出,吐出来的话却令他们二人都小吃了一惊。
他说的是——
“暗珠!暗珠!”
仅只两声,伴着如殇和褚天冥惊讶的吸气声,重伤之人竟是一口气涌不上来,翻了翻眼睛,消了声息。
“父亲——”
褚天冥大惊,赶紧伸手去探鼻息,却发现已经没有一丝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