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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落碧水凝黛情-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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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我知道,你有办法不让皇上知道。”李云缂称水溶为王兄,称李云绶为皇上。听上去,好像他跟水溶才是亲兄弟一般。梅瑜泽好笑的摇摇头,暗暗地笑了一声:这个三皇子,看上去是个孩子,其实那些心眼儿比皇上还多。要不然,在那个吃人的后宫里,他能安全的活到现在?

“你倒是了解我!”水溶瞪了李云缂一眼,转头看着梅瑜泽,问道:“简王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正是为这事儿来的呢。清单在这里,你自己看吧。那些贪官们这次肯定会逮住这个机会中饱私囊,你可以趁机除掉几个,也是为社稷和百姓做点好事。”梅瑜泽说着,从靴子里抽出一叠纸张,交给水溶。

水溶展开来看时,却是两尺多长的清单一份,上面是李云绵所有的家产。存粮之多,田产之广,商铺之繁,金银财宝之巨,园林别院之密,无不让人惊叹。

“这单子上的很多东西,那些官员是查不到的。这园林别院都不在李云绵的名下,还有这钱庄里的银子,也都是暗股,六部那些人办事若有你梅瑜泽十分之一,也是国家之幸。”水溶淡淡一笑,给了梅瑜泽一记赞赏的目光,六部查不到的财产,那就归北静王府吧,反正北疆十几万大军的粮草至今也没有着落。皇上让北王府想办法,北王府有去找谁想办法?李云绵这块肥肉,乃是最好的下家。

水溶没说话,摆手叫了水安过来,把清单递给他,吩咐道:“梅公子回头会照着这个单子把上面的东西都送来,你仔细核对着收好了。”

“是。”水安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一声,接了单子就要退下。

“嘿——等等!”梅瑜泽急忙摆手,瞪着水溶道:“你打劫啊?这上面是他全部的家产,难道一点也不往国库上交?”

“哦。”水溶又对水安道:“那些不值钱的我们不要了。让梅公子拿着去做人情吧。东西无所谓,我对人比较有兴趣。”

“是。”水安答应一声,转身下去。梅瑜泽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一不小心,我会让你给整死。”

“我整死你有什么用?你死了,我北疆的十几万人依然没有饭吃,你还是好好活着吧。”水溶看了梅瑜泽一眼,似是对梅瑜泽的话极为不满的样子。又对李云缂道:“你要见南宫倾城有什么事?实话实说,若我觉得有必要,就带你见他。”

“我要跟他学毒,学武功。能在一刻钟的时间杀入皇宫,接近皇上寝殿的人,难道不能做我的老师吗?”李云缂的目光里闪着激动的光亮,仿佛长途跋涉的疲惫旅人终于看见了飘渺的炊烟。

“你小子,有点志气。”水溶淡笑,皇室李家,终于出了一个有种的男人。

“王兄,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虽然我不想做那把椅子,但我要保住我跟我母妃的性命。”李云缂认真的看着水溶,目光清澈而真诚。

水溶似是被这种真诚所感动,轻轻地点头,想了想说道:“今天不行,你跟梅瑜泽先回去,改天有机会,我自然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一切就都拜托王兄了。”李云缂对着水溶抱拳,俯首道谢。

梅瑜泽带着李云缂离去,黛玉便从屋子里慢慢的走出来,一身送花色的长衫上绣着点点玫红色的花朵,形似菊花又非菊花,纤细的花枝没有一片叶子,唯有花瓣开的张扬而艳丽。这般夸张的色彩按道理应该是极不协调的,但此时穿在黛玉的身上,却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丽。

“这衣服好看。”水溶看着纤弱的身影,脸上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院子里那棵落尽了花瓣的金缕梅已经长出了嫩黄的叶芽,阳光穿过枝叶,影影绰绰的照在他的紫红色绣蟠龙章纹的服饰上,狂放不羁中带着几分内敛,仿佛一股冲天霸气正在慢慢孕育,眼看着就要直冲云霄,龙啸九天。

“你不该是这样子……”黛玉看着这样的水溶,心中充满了骄傲——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位居人臣之位,任凭昏君压榨欺凌?他本身就是一条狂啸神州的巨龙,正应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对。

“是啊,这身朝服穿着就别扭。还是换下来吧。”水溶并没在意黛玉的话,而是慢慢的站起身来,拉着黛玉的手进去换衣服。想着要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紫鹃看着黛玉顺从的跟着水溶进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跟进去,而是上前关了房门,自己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晒太阳。

而此时此刻,李云绵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原来李云绵是被囚禁在刑部大牢,但皇上下了圣旨,要北静王水溶全权负责李云绵通敌卖国,劫持郡主,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的案子,水溶便毫不客气,命夜景阑拿着自己的令牌,去刑部大牢把李云绵提了出来,直接带到了一处秘密所在。

确切的说,这是个地窖。只不过这个地窖很大,里面分了好多间屋子,墙壁亦用青砖砌成,每隔几步,便点燃着一支火把,偌大的地窖里灯火通明,比刑部大牢干净多了。但与刑部大牢不同的是,这里面摆放了各种刑具,十八般酷刑那是刑部大牢里的刑具,而这里,却比刑部大牢更加恐怖,更加血腥。李云绵看着那些乌黑锃亮,依然带着鲜血气味的刑具,便觉得头皮发麻,身子禁不住打哆嗦。

越往里走,便越觉得阴森恐怖,还未走到目的地,李云绵便疯了一样的大声喊道:“叫水溶来!叫水溶来!我不要在这里——放我出去!——”

“太吵了,叫他闭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李云绵闻声看去,却见一个老者正在用水冲洗着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剔骨刀。那刀尖锋利无比,映着火把闪着诡异的光亮,那老者每转动一下手腕,那光亮便晃动一下,而就在两步以外水槽边,正躺着一个已经被剔骨的人,那人显然还活着,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像鱼眼一样往外凸着,却还在咕噜噜的转动,再往下看去,但见那人自胯骨以下,血肉全无,两根腿只剩下森然白骨。

饶是李云绵再阴险狡诈,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脚上沉重的锁链磨得脚脖子破了皮,露出了血,拼了命的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狂呼,嗷嗷的声音竭斯底里,没有人能听懂他在喊什么,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位养尊处优的简郡王,此时真的是吓破了胆。

“真他妈没劲,这就吓成这样了?要是这个狗日的被俘虏了,肯定第一个卖国求荣。”负责押送李云绵的一个护卫不屑的笑道。

“兄弟,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犯人,你没看他细皮嫩肉的,一定是养尊处优的主儿。跟咱们王爷送来的那些奸细不一样,那些人个个儿都是死士,用尽十八般酷刑都不开口的主儿,这个小白脸儿,可没那种骨气。哎——要不,咱们换个玩法儿?”一个黑袍黑脸的刑官从一边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白手巾,一边擦着手上的鲜血,一边乐呵呵的笑道。仿佛他刚才根本不是在对犯人行刑,而是喝茶聊天那样的寻常事儿。

“换个玩儿法?哈哈——别逗了!我还不知道你老兄吗?你他妈的好那一口儿,我可没兴趣,五两银子去翠烟阁,找一个漂漂亮亮的美娇娘,凭爷怎么高兴怎么玩儿。兄弟你喜欢,交给你好了。记住,别给玩死了!主子还有话要问他呢。”

“得了!放心吧。”黑袍人把沾了血迹的白帕子随手一扔,拍拍这护卫的肩膀,转身慢条斯理的像李云绵走去。

李云绵看着那黑袍人走向自己,就好像看见死亡之神走向自己一般。他哆嗦着身子往后退,一直退,退到角落里,无路可退的时候,他终于哆嗦着出声:“你放过我,我是简王。只要你放我一命,将来我必定重重的谢你。

“将来?谢我?”黑袍人双臂抱在一起,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一身囚服的男子。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玩物儿。他的皮肤细腻白皙,宛若最精致的瓷器,比那些娘们儿还嫩。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很可怜,让人忍不住狠狠地要他。嗯——条件不错,玩儿几次呢?玩儿完了可不可以跟其他兄弟们分享?

李云绵看着面前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便以为对方在考虑自己的话,忙又接着说道:“我是简郡王,先皇的儿子,当今皇上是我皇兄。你放我出去,我皇兄跟我兄弟情深,一定会重重的谢你,你要什么?银子?珠宝玉器?女人?还是高官厚禄?我都可以给你。好兄弟,你……放了我!”

“哈哈哈……”黑袍人张狂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直笑个不停,笑到眼睛里流出了泪,方对边上一个同伴说道:“这小东西很不上道儿呢……”

“那你就教教他!好好地调教调教,等会儿兄弟我忙完了,也放松放松。”那边那个剔骨高手已经把剔骨刀洗干净,正微笑着看着地上那个被剔了一半的人,并不问话,只是再等着那人的回答。

“各老子的,我调教好了,你来享受?做梦去吧。今儿晚上他都是我的。你们想来,明儿再说。”黑袍人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李云绵的身边,抬手抚摸着李云绵白皙的脸蛋,轻声笑道:“据说,简郡王李云绵府上养着不少男宠,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货色。今晚大爷我能尝尝你这个龙子凤孙的滋味,也算没来这世上走一遭。”

“你——你……不能这样!”李云绵心中连连叫苦,他虽然玩过无数男宠,但却很清楚的知道,那种滋味并不好受,甚至可以跟十八般酷刑相比。就连他,都不愿找未经世事的小倌费劲儿,就是不愿听那种杀猪般的嚎叫。可这次——这次自己好像真是逃不过了……

“不能?”黑袍人一伸手,把李云绵身上的衣服撕开,哈哈笑道:“在这里,最能挑起咱们欲望的字眼儿,就是‘不能’!”

是的,这里是水溶专门设置的对付敌国奸细和死士的地牢。凡是进这里的人,都是硬骨头。就像刚才那个东洋奸细,双腿都被剔骨,依然咬着牙,不肯说出潜入天朝的目的和同伙,以及他们要联系的内奸是谁。所以在这个地牢里做事的人,个个儿都比阎王爷还冷酷十几倍。他们几乎每天都面对割肉嗜血的游戏,一天不见血腥,好像鱼儿离开了水。

而对于李云绵,自从水溶在姑苏遭遇袭击,莫名其妙的落入一座地宫,然后死里逃生从水里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暗暗地发誓:李云绵,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实上,李云绵从今晚起,还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晚上,他的菊花连续被爆了七次,最后终于挺不住,昏死在冰冷的地面上,才被放过。然接着便被一盆冷水泼醒,被拉到一处点天灯的刑罚处观光,再次受到极大的刺激,嗷叫着昏过去,醒来后便被另一个人带走,接着被人压在身下行乐。如此观摩酷刑和伺候刑官两件事情交替执行下来。不到两天,李云绵便形同枯槁,只剩了半条命了。

而皇上派人来此地牢探视李云绵的时候,李云绵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些人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刑罚。他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这里太刺激,不是人呆的地方。

皇上派来的人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学给皇上听,皇上却把水溶叫去,不满的说道:“叫你好好地审讯他,是为了能从他的嘴里得到回纥的内情,你怎么让他去哪里观摩学习起来了?都说你水溶是个冰山王爷,朕看你对李云绵倒是心存妇人之心!”

水溶心中暗暗地发笑,心想这些人肯定是把李云绵给整成了疯子。地牢别人不知道,水溶还是知道的。李云绵进了那里,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知这个人已经痴呆了八九成了。

从皇宫里回来,水溶刚进北王府的大门,便看见一辆大车从二门驶出来,前面牵着马的乃是府中的一个老马倌,后面跟着夜妖和几个弟兄,知道定是黛玉要出门。于是上前拦下马车,掀开车窗帘子问道:“玉儿,你这是做什么去?又要偷着往外跑?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黛玉听水溶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训斥小孩子一样,忍不住啐了一口,笑道:“收起你那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来,我又不是你的孩子,用得着你这样管我?”

水溶身子前倾,嘴巴贴近了黛玉的耳边,小声说道:“在不听话,小心还打你的屁股!”

“讨厌!”黛玉抬手他的脑袋推开,对着前面赶车的家人说了一声:“快走!”

“等会儿!”水溶瞪了那马倌一眼,回身看着黛玉,“我跟你一起去。”

“我要去南宫公子那里。”黛玉小脸一扬,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不满的说道:“这几天你忙里忙外,天天往宫里跑,都不关心知道南宫公子的身体如何,那病可好了?你可以不管不问,好歹人家还为了我进了一回刑部的死牢。四十万两银子才买回了这条命!我要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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