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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不知道,她千百年来的灌溉成就了他的真身,他本是神族负责下雪的树木,一直孤零寂寞,独她的来到,成了他的乐趣……
心中有了不属于神族的感情,他要怎样才能放弃?
将多嘴鸟拂走,他舒展着她的眉心,看到她微拧的眉头便知道她定是做了什么梦境,方用手为她摁下,使得她感到舒心……可是少女的口中,却喃喃而语——
“殿下。”
那一声呼唤很轻,轻到他以为她在唤他,可是当以后的事情发生,他方知道,原来那声殿下,并不是唤自己。
不是自己。
……
当少女即将要醒来时,他再次幻成了树的样子,从没有在少女面前现出人形,他还不自信,害怕她看到他会恐慌,但是默默的保护她,也是好的。
这时候少女伸了懒腰,将水桶提起,然后同雪树再见,“雪树,我要回去复命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只盼望明日早些过来。
他便等着她,等到天边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他依旧屹立在天边之角,云腾之中。
第二日,他看着她来的那个方向,等候着,可是丝毫未见她来……他将叶子合拢,心中怅惘,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来,为何会没来?
为何?
第三日,她依旧没来。
他逐渐开始颓废。
树叶落落,等不到她的到来仿佛挖空了他的心思,虽然心中想着她可能有各种理由,但是……
第四日,她终于来了!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可是她的神情并不好,为他浇了水后,她便阴郁的坐在树下,眼瞳迷茫的望着前方——
半晌后,她自言自语:“雪树…你知道,人间是什么样子么?”
“……”
“告诉你,人间很美,那里有七情六欲,有红尘俗世,甚至有他……”
“……”
“雪树,你知道龙族的三殿下吗?呵呵,你定不知道,我见过他的,那一日他的父皇带着他来神族行礼,我透过主子悄悄看过他,他冷心冷情神情倨傲的坐在云层中,放眼过去,整个神族的人都比不上他的一颦一笑,主子说,他是龙王的三子,出生那日是受过天边彩虹照耀的人,他的一生都会荣耀,会富贵不可言……可是雪树,我知道,我能看出来,他并不快乐,他的眼底,像一潭死水,他定是寂寞的……”
“……”
“主子告诉我,让我远离他,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自从看过他后,我的心便很奇怪的扭曲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雪树在后,树叶微微颤抖,当他听到她讲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也在怦怦跳动……可是那是一种嫉妒的跳动。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嫉妒的心。
少女收了洁白的羽翼,脸上神情变化,她突然低下头,“雪树,我,要走了……”
“……人间发了水患,主子说,要转世投胎下到人间去治水,我必须去……”
“……雪树,这一场水,神族上下皆在传,说是三殿下因为主子而发的水,他要主子下凡,他…喜欢主子……而我,他永远看不见,每每他来找主子的时候,我总在旁,我只能,在很远的地方默默注视他,我无法,成为他眼中的唯一……”
“但是,我不后悔,雪树,能看着他,就好了。”
“……”
她缓缓站起身,望了眼雪树身上的果实,抚摸着,“我为你浇最后一次水,你要加油哦,我真的很喜欢,看到漫天飞雪的情景,雪树,我唯一遗憾的事情,便是无法看到你下雪的样子,我…走了。”
她冲着他摆手,笑容甜美,羽翼张开,洁白如雪,雪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留恋不舍。
她要怎么才能知道,其实她所见过的龙族殿下,他的样貌,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她要怎么才能知道,其实,他早已成人,只等着她。
……
天地融合的雪树,第一次有了种落泪的冲动。
那一年,雪下的特别早。
……
绵绵延延的,一连整个大陆,初雪的那一天,人族神女村中降生了一个幼小的生灵,而羽族,则也降生了一个生灵……
羽族的皇心情激动,抱着方出生的孩子来到雪地中,张开洁白的羽翼,他将孩子举过头顶,孩子竟然咯咯笑了,似乎极其喜欢这雪,羽族的皇深觉孩子的笑声若百灵过耳,余音绕梁,便给孩子赐了一个名字——
百灵。
灵儿。
那一年,孤独的雪树提前降下了自己的眼泪,他拨开云层看到地面的情景,看到了她出生的样子,他用漫天的飞雪来迎接她的降生,也用万千雪泪来祭奠自己的心痛。
说起来,他爱上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
雪缓缓闭上了眼瞳。
将思绪拉回,这段过去被自己遗忘在脑海中,直到看了未镜方才想起,连带着自己隐藏众多的记忆,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爱错了人……
一直……
轻尘便是她,可是她,依旧是她。
自翙羽的质问后,他便深思,到底自己如今这样算什么?现在她死了,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他甚至……甚至…连分担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深觉痛心。
翙羽说的对,他若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爱她,便不会让她这般的受苦。
……
雪起了身。
姝儿走进时,恰见他凛身而走,姝儿本想唤他,何耐他步履急匆,打翻了姝儿手中的东西,女子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主子,要去哪里?
神族。天际。
他大步的闯进,以着卑贱魅族的身份闯进,眼瞳坚定,环视了眼神族的高位者。
当那些人用一种庄严的姿态睨着他时,他也开门见山了,只当单膝一跪,对着众人……“如何才能救十一?”
众位神族皆扬眉,沉吟半晌,“雪树,你现在的身份擅闯神族便是死罪,你可知?”
“我知。”
“既然如此,为何要执迷不悟?”
“为情。”
雪抬眼,盯着神族的众人,“你们永远也弄不懂的情。”
“……”
“雪树,你本是戴罪之身,还奢望什么情?就因为你们的孽情,一连三世,一连牵涉了众多种族,历经情劫,不可避免,如今,怎是你说救还是不救?!”
“我只有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
众人面面相觑。
此乃雪树,是天地融物,自从他历经劫难后,天上便在没有一棵树能下了雪,神族这些年也是靠着其他力量勉强维持气候,而如今,雪竟自己找上门了。
沉吟出声:“若是你肯重归天际……”
“好。”
雪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敛起了雪袍,笑容灿烂,回眸一笑,“只要,她能复活,我做什么,都是心甘……保护了她这么久,也不差在多会。”
“……”
一众神族叹气摇头。
这样的情劫,叫他们说什么,他们只有众多叹息。
雪走了。
带着自己的一生,走了。
十一永远不知道,那一次永别后,再相见时,却是飞鸿秋去,雪衫不复……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将那身雪衫穿到极致,再也没有一个人,拥有那张魅惑的容颜了……
独留下的,是漫天的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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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无关风月5【三千】
当翙羽来质问他后,他从神族下来后,便来到了翙羽所在的地方。两个男子面对面站了许久,终有一人动了,雪抬眸,瞧见翙羽的屋中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风溟。
她被翙羽用绳索缚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雪来了微微动容,但是手筋脚筋的挑断,使得她成了废人——
雪笑,“原是你将她捉了。”
“她不该自己擅自主张去伤了十一。”翙羽冷笑,“那算是帮十一还的。”
“……”
雪旋身坐下,把自己的衣袍收好,“我来告诉你,一切。”
“你终于要说了?”
“……”
是的。他要说了。
“十一,之前她在东海地宫双手被废了之后,那毒便已经藏在她体内;纵然她不死,也将会因毒发而死。”
“所以你就看着她去死了?”
“…不,我没有看着她去死,她,只是同东海的巫女做了交易,被困在白塔内了,她现在是轮回守护者,不生不死,不幻不灭。”
“……”
翙羽听到东海巫女,想起了,他之前同她做过的交易,其实说起来很偶然,那个女人找上他,说了一些事情,他便告诉她,可以利用镜子来为她制造出假象,随而十一这才服食了那第一颗药。
但是他从未想过这药,会有这样的作用。
是他害了她?
翙羽心中有了愧疚,他听着雪一点点讲,慢慢听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她?!”他捏拳问道,雪不慌不忙,撇开他的手,“你愿意为她牺牲么?”
“牺牲?”
“翙羽,你本不就是她身上的翎羽吗?你,同翙凝,还有一个,那是你们羽族曾经的皇,你的双胞胎哥哥……可是,他已经死了,被你杀死了。”
“……”
翙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他那个双胞胎哥哥,同他拥有一样的面容,但是,唯一的区别,他是洁白无瑕的翼,而他,则被按上了翙的称号。
他是不祥的象征,他是吉祥的象征。
他亲手杀死了他,这才当上了羽族的皇。
……
“我有办法救她,但是,现在缺一个重要的角色,你愿意么?”
“……”
雪开出了条件,盯着翙羽,他不是故意将他拖下水,而是他斟酌许久后决定,只有翙羽……只有他可以……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同十一有着相同血脉的人,他曾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
至于翙凝,还是让她跟着十一伺候吧。
雪的眼瞳闪耀异常,翙羽心中上下,但是他还是没有过多犹豫,他只点点头。
他愿意帮十一,哪怕,生命不复存在。
……
白塔。
她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手上脸上皆是黑墨,那凌乱的发丝被她抓着,连续这样的劳累,让她最近睡的很快,很快,快到怕是连白塔塌她也能继续睡,习惯了一个人,她每日所做的事情,便是分配每一个人的轮回。
世上有太多的人,她看了太多的故事,她每分配一个轮回总会看他们的前因后果,她会为他们心伤,会感情用事。
若是可以,她会让每个人幸福。
……
十一便用自己的孤独来换取别人的幸福,挠挠头,此刻外面风雪溅起——她被吹醒了,起身望着外面,叹了口气,真怀疑了自己明明是个‘神人’了怎么还这么怕冻?
肯定是颜君望留下的后遗症!
她想起自己曾被他当成枕头抱在怀中取暖,她便火大,那个臭屁的孩子当初各种欺负她,怎么就会一下子栽倒他手上了呢?
她干嘛要喜欢他?!找虐吗?!!
从塔顶回来,拿起笔墨在墙上最后一点空白上写上自己的话——
“颜君望,你这个大白痴,大笨蛋,大猪头,本小姐才会不喜欢你,才不会,永远不会,你去死吧——”十一已经画完了一切,也写完了一切,但是最后那句话,仿佛是自我的安慰,她写完后,盯着看了许久。
到底谁是傻子?是她吧。
明明写着那些话,心却不一,她闷闷的坐在烛台前,盯着自己的生命火焰,几欲抓狂的要将它掐掉。
巫女说,不能掐。
美丽的雪瓣飘过来,落在她肩上,十一瞅见白塔顶端已然有了些许雪堆,便走出去,伸手抚上——
自己想了半天,在墙上画了一个人形,仿佛是他的样子,她拿起雪球捏成团朝着他身上打去……虽然很无聊,可是她却是解闷了。
心中,早在盼望着,时间快些过。
碧海朝歌中,因着突降的大雪整个宫中沉寂一片,他晃动着腿在窗前,盯着那雪有些怅惘。外面送来了御寒的茶饮,放到他面前,“皇,驱驱寒吧。”
他将茶饮扫到了地上。
手指覆在他的手上,问道:“朕的身体一直如此温度,能驱的走吗?”
宫侍哑言,抬眼望见他盯着雪景出神,依旧是孩子的模样,他不愿长大,不愿做任何事,只一日一日等着她。
这些时日他似乎说的少了,不在总是问十一回来了吗?但是宫侍心中明白,皇上不说不代表不想,他是想了,只是放到了心中——
正想着,那方他赤脚走下,亦不穿鞋自顾的去踏雪,宫侍在后拿着风氅跟着,孩子一个人走在雪地中,从一方走向另一方,半晌之后回头来看,只有自己一人的脚印,他有些蹙眉。
后唤了一个宫女过来,在他脚印旁又走了一遍。
当单人行换成双人行时,他这才展露笑颜,自顾的喃喃:“这才像我同十一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