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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不敢开灯,小心地走到一边的房间,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雷鸣的手在门边摸索片刻,找到了开关,灯光亮起,眼睛似受不了这骤来的黑暗,眼前一花,就在这时候,俩人突然同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接着,他们便看到了房间里面站着一个黑袍遮住脸颊的人。
——黑袍巫师。
刚才在上山的队伍中,他们没有看到黑袍巫师,阿郎教主带着自卫队的人离开,里面也没有他。秦歌想到自己应该料到阿丝镇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会少得了他到场,他既不在,必定是在做着另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他知道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鼻中的异香他跟雷鸣都不陌生,不久前他们跟踪黑袍巫师与那几个像僵尸样行走的人,在一片松林里,便闻到过和这一模一样的香味。
那一次的结果是他们晕了过去,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秦歌和雷鸣依稀看到黑袍帽檐下露出一双阴森的眼睛来,这眼睛似曾相识。秦歌重重地向前迈一步,双臂前伸,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但他的身子却软软地倒了下去。他倒下时,身后的雷鸣已经先他倒地了。
他们最后的印象是黑袍巫师走到了他们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他们。随即他们便陷入无知无觉的黑暗当中。
鼓声已在祭台上响起,自卫队成员已经脱去处衣,赤着上身在十三根石柱前盘腿而坐。身着一袭灰色长袍的阿郎教主正面向阿丝大神的石像,双臂展开,做出各种奇异的姿势。
这些姿势委实别扭,阿郎教主足足练了有半个月才叫它们完全掌握。
阿郎教主此刻神情凝重,他知道苦心经营了三年多的计划终于到了要收场的时候。这一刻,他心里的疑虑其实也有很多,但他逼迫自己相信正在做的事情,也努力感受这一刻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是,当他一遍遍做着那些已经练得非常娴熟的动作时,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仰望天空中灿烂的星河,不知道天上的阿丝大神是否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回忆三年前,他还是村里一名最不起眼的青年,每天只在自己那几亩薄田里耕作,最喜欢做的就是到村边的黑鹰崖上去俯视像沙盘一样的村庄,想象着一脚踏去,便能将整个村庄踩得粉碎。
后来是那个黑鹰崖上的地洞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
在山洞里,他发现了一具站立的骷髅,他当时哪里知道那具骷髅便是早已逝去多年的阿丝教主。后来,他从鹰眼七爷的口中知道了神教的一些典故,原来三十多年前,阿丝镇上曾遭到过一场浩劫,一辆卡车载着一群穿绿色衣裤的年轻人开进了村里,那群年轻人挥舞着红色大旗,臂上缠着红色袖章,高喊着口号,砸毁了神教总坛,将祖上遗留下的教内法器尽数焚毁。神教弟子稍有反抗,这些年轻人便一捅而上拳脚相加,当真犹如一群刚从地狱中脱困而出的小鬼。本来镇上的人若齐心协力,那一群小鬼根本不能成什么气候,但镇上人长期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一下子被这群年轻人气势震慑,再加上这群小鬼还有几支枪,当教中几位巫师被当场击毙后,村人便任由他们折腾了。
阿丝教主后来被关进了黑鹰崖下的一个山洞里,小鬼们用炸药炸毁了洞口,将教主封死在洞中。
半年之后,这群年轻人像来时一样,留下一地狼籍呼啸而去,七爷当时曾带人在黑鹰崖上企图挖开洞口,但因为炸药太猛,已尽将洞口整个掩埋,而且深达数丈,想必整个地洞都在爆炸中坍塌了。
没想到三十多年之后,阿郎机缘巧合,竟然发现了另一个洞口,并在洞下见到了教主的遗骸。如果别人见到一副骷髅必定会吓得魂飞魄散,但孤僻的阿郎长期独处,对什么事都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格。最初的惊惧过后,他很快平静下来,他从骷髅的指骨上取下了一枚扳指,又从地上捡起一本线装的册子。
他没有想到,就是那枚扳指与那本线装书,彻底改变了他今后的生活。
阿丝神教在阿丝山脉地区早已没落,现在的年轻人有很多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但阿丝镇上还有鹰眼七爷,七爷德高望重,在阿丝镇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就算是有七爷在,后来还是发生了那么多不开心的事。阿丝镇的人对他成见太深,没有人愿意一个曾被大家歧视的人成为教主,甚至昔日的教众也颇有微词。要不是有鹰眼七爷的扶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来。到了那时,他当然已经知道了镇上人歧视他的原因,他可以对过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但却不能容忍镇上人阻挠他成为教主。
那些镇上的人现在都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们再没有办法成为他的阻碍了。他终于成了人人畏惧的阿丝教主,并重新建立这个新的阿丝镇,从不同的地方聚集了这么多人,就是想让现在他们都来见证这样一个时刻,他是如何从一个人变成可以拯救世界的神。
想到神时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他对自己感到些失望,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呢,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神教的古籍里的程序来进行,现在,魔神如传说中预言的那样降临了,阿丝大神就要在他的身上重生,这一次,他将拯救的不仅是阿丝山脉各部族,他要走出阿丝山脉,成为整个人世间的神。如果阿丝大神有灵,他也一定会为他的举动感到骄傲吧。普亚米尼没有完成的事业,将由他来完成,成为神的感觉一定非常好。
这一刻,阿郎真的感觉自己体内开始萌动一些崭新的力量,那些力量让他有了些迫不及待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自己还必须耐心再等待一会儿,现在他的身边还缺少两个人,堂堂阿丝神教教主开坛祭神,身边怎么能少得了两位神教长老呢?鹰眼七爷行事一向高深莫测,他纵然做了教主,也还要敬他三分,但相信教内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不会懈怠。而黑袍巫师呢?
阿郎心里忽然有了些担忧,那个叫秦歌的警察他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他却对这人有些些警觉。也许事情本不该搞得这么复杂的,他想。
这回先醒来的是雷鸣。
秦歌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眼皮很重,睁眼居然费了他好大的劲。他看到雷鸣此刻蹲在他身边,正在不停地摇晃他,见他醒来,这个留胡子的男人脸上立刻现出了那么多的惊喜。
“你醒了就好,我还真怕你醒不过来。”雷鸣说。
秦歌坐起来,晕倒前发生的事一下子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他紧张地四下里望了望,发现还是在晕倒前的那个房间里。他奇怪地道:“那黑袍巫师呢,他迷晕我们就把我们丢下不管了?”
雷鸣也是一脸困惑,他身子往边上闪了闪,秦歌立刻便看到了他身后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黑色长袍还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双腿双手俱被绳索捆住,不用看,他正是适才从黑暗中骤然现身的黑袍巫师。
他此刻居然躺倒在地一动不动,显然跟刚才的秦歌雷鸣一样,失去了知觉。秦歌盯着雷鸣:“这是你做的?”
雷鸣一脸困惑:“我也想是我做的,但我醒过来就见你俩都躺在地上,还以为我晕倒后你跟他闹个两败俱伤呢。”
秦歌摇头:“我跟你一块倒下的,那会儿我还感觉到他踢了我们两脚。”
“那他怎么会现在也躺在这里?”
俩人大惑不解,片刻后便得出了结论,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在黑袍巫师迷晕俩人后,那人出手制服了黑袍巫师。在这阿丝镇上,有谁会对秦歌等人施以援手?
“会不会是高桥?”雷鸣自语道。
“不可能是他,他这会儿肯定还在祭台之上了,而且,他对这高墙大院非常忌惮,不可能像我们一样翻墙到这里来。”秦歌道,“算了,我们现在想也想不出结果,还是先看看这黑袍巫师的庐山真面目吧。”
掀开黑袍巫师头上的帽檐,秦歌与雷鸣面面相觑,都没料到黑袍巫师居然是他。“怪不得刚才昏迷之前我看到他的眼睛,觉得好像似曾相识。”秦歌叹息一声道,“这阿郎教主从不同的地方弄了这么多人来,他自己躲在高墙大院里不闻不问,我早该想到这镇上有他安排的人监视一切。”
雷鸣没有见过这人,便问秦歌他是谁。秦歌道:“他就是镇务中心警务处的负责人,他的名字叫焦阳。”
雷鸣低头想了一下,道:“你注意到没有,这次昏倒跟我们上次在松林里感觉一样,好像闻到了些异样的香味。”
“应该是种民间的迷香吧,以前走江湖的人很多都有这玩意儿,现代也有人用它来实施抢劫,黑袍巫师有这玩意儿也不奇怪。”
俩人说着话,从门里出来。他们记得昏倒前外面的灯并没有打开,但现在灯却亮了,显然是救他们的人打开了灯。现在,出门的秦歌与雷鸣瞪大了眼睛,再次面面相觑,竟有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们看到外面的地面上,现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来。
洞口就在进门的位置,无论谁要走进这石屋第一步总会踏在洞口的上方。洞口边上放置着一块薄薄的石板,大小形状与洞口一致,显然是平日盖在洞口之上。这洞口位置委实出人意料,一般人如果在屋里修建暗道,一定会将洞口建在最隐蔽的位置,但这石屋的地洞偏偏建在最醒目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就算你告诉别人这石屋里藏有洞口,要进来找也不是件容易事。
这洞口显然也是救秦歌与雷鸣的人打开的。
俩人到了洞口,看到下面居然有道石砌的台阶一直延伸下去,而且,里面隐隐有些光亮。看来,这地洞之中才是阿丝镇真正的秘密核心。
“我们下去。”秦歌沉声道。
俩人顺着台阶,缓缓下到了洞底。
这地洞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台阶转一个弯很快便到了底。下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大约一人多高,石壁上的凿痕显得很粗糙,就像是在匆忙之间完成的。地通道里每隔十几米便有一盏壁灯,光线虽然昏暗,但已足以让人看清四周的景象。下到地洞里,那种嗡嗡声音便大了许多,虽然感觉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已经没有了那层阻碍。秦歌与雷鸣细细分辩,断定那是发动机的轰鸣声。这地洞里怎么会有发动机在工作?秦歌稍微一想,便想到了原因。
“发电机。”他说。
阿丝镇地处群山之中,它的电力资源只能是就地解决,又因为它用电量不是很大,所以,只要有几台小型柴油发电机便能满足镇上的用电需求。可是发电机本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为什么要藏在这地下隧道之中呢?
循着马达声,秦歌与雷鸣继续前行。这隧道倒是比想象中要长,大约走了十多分钟,视野忽然开朗,隧道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洞高与洞宽明显增加,而且洞壁凿痕细致了许多,再往前走了几分钟,洞高已达丈余,洞宽更是足够两辆卡车对开。秦歌与雷鸣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凭阿丝镇上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修建这样规模的隧道。秦歌猜测这条隧道说不定早已存在,说不定是阿丝神教历任教主带领教众,历时多年建成。可这样的解释显然也不能成立,阿丝神教本来就在阿丝山脉中繁衍生息,它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因而根本没有必要修建这样一条规模宏大的地下隧道。
秦歌和雷鸣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再往前行百余米,隧道两边忽然出现了许多道小门,但那些不同材质的门大多已经破损严重,有些干脆倾倒在地,有些根本不能关上。秦歌雷鸣走进其中一间,只见里面一片狼籍,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房间里侧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金属框架,上面残留些狰狞的玻璃碎片。那框架看起来有点像现在的淋浴房,未破损前是全封闭的,边上还有根粗管子通到框架里面,管子的另一头,接在一台黑不溜秋的机器之上。机器早已锈迹斑斑,显然早已废弃多时。
在另一间房里,他们看到一排排木架上排满了各式瓶瓶罐罐,有的里面已经空了,有的还贮有少量粉沫状或液态的物体。瓶瓶罐罐上各自贴有标签,但上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根本分辩不出写的是什么,但秦歌和雷鸣怎么看都觉得那不像是文字,而是一些简单的符号。
还有些房间里留有一些骷髅,这些骷髅很多都不是完整的,甚至有一间房里只有些残留的四肢残骸。那些骷髅和残骸有些还很矮小,一见就知道死前是些未成年的孩子。
秦歌雷鸣一间间房搜寻过去,心情愈发变得沉重,他们见到的残骸越来越多,几乎每一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