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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色丝带在耳后把长发绑起来,一任长发垂到腰际,宽松的衫子系好衣带,松松垮垮的,行动处又有些飘飘然的样子。紫鹃便叹道:“姑娘又瘦了。”
“这衣裳不合身罢了,没得做这么肥大干什么?”黛玉笑笑,便往外走,仿佛这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着自己一般。
“姑娘小心些,看着脚下的台阶。”紫鹃忙上前搀扶,主仆二人出了裕泉阁,晚风一吹,长衫飒飒作响,冰凉的感觉冲淡了脑海中的梦境,黛玉的脸色恢复了平日的白皙。
水溶又忙起来,黛玉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总管水安晚饭后带着华先生来探视黛玉的病情,华先生说已无大碍,尽心调养即可。临走时,水安吩咐丫头婆子们送黛玉去竹影阁安歇,待身边无人时,又轻声对黛玉说了一句:王爷这几天有事,不在府上,姑娘定要保重身子,莫让王爷回来后责罚奴才。
黛玉一愣,淡笑着点头,便披上斗篷上了暖轿,由婆子们抬着去了竹影阁。
九月十八,黛玉一早起来,在院子里徘徊。
紫鹃收拾了屋子,出来劝道:“姑娘,进屋去吧,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外边又冷又湿,小心着凉。”
“王爷一直没回来吗?”黛玉喃喃的说道。
“是啊,那晚姑娘病好,奴婢也没见过王爷,昨儿去前面书房取东西,听书房的人说,王爷已经四天没回来了。”紫鹃扶着黛玉转身进屋,见黛玉一脸的担忧,又劝道:“王爷政务繁忙,这也是有的。姑娘切莫担心,带累病了自己,王爷回来,又要着急。王爷回来看见姑娘好了,心里也是高兴地。”
黛玉不语,只默默地临窗坐下,看着书案上那方小小的端砚。良久方手执紫毫,在素色雪笺上洋洋洒洒,写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文字。
无心栖梦中洲
听穿石水又洄游
望崔嵬却遥遥彼方
未解相思便寄月星斗
碧水琼笼,树光照影融
青山微葱,傍舟依孤鸿
琴声寥落,谓我心烦忧
解语难,明花暗柳
……
黛玉临窗感叹,默默地思念水溶,殊不知,距离京城不到一百里之外的去铁网山的路上,水溶正带着自己的心腹护卫与三股势力进行一场殊死拼战。
卷二:碧水含情
第01章 秋狩路上激流暗涌
经过几天紧密的安排,水溶与九月十八这日,身着黄袍,扮作皇上的样子,坐在龙辇里,由大内侍卫和朝中重臣簇拥着,往铁网山狩猎。
这往年,皇帝出巡,秋狩铁网山乃是一件十分高兴地事情。众臣子也可借此机会离开京城,出去散散心,也借此机会,能够跟皇上多亲近亲近,拉拉关系,拍拍皇上的马屁,说不定立个小功,皇上一高兴便有升职的额机会;不用随行护驾的臣子们也可借此机会给自己放个假,偷个懒,把朝中不重要的政事往后放放,重要的事情也由监国丞相等人一手打理,就算是办差,跟丞相打交道也比跟皇上打交道要轻松地多。总之这是一件上下皆大欢喜的事情。
然而这次的出巡,上上下下却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比如原来出巡狩猎皇上都会带上几位妃嫔,就算品级高的妃子身份尊重不宜出宫,也会带几个新选上来的答应常在,以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这次却一概不带,只带了浣衣局的几个宫女和太监,御膳房的几个掌勺太监而已,护卫却增加了一倍。随行的武将只带着自己的近身下属每人限四人跟随左右,剩下的人除了皇上近身伺候的太监外,便都是护卫了。
因是新君首次秋狩,朝中大臣虽然纳罕,但却不敢多说。
在京城同往铁网山的路上,有一处矮山丘陵,原是一处比较荒芜的野山,后因此地是皇上秋狩的必经之路,当地官员便召集百姓,把荒山/炫/书/网/整理了一番,栽种了一些树木,也开垦了一些可耕种的土地,但到底还是人烟稀少,深秋季节,落木萧萧,更显苍茫。
御驾行至此处,恰好是黄昏时分。审时度势,扮作皇上的水溶吩咐下去,当晚先在此处就地扎营,休息一晚,明儿再赶路。
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四保仰着公鸭嗓子传命下去,众人便收缰下马,扎营帐的扎营张,埋锅灶的埋锅灶,各自忙碌起来。
水溶也不下御辇,只在里面歪着,等候营帐搭起来再说。
随侍的大臣们更加疑惑,有人甚至上前来询问圣体如何。
水溶只摆摆手,李四保便把人打发走,只悄声说道:“各位大人们,皇上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诸位说话还是小心些,惹恼了圣上,咱们都不好过。”
众人心想也是,皇上还不到三十岁,若是问得紧了,他果然恼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各自散开。也有人凑到一起悄声议论,问北静王素来圣宠极高,为何这次没有随行护驾,依次猜测下去,也有人暗地里议论皇上并不是十分信任北静王,不过是看在从小的情分上眷顾他一二罢了。自然有人不信,立刻拨回去,诸如此类的争论,也不是一日两日,众人争论过后没什么结果,也都作罢了。
因是行军路上,晚膳十分的简单,水溶独自一人面对六菜一汤,只略动了动筷子,便摆手叫人撤去。
秋夜寂静,歪在铺了狼皮褥子的简易床榻上,水溶闭着眼睛,听着荒野中秋虫的嘶鸣,秋风夹在着泥土的芬芳,恍惚中又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那座山庄。想到了山庄,便想到了她,几日未见,不知她这会儿正在做什么,身体可大好了,心情可好,用饭可香?
一切都平静如死水,而水面下看不见的暗流,正汹涌翻腾。
入夜,水溶和衣而卧,侍卫三儿一身大内侍卫的衣衫仗刀立于门口。淡淡的月光透窗而入,洒落地上清冷如霜。
“三儿,什么时辰了?”水溶慵懒的卧着,连声音都慵懒的没有重量。而他的随身侍卫小三儿明白,这正是主子最警醒的时刻。
“二更天。”简单的回答,目光依然看着外边不远处那座明黄色的营帐。
是的,水溶此时已经脱下了龙袍,明黄色营帐里,唱的是一出空城计。
然同样唱空城计的还有一个营帐,那是随行护驾的一等侍卫冯紫英和他父亲冯唐的营帐。
“三儿,发号令。行动开始。”水溶淡淡的说道。
“是。”红黑相间的大内侍卫衣袍下,三儿修长挺拔的身影陡然转出。营帐外的哨兵只侧目看了一眼,并没多话,依然笔挺的站在那里,为营帐里面的人保驾护航。
盈绿色的花火从空中悄然开放,燃烧的一瞬间,火光微弱,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儿纷纷飞落。
然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不好了!着火了!”
顷刻间惊变陡生,烟雾尘土漫天飞扬,情形莫辨,人声呼喝与惊马嘶鸣混杂成一片。兵勇护卫们一个个动了起来,兵营的一角果然浓烟弥漫火光冲天,借着秋风,大有卷扫整个山坡的气势。
轰然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尘土飞扬,明黄色营帐处腾起火光浓烟。
慌乱中断,片刻的寂静之后是更加疯狂的慌乱。
“皇上!快!保护圣驾!”有人高声大喊。然却不见什么效果,因为这喊声立刻被又一声爆炸震断。
“果然是场好戏。”水溶一身玄色衣衫,站在兵荒马乱之中,安静的看着两个营帐顷刻间变成两个大坑。明黄色的营帐,那是早就知道会出事的,而冯唐将军的营帐,则是水溶和皇上密谋好了的,是水溶的藏身之地。如今也被炸为深坑,可见人心叵测,所谓忠义二字,可信度到底有多少。
“主子,咱们走吧。”三儿的职责是护卫水溶安全,此时趁乱正好可以全身而退。
“不,我要看一看,这三股势力较量到最终,是谁更胜一筹。”水溶神情自若的看着面前的战火硝烟,仿佛是看着一场小孩儿过家家的游戏。所谓三股势力,三儿是知道的,是指西疆回纥,简郡王和皇上三家。而北静王府自己的力量,如今还在暗处,没有动手。
战火之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他就是威烈将军冯唐。老将军年过半百,却老当益壮,只见他右手握着长刀,左手拉住战马,威严沉稳的声音穿透一片惊乱,在校场上远远传开,“贼寇行刺圣驾,乱我社稷,死罪当诛!”随着他声音传开,场上兵将立时镇定肃然。
但见冯唐横剑立马,纵声喝道,“三军听我号令,封锁四野,遇贼寇,杀无赦!”
刹那肃然之后,全场高呼沸扬,“杀——”
一片杀声如雷,刀剑齐齐出鞘。
就在这一刹间,异变又起!
一点火光挟尖促声直袭水溶身前,水溶疾步后退,飞身跃到自己的马上,火光落地竟似雷火弹般炸开,碎裂的石板四下激飞。几乎同一瞬间,周围兵将群中,几条人影幽灵般掠出。
刀光乍现,一道黑影凌空跃起,兜头向水溶洒出一蓬白茫茫的粉雨,漫天石灰粉末铺天盖地罩下,左右两人就地滚到马前,刀光横斩马蹄。
石灰漫天里,枪戟刀剑,寒光纵横如练,卷起风怒狂潮,直袭向横剑立马的水溶。
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
然而比这一切更快的,是一道墙——盾墙,冷光森然的黑铁盾墙,仿如神兵天降,铿锵乍现!
五名重甲护卫,自乱阵中骤然现身,行动间迅疾如电,长刀出鞘,手中黑铁重盾铿然合并为墙,于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水溶马前,如一道刀枪不入的铁墙,阻截了第一轮击杀。
一击不中,六名刺客当即变阵突围。
众护卫齐声暴喝,盾影交剪,刀光暴长,形成围剿之势,与刺客搏杀在一起。
忽一声怒马长嘶,声裂云霄,水溶策马杀出重围。
两名刺客厉声长啸,飞身追击,其余刺客俱是舍了性命,近身格杀,招招玉石俱焚,硬生生将一众护卫缠住,为那两名刺客杀开一条血路。
那两人一左一右扑到水溶身侧,铁枪横扫,方天戟挟风袭至,欲将水溶刺于马下。
谁都未能看清那一刻,死亡是如何降临。
只见场中骤然被一道惊电照亮,寒光飞起,一片耀人眼目的亮。
——刺客的剑,是血溅三尺;将军的剑,却是一剑光寒十四州!
电光火石的一击过后,水溶连人带马跃过,风氅翻飞,长剑雪亮。
方才交手之处,一蓬血雨正纷纷洒落,两名刺客赫然身首易处,伏尸当场。
而此时石灰犹未全部落尽,白茫茫灰蒙蒙的粉未,夹裹了猩红血色,犹在风中飘飞,落地一片红白斑斓。
伏击、交锋、突围、决杀,刺客伏诛——只在瞬息。
沙场上瞬息万变,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皇上再此,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声高喝,却见火光之中,一个人被高高的挑起来,光影交错之中,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面,只见长发散乱,衣衫零落,只有明黄色的龙袍在无声的彰显着那人的身份。
水溶抬眼看着那被一根长长地方木掉在半空的人,淡然一笑,对紧紧护卫在他身边的三儿轻声说道:“今晚真是好戏连台。”
第02章 机关算尽哑巴吃亏
假皇上,真陷阱,分明是一个诱饵,一个有毒的诱饵。
冯将军带领的手下已经损兵折将,正在做最后的挣扎,闻听这一声,顿时愣在那里。
三儿听了水溶的话,亦轻笑点头,然后提丹田之气,对着那边声称手中有皇帝的流寇喝道:“万岁爷莫怕,北静王爷的救兵立刻就到,臣等誓死保卫皇上安全!”
对方的首领听此一声暴喝,愣在原地——什么?北静王来了?这怎么可能?
黑暗中另有一股势力的首领亦是低声啐道:“妈的,这小子这会儿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京城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真是老子天生的冤家!”
唯有威烈将军冯唐感到一阵阵的迷茫,刚才还在哀叹,北静王在侧账歇息,惨遭毒手,为何这会儿他又带着人前来救驾?可这又是救得哪门子的驾呢?所有人中,恐怕只有冯唐将军和水溶两个人明白,此时此刻皇上只怕还在皇城之上,望着这边的方向,静候佳音呢。
一群残兵败将,刹那间各怀心思。其中稍微有些安慰的,便是冯唐将军了。这一场殊死搏击,他带领的皇上这边的人损失最惨,若不是这些人杀红了眼,又是部分敌我乱杀一气,恐怕这一股势力已经被尽数诛杀,而冯将军自己也做好了回城领罪的打算。但若是北静王来了,能将这些流寇尽数诛杀,恐怕还能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亦是一瞬之间,黑暗中一股墨色的激流从四周往中间慢慢的涌动。劲风过处,燃烧的枯草化为灰烬,飞扬着贴在沾满了血迹的脸上,让那些魔